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韫微挑眉，冷呵一声，“真是痴人做梦。” “我生于宁家，战功赫赫，手握漠北重兵，身袭靖安将军之名。” “钱财、权势于我不过是浮云点缀，像我这样的男子，做了宁王府上的王妃。你不服气？” 宁知韫嘴角勾着笑意，用剑鞘挑起丫鬟的下颌，目中挑衅张牙舞爪。

能进宁王府作大丫鬟的女子，身上有些胆识，并没被宁知韫的表情恐吓到。 收了方才毕恭毕敬的神色，下颌也微微扬起，小人得志道：“王妃当真是爽快坦直，胆大言鄙。” “王妃还是慎言好，在这宁王府中，尊者始终只有宁王殿下一人。” 奴婢打小就跟在王爷身边，侍奉伺候，我即便卑，也仅在王爷面前为卑。” 看着区区婢女得意嘴脸，宁知韫稍稍有些怒了。

他在军营中待许多年，都不曾被如此贬低羞辱过，今日竟还叫个丫鬟骑到头上来了。 思及此，宁知韫压下浓眉，“那又如何？从始至终，我为王妃，你为奴婢，天差地别，懂？” 他语气始终幽幽地，眸光仿佛不太在意，却仍旧要争个高下，直接戳破。 “你从小跟在王爷身边？你懂的如何照顾人，如何伺候人，甚至有能力持掌王府中馈。” “只要机缘巧合，能得了王爷青睐，从婢抬为妾，便觉得自己能压我一头？”

宁知韫寸步不让，剑鞘依旧直指对方喉口，疯癫勾起嘴角，“你在害怕？” “抖什么？你既然敢当着本将军的面，说出挑衅之话，就该想到会有如此下场。” 毕竟是深宅之中的女子，不曾见过寒剑出鞘，更经不起恐吓，声线立即颤巍起来。

“那你拿什么与我比？此上随便单拎一条出来，八年十年后，你都比不上。” “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哪里来的胆子？” 这大丫鬟眼色一沉，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咬咬嘴唇，低声道。 “王妃自己也说了，您始终是男子，不能为王爷生育子嗣。” “宁王是皇室血脉，不可能不留后嗣，王爷迎娶侧妃、纳妾，都是迟早之事。”

“在王府上做丫鬟的，日日夜夜伺候在王爷身边，夜间洗浴，晨起更衣……” 丫鬟抬起眼，言语中的讥笑冷讽毙露，“说不定哪日，便能得了王爷青睐，母凭子贵呢？” 她那双眼睛漂亮标志，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风韵之姿，也难怪她胆敢生出如此心思。 “你胆子可真大。”宁知韫握着剑柄，从下颌缓缓滑到女子咽喉上。 冰凉的剑鞘，触及致命之地，让她心生了几分恐惧，脚步不稳连连后退。

丫鬟退下，傅屿川倚在门边撑了个懒腰，宽袖沿着修长手臂滑下，在日光下白的晃眼。 他难以移开目光，直到对方走到了跟前，调侃打趣道：“如将军这般男子，嫁于我作妃，本王荣幸之至。” 宁知韫逃似的往屋内走，磕磕巴巴地说：“用……用早膳！”

“王妃这是想做什么？您毕竟是大房正妻，怎可心胸狭隘至此？怎可如此善妒？” “善妒？”宁知韫收了剑，摇着脑袋笑出了声，“冬日寒气绵绵，你连觉都没睡醒？” “本王妃不过是教训几个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不知礼仪的丫鬟，何来善妒一说？” “劳烦你说话之前，搞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傅屿川的床，是你能爬上去的？” 深沉声音卷着寒风，恍如雪夜之后饥饿已久的野狼，虎视眈眈，叫人心惊肉跳。

这丫鬟终于知道怕了，畏惧地看着面相柔和的宁知韫，后退时摔在雪地上。 颤抖着磕了几个头，“王妃饶命。” 宁知韫抬起眼帘，恰好瞧见等着看戏的缚屿川，倦怠懒散又阴沉。 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瞧着这情形，眉宇间的笑意难以言喻。 不知怎么的，宁知韫瞬间感觉脸颊发烫，手脚不知往何处摆，僵硬地说：“此事作罢，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