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至少告诉我你父母的手机号码,这麽晚了,父母会担心喔。」陌生的护理师语气平和的对我平视,在我茫然的表现下,她年轻气盛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快,迅速摄入我眼底,如坏掉的投影片般重复播放。
我似乎是在路边昏倒,被路过的人发现送医。
身上被换了一件乾净的病服,手背和掌心的割痕也被重新仔细地包紮过。我蜷缩在医院急诊的塑胶椅上,繁忙的人们浮光掠影似的在我眼底流动,却只泛起浅浅涟漪,丝毫没有搅动整池Si水。
我,真的值得那麽温柔的款待吗?
被推入急诊的她,肯定全身浴着炙烫的鲜血,全身承受着地狱般的痛楚吧。
那,我是又凭什麽,平稳地活着呢?
几个护理师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下意识地环视一圈:我都不认得。
墙上的电子时钟,恰好无声地切换成凌晨两点。
等到下一个天亮,我就必须上学,必须再去承受那些伤人的攻击......
一GU恶心感毫无预警地涌上,我摀住嘴,在护理师的环绕下猛然起身。
「同学,不要这样......」一阵混乱之中,似乎是绊到了谁的脚,我一个踉跄摔在医院光可监人的地板,手肘擦伤,又酸又呛的Hui物气味窜入了鼻腔。重咳几声,我狼狈无b地撑起身子,免强辨认厕所的指标,一拐一拐地逃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人追上来。
陌生的走道中,混乱急促的脚步声就在我耳边回荡。我拐入nV厕,迅速锁上了门,伸手cH0U了几张卫生纸,像是要撕裂嘴唇般重重拭去残留在唇角的酸水。
罪恶如一把利刃刺入我心头,禁不住哽咽,靠在nV厕隔间颇为乾净的门板上,缓缓蹲了下来,头埋入双臂间,我的视野立刻陷入一片昏暗。
人生现世是何等痛苦无奈,如果天神真的对一切造物仁慈平等,为什麽不愿就赐Si於我,却要任我承受一切罪责,煎熬的活下去呢?
神啊,请告诉我,如何解脱......
侧脸望向伤痕累累的左手,我伸出右手,规律熟稔地在左手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拧痕,心中翻腾不断的苦楚随着一阵阵刺痛而微微舒缓了些。
曾经,我惩罚自己,就是这样做。这样的小肿痕只会留下一天,隔天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伤痕的我,就能当大家眼中的「正常人」,不会像现在,必须承受异样的眼光。
究竟是何时,刀片成为了指甲的替代品呢?
不知不觉施加在指尖上的力道加重,将我拉回现实。茫然低下头,手臂上微微渗着血。
嘴角噙起一抹苦笑。好样的,李雨柔,连你都要和自己做对,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冷的手指顺了顺凌乱的长发,我撑起身子,在幽暗之中默默站起。
就是这样,李雨柔。闹够了,任X够了,就回到你该回去的囚牢里吧。
继续为Ai赎清一身的罪孽。
继续活埋於无尽的书浪。
继续血溅於外人闲言闲语的箭矢里。
继续任由满怀愁绪绞Si你疲惫不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