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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出书版)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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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柔如藤蔓,在脖子上缠绕密匝,她使劲不断再使劲,本能去反抗,他

是可以推开这个小女子的,但他不能承受推开的后果,在帝王的游戏里,他要做

个听话的玩物,他要他不能反抗!要抗拒本能是这么难,以至于双手必须攥紧了,

才能不去推开强行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一切。

再也不能呼吸了,张大嘴拼命吸也不行了,晕眩、白茫茫、他将成为有史以

来最窝囊的太史令,匍匐死于妇人手。

——他拿杯中茶水泼到地上那张青白脸上,青白的脸上,眼睛睁开了,呛进

水咳嗽几声,赶快拿手捂住,眼睛被水浸得湿润,他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蜷缩

如婴儿,慢慢地沉沉地喘口气,“谢陛下开恩。”

陛下哈哈一笑,似是满意了,伟岸傲慢的神情充满骄纵的快乐,他是帝王,

不需要悲伤。司马迁已经能爬起来,慢慢晃晃站起来,即便是在站起来的情况下,

他比帝王还是瘦弱很多,非常明显的对比,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虽然连三十都

不到,司马迁有大过年龄的苍老,这从他的眼睛里湛出来,他没有轻狂与豪迈,

他是冷静而无动于衷的,在司马迁自己都没觉察的时候,早慧的他已经离他心目

中的史官标准急剧靠拢,严厉地苛求自己,就算曾抱有为国尽忠的雄心壮志,但

如同没有一个史官可能在当朝受到重用,他也在不断遭受自己所处现实的打击,

到现在,宁愿安然活在了自己的世界,将一切贡献给后世。

武帝看着他,与朝堂众臣之上的威严冷漠眼光截然不同,武帝并不是把他作

为一个臣子来看待的。

“我说过,我喜怒无常。”

武帝的骄矜已经发挥到极致,司马迁想总有一天皇帝也会赏给他的尸体这句

话,总有那么一天。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茶渍,看看手心上的茶叶,仍然慢慢好

好恭敬答:“全都是微臣的错,陛下圣明。”

武帝只披了件袍子,高大巍峨的身体有永远不屈的意志,他不需要屈从于任

何一个人,他会折断任何一个不屈从于他的人。司马迁很清醒,他的手也没有一

点发抖,甚至在武帝针对他的一切恶劣兴趣还来不及有所表现时,比如踹他或踢

他,他把手伸出来,拉开了皇帝明亮金黄外袍上的结,滚热的身体就在眼前,司

马迁自然地慢慢地摸着,皇宫非常寂静,事情变得简单,五万贯已经值得,沧海

……已经没有资格拥有了,已经没有那五万贯了。即便心里是怆然而悲痛的,司

马迁没有在神情上表现出任何,他清朗的双目完全看着帝王,用他的双手温柔抚

摸着皇帝屹立昂然的身体,就算双手沾满了女人的胭脂和香,他也非常温柔,如

同对待处女新娘,每一寸皮肤骨骼毛发都十分爱惜。

阅人无数的汉武帝冷冷看着他拙劣表演。

这个瘦长得好象竹杆一样的人,突然摸摸索索从襦襟里掏出一根细细玉簪,

分明又是小店铺的残货。他居然胆敢照葫芦画瓢一样,拿这种玩意戏弄起帝王,

他把它放在武帝手里,很郑重说:“微臣以前都做错了,陛下对臣一直厚爱,臣

却没能体会,从今以后,微臣心里只有陛下。”多么像女子的说词,命运是种什

么样的东西?他太难左右了,事情发生,已经不能逃避。调脸走路?被杀。曲意

逢迎?被杀。一片死心塌地?被杀。反正总会被杀,迟一些慢一些问题,怕什么?!

今日所做一切,不过也是场游戏。

当他再次抱住皇帝时,皇帝也是个人,他也会犯错,皇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脑

袋,骂他:“猪。你真以为我会杀你?”

“不会吗?”他想明天就可以又见到手稿、资料、油灯、桌椅,太好了。

“不会。”皇帝抓住他尖削的下巴,望进眼睛,明白告诉他:“我会让你比

死更痛苦。”

21

竹子在飘,绿色太茂密,感觉每次风吹过竹子都已经飘起来。

舒服地枕在软塌上,那个人正在眯起眼细细看过白绢墨字,阳光洒下,每种

颜色都斑驳。他是懒洋洋的大老虎,懒洋洋地霸占整片竹林。

“你把荆坷写成圣人,我看他是一颗输不起的败棋,子长,你总对败者粉饰,

却对真正赢家泼冷水。”刘彻不再看白绢,他望着背对他默默坐在一旁的人,有

些逗弄,有些温柔,是帝王高傲的垂怜。“你将怎样写我?”

他默默坐在一旁,心不在焉捡起地上一片破损绿叶,沿着缺口他用指甲一一

刮下污迹,这片竹林,该是整个北方最大的竹林,在萧瑟秋天里却满目新绿,果

然如皇帝所言是极妙的地方,不知道在荆坷刺秦前,太子丹能不能也找到这样一

片林子请自己的忠士好好舞一场最后绝艳的剑。

“怎样都是死,何不死得漂亮些?他最终血溅秦廷,不漂亮,但是英雄。”

重又干净了的绿叶在阳光下显示出残缺的美丽,司马迁把它夹进绢里。“陛下想

我怎样写你?”

“你可以把我写成远胜于秦始皇,中国历史最残暴的皇帝。我喜欢你这样写。

让后世都为我刘彻警醒吧!”

他终于回过头,扫眼不愧为皇帝的人。“平庸真是很可怕?连陛下这样的天

子也会害怕平庸?远胜历代所有皇帝,现在看来,是快做到了……就连始皇帝都

没能求到的神仙,陛下也一定要劳民伤财势必得到了。”

“你反对我?”

皇帝可以杀了你,你敢反对我?!汉武帝春风化雨一般和气瞄着他的眼神,

竟就像一只盯着青蛙的毒蛇,稍有不慎,一口毙命。这很好笑。司马迁没有多言,

微微摇头,站起来回避说:“陛下,臣累了。请陛下准臣下去歇息。”伴君如伴

虎,送自己进虎口,他已干了太多次。现在,累了。

竹林,青绿,呼吸间都是绿色,小小的笋子在冒出新芽,秀丽而风雅的世界

里,司马迁一身朴素青衣,静静立着,动作石化,脸色不霁,显得不灵活而不讨

喜。他竟不能共容于这个秀丽而风雅的世界,太美丽的事物显示虚假,他本就不

是秀丽而风雅的人。

刘彻无疑发现了这点,因此他依旧安然地倚躺在金丝线绣出吊额金睛虎的软

榻,惬意而舒适地伸伸懒腰,喝喝冰茶,尝尝梅子,享受坐落在幽静竹林中的壮

丽行宫,他深谙享受之道,当看人猫抓心一样难以忍受享受和快活时,不由不升

起调教的兴趣,怎会有人这么怪异别扭?怎会有人比他这个帝王还没有时间?—

—就算嘴上说得再好听,行动上表现得再卑屈,床上积极得再配合,这个人完全

不懂得歌舞杂耍的新鲜乐趣,无不坐立不安;不知道一定要配合帝王的步调,来

去急急忙忙;不曾好好领会他的调教:好好享受帝王的享受。

久久,默然,风寂静。

“过来。”刘彻喊他,“为朕着靴。”

司马迁过去,半跪,为皇帝着靴,手指托住他脚后跟,将脚趾套进靴子——

“为我穿靴,委屈你了?”

一愣,司马迁动作僵硬,“没有。”

“与我上床,委屈你了?”

司马迁拉高靴帮,整好靴面,放下陛下脚,简单快速他穿完一只圣足。多日

来,他习惯受他任何支唤,倒洗澡水,剥水果皮,擦身体,剪指甲等等,这是何

等尴尬,帝王倒理所当然。还在想帝王什么时候能腻味这游戏?帝王就已降罪。

“没有。”他单单说。

“你真是无趣啊。”皇帝翘根手指,对女人玩一样,撑他下巴乖乖抬起,所

面对上的,彼此面不改色。皇帝饶有兴趣在指尖那点柔嫩处盘旋刮挠,迫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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