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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一下,他又道:“吴小姑娘说出童不易要你伪装的用意,却末说出他后母要杀害他的用心,唉!这用心确是狠毒”!”
老人称童不易的亲生为吴姑娘,不觉称呼吴婉静为吴小姑娘,其实吴婉静已经十八岁了,尚且大剑无名一岁呢,那里再是小姑娘。
剑无名道:“那是什么用心?”
老人叹道:“二十年来,老夫从未正式拜访过无极府,仅知童喻候另娶一妻,是前妻的堂妹……”
剑无名失惊道:“什么?童老夫人也姓吴?”
老人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凡是童家一脉都要娶姓吴的为妻子。”
剑无名道:|这是什么原故?”
老人摸了摸下颌,想要下意识摸摸胡子,可惜他下额光溜溜的,一根胡子也没有,他放下手,叹口气道:“话说来就长啦……
剑无名追问道:“这一脉是什么意思呢?”
老人微微摇头道:“就这一脉两字,使现在童夫人不惜生了杀害堂姐亲生子的用心!”
剑无名仍是不信道:“难道童老夫人真有害死童不易的可能?”
老人叹道:“她为了自个的亲生子,怎么不可能!要知童兄的师门有一条很严厉的规矩,就是‘艺传一人,不入二耳’,童归真传童兄的衣钵,童喻候传归真的衣体,虽然归真有三子,但喻候是长子,无论武功和天府产业都由他继承,当年没出问题,现在童不易有异母弟弟,敢保她不生坏心,想是童不易定有所见……”
剑无名顿时明白了,不禁喃喃道:“原来童老夫人想把童家的一脉传给自己的儿子,所以生了豺狼之心,要害死童不易,唉!这未免太狠心了……”
老人道:“喻候这孩子大概没有看出后妻的狠心,他以为她是吴玉的堂妹,便不可能,童家的产业还大半操在她手中,她舍不得放手,便起了杀害之心。”
剑无名不解道:“老前辈既住在无极府中,为何不出来管管你拜兄的家务事,免得童老夫人得逞阴谋。”
老人道:“二十年来都没进无极府,那知无极府现在弄得如此,害得无极府的真正主人不敢回来。我仅知年前抬进喻候的灵柩,树了一个碑,当时本想问问无极府的近况,后来一想有什么好问的,人总有死的一天,也就罢了!”
剑无名道:“老前辈现在住在无极府,怎说没进无极府?”
老人悲切道:“我在这里住了七年,却没有进无极府一步,我怕进去,也下定决心不进去……”
第十章苍穹十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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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名大是不解,再也想不通他为何住在这个冷僻的墓地,而不进无极府一步?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
剑无名心中所想,被他了阻止,很尴尬的低下头,暗责自已太多可了。老人看剑无名不安,笑着打开僵局道:“其实这正是磨练童不易孩子的机会,叫他多在江湖中历练,增长见智,尔后很可能会继承父志,在朝为宰!”
剑无名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老人忽然皱眉道:“可是他要你伪装他来代死,这点确实不该,失了大丈夫行径的气概,以后见着他可要好好教训一番!”
剑无名替童不易辩解道:晚辈受他救命再造之思,理应效劳,不能怪他!”
老人大笑道:“傻瓜!傻瓜!这一效劳岂不送了性命,天下那有随便自己性命的人,死要死得轰轰烈烈,仅为一己之恩怨,而把性命看轻,太不值得了!”
剑无名恭敬道:请老前辈指示!”
老人大声道“一个人要奋斗,真到不得已时,再谈一死,否则不轻言死,更要把自己性命看重。要知天生一人,必有大用!”
剑无名忧色道:“眼看再过几天,黑堡就要来犯,童老夫人令晚辈全权应付,以晚辈的本领岂是对手,要不死也不行哩!”
老人大笑道:“所以你来这里,想找一套速成的武功,以便届时应付,是吗?”
剑无名低声道:“晚辈本有此意。”
老人道:“你这主意打错了,在这里藏的都是童兄终生精研最深的武功,莫说几天的功夫,就是几年,也难有大的成就!”
剑无名道:“晚辈早就失望了!”
老人慈声道:“你可是看到这座坟,不忍再取其中深藏的武学秘本?”
剑无名没有作声,过了一会,老人叹道:“你倒真是个好孩子,但望童兄的曾孙也有你这般仁厚的心肠!”
剑无名道:“晚辈要告辞了。”
老人道:“不用忙!我刚才无缘无故打你二掌,踢你一脚,实在不应该,可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冤屈!”
剑无名道:“晚辈年小,受了前辈的责打,也是理当!”
老人摇头道:“那怎么成!”
剑无名愕然,心想这怎么不成,难道要我回打你二掌一脚,这才真的不成呢!
老人霍然道:“这样吧!让我传你三招,以抵二掌一脚之过!”
剑无名表现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以为学了三招也不见得可以打得过黑堡高深的武功,现在自己心烦意乱,还不如不学!
老人好象看透剑无名心中所想,大声道:你别小看老夫传你三招,只要你练熟,不愁不是黑堡来犯者的敌手了!”
剑无名恭敬道:“晚辈愿跟前辈学招,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得回去,否则要引起下人们的疑心。”
老人笑道:“那你今晚三更时来吧!”
剑无名从后山走出,绕回书房,经过万寿居时,迎面碰到童萱萱轻巧地走来,童萱萱看到哥哥,两步赶上来,挽佐剑无名的手,满面笑容道:“一上午没见到大哥,是不是呆在吴姐姐的房间里呀?”
剑无名故作生气道:“你怎么对大哥淘气,早上推大哥进去,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童萱萱天真的刁难道:“她……她……她是谁呀?”
剑无名板着面孔道:看来我得揍你一顿屁股才行!”
童萱萱吓的伸了下舌头,连忙道:我这么大了,那能再打屁股,剑无名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童萱萱见大哥不生气,胆子一大,便忘了大哥的厉害,劝道:大哥,你要对吴姐姐好一点!”
剑无名随口道:“我几时对她坏啦?”
童萱萱轻叹道:“吴姐姐来了一年多,自从父亲去世后,你就没见她过,若非今天我推你去见她,算来只在父亲未去世前见她一面,你要对她好,会不去见她?”
剑无名心想,听她这么说,敢情童不易不喜欢他的未婚妻,他父亲死了一年,难道一年都不愿见他未婚妻一面,吴姑娘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值得童不易喜欢,童不易也太无情了!
剑无名心中同情吴婉静,不觉出口道:“应该对她好啊?”
童萱萱笑道:“本来嘛!吴姐姐又温柔又贤慧,大哥应对她好!”
剑无名喃喃道:“她还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
童萱萱高兴道:“吴姐姐既有么多好处,大哥以后可要对她好啊?”
剑无名连连点头道:“我会的!我会的!我会对她好的??”
童萱萱大喜,轻快地走向万寿居,她以为能把大哥劝得对吴姐姐好,实在太高兴了,她却不知这个假大哥和她真大哥对吴婉静的想法完全不同呢!
剑无名等童萱萱走进万寿居,喃喃自语道:“我怎能对她好呢?我并非真是她的未婚夫,但是童不易为什么不对她好呢?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他怀着满脑的疑问,慢慢走去,当他经过吴婉静那里,呆站了一会,却没敢进去看望她……
上更的时候,天已全黑,然而明亮的月色照在大地上,并不下于白昼,剑无名和春梅说有事出去一趟,假装出门,从后山绕回,向陵墓奔去。
经过森林,便见老人冷苍穹呆呆地站在墓前,纯白色的墓石辉映在月光下,发出迷朦的光,衬着一个苍白脸色的狐独老人,这景况阴森可怕。
老人仿佛不知剑无名来到,忽然听他长叹一声,在这时这声幽远的叹声,给人听来引起莫大的哀感,就好像老人心中有深重的痛苦,而借这叹声感受到别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