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么无聊,自己问问题为难自己嘛?这跟左手与右手下棋又和区别?”苏游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辩解了起来。
“孔夫子都说三省吾身,庄周也自问自己是不是蝴蝶。”来雁北用两个例子来反驳苏游,随即话锋又是一转,“对了,那首诗是?”
苏游站住,随即缓缓把心中那首诗缓缓吟了出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很不错的诗,至少意境很好。”来雁北点了点头,一时沉醉在诗中。
“问题来了,有人说这二十四桥是扬州的二十座桥,又有人考证说二十四桥便是这保扬湖西面的一座桥。”
来雁北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在哪看到的这首诗?扬州有那么多桥吗?”
苏游摇了摇头,只好道,“你是不是想说,欣赏诗便只欣赏诗,不要做那些无畏的考证?”
来雁北点了点头。
“其实,我带你来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苏游重新拉起了来雁北,郑重其事地说道。
“更重要的原因?”
“你还记得那天咱们一起送程义贞吗?”
“当然,又怎么了?”来雁北点了点头,其实那时已是她与苏游婚前时光了,轻易是不能见面的,但前一天是图兰朵的生日,苏游送了她一地的花。
前一天也是女儿节,来雁北听了杨素颜的感慨后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苏游,于是她就以送程咬金为借口破了婚前不见面的戒。。。。。。。
苏游缓缓地说道,“那天,我答应给你种一千株兰花。”
“恩。”来雁北点了点头,内心却无比激动,她原本以为苏游只是一句戏言,说过就忘了的。
说起来,苏游当时说的还真是戏言,可来雁北当真了,他也就只好当真了。
“我在这里买一块地好不好?咱们修一个园子,种一园的兰花。”苏游说到这,又突然兴奋起来,放下来雁北的手自顾自地做着手势道,“不,不只兰花,还要种其他的花,各种各样的花。”
“嗯。”来雁北在苏游的话中幻想着,如果真有一个什么花都有的园子,那也不错。
苏游越说越兴奋,“回头我就跟麦大哥说去,我要把这一片买下来。”
“这一片?”来雁北瞪大了眼。
“是啊,弄一个植物园,里面什么植物都有,别人想进来看没见过的植物,先买门票。”苏游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你是认真的吗?”来雁北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心便有些冷了下来,原来苏游建这园子不是为了讨好自己,更重要的是以此牟利啊。
可转念一想,来雁北心中又笑了起来,苏游向来是不讲名正言顺的,他即便是为了你好,也会找别的理由,比如说这一次。
苏游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来雁北摇了摇头,这次是她主动拉起了苏游的手,两人漫步向那座桥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却见树后转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身后却有一个四十多岁仆人模样的人对她喊了两句话,苏游从他最后的“思密达”中听出了他们或许来自三韩。
一个小女孩到处乱跑,一个仆人担心女孩的安全,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所以苏游和来雁北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脚步让过那女孩而已。
哪知那小女孩却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叫道,“救我,救我。”
“什么情况?”苏游看了看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却问追小女孩的那个仆人模样的人道。
那人却不理苏游,继续用韩语呼唤已经离他两丈多远的小女孩,苏游却从他的呼唤中听到他似乎说了“来弘将军”这四个字。
“他们可能是高丽人,也可能来自新罗百济,他好像说了你二哥的名字。”苏游并不确信他口中说了来弘,但还是转头轻声告诉了来雁北。
“他认识我二哥?”来雁北有些不信地喊道。
来弘和杨善会一人去百济一人去新罗,离开大隋至今已是半年了,此时来雁北蓦然听到二哥的消息,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苏游点了点头,尽管他对自己的韩语水平没什么自信,但刚才“来弘将军”这几个字总算是没错的。
来雁北得了苏游的确认,随即伸手拦住了那个要追小女孩的仆人模样的汉子。
问题是,她的手上拿着一把佩剑,虽然并未出鞘。
那汉子并不知来雁北的意思,但他显然不是善茬,当即便拔剑相向,而且剑剑要命。
来雁北想不到随便在路边碰见一个人的剑法都如此高超,当下也不敢大意,只采取了游斗的方式见招拆招,找到空挡再予以反击。
苏游顿时皱起了眉头,如果自己要出手帮助妻子的话,难免会对那汉子使用杀招。
问题是,来雁北与他的争斗明显只是一个误会,自己将错就错杀了国际友人,这样真的好吗?
正在犹豫上还是不上之际,来雁北已经“当”地一声把那人的长剑磕飞了,王伯当等人见这边有异,也飞奔而至;汉子看见王伯当等人一脸关切地奔来,便知他们是来雁北的帮手,此时又是赤手空拳,遂干脆束手就擒。
来雁北自是抓紧时机,把剑尖按在他的脖颈上。
苏游大喝道,“别伤他。”
来雁北原本就无心伤他,当即收剑而力。
那汉子却怒视着来雁北,只说了句“莫名其妙”便匆匆追着刚才那小女孩逃跑的方向离开了。
他甚至连佩剑都不及去捡。
285兄妹相会
看着苏游和来雁北任凭那汉子慌慌张张地逃去,夏子薇有些不解地看看苏游,又看看来雁北,终于出语道,“怎么了这是?”
王伯当夏子腾以及吕笙三人也是看向苏游,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一场误会,他们或许是主仆,——一个是跳脱的幼主,一个是尽忠的老仆。”苏游笑了笑,无奈地解释道。
来雁北也满脸无奈,感叹了起来,“刚才有一个小女孩路过我们身边时,竟大呼求救,随即与我交手那人便追了过来,他出语提起了我二哥的名字;我一急之下,便想拦下他问个究竟,哪知他却一出手却是拼命的打法。”
“这其中的误会,多半还是因为语言上的障碍,还有他估计是害怕小主人走失,才会急着脱身的;最后跑得一溜烟似的,连剑都不要了。”苏游说这话时,吕笙已经过去把剑捡了起来。
“他们不是大隋的人吗?”夏子薇恍然,又不由问道。
“多半不是。”苏游点了点头,说完这几个字后又对来雁北道,“咱们回去吧,让吕前辈派人打探打探,看是不是二哥真的到了扬州,或者是路过了扬州。”
来雁北听苏游说得有理,当即点了点头,又提议道,“不如咱们直接到码头看看?”
苏游知她是见兄心切,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想早点见到来弘?来弘是杨广派去百济牵制高丽的一枚棋子,如果有他作为助力的话,不是更有利于开拓海外的市场吗?
或许苏游在潜意识里早就把来弘算计到了自己的大航海计划中,只是此时提到他,那计划才真正浮出水面罢了。
“恩,但愿我没有听错,说起来都有半年没见他了。”苏游说完这话,当即与来雁北并肩向码头走去。
王伯当等人在后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