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
御兰军大帐内。
“将许寇的遗体带回御兰国厚葬。”兰借香眼中似有沉痛之色,看一眼许寇的遗体便轻轻覆上了白布。
两个士兵进来了,将许寇的遗体抬了出去。兰借香静立而看,面有淡淡忧伤。
“花不败……”兰借香哀伤一笑。
“世子大人。”静夜先生从一边走上来。
“先生请坐下再说吧。”兰借香道。
静夜先生谢过,坐下之后又道:“世子,今日老臣尾随许将军的队伍去仙凉谷,在谷外看到了整个战事。”
“哦?整个战事究竟如何?”兰借香问道。
“据老臣亲眼所见,老臣可以肯定,今日让我御兰军全军覆没的,正是一种神秘的玄幻之术。”静夜先生把葵花扇微微一摇。
“是什么样的玄幻之术如此厉害?”兰借香又问。
“他们用的是一种迷心之术,让人陷入幻境不能自拔,最后引人自相残杀。”静夜先生道。
“那么又是何人通晓这种迷心之术呢?”兰借香有些惊讶。
“世子,据老臣所知,通晓这种迷心之术的人,当今世间只有一人。他名为令狐拓,八年前乃是琉璃国的重臣。”静夜先生微微眯起眼睛道。
“先生如何得知?”兰借香疑惑道。
“实不相瞒,令狐拓与老臣乃出自同一师门,他乃是老臣的师弟。令狐拓天生聪明绝顶,悟性极高,老臣的师父对他甚是刮目相看。”静夜先生回忆道。
“这么说,难道这次布阵的人,是令狐拓?”兰借香猜测道。
“不。师弟八年前已经被斩首,入土为安已有多年了。”静夜先生道。
“那……”
“老臣也猜不到是谁。不过老臣或许能够找出破解的办法。”静夜先生缓缓道。
“哦?先生有何破解之法?”兰借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老臣的师弟令狐拓在世之时,曾创出一套三绝阵法,他曾将这套阵法粗略地与老臣谈过。不过,他也从未将这套阵法施于人前,所以老臣至今仍未见过。但是老臣可以根据师弟所说的,和今日所见的阵型可以大概判断,应该就是三绝阵法。”静夜先生道。
“那么先生可否研究出破解之法?”兰借香有些着急。
“世子莫急,待老臣闭关几日,或许就能给世子一个答案。”静夜先生拱手道。
“那好,我就等先生出关之后再攻落渺城。”兰借香欣喜地道。
“那老臣告退了。”静夜先生对着兰借香一揖,便摇着扇离去了。
大帐之中,独留兰借香一人。他于摇曳的烛火之下,拿起许寇的战刀细细地看着,最后只是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篝火宴之战书
经过两战大胜之后,落渺城内已然是一片欢欣鼓舞之景象。
只是连日来,言统帅派出去的探子皆回报说御兰军营内无半点动静,也不见撤走。言统帅心有不安,于是禀奏香帅。谁知香帅却将此事实漠视,淡然一笑置之。言统帅放心不下,只得带兵日夜操练。
香帅心里自有一副打好的算盘,可眼见言统帅如此,他也只是随之任之,其他的都一概不提。相比于香帅的悠闲自在,言统帅可谓是一道紧绷的弦。
言统帅每日忧心不断,香帅却出人意料地遣人在仙凉谷内猎取动物。仙凉谷地势偏南,就是到了冬天,依然温暖如春,要猎些动物自然不是难事。可谁知到了夜里,香帅又吩咐大家聚集仙凉谷,办起了篝火宴……
“哈!我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是第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了!”南宫娆一手帮着生火,一边对着那些鸡鸭鱼肉垂延三尺。这些日子以来,军营的生活枯燥无味,早让生性好玩的她憋得不耐烦了。今日的篝火宴,她总算是能好好开怀一番。
“是啊,打了这么多天的仗,大家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秋若纱在一旁帮着忙。
“我看那个什么御兰军根本就是个三脚猫嘛,我们在这喝酒烧肉,他们就在那愁眉苦脸,哈哈,我看到时候他们一定是屁滚尿流地回御兰国去喽!”南宫娆一开心,便把御兰国给大咧咧地奚落一番。
“话倒不能如此说。”婳玉抬着一盘子的生肉过来,碰巧听到了南宫娆那一番话,“近日来战事不休,夫君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能够好好放松,以蓄势待发。他也是为了稳固军心罢了。但是在当朝,御兰国既能独身与琉璃国分庭抗礼,可见他们绝不是什么三脚猫的角色。”
“怕什么嘛,有玉姐姐的龙家兵法在,就算他们是四脚的,也要把他们打成三脚的。对不对?”南宫娆说完还十分得意,昂首挺胸笑看着身边两人。
谁知婳玉听到南宫娆这番话,不但没有半点笑意,脸色反而微微一沉。一旁的秋若纱赶紧对着南宫娆使眼色,让她莫再多生事端。南宫娆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可也知道气氛不对,于是缩着脑袋收敛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南宫娆就已经将一堆井口大小的火堆生了起来。望着眼前熊熊大火,想着那些兔子鸡鸭即将要变成嘴边香喷喷的烤肉,她便一脸得意地拍了拍手。而后,她又从盘子里挑了几串肉,哼着歌兴致盎然地烤了起来。
“想不到南宫家的千金小姐也有这等生火的本事。”香帅在身后故意开她玩笑。
南宫娆的得意之色立马僵在脸上,扔下手中的烤肉,没好气地转过来怒瞪香帅。可她又想反驳他一回,便扬声道:“我才不像某些花心大罗卜,家里有两个夫人伺候着。我们苦命人家的小孩,就只能自己动手喽!”
香帅闻言先是无声一笑,又故意将话题转开道:“嗯,从前吃我家两位夫人亲自烤的野味,都堪为人间美味。不知道这苦命人家的小孩烤出来的肉,会是什么样子呢?”
言毕,香帅拾起手边一根串好了生肉的木枝,笑着睨了南宫娆一眼。
“喂!”南宫娆把脚一跺,指着香帅道:“你不要小看人啊!想当初我带领鲤鱼帮夜宿白云山的时候,我亲自烤的肉哪个吃了不是赞不绝口的?!哼!我烤的野味,那可是天上才有的美味!”
“那么,就请姑娘替在下烤一串天上才有的美味如何?”香帅扫一眼火堆上快要糊掉的烤肉,忍着笑意若无其事地将手中木枝塞到南宫娆手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南宫娆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木枝,有一丝窃喜,也有一丝心酸。一股分不清是酸是甜的感觉缠绕在心头。
她皱着眉头往空气中努力嗅了嗅,突然想起了什么,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地上,果然……
“我的烤肉啊!!!”
香帅走出了十步远,听得这声心痛的哭叫,终于是忍不住展颜笑了。
今夜仙凉谷中众人都轻松自若,谈笑风生。唯独言赐一人坐在一边,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握着兵器,目光却不停流连在谷口的方向。
“言统帅,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闷酒?”香帅笑吟吟地携酒而来。
言赐见来的是香帅,便放下手中的酒,拱手道:“言赐只是不放心,想来查看查看,也好确保大家今夜都能安心喝酒吃肉罢了。”
“能有你这样一位统帅,实在是我军之福。”香帅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道坐下。
“两军交战,总是不能疏忽大意的。”言赐微微一笑,也不知他这话说出来,是否别有一番用意。
香帅盈盈一笑道:“前日大总管曾观星相推算过,此地十日内不会有战事发生。以此来看,御兰军十日之内必不会攻城。”
言赐听了,神情稍稍放松,又呵呵一笑道:“我言赐只是一个平凡的统帅,不似香帅这么武艺高强,也不似总管大人那般神通广大,我能做的,就是靠这副躯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呵呵。”
“有的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不会武功。”香帅无奈一笑,仰头望天。
“哦?”言赐转过头来道:“香帅有一身非凡武艺,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立于武林之巅的这种生活恐怕许多人都求之不得,香帅又为何如此说?”
“言统帅可曾听说高处不胜寒这句话?”香帅苦笑问道。
言赐微微点头。
“就是因为有这身武艺,就要去行侠仗义,去打抱不平,无故卷入许多白黑是非难以脱身。这种时刻被世事牵绊的生活,又有多少人会心生渴望?”香帅淡淡道。
“想必香帅也是喜 欢'炫。书。网'云游四海,闲云野鹤之人吧。”言统帅了然笑道。
“我倒是宁愿这般清闲。”香帅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