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错落在红花绿叶园林间的亭台楼榭,金碧辉煌、气势宏大的皇宫建筑,设计精巧的各处园林绿地。再往更远处眺望,皇宫的北面是连绵起伏的燕岭山脉,那是皇城最坚固的天然屏障,默默守护着吴都。此刻夕阳挂在燕岭的山峦之间,像个羞答答的美人儿,把头依偎在燕岭这个雄壮大汉的肩窝里,眼看着一寸寸滑落,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浮光。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滑过金碧辉煌的琉璃屋顶,滑过老桃树的树梢头,她想,大概自己此刻也被染成可爱的桃红色了吧,或者是更深一点的晚霞红。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挪下,最后落在花园凉亭里独坐的的那个男人身上,此刻的他由于地势的缘故,已经脱离了夕阳的笼罩,完全处在一片阴影中。距离不算太远,苏亚男看出那个男人正是皇帝,不晓得他心情索然,独坐御花园中,却是为何。
然而她不想惊动他,更不想问他,人生中总有些秘密,无法与别人分享,像那一刻里的皇帝,也像那一刻里的她。
微风拂过丛林,簌簌而响,苏亚男觉得眼前一花,似乎在皇帝对面凭空多出来一个男人。她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多了一个男人,青衣长衫,昂首挺胸,俨然有种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态。
面对九五之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皇帝,他竟敢与之平起平坐,苏亚男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一个词:英雄。
与此同时,她也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魔教前任教主莫青山。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不是说过,不会伤害皇帝么?难道当时只是自己在做梦?
苏亚男忐忑不安,忽听到莫青山轻轻咳嗽两声,说道:
“又见桃红满园,转眼间已经过了十五载,我记得最后一次与君主相遇,还是在‘雁北关’的大营中。”
声音低沉悦耳,并无锋芒显露,倒像是遇知己闲话家常,一诉离别之苦。
“是啊,十五年已经过去了,枯坐朝堂并不觉得岁月流逝,只是近日看着四儿,就恍然觉得,时光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她身上发生着变化,才知道人生就这样过去了。”皇帝微笑道。
“四儿?”那人爽朗的大笑起来,毫无顾忌,“原来那孩子叫四儿。可是,你对她女儿百般恩宠,就能抵消得了你满身罪过么?自在飞花轻如梦,武飞花这一生终究是被你害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严厉。
“你是来杀朕的?”父皇的声音波澜不惊,好似与朋友打一声招呼,问他吃过了没有一般自然。他轻轻一叹,“朕自知罪孽深重,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皇宫壁垒森严,如何拦得住魔教教主。”
“原来皇帝也知道,你金銮殿上的宝座,那是我魔教上千名枉死的义士还有‘雁北关’堆积如山的尸骨砌出来的,你日日坐在上面,难得你这份心安。”
“要杀便杀!朕不求你。”
那个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个身体微微颤抖,从他嘴角隐隐渗出的鲜血来看,此人病的不轻,已入膏肓。他惨然笑道:
“要杀你,十五年前便杀了,怎么会留到如今,再当着她女儿的面杀了他的父亲?”
苏亚男脸色微微一红,不禁觉得窘迫,她自以为躲藏的十分隐蔽,不想早被人看破。
父皇闻言并没有十分欣喜,桌上放着现成的酒杯酒壶,随手倒了一杯,敬道:
“既如此,斯情斯景,江山如画,残阳如诗,你陪朕共饮一杯,可好?”
那个男人优雅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父皇微微一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朕这酒里有毒?”
“我早就是毒入心脉之人,若不是她,十五年前我就是一个死人了,如何还能轮到今天与你举杯共饮?”
“既然你不怕死,那不妨坐下来,与朕再饮几杯。”
男人也不推辞,径直在父皇对面坐下,两人目光交接,一瞬,又各自看向别处,针尖对锋芒,互不相让。
苏亚男微微放宽心,正盘算着要不要跳进园中,跟着两个大叔聊聊天,说说家常时,她忽觉得脑后有些发热,好似暖风吹进颈后,微微发痒。开始她以为是桃花瓣落进后领内,微微耸了耸肩,那种感觉顿时消失不见。她心生警觉,遽然扭头,身后有人!
哎……唔唔!
那一声惊呼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掩住了嘴巴,于是变成呜呜咽咽的声音。惊慌下,她身子控制不住平衡,立刻要往树下跌落。
幸好,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捞住她的小蛮腰,微微收紧,她觉得好似腾云驾雾一般,未等她惊魂安定,整个人已经安全地落在地面,只是身体却是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是一个男性的怀抱,听得到他的心跳,闻得到他身体散发出来无比自然的男子气息。苏亚男听到自己的心也在“砰砰”乱跳,速度惊人。
是谁?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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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死耗子,你给我回来
她愤怒地举起拳头,恨恨地打向对方的胸膛。死耗子!死耗子!
“别乱动,跟我走!”
“我为什么跟你走?我才不要……喂喂!”
……向来不会讲道理的某男,很自然地把某女打横抱起,施展轻功,消失在皇家无尽宽广的园林中。
院墙里头,两个男人静静对坐,前边的老桃树微微晃动,拂落了不少花瓣。院墙外隐隐有些吵闹声传来,两人置若罔闻。过了片刻,一切又恢复安静。
皇帝慢条斯理的说道:
“她已走得远了,朕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有在朕的女儿面前杀死朕呢?”
对面的男人冷冷一笑。
“若你不死,我魔教当年死在‘雁北关’的上千条冤魂不得瞑目。”
“他们都该死!”皇帝的表情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冷静,甚至是漠然,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对方,那个男人瞳孔紧缩,杀机陡起。
皇帝似乎没觉察到这种恐怖的杀气,他坚定地说道:
“他们只能死。”
“血债血偿,那么,今日,你是不是也该死了?”
苏亚男被莫浩然带到皇宫来到一处僻静的假山石中央。皇宫的园林设计,怪石嶙峋是一大景致,一大片林立园中,中间有幽径相通,宛如迷宫一般,比较适合藏身。
石洞里的光线很暗,苏亚男下意识抓住身边那个家伙的衣襟,责问道:
“你要干什么?”
“偷听别人谈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小公主!”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义父会不会对我父皇不利啊?”这是苏亚男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莫浩然冷然道:
“那是他们上一辈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事!”
喂!你这叫什么话!姐姐现在不是客串人家闺女么,总要做做样子吧……死耗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亚男忽然觉得全身酸麻,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根小手指也动不了,嘴唇蠕动,话也说不出来,她惊惧地躺在莫浩然的怀抱里,急促地呼吸着。
她的身体被平放在石洞的地面上,两人距离始终很近,身体摩擦,让苏亚男有些紧张。
死耗子,你,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姐不是好欺负的……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你不要以为你亲了我,你不要以为你带我走什么,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要以为你是帅哥,你就可以……咦,怎么这么久啊?!
苏亚男偷偷睁开眼睛,借着头顶石洞缝隙透进来的天光,依稀看清,那家伙半跪在自己身边,衣服完好度100%,自己的完好度也是100%。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咦”了一声,伸手去摸自己的头顶,发间一松,簪子被他拔了下来。蝴蝶躺在他的掌心里,银质的表面折射缝隙投进来的光线,显得格外明亮。
莫浩然忍不住微笑起来。
“呵呵!这枚簪子,你一直戴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