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1 / 2)

>  发现了皖紫霄的异样,韩景扩大了一路上的笑容:“虽然条件艰苦,但在赣州和南疆的日子却是我过得最舒心的……”

昔日的繁华已经落尽,看着只挂了盏小灯笼的何府大门,皖紫霄停下脚步,慢慢道:“韩景,如果不回京城,我们是不是都会更开心……”

韩景向前走了几步,回过身蜻蜓点水般吻过皖紫霄的额头,笑道:“说什么傻话呢!”

推开大门就见小云飞扑过来:“王爷、公子,你们这是去哪了!今天下午下了好大的雨,真担心你们被淋坏了!呀!公子,你头发怎么还潮着?不会是真淋了雨吧!”

“要是关心你家公子就快去准备衣物热水!”韩景拉开几乎趴在皖紫霄身上的小云:“瞧瞧你那护食儿的样子,你是觉得本王会欺负紫霄不成?”

小云撇撇嘴,低声嘟哝:“除了王爷你,谁还能欺负公子。”

韩景举起手,摆出满脸凶相:“大胆!”

小云缩了缩脖子,身子一闪躲得老远,回头吐吐舌头。

“她陪着你,我也放心”,韩景揽住皖紫霄的腰,笑得满是轻松:“原以为她会因周小姐的事情记恨你,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才算真正活的明白。”

“老道士看公子是有缘人特赠一言。”

公子渊点点头,大开房门请这位不速之客进入。

还有三日晋王就可抵京,逐渐繁华的城镇里各方势力也是蠢蠢欲动,正因为此来往之人须得加倍小心。

鬓发花白的老道士打量着装潢讲究的房间,笑道:“不愧是天字一号房,晋王爷待公子真是不错。”

“深夜到访不会只为看看房子”,公子渊谨慎地站在门前,单手抽出折扇:“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瞧着公子渊一身杀气,老道士满不在乎地咧嘴笑笑,坐在桌旁兀自倒了碗茶水:“老道士我云游四方阅人无数,今日在客栈一见公子便觉得宛如清风拂面……”

看出公子渊的不耐烦,老道士停止了喋喋不休转而一脸严肃道:“人生而有欲,因欲而执。公子一不缺钱,二不求官,老道士想知道公子求什么?”

公子渊神色凝重,冷声道:“求我所好!若是道长要说的只是如此,那就请回吧!”

老道士摆摆手,又喝下一杯清茶:“公子一表人才,然所求不为苍天,不为百姓,只为自己,难免来的狭隘。听老道一句劝,公子实在该去贞元观一趟,听听清风道长授业启迪心智。”

公子渊敛起杀气,轻笑道:“狭隘又如何?世人皆言求而不得方为最苦,我看不求而舍才是。老道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哎!”老道士故作懊恼,拍着大腿:“可惜呀可惜!弟子无能不能挽救受苦受难的人们……”

“还不走?”看清来头,公子渊不再跟他客气,退一步站在门外,冷笑道:“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目送着老道士灰溜溜地跑出客栈,公子渊轻敲隔壁的房门:“王爷,贞元观的道士来过了。”

☆、第五十四章 曹府旧事

六月末何玉雕入狱,收缴乱民结束就接近八月,处理完琐碎的战后余事,整军重回大都时已到了九月初。

晋王的军队又一次驻扎在城外不肯进京,虽然是老办法,但不得不承认用起来分外好使。

不管嘉佑帝多么恼火,但他手里能调用的军队仅仅是不足一万的皇宫守卫,与晋王完全没有可比性。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事情发生了,嘉佑帝还是得派人去问问晋王这次又有什么“小提议。”

与上次又封官又赏地不同,此次韩景只有一个要求——刑部主事皖紫霄调任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

嘉佑帝做了两天心理准备,结果等来的不过是简单的调令,并且是从掌握生杀大权的刑部调任到闲职礼部仪制清吏司。

“韩景又想玩什么花样?”一时有点摸不准韩景的想法,嘉佑帝心里七上八下,摆弄着手里的拂尘,扭头问正在打坐的郭子干。

常年绷成一线的嘴角僵硬地往上弯出弧度,郭子干神神秘秘道:“事已至此,晋王千岁又哪里护得了他周全。”

“你什么意思”嘉佑帝拧着眉头,困惑道:“护谁周全?”

郭子干对于嘉佑帝的疑问仿若未闻,深提口气,挺直腰板,嘴角下垂,僵直如同入境。

嘉佑帝的圣旨传到礼部时,从礼部尚书曹禾下到九品司务,人人都是一头雾水。

骆城雪惨案后,炙手可热的皖大人先是遇刺远走赣州,再是离开大权独揽的刑部改到礼部做什么仪制清吏司主事。若是说韩景有意疏离他,那千里迢迢从赣州移到晋王府的几十株桃树又怎么解释。

草草应承下来,不等到散值,曹禾便褪下官袍匆匆赶往曹府。

四壁悬挂着珍稀的前人墨宝,高大的红木书柜上陈列满古籍文献,梨花黄木的书案上文房四宝一字排开。可曹禾仍旧觉得比起书房,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上了档次的饭堂。甜丝丝的点心香混着蒸煎炸炒各种味道,让人倍感不适,泛着油光的的桌面似乎能铲下两斤腻子。

曹国公手里的点心正塞在嘴里大半,不悦地抬眼看看来人,下巴一动酥皮的渣滓掉了满身。

“舅舅,侄儿不明白晋王执意将皖紫霄调到我礼部算怎么回事?”曹禾皱着眉头,轻薄的外衫印出汗渍:“虽然仪制清吏司主事比刑部主事高一级,但说回来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况且仪制清吏司根本没有实权……”

曹国公把点心捧在手里,粘在小胡子上的渣渣一抖一抖,很是滑稽:“禾儿,你觉得韩景是个怎么样的人?”

曹禾想了片刻:“晋王?他……心思深沉、善于谋略……”

“啧啧……天下聪明人少吗?你看看朝廷上像郑毅、张淮雨之流的老油条哪个不是人精?!”曹国公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语气却不像对别人那般恶劣,倒有些长辈作态:“早教过你的看人要看根儿!韩景他呀!别看着表面上光鲜,骨子里就是条护食的狗,只要是他看上的,谁敢动就咬谁!”

“那皖紫霄呢?”曹禾脱口反问。

“他?”曹国公把剩下的点心吃进嘴里去,闭着眼睛享受地啧啧嘴,扑拉扑拉外衣,饱含深意地笑笑:“禾儿,哀莫大于心死,人活一辈子总要给自己留张底牌。”

自家舅舅虽然看着笨拙可笑,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细致、难以揣摩,曹禾小心问道:“舅舅,您还是没有告诉侄儿晋王此举意在如何?”

曹国公无奈地叹气:“笨!韩景是想让皖紫霄抽身……他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让秘密永远只是秘密?真是天真……”

听得是不明不白,可若再问又必然引来一番责怪,好歹解开了心里的疑惑,曹禾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曹禾与韩景同是曹国公的侄子,但亲近程度却相差甚远,一个是亲如父子,一个是相互算计。

三十多年前的曹家没有权倾天下的曹国公,草包一样的大将军,宠惯后宫的曹端妃。那时贫困的村庄里只有郁郁不得志、喝凉水都长肉的胖书生,整日里游手好闲、赌博斗鸡的阿正,胆小爱娇的曹小妹和做针线以维持全家生计的大姐——曹姑娘。

曹姑娘生得标志又做的一手好针线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巧姑娘,无奈家里条件实在太差,使不少好人家都望而却步。转眼又到了科举年,一连几次名落孙山的胖书生尽然奇迹般的考中了,只是曹家家徒四壁再也拿不出没有多余的银两供他上京参加来年的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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