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俑蠹姨淼懵榉常偃媚阄苏庑┎槐匾氖虑槎嘉髋苈穑磕阋晕闶翘虻穆穑俊?br />
“我不想和你多说了!”谢东行又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眼中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情,“我真不敢相信,我……”
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这个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人打死的雷烈,和奋不顾身跳下悬崖救小女孩的雷烈是同一个人,他不敢相信自己已走过来了,他还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了,这还是他熟悉的雷烈吗?
看到他的眼神变了,雷烈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从来就厌烦那些帮不上忙还要连累别人的人,雷烈始终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哪怕谢东行再恼火,他也没有半点怀疑。
就好像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出了问题,那为了保住他的命,就得切掉出问题的那部分。一队人也同样如此,当一个人会拖累乃至危机到全队时,有的时候不得不舍弃。
可是他那变冷的目光,为什么让自己那么难受,像一根根针似的往心口扎,密密麻麻,无处可躲。
刚才还谈笑风生,这会就白眼相看,一瞬间从温暖的春天扔到了寒冬腊月,雷烈冻得从心底到身体不住地颤抖。
谢东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大部队方向走去。
“你又生我的气了,是吗?”雷烈追问。
谢东行根本不理他,兀自前行。
胸口阵阵地疼,呼吸稍重一些,身体就想要被撕裂一般。“东东!”雷烈咳嗽了一声,跟了几步,“其实山崖上那一下真的摔得我很疼。”
谢东行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着。
“东东……”
“别叫了!”谢东行回头,冷冷说道,“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了!”
如果他是用吼的,或许雷烈心里还会舒服一些,可就是这种冷到极致的语调,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雷烈闭上了嘴,不远不近地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真的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行走在丛林里。气氛是压抑而诡异的,谢东行低头走在前面,根本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雷烈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不管前面的人会不会回头,他都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哪怕这人是恨着自己的。
因为他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他就永远都看不见这个人了,也永远都没有机会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几次想开口叫他,可“东东”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而前面的人越走越快,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雷烈只觉得离他越来越远,就快要抓不住他了。
雷烈很想离开这座岛,因为这个岛在不断地吞噬着人的生命,总有一次会轮到谢东行。他也不想离开这座岛,因为一旦离开,那将是永别。
雷烈心中也恨。两个人明明是这么的合拍,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大的分歧呢?又为什么,自己每次做点不太好的事情,都会被他抓个现行呢?
“东东……”终于雷烈还是忍不住。
谢东行停下脚步。
“东东……”雷烈放低了姿态,“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你就不要……”
“别老拿这套说事!”谢东行扔下这句话,再度迈开步子。
雷烈愣在原地,被他这句话说得许久都回不过神来,他看着谢东行迅速走远,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走了,人走远了,心也走远了,
像是被一道枷锁压着,怎么都挪不开步子,雷烈挣扎了一下,拖着这道沉重的枷锁,慢慢移动。
当他们赶上队伍时,唐炎飞看到回来的只有两个人,就明白了大概:“师兄,没找到吗?”
谢东行迟疑了一下,含糊地说道:“嗯,没找到。”
唐炎飞遗憾地噢了一声。
“让大家尽量走快点,时间不多了。”
“我也想啊,我都想直接用鞭子抽了,可他们就是慢吞吞的。”唐炎飞叹道,“他们也的确太累了,能撑到现在都不容易。不过好在都还能自己照顾自己,那个孕妇虽然神经一直很紧张,但是多亏身体不错,连山路都敢自己走,都不用人扶,俞光晓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毕竟是个特警,不至于太菜,就是这个时间上……”
“这样。”谢东行说,“你带一个人先走,先到码头去等船,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也好,我跟他们说让他们等大家。”
“小心一点,记得保证通讯畅通,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唐炎飞应了声,立刻招呼了一个人,脱离大部队向码头进发。
谢东行则领着剩余的人以缓慢的速度前进。
39
39、勇士 。。。
后半程路十分顺利;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但这丝毫不能减轻谢东行心中的压力;他走在队伍最后;表情严肃。
他们沿途经过了孙孝贤和雷烈曾经驻扎过的营地,但是早已人去楼空没有一个活人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再越过一个山头就能看到码头,眼看快要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喜悦的光彩。他们纷纷讨论着等回去之后要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人往往会想得更开;及时行乐。
杜秋月从队伍前面走到了后面,对于谢东行把盈盈救回来这件事,她是很满意的。
“辛苦了,谢谢你们。”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说这句话。
谢东行瞥了他一眼:“嗯。”
杜秋月傻了眼,原以为他会客气一下,或者揶揄几句,没想到他就是简简单单嗯了一下。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善于和各种不同人打交道的知名记者,他的冷漠不影响她的主动。
“平日里我见惯了光会说大话,不肯做事实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能摆谱,把自己说得有多么多么厉害,其实一点真材实料都没有。”杜秋月说道,“要不就是自以为掌控大局,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谢东行却毫不承情:“承蒙你看得起,我只是恰巧救下她罢了,我最初的计划是先把你们送走,再考虑救她的事,我不会为了救她一个人把这么多人丢下的。”
杜秋月白了他一眼,说他好话他居然还不爱听,这种怪人还真是少见。她又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把人救回来了,等回去的路上我们这些幸存者和你们特战队员要不要庆祝一下?这些天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谢东行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其一,我们不会和你们一起回去的,你们走了,我的人还会留下来搜山,不要把我们的活看得那么轻松容易。其二,你们还没有坐上救援船,离安全撤离还远得很,先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是坐上船了,没回到大陆都不能算安全,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杜秋月彻底被他打败了,她天生积极主动的性情让她对什么都热情饱满充满信心,所以总是抱着乐观的态度来看待一切,而谢东行却天性谨慎,做事一丝不苟,从不轻言胜利。
“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吧。”杜秋月说。
“这不是悲观,我见过太多在最后关头放松警惕,然后丢掉性命的事情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只是会耍枪会打架那么简单吗?”
“好吧,论生存你是专家,我辩不过你,但是大家都很高兴,你也可以假装高兴一下,迎合大家的情绪。”
谢东行目视前方,他们爬到了最高处,已可以看见蔚蓝色的海岸线,他快速扫视了一遍,饶是有所准备,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海面上没有救援船,海岸上也没有救生艇之类的,只有两个人影在岸边晃动,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谢东行把无线电接通了唐炎飞:“什么情况?”
远处那个蹲着的人影站了起来:“师兄,你们到了?你应该看到了,没有人来接我们。”
一句“没有人”说得谢东行心里凉凉的,其余的人还沉浸在马上就能回家的喜悦之中,还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用尝试联系过吗?”
“有,一直在尝试联系,但是接受不到任何信号。”唐炎飞声音中透着焦急,“师兄,我们怎么办?”
滞留在孤悬海外的岛上,没有接应的船只,那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