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楚直盯着罗医生,并没有反应。
罗医生虽然低着头,但依旧感觉到强烈的目光,像箭一般。她不自然地抬起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她手一动黎亦卓才发现,她脸颊靠近耳朵处,有一块青色胎记。平时头发盖着,看不出来。但她抬手一撩,反而露了出来。
看着那块形状奇特的胎记,姚子楚瞳孔猛然一缩。
这块胎记,他见过……
窗外喧闹起来。一排防弹汽车呼啸着停在楼前,车门打开,一群统一制服的人下车,警惕地立在车前。
阿金看了看表,说,“大少,他们过来接人了,您……还下去送送吗?”
黎亦卓嘴角微微一勾,“你替我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是对阿金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盯着姚子楚,“告诉林警官,我就不亲自送他了,我和媳妇正在床上……忙着。”
阿金没敢回话,更没敢抬眼看姚子楚,黎亦卓一说完,他赶紧点点头,就退出去了。
房门再次关上。
老旧的窗户密封性不好,不时传入楼下的喧闹声。
全副武装的警卫列立两边,有人在做交接,有人拿着仪器在做防爆检查。几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很有威望的人立在车边,随从站在身后,给他们撑着伞。
所有人都在等待今天的主角登场。
黎亦卓把姚子楚搂在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和他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楼下声势浩大的车队,幽幽道,“阿姚,你说,他们来救你时,如果也派出这么大阵仗。你是不是早就被接走了?”
姚子楚没有立刻回答,他默默看了一会楼下的熙攘人群,然后才问,“那你会放我走吗?”
他声音干涩沙哑,听起来很悲伤。
黎亦卓郑重地摇摇头,“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没说话。
窗外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随后门口走出一群人,他们荷枪实弹,簇拥着一个人,快步向车队方向走去。
姚子楚认出了中间被簇拥的人。
那个背影,他见过无数次。
上大学时,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后,林霄会先送他回宿舍,然后再走回自己宿舍。
工作后,他们的工作地点隔得远,林霄也会先送他回公寓,然后再开车回家。
每次分别时,姚子楚都会在窗边目送他离去,林霄知道他在等,每次也都会回头和他挥手告别。
但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他身穿宽松的卫衣,背部鼓着——是还没痊愈的烧伤。他身材依旧魁梧高大,但是背微驼着,看起来有点虚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人群的保护中,他走进车里,然后关上了车门。
接着,车辆启动,车队鱼贯而出,扬起一层尘土。
明明离得很远,但姚子楚却觉得,那些尘土,好像飘到了自己面前,钻入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他觉得眼睛很痒,鼻头很酸,嗓子里酸涩得厉害。
车开得很快,仿佛司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眨眼的功夫,路上便空了。
仿佛之前的喧嚣都不曾存在。这座废弃的厂区,又恢复了宁静。
只有尚未落定的尘埃,是这场别离唯一的见证。
看着空下来的道路,黎亦卓说,“你说,我把他照顾得这么好,他回去后,也会被怀疑叛变吗?”
姚子楚呆呆地看着车消失的地方,没说话。
“阿姚,你知道答案的,对吧?”
黎亦卓看着他,微笑着,继续说,“你看,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他命好,托生了好人家,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一大帮人围着他转,拼尽一切,也要来救他。而你呢?谁会拼尽一切来救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依旧没有说话。
看着姚子楚难掩悲伤的脸,黎亦卓却感到莫名的痛快——他终于把姚子楚从林霄的世界拉了出来。
他们再般配又如何,他们再像同一类人又如何。
警局接走了林霄,却把“已牺牲”的姚子楚,留在了这里。
姚子楚出身警察世家又如何,父母去世,人走茶凉,还不是没人再管他。
那个光彩夺目的姚班长,终于也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他无处可去,只能留在他身边。
姚子楚终于可以感受他从小到大身处黑暗的孤独,而这次,他成了姚子楚的光。
黎亦卓紧紧搂着姚子楚,贪婪地嗅他身上的味道,“阿姚,只有我,会为了你拼尽一切,只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6你知道他多信任你吗
姚子楚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整个人都是迟钝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把枪,指在黎亦卓太阳穴处。
黎亦卓被反手摁在地上,两个马仔使劲压着他身子。
阮老站在他面前,一脸严肃。
虽然被枪指着头,但黎亦卓毫不惧怕,他拼命挣扎,同时满脸怒气地盯着阮老,“你他妈找……”
“死”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嘴就被堵住了。
姚子楚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
十分钟前,阿金来汇报,说条子已经撤走了,可以出发回基地了。但走之前阮老叫他去一趟。黎亦卓知道,以阮老那个爱操心爱唠叨的性格,少不了又要数落他一顿。
谁知他俩刚一进门,毫无防备的黎亦卓就被早已埋伏在身后的阮老手下制伏了。
在姚子楚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屏风后面走出一人。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认出了他——老王。
在第一次与林霄接头时,他见过这人,在他放弃跟林霄逃走时,也听过他们在电话里的争执。他知道,这是负责营救他的人。
老王压抑着紧张和激动,小声说,“姚警官,我们来晚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唔!”
被摁倒在地的黎亦卓青筋暴起,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被死死按住。
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姚子楚,阮老淡淡地说,“姚警官,你不属于这里,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唔!!”
黎亦卓脸憋得通红,他死死盯着姚子楚,眼眶几乎要瞪出血。
但姚子楚并没有看他。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大部队在前面等。”老王说。
阮老点点头,“我带你们出去。姚警官,出门后你不要紧张,也不要说话,保持平静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又回头吩咐压着黎亦卓的两个马仔,“摁好他。”
“唔!”
黎亦卓被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地面,嘴上堵着胶带,手被铐在身后。他的脸和脖子都因充血而变得通红,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额头上的汗正随着他抖动的身体而微颤。
两个马仔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魁梧的身上,才勉强压制住他的全部抵抗。
但他还在绝望地挣扎,还在徒劳地发出呜咽声,还在死死地望着姚子楚。
姚子楚冲阮老点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没有给黎亦卓任何一个眼神。
房门打开再关上,姚子楚的身影消失了——就像一个月前他消失在那场毒枭火并的雨里,就像七年前他消失在另一场雨里。
黎亦卓感觉自己再次被抛弃了。
盯着这扇遮住姚子楚身影的房门,他莫名想到了黎家老宅厚重的雕花大门——肥头大耳的管家一把把他推倒在台阶上,“婊子养的野种也想进黎家大门?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想到了母亲家那扇关不严的破旧木门——粗鲁的嫖客把他扔出门外,冲早已讨好地张开腿的母亲牢骚道“带这么个拖油瓶,真他妈碍眼”。
粗糙的水泥地面划破了黎亦卓不停挣扎的脸,但他浑然不知。
他好像又被黎卓抓回那个昏暗的牢房,那双一尘不染的高档皮鞋又踩着他的脸骂“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狗杂种,差点坏我大事”,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恐惧。他的大脑被悲伤填满,他想的全是——他再也见不到姚子楚了。
他伏低做小四年,才夺了黎卓的权,又夺了他的命。再运筹帷幄三年,这才把姚子楚抢回来。
而今,他再次失去了他。
房门打开,阿金刚要往前凑,就被阮老周身散发的寒气逼退。
阿金知道,阮老对黎亦卓惹出来的麻烦非常恼火,这次把大少叫进去,少不了又要骂一顿。
但他也知道,阮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黎家的事业,所以打心眼里还是敬重阮老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阮老,大……大少还在里面吗?”
阮老冷哼一声,“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金忐忑地看了看阮老,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姚子楚,心中有些疑惑,但不敢问。
姚子楚低着头,一言不发,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眉头微蹙,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从出房门到阿金身旁,只需要走几步路。
姚子楚是个谨慎的人,但在此刻,命运却强迫他,在这几步路里,就把这一生的轻重缓急,都想清楚。
他全程面无表情,直到走到阿金身边,他突然抬眼,盯着阿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去救人。”
阿金的反应速度,是十几年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单看姚子楚严肃的表情,再一联想阮老身边马仔的警惕,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一把抓住姚子楚的胳膊,护到自己身后,“保护姚先生!”
跟着大少出生入死多年练出来的默契,让其他马仔如本能般立刻围在姚子楚身前,同时齐刷刷掏出枪,挡住阮老的人。
阿金则带着另外几个马仔,冲向房间。
局势瞬间逆转,阮老的手下立刻拔出枪准备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阮老一个抬手,制止了。
双方顿时呈僵持之势。阮老、老王和马仔站在走廊中间举着枪,黎亦卓的手下围在走廊两端,拔枪向内。
姚子楚被阿洪他们护在包围圈外。
阮老一脸阴沉地看着姚子楚,一言不发。而老王的愤怒几乎压不住,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姚子楚:“你!你竟然……”
一想到这一营救任务的艰难危险,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团队所有人夜以继日的筹划和林霄孤注一掷的冒险,老王忍不住骂道,“你知道他多信任你吗?你怎么配?”
姚子楚被马仔们护在身后,他低着头,没有看老王,也没说话。
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踢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
年久失修的木门不堪重击,撞到墙上后立刻变形,在黎亦卓走路带起的风中摇摇晃晃。
黎亦卓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腮上还有被胶带勒过的痕。他满脸怒色,杀气腾腾,手中的枪高举着,整个人阴得可怕。
他边走边警惕地巡视四周,确认手下已彻底控制住了局面后,他径直走向姚子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在姚子楚面前的马仔识趣地闪到一边,黎亦卓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阿姚!”
黎亦卓的声音颤抖,似乎还带着哭腔。这一句简短的称呼,几乎倾注了他所有的委屈和绝望。
他一手搂着姚子楚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紧紧抱着,像是要把姚子楚都捏进自己的身体。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场和警方剑拔弩张的冲突,根源就在于面前这位长相斯文但一脸冷漠的警察。但至于大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人,私下却有诸多传言。有人说姚警官是主动来投奔的,还带来了条子的重要情报。也有人说姚警官是被绑来的,因为大少看上了他的黑客本事。
至于两人私下的关系,虽然外界也有些香艳的八卦——毕竟大少这人香艳八卦本身就不少,但大部分人一脸猥琐笑地听完后,都会再迟疑地问一句,“真的假的?”
谁都知道,黎亦卓是个极能忍、心思极深的人,为了反杀哥哥黎卓,他能猪狗不如地在他手下苟活四年。因此谁也不相信,他现在这些疯狂举动,竟然只是为了——爱情。
一个能把自己亲哥哥肠子都捅烂的人,会在乎爱情?
“没事吧?”黎亦卓把手中的枪口冲外,不让它硌到姚子楚,用手腕轻轻摩挲他顺滑柔软的头发,柔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摇了摇头,没说话。
嗅着姚子楚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他贴在自己胸膛上的心跳,黎亦卓这才觉得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不舍地慢慢松开手,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替姚子楚轻轻抚平被他弄乱的头发,然后转向一旁的阿洪说,“护好你们少夫人。”
“是。”
看着姚子楚惊魂未定的脸,黎亦卓收起炙热的神情,换上一副微笑,“阿姚,等我一会。”
说完,他转过身,重新抬起枪,向阮老走去。
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气。
阮老的手下被这局面吓坏了,他们举着枪挡在阮老身前,但声音却是颤抖的,“大少……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黎亦卓并不理会,他像要扑向猎物的老虎,直勾勾盯着阮老,“为什么?”
阮老恨恨地看了姚子楚一眼,然后转向黎亦卓,冷声道,“你留着这个条子,早晚是祸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跨步上前,直接把枪口抵在阮老头上,“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周围人都怕极了,不敢说话。走廊里静得出奇,似乎都能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
阮老任由他拿枪指着,满脸都是怒其不争的失望。
“大少!”
阿金刚收拾完残局从房间里出来,一看这阵势,也吓坏了,他赶紧走上前劝道,“大少……此时不宜冲突……”
黎亦卓依旧举着枪,他的目光越过阮老,看向他身后的老王,冷冷地问,“条子的人?”
老王没有理他,他昂着头,但眼神一直盯着姚子楚,带着愤怒。
黎亦卓的手一移,枪瞄准了老王。
“别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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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可怕的宁静。
黎亦卓转过头,正对上满脸焦急的姚子楚。
看到黎亦卓充满杀气的脸,姚子楚瞳孔微缩,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呼吸也跟着一滞。
黎亦卓愣了一下,然后一咧嘴角,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冷着脸时看起来杀气腾腾,一笑又很阳光。
但目睹了这一场无缝变脸的马仔们,看着这个温暖的笑,却感到更深的恐惧。
黎亦卓看着姚子楚,柔声道,“好,听你的。”
然后,他在所有人震惊又恐惧的注视中,再次转过身,看向老王。
脸色明显平和了一些,虽然声音依旧冰冷,“这次饶你一命,滚!”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阮老,然后举着枪,边走边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谁都担心,这个喜怒无常的毒枭,会不会突然再开杀戒。
一直退到姚子楚身边,黎亦卓才转过身,上手搂住姚子楚的腰,“走,回家。”
姚子楚能感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汇向自己,震惊的,愤怒的,玩味的……
但他只是低着头,任由黎亦卓搂着,没有看向任何人。
走到门口,手下已经将刚才压制黎亦卓的两个马仔押了出来。
“大少,怎么处理?”
两个马仔都吓坏了,其中一个弓着腰,痛苦地捂着肚子——刚才黎亦卓挣脱时抬起一脚,不知踢断了他几根肋骨。
“大……大少饶命啊……”
“不……不关我的事啊……都……都是阮老命令的……”
黎亦卓搂着姚子楚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理会他们痛苦的求饶。
直到走出大门口,阳光照在他的眉眼上,他才停下脚步,凑近姚子楚的耳朵,柔声道,“别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立刻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见黎亦卓快速转身掏枪,接着身后响起砰砰两声枪响。
扑通!
伴随着倒地声,求饶戛然而止。
姚子楚下意识要转身回看,却被黎亦卓按住肩膀。
“别看,脏。”
黎亦卓的声音温柔,但力气很大,似乎还有些抖。
姚子楚僵在原地,只觉得血腥味直钻入鼻中。
然后,他听到黎亦卓又换上冰冷的声音——
“成不了事的东西,就别留了。”
话是冲阮老说的。
说完这话,黎亦卓转过身,重新搂上姚子楚,往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大少并不恋战,黎亦卓的手下也举着枪慢慢往外退。
这时,身后传来阮老愤怒又颤抖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留下?你毁了他的生活,他恨透你了!”
黎亦卓却没有停下脚步,“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他留下。”
平稳行驶的车里,姚子楚手拿一张湿纸巾,轻轻擦拭黎亦卓脸上的伤。
刚才被摁在地上,他又在拼命挣扎,脸上蹭破了好几处,血和土混在一起,弄脏了黎亦卓小半张脸。
姚子楚先用药棉轻轻涂在他伤口上,然后把湿巾缠在食指,小心地避开伤口,擦拭他脸上的灰。
虽然被圈禁了三个月,但这却是姚子楚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张脸。
如果忽略黎亦卓的一身匪气,单看五官的话,他其实长得很柔和。他虽然眉眼浓重,是典型东南亚人长相,但鼻唇都很圆润,脸上的线条也很流畅。
他肤色较深,是健康的小麦色。凑近看才发现,他的额角和颧骨上有一些暗沉的痕,看起来像沉年旧疤,只是因为和肤色类似,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用掉大半包湿巾后,终于擦干净了黎亦卓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姚子楚淡淡地说。然后他低下头,拧紧药瓶盖,放回急救包里,又把用过的湿巾和棉签收集起来,都放进空垃圾袋里,扎紧口,放在脚边。
黎亦卓收回探到姚子楚面前的上半身,倚着椅背,安静地看姚子楚细致条理的动作。
其实对他这种从小在街头打架也被打的人来说,脸上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阿洪煞有其事地递来急救包时,他依旧接了过来,再故作随意地塞给姚子楚。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探过去上半身,姚子楚也只好顺从地给他清理伤口。
黎亦卓一边享受着姚子楚轻柔的爱抚,一边心中暗想——阿洪这小孩有眼力见,回去后可以发个红包。
虽然刚才当着一堆人的面,他对姚子楚又搂又抱,虽然之前在这同一辆车里,他没少把姚子楚摁在身下扒光,可现在,他的双手却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身侧,没有一点逾矩。
脸上的虽然只是擦伤,但微弱的血腥味依旧灌注他鼻中,撩拨他的欲望。不过这次他没有沉浸于放纵,而是悄悄打开车窗,让风带走这些味道。
他也是此时才发现,比起睡姚子楚,被他温柔地照顾,别是一种满足。
但姚子楚却没有看他。
强撑着精神给黎亦卓处理完伤口,姚子楚疲乏地倚在座椅上,头靠着车窗,呆呆地看着窗外荒凉的山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此时他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无论是为了让黎亦卓更感激他,还是更少怀疑他留下的动机。
可他被巨大的痛苦笼罩,身上似有千钧重,连动一下,都像是抽筋扒皮一样疼。
他不敢回想自己留下来的决定对不对。因为他怕,越想他会越后悔。
林霄的车应该就在不远处等他,他只要跟着老王走,很快就能再见到他。哪怕他真忘了自己又如何,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他又清楚地记得,黎亦卓手下那个女医生脸上的胎记,他见过……
七年前那场夺去他父母生命的车祸,给他留下的唯一记忆,就是这个——
他曾在半梦半醒中,看到一个医生的侧脸,齐耳短发垂下,露出这块相同形状的胎记。
而等他醒后,照顾他的护士却说,她们这里从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曾以为,这只是脑损伤后出现的记忆偏差——就像他对那场车祸莫名的怀疑。
而今天,他却再次见到了那块胎记,而且那个医生,的确有能抹掉人短期记忆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会不会也被抹掉了记忆?
他到底忘了什么?是关于车祸的真相吗?
那是不是所有人——警局里的叔叔阿姨、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在骗他?
他父母的去世,到底有什么隐情?
……
要弄清这一切,他只能留下来。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在他唯一有选择的几分钟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
他觉得自己像漂在苍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周围都是狂风暴雨,明枪暗箭,而唯一一个愿意信任他、帮他的人,却因他伤得鲜血淋漓。
忘了他也好,他想。
有些路,他只能一个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闭着眼,疲乏地倚着车窗。
他知道血腥味会刺激黎亦卓的欲望,他也知道黎亦卓似乎很喜欢在车里做爱。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沉浸在悲伤中。
山路越来越颠簸,他的身子也被颠得不停晃动。
然后他感到,黎亦卓搂住他的肩,把他搂进自己怀里。
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反抗,顺从地倚在黎亦卓怀里,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但这一次,黎亦卓却没有动。
他只是调整好姿势,让姚子楚更舒服地躺在他怀里,手扶着他的肩,帮他抵挡颠簸。
看着安静地蜷在自己怀中的姚子楚,黎亦卓轻声道,“睡吧,阿姚,到了叫你。”
姚子楚没有答话,他闭着眼,面无表情,只有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像落入泥潭的蝴蝶,在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过了一会,也就停下来了。
他好像睡着了。
车队在盘山路上平缓行驶,一边是陡峭的悬崖,另一边是被树木覆盖的山。虽然已近冬天,但依旧郁郁葱葱。
景色越来越荒凉,黎亦卓却感觉越来越自在。
城市的车水马龙让他紧张不安,唯有回到丛林中,他才觉得踏实。
他记得,第一次被那个他称为“父亲”的陌生男人送出山时,他也是走在这条路上,但方向是相反的。景色越来越繁华,但他却觉得越来越害怕——当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会被送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在那里,他将体验孤独、恐惧和无助,但同时,他也会体验怦然心动。
他也是站在黎家厚重的防弹大门口时才知道,母亲临终前那句“去找你爹,告诉他你叫黎亦卓,他起的名字,他会记得你的”是多大一句笑话——不然为什么门口所有的下人都捧着肚子,笑得那么大声。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当时的他,穿着一身极土气、极不合身的旧衣服、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倒比黎家最低等的打手还要寒酸,确实挺好笑的。
但那个陌生又威严的男人最终还是留下了他,在问了他一句话后——
“你会说中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站在一辆擦得乌黑锃亮的车外,看着只开了一个缝的车窗,听着这句略带喘息的话,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支吾地说,“会……会说……”
里面没再说话,但是接着传出女声的娇喘“啊……老板……快……进来……”,接着车窗升上,腾的一下从他身边开走了。
黎亦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种声音他不陌生。在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条街上,每时每刻都在传出这种声音。他也是成了黎家大少后才发现,只要花一顿早饭钱,就能让十个他母亲那样的人跪在自己脚下,谄媚地撅起屁股。
人和人的命,就是差那么多。
但当时,被汽车尾气吹了满脸的他,并没有想这么多。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豪华汽车,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在那里面,要怎么干。
他没坐过轿车,他想象不出。
后来他也穿上了黎卓的同款名牌衣服,也买了老黎总的同款豪华防弹车,也把手工定制皮鞋擦得一尘不染,也在真皮座椅上听着胯下之人或真或假的娇喘。
他终于知道在车里做爱是什么样了,但他心里,却始终在想另一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8阿姚,欢迎回家
车不知开了多久,黎亦卓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压麻了,但他没有动。
他静静地听着姚子楚平稳的呼吸,摸着他瘦削的肩膀,感受他温暖的身体。
然后,他喃喃道,“阿姚,谢谢你。”
谢什么呢?
是谢你帮我清理污浊的伤口?
还是谢你刚才没有离开?
是谢你八年前给我黑暗的生活带来一束光?
还是谢你现在和我同堕黑暗?
黎亦卓说不清楚。
姚子楚闭着眼,也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少,您终于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管家老裴赶紧迎上来,然后他就看到,黎亦卓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睡着了,被打横抱着走都浑然不知。他的头朝里,老裴看不到长相,只看出是个瘦高的男人,露出的一节脚踝皮肤很白。
老裴猜到,这便是最近扰得基地不得安宁的条子。
他赶紧问,“大少……要去姚先生的房间吗?”
“嗯。”
“您这边请。房间都打扫好了,等您好多天了。”
老裴边走便引路,华丽走廊上的大理石地砖擦得锃光瓦亮,黎亦卓的皮鞋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阿洪早已打开卧室门。
黎亦卓将熟睡中的姚子楚放在床上,替他脱下鞋,盖上被子。
老裴站在门外,一脸好奇地往里张望——他倒要看看,大少费那么大劲带回来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轻声退出,关上卧房门,然后转向老裴,“货发出去了吗?”
“大少你放心,条子一撤,我们就第一时间发出去了。”
“北边的呢?”
老裴知道他问的是中国警局里的内应,他点点头,“他们信守承诺,一接走那个条子,就给开了绿灯。我们正在安排发货。”
黎亦卓没说话。
身后的阿金知道他心里还窝着火,忙说,“一个条子换这批货打进中国市场,这买卖,值。”
黎亦卓没有接茬,他沉思片刻,然后转向老裴和阿洪,吩咐道,“好好伺候。”
“是。”
“不要让他接触通讯设备。”
“是。”
“他去哪里不要拦,你们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他见了谁、说了什么话,都记下来,和我汇报。”
“是。”
姚子楚醒来时,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过,大脑还在混沌中。
他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头顶是米黄色的天花板。他茫然地撑起身子,就看到熟悉的浅灰色窗帘和白色书橱。书桌旁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身材魁梧高大。
一种久违的感觉涌入,姚子楚朦胧着睡眼,激动地喊道,“林霄!”
那背影一滞,停顿数秒,然后转过身,看着他,淡淡地说,“阿姚,你醒了。”
头脑昏沉的姚子楚突然清醒。
面前人虽然同样肩宽背厚,但转过来的五官却全然不同,虽然面容在笑,但姚子楚却立刻感到一股极深的寒意。
姚子楚马上意识到,这里不是他和林霄共同生活的公寓,而是黎亦卓给他在毒窝复刻的房间。
黎亦卓手里拿着一杯水,走到床前,递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那杯水,姚子楚想起,在快到基地的时候,他就是喝了黎亦卓递来的水,才又昏睡过去。
但他别无选择,只好接过来,喝掉。
黎亦卓的脸上还是微笑的,他伸出手,“来,看看你的房间。”
像之前黎亦卓给他看的录像一样,这个房间与他之前租住的公寓很像,无论是装修格局,还是家具配色,猛得一看很难区分。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里的每一物件,都更新,也更精致。
黎亦卓拉着姚子楚的手,和他漫步在一尘不染的房间里,仿佛没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
“阿姚,你的那些家具都是从哪里买的?我让人找了好久,都没找齐同款。”
黎亦卓随手摸着被打磨得光滑锃亮的床头,“不过你放心,凑不齐的,我都找了手工定制,保证一模一样。”
看着这些做工细节都在彰显不凡身价的高档家具,姚子楚却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他和林霄一起淘旧家具的时候——
两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兜里揣着交完房租押金就所剩无几的工资,一头扎进拥挤的二手跳蚤市场。
“需要买这么大的床吗?”
姚子楚抱着臂,看着一张加宽的双人床架,迟疑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需要?床小了根本施展不开。”林霄暧昧道。
姚子楚白了他一眼,强压着脸上的笑,小声道,“在浴室也没见你嫌地方小。”
“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嘛。”林霄冲他眨了眨眼。
姚子楚左右看了下,确认没人注意他们后,眼神下移,瞥了林霄的小腹一眼,幽幽道,“那你再小一点,行吗?”
听了这话,林霄立刻收起眉飞色舞的神情,一脸认真地说,“那可做不到。先天优势,没办法。”
“切,你还得意上了。”
“为姚警官服务嘛。”林霄嘿嘿笑着。
姚子楚没再接话,他抿着唇,但脸上满是压不住的笑意。
他走上前,伸手搭上床头,仔细打量,“可过段时间你不就调去分局了嘛,咱俩又没法住一块。”
“那我周末总会回来啊。”
“可这么大,不好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什么,有我呢。”林霄一个跨步走到姚子楚面前,举起胳膊,秀了秀他结实的肌肉,“全队拉练比赛第一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
姚子楚对他一言不合就秀肌肉的行为非常鄙视——从上大学时两人就一起健身,同吃同练,可看着林霄卧推的重量蹭蹭往上涨,而他却卡在中间不动了,努力了好久都未果。
到最后,胯坐在林霄结实小腹上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先天基因比努力更重要。
但他故意白了林霄一眼,“你拉练就是为了干这个?”
林霄凑近姚子楚耳朵,小声说,“不止干这个,还干……”
“小伙子,这床你要不要啊?不要阿姨就订走了。”一个中年女性超大声的话打断了林霄的调情,姚子楚立刻退后一步,抹掉脸上暧昧的笑,但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我……”姚子楚正在支吾中,林霄立刻打断他的话,“阿姨,不好意思,这床我们要了。”
听林霄说“我们”,阿姨好奇地打量了他俩一眼,姚子楚的脸有点红,赶紧低下了头。林霄却浑然不觉,他高声冲远处的老板喊道,“老板,这床我们要了,您记一下。”
见林霄略微草率的下单,姚子楚还有些犹豫,“可是……”
林霄立刻打断他,“你看这床架,质量多好。”
他伸出手,覆盖在姚子楚搭在床头上的手上,和他一起晃了晃,床纹丝不动,“怎么摇都不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很大,常年训练让他手心都磨上了茧子,按在姚子楚的手背上,蹭得皮肤微微发痒。
姚子楚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倒是……还不错……”姚子楚拖着长音道。
“是吧?”林霄一挑眉,故意一板正经地问道,“姚警官肯定和我一样,饱受床板吱呀乱响之苦,性生活严重受影响吧?”
姚子楚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那倒没有。我性生活,好得很。”
林霄也笑了,他一把搂住姚子楚的肩,把瘦挑的他圈在怀里,在他耳边小声道,“换了这个床,会更好。”
看着极其相似又极度陌生的房间,姚子楚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他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向窗边。
连窗帘都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和花纹。只是他公寓的窗帘是房东配的便宜货,花纹都是印上去的,风吹日晒得都有点掉色,而面前这个,却是刺绣一针针绣的,看起来非常精致。
姚子楚伸出手,拉开了窗帘。
记忆中车水马龙的街道并没有出现,眼前是山雾半遮的郁郁山脉,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四周环绕的高山和毫无出路的密林,姚子楚感觉自己像沉入冰封的水底,没有一丝阳光能透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想这三个月,他拼尽全力想逃离,但最终,却还是清醒地踏入。
身后是足以乱真的旧居,眼前是壮丽开阔的山景,但姚子楚却感到如溺水一般窒息。
黎亦卓走上前,从身后搂着他。
“阿姚,欢迎回家。”
外面很静,静得都能听到鸟掠过风的声音。黎亦卓这句声音不大的话,仿佛都荡起回声,不断在他耳中重复着——
阿姚,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回家……
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9他们在床上会说什么呢?
“能……上菜了吗?”
卧室门外,管家老裴凑上前,悄声问站在门口的阿金。
“应该差不多了。你先去准备吧。”
装修精良的房间隔音很好,只隐隐传来微弱的喘息声。持续很久后,终于消停了。
老裴赶紧嘱咐人去通知厨房。
这时,房间门打开,探出黎亦卓光着膀子的半边身子。
“大少,开饭吗?”阿金赶紧问。
黎亦卓点点头,“端进来。”
“是。”
不一会,老裴推着餐车走进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本是别墅里的一间大厅,视野最好,现在被特意砌上墙,伪造成两居室的样子。
虽然所有人都想不通,但还是赶在大少回基地前,加班加点弄出来了。
大少对装修要求极高,但又没有现成图纸,老裴只好高价请专人来负责,一比一还原视频里的房间构造。那些沉重又昂贵的家具,是几十个人靠肩膀没白没黑地搬上来的,搬了好几天,各个累得半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浴室里传出阵阵水声。
进入客厅,老裴将餐车停在一旁,习惯性地先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
捡起散落在沙发边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把扔在地上的抱枕和沙发垫放回原处。
然后他走进卧室,把凌乱脏污的床单撤下,把桌上被撞倒在地的书捡起,又擦掉窗玻璃上印上的手印,最后把空调风力调大,驱散掉房间里那暧昧的气味。
这时,浴室门打开,黎亦卓出来了。
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裤腰松松地挂在腰间,露出清晰分明的腹肌,和几道淡淡的抓痕。
“谁让你进来的?”黎亦卓的声音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老裴很惶恐,赶紧道歉,“对……对不起大少……我看房间有点乱……”
“进姚先生房间前要敲门。隐私,懂不懂?”
“是……”
虽然伺候大少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大少也从没说过什么,但老裴还是配合得点点头,快步退回客厅。
“大少,在哪吃?”老裴退回餐车旁,四周打量一圈,有点犹豫地问。
黎亦卓看了一眼摆得满满当当的餐车,又看了看客厅里窄小的茶几和摆满书的桌子,似乎没有足够大的空间摆下这么多菜。
他回头冲卫生间里喊道,“阿姚,你平时都在哪吃饭啊?”
五秒过去了,没有回答。
想到大少刚才的批评,老裴眼睛不敢乱看,但心里忍不住想——这个姚先生果然不一般。不回大少的话,大少居然一点都不恼。
过了一会,姚子楚才走出来。看着他缓慢的脚步,老裴赶紧低下头,压下脸上暧昧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头发还湿着,他身穿素色睡衣,衬得脸色有点白,淡淡地说,“茶几上。”
“可是……”茶几旁只有一条沙发,又窄又小,刚才黎亦卓把姚子楚摁在这里时,自己差点掉下去。黎亦卓问,“没椅子,两个人怎么吃啊?”
姚子楚感觉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苦涩又再次翻涌起来,他用毛巾抹了一下脸,假借擦脸,努力擦掉所有汹涌的记忆,“坐地上。”
餐桌下垫着一块深灰色地毯,看起来很柔软。黎亦卓走上前,盘腿坐下试了试,倒也不觉得硌。
当然,他这种从小蹲在路边捡人剩饭吃的小孩,也不怕硌。
他抬起胳膊放在茶几上,感受了一下高度——桌面略高,不是很舒服。
“老裴,去……”
“拿垫子”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脑海里却又冒出林霄那讨人厌的嘴脸。他忍不住想,林霄坐在这里吃饭时,也会觉得桌子高吗?还是……他比自己个子高?
一小时前,姚子楚半梦半醒中那声动情的“林霄”彻底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谎言——他多想相信姚子楚说的,他们只是炮友。
明明姚子楚差一点就成功了,差一点就让他沉浸在他愿意相信的那个故事版本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失败了。
他不仅失败了,还再一次刺痛了黎亦卓——为了那个姓林的,原来姚子楚可以演得那么像,可以装得那么漠然,那么无所谓,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死活。
他到底有多爱他?
想到这里,黎亦卓烦躁地甩了甩头,用力压下满心苦涩,直起身子,挺胸抬头,硬是靠雄性的好胜心让自己凭空拔高两厘米,然后故意大声说,“有点矮啊。”
看着孔雀开屏般昂首挺胸的大少,早已在等指令的老裴配合地问,“大少,要不我再去换个高桌子?”
黎亦卓心里暗骂“你这个月的红包没有了——给阿洪”,但表面上只是大手一挥,故作轻松地说,“不必了,谁让我个高呢。凑合坐吧。”
姚子楚没理他,他低着头,靠在门边,专心擦头发。毛巾不时挡住他的脸,也盖住了他的表情。
他站在光源下,轻薄的睡衣隐隐透出他匀称的身形,睡衣宽松,露出他粉白的锁骨,和上面暧昧的红痕。
看着一身居家打扮的姚子楚,坐在假想敌林霄常坐的位置上,黎亦卓想,他终于挤进了姚子楚的生活。
刚才那场战线持久的性爱,他故意换了很多地方——床上,沙发上,窗台上,地板上,卫生间里……在每一处他能想到的姚子楚会和林霄做爱的地方。虽然憋得很难受,但他就像公狗标记气味一样,疯狂地到处留下自己的身影。他要把那个讨厌的人从姚子楚脑中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黎亦卓满意地说,“阿姚,来吃饭。”
姚子楚放下毛巾,光着脚走过来。亚热带没有冬天,脚踩在涂着蜡、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也一点都不凉,但他却感觉,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看姚子楚走近,老裴赶紧打开餐车的门,往外端菜。
保温箱密封性很好,关上的时候什么也闻不到,但一打开,牛肉河粉浓郁的味道就涌了出来。
那味道直钻入姚子楚的鼻腔,他不受控地又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
巨大的撞击声刺破夜色,但又快速愈合,城市被黑暗笼罩,仿佛无论多大的呼救都无法撼动万一。
18岁的姚子楚被困在被撞变形的车里,不知道伤在哪里的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鲜血染红了他白蓝相间的校服。他绝望地拍打着车窗,却没有一丝回音。
车祸发生的一霎那,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懵到他什么也没看到,懵到他什么也没听到,懵到他只感到打包盒里的牛肉河粉汤洒了他一身。
剧烈撞击的疼痛和热汤泼在皮肤上的疼痛混在一起,硬生生打碎了这个原本温情的周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是父母越来越微弱的呻吟声,鼻腔里涌入的,却是浓重的牛肉河粉味。
是绝望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自此,他再也闻不得这个味道。
看着姚子楚微皱的眉,黎亦卓立刻冲老裴说,“把它撤掉。”
听到大少突然严肃的语气,老裴一惊,赶紧招手让候在门口的阿洪端出去。
阿洪一副“我早就猜到”的神情,快步走进又快步端出,走时还特意绕开了姚子楚。
黎亦卓不动声色地起身,打开窗户,让风吹散房间里的味道。
“告诉厨房,以后不许熬牛肉汤。”黎亦卓冷冷地说。
老裴很懵。在他印象里,牛肉河粉是黎亦卓的最爱。虽然不差钱的厨房会变着花样给大少做各种美食——澳洲龙虾、日本和牛……但如果真饿了,他还是会让人煮一碗牛肉河粉,并且把汤都喝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对家都会暗自嘲笑,“一看就是饿大的,有钱了也摆脱不了那股土包子味。”
老裴虽然想不通,但还是服从地说,“是。”
黎亦卓又走回茶几,盘腿坐在地上。
一番通风后,已经闻不出牛肉汤的味道。
姚子楚垂着眼皮,小声说,“谢谢。”
黎亦卓立刻咧嘴一笑,“这有什么,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他们就行。”
老裴也赶紧附和,“是啊姚先生,您尽管说。大少都嘱咐过了,无论您想要什么,管够。”
姚子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黎亦卓很开心——姚子楚终于理他了。
刚才那场做爱虽然战线很长,但姚子楚却始终一言不发。黎亦卓看出了他情绪不高,没有强迫他,只是压下自己心里的苦涩,更温柔地取悦他,含他,爱抚他……把他撩到呼吸急促,撩得情不自禁,然后感受他压抑不住的呻吟和高潮时的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让姚子楚在自己身下,无法掩藏。
老裴已将茶几摆满,但菜还没上全。黎亦卓看了看茶几,又看了看餐车里的餐碟,然后问,“阿姚,摆不开了,你想吃什么,自己挑吧。”
姚子楚看了看,然后淡淡地说,“这些就可以了。”
像是早就猜到姚子楚会这么说,听他说完,黎亦卓就用手指着餐桌,“这个,这个,撤掉。把那俩换上来。”
老裴一一照办。
桌上重新摆满了菜。
即使毫无胃口,姚子楚也不得不承认,黎亦卓很了解他的口味。选的菜,都是他爱吃的——这是他被绑来第一天就发现的。连冒着热气的米饭,都贴心地换成了东北黏糯的圆粒大米,与此地常见的细长香米不同。
不大的茶几上摆满了碗碟,黎亦卓和姚子楚一人坐在一边,黎亦卓坐在地毯上,直着身子,让自己显得足够高。姚子楚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从黎亦卓的角度,他宽松领口下的胸腹一览无余。
即使刚狂风暴雨的一场发泄后,黎亦卓依旧看得心猿意马。
但他快速压下自己的欲念,专心享受和姚子楚对坐吃饭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越来越发现,和姚子楚“一起过日子”,倒别有另一番情趣。
桌上的菜都冒着热气,红油亮芡,颜色诱人,看起来极为热闹。可桌旁的两人,却相对无言——一如之前。
挨过饿的黎亦卓胃口一向很好。以前姚子楚不说话,他就闷头干饭,也不觉得闷。最后还会把姚子楚碗里的剩饭也一起吃掉——姚子楚每次都会对下人说“少盛一点”,黎亦卓总会打断他“没事,有我呢”。
而现在,他却忍不住想,姚子楚和林霄一起吃饭时,也这么沉默吗?他们会聊什么呢?
聊那满柜子他看不懂的书吗?还是聊他听不懂的警察工作?
他们也会开荤段子玩笑吗?
他们在床上会说什么呢?
……
以前黎亦卓觉得,只要把姚子楚留在身边就可以了,而现在,他却疯狂地想走进他的生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0那些东西脏,你不要碰
姚子楚进门时,发现书房里除了黎亦卓,还有好几个人。
一个年轻白人男子坐在正中间的电脑前,劈里啪啦地打字,他浑身纹满了刺青,连脸上都有一道竖纹,从额心向下一直到隐入T恤领口,看起来邪气十足。
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有的姚子楚认识,是黎家的马仔,有的第一次见。
而黎亦卓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屏幕。
姚子楚已经在这个荒山里的别墅住了十几天,但黎亦卓从没让他参与过事业。所以看到这一幕,他便知趣地要退出去。
但黎亦卓冲他招了招手,“阿姚,来。”
听到这话,站在黎亦卓身旁的手下忙让开路。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冷漠男人,是大少心尖上的人。
看着走过来的姚子楚,黎亦卓本能地伸出手,想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但手伸了一半他又像想起了什么,硬生生落下,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坐。”
在一群马仔的目光注视下,姚子楚坐在离黎亦卓几厘米远的地方。
“周大夫开的?”看到姚子楚手里的药瓶,黎亦卓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姚子楚点点头,递给黎亦卓。
黎亦卓接过来看了看,都是英文,他看不懂,但他知道,这是周大夫特意从国外订的助眠药,据说效果温和,也不上瘾。
自回到基地后,姚子楚晚上一直都睡不好,白天看起来也很没精神——当然,也许以前也睡不好,只是黎亦卓没注意。
“按大夫说的吃,别吃多了。”黎亦卓递还给他,顺便起身调整了下衣服,然后再次坐好。但姚子楚知道,他借机贴过来了。
姚子楚接回药瓶,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正在打字的白人男子的电脑屏幕。
黑底蓝字的满屏代码,姚子楚大体扫了一下,脸色微变。
来了这些日子,他心中焦急,但表面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丝毫不在意黎亦卓的事业,每天就坐在房间的窗边看书——虽然他什么都没读进去。
“阿姚,你懂这个吗?”黎亦卓用下巴点了一下屏幕,问道。
姚子楚心中盘算,凭黎亦卓对他底细的探查,连他的购书记录都知道,他大学专业、工作内容,肯定也瞒不住。于是他说,“学过一些。”
“那你觉得,这弄得怎么样?”
黎亦卓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姚子楚也只好照实说,“只看这一段,很难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黎亦卓转过头,冲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让那白鬼子滚开。”
年轻的翻译早已被黎亦卓自带的冰冷气场吓得畏手畏脚,他赶紧点点头,然后低声冲正在敲代码的白人男子说了点什么。
相比起小翻译的唯唯诺诺,男人显然气场更强大。他不屑地瞥了姚子楚一眼,然后一扬下巴,脚一蹬地,连带着屁股下的转椅一起退后两步。
黎亦卓不快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姚子楚起身,正要坐到电脑那边,却被黎亦卓按住。
“愣什么呢?搬过来。”黎亦卓冲翻译吼道。
平白无故当了出气筒的小翻译吓得出了一脸汗,眼镜都止不住往下滑。他一边推着眼镜,一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把电脑搬到姚子楚面前。
然后,他面前就被递了一张纸巾。
“谢谢。”姚子楚冲他微微一点头。
翻译抬起头,正对上姚子楚的脸。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他见的每个人都凶神恶煞,匪气十足,突然看到一张斯文儒雅的面孔,倒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不……不客气……”翻译结巴地说,颤抖着手收下姚子楚递上的纸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接过电脑,右手握着鼠标,将页面拉到最上面,微探着身子,边看边滑动鼠标。
黎亦卓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和他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姚子楚都是冷漠的,疏离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最近,他脸上又蒙上一层憔悴。
但此时黎亦卓却发现,读代码的姚子楚,会流露出一种不一样的神情——他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不停左右移动,手托下巴,嘴唇不时微动。
他看起来认真,专注,目光有神。仿佛那个永远考第一、什么题都会做的姚班长又回来了。
小翻译站在一边,默默擦着汗。他本是外语学院的学生,临时被抓来壮丁,介绍时只是说“有个老板需要找人设计个购物网站,你去翻译一下”,蒙着眼在颠簸的车里坐了大半天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他才意识到,是黑道上的大毒枭找了个黑客,要搞线上贩毒。
大毒枭看起来脾气很凶,盯着黑客敲代码的手,满脸都是不耐烦。而黑客也不甘示弱,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
小翻译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翻译时两边软化,估计现在他已经成了杀鸡儆猴的鸡了。
所以,只要气氛一安静下来,他就开始慌张。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虽然长得帅但绝非善茬的大少又要不耐烦了。
但这一次,黎亦卓却很有耐心。
他放松地倚在沙发靠背上,两腿伸着,静静地看着姚子楚,脸色平静,嘴角甚至还有一抹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止是有耐心,简直是在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姚子楚松开鼠标,直起身子,把电脑往外轻轻一推。
“怎么样?”黎亦卓问。
“你要在暗网搭交易平台?”
黎亦卓不置可否,拿下巴一点坐在一旁满脸不服的白人,“那白鬼子搞得怎么样?”
姚子楚想了想说,“代码简洁条理,可读性高,编码规范,底层逻辑也不错。”
听完小翻译的同步翻译,白人依旧扬着头,一脸“谁稀罕你夸”的不屑。
再一次,姚子楚说了一堆黎亦卓听不懂的话,但他已经可以从容应对这些场面了。
黎亦卓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摩挲着下巴问,“那,有缺点吗?”
姚子楚没有立刻说话,他迟疑地看了一下周围。
黎亦卓了然,冷声吩咐道,“都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人男子翻了个白眼,在小翻译卑微的请求下,傲慢地走出房间,其他马仔也鱼贯而出。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重回二人世界,黎亦卓立即换上一幅笑脸。他凑上前,搂着姚子楚的腰,亲昵地问,“我们阿姚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外人面说啊?”
姚子楚并没有理会他的调情,“不能算缺点,只能说……先天缺陷,不可避免。”
听到这话,黎亦卓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经,虽然他的手还搂在姚子楚腰间,“怎么说?”
姚子楚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信任他吗?”
黎亦卓稍作迟疑,然后说,“谈不上信任,交易而已。”
“这个网站用的是他的服务器吧?”
“呃……”又一个黎亦卓听不懂的词,但这次他却没法从容应对了。
姚子楚似乎也没打算从他这得到确认,他继续说,“服务器提供网站的存储空间和网络连接。这个网站建在他的服务器上,因此从技术上说,他就有了网站的支配权,可以随意处置服务器上的文件和信息,并且有权决定谁可以访问网站以及网站的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饶有兴致地看着姚子楚。他很享受姚子楚在谈到专业领域时所散发出的魅力——虽然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简单来说,就像你开了一个店,而他是房东,有房门钥匙和门口监控。理论上他就可以随时进入你的店,查看你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说这不可避免?”
姚子楚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信任他吗?”
黎亦卓沉默一会,淡淡地说,“谈不上信不信任,交易而已。”
姚子楚仔细观察黎亦卓脸上的表情,然后说,“正常来说,即使服务器的所有者拥有支配权,他们也需要遵守法律规定,例如保护用户隐私、禁止不法内容等。但是……”
姚子楚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黎亦卓听懂了,黑帮、黑客、贩毒,哪个都不是受法律保护的。
黎亦卓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经,虽然他的手还搂在姚子楚腰间,“所以就没法避免了?”
“除非你信任他。”
黎亦卓没有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低着头,极力屏蔽黎亦卓不安分的手带来的干扰。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白人裸露在外的刺青图案,并快速在脑中预演了整个计划。
确认无误后,他暗自吐了一口气,语气波澜不惊地问,“他就是‘暗夜捕手’的Mike吧?”
黎亦卓目光微变,“你怎么知道?”
姚子楚没有回答,他继续说,“Mike,男,二十五岁左右,美国人,曾效力于黑客组织‘暗夜捕手’。技术一流,曾成功黑入墨西哥某银行、加拿大某电商平台网站,借敲诈勒索赚钱。某次勒索未遂后,为了报复,他泄露了五百余万用户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电话和银行卡信息,然后被南美的黑道通缉追杀。从去年开始,他便销声匿迹了。很多人猜测他已经死了。但看起来……”
姚子楚看着黎亦卓的眼睛,“他找到了新的靠山,而且强大到可以摆平他所有的麻烦。”
黎亦卓瞳孔微缩,一言不发。过了好久,他才从震惊中缓过来,“阿姚,你之前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相关吧。”姚子楚淡淡地说。
黎亦卓突然真切感受到姚子楚在这方面的强大。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问,“所以你觉得他不可信?”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是一个技术顶尖又有劣迹前科的人,如果你把这个平台完全交给他打理……”
姚子楚没有继续说下去。黎亦卓看了他几秒,然后问,“阿姚,那你想参与进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目光灼灼,直视姚子楚的眼睛。
姚子楚没有回避,他坦然地说,“是。”
黎亦卓没想到他如此直白,他微一挑眉,“为什么?”
“多一个方参与,对他来说是多一份牵制。而且——”姚子楚轻叹了口气,“总得在新老板这,体现自己的价值。”
黎亦卓笑了。他收紧了搭在姚子楚腰间的手,把他揽在自己怀中,凑近他耳边说,“你的价值,早就体现了。”
说着,他伸手探入姚子楚的衣摆,用带有薄茧的大手轻抚他的侧腰,“体现得……明明白白……”
姚子楚紧抿着唇,但呼吸开始不稳。
黎亦卓顺势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凑上前,含住姚子楚的薄唇,呢喃道——
“那些东西脏,你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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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生,这边就是后山的菜园,平时吃的菜,很多都是从这采的。”
泥土路上,阿洪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介绍词。
姚子楚最近精神一直不好,周医生建议不要老窝在房间里,多出去转转。而最近新货出厂,黎亦卓得去工厂盯着,因此就把这个光荣又艰巨的重担交给了阿洪。
阿洪刚在老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收了大少特批的大红包,自然不敢拒绝,但心里却叫苦不迭——
这荒凉的基地,有什么好转的?
虽然别墅里面看起来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别墅的电是自备发电机发的,水是挑山工每天抬上来再过滤的,连一纸一笔,都要从遥远的山外运进来。
这基地,除了别墅就是毒品加工厂,能逛的地方实在不多,而且看来看去,都是千篇一律的树林和土路。阿洪就是在这块长大的,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看之处。
“姚先生,小心脚下。”阿洪大步一迈,跳过一个水坑,然后侧身让到一边。
“谢谢。”
姚子楚跟着阿洪的路线也小心迈过。他的裤腿和鞋面上都溅上了泥点,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表面上意兴阑珊地跟着阿洪闲逛,心里却焦虑不已——
那个脸上长着特殊胎记的女科学家,他自从来基地后,就再也没见过,黎亦卓表面上不限制他的行动,实则走到哪里都有监视。他怕打草惊蛇,也不敢贸然打听信息。
更让他着急的是——黎亦卓正在搞的暗网交易平台。
虽然看起来网站还在设计过程中,但仅看黎亦卓给他展示的那一小部分源代码就足以推断,那个平台建成后的规模,绝不比他之前工作中重点监测的违法平台小。一旦投入使用,毒品交易将更隐蔽,警方也更难追查,造成的危害将难以估量。
姚子楚知道,无论是要找那个女科学家,还是要捣毁非法交易平台,他都必须先介入黎亦卓的生意。
但他也知道,黎亦卓天生谨慎多疑,不会轻易信任他,也不会轻易让他插手生意——即使他给黎亦卓埋下了对那个黑客的怀疑,即使他看起来已经毫无退路。
这种无力感,让他焦躁。
好在周医生人不错,在他顶着两个明显的黑圆圈去拿安眠药后,终于和黎亦卓建议,让他去外面转转。
“那边就是下山的路了。我们就不过去了吧,没有车的话,很难走。”阿洪的话打断了姚子楚不安的思绪。
他顺着阿洪的视线看去,泥泞难行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基地大门。
两人高的厚重钢铁门立在悬崖峭壁之间,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围墙上拉着电网,门外有吊桥、壕沟,门里的警戒塔里还有荷枪巡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不知道阿洪是不是故意指给他看的,但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个基地,的确插翅难飞。
他点点头,跟着阿洪走向另一条路。
同样荒凉,同样杂草丛生。
但走了几步后他看到,在植被茂密的半山腰间,却有一块空地,盖着很多房子。
姚子楚若无其事地问,“那是什么?”
“哦,那是离咱们基地最近的一个村子,叫北凉村。”眼看情绪一直不高的姚子楚终于提起了兴趣,阿洪忙说,“去看看吗?”
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很短的距离,真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走下去,也走了好一会。
刚一走进村子,牲畜粪便混合腐烂植物的发酵味便扑面而来。
姚子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洪突然意识到,不该带姚子楚来这么脏乱差的地方——他对从小长起来的贫瘠村庄很习惯,却忘了,“大城市来的”姚先生吃不了这种苦。
于是他赶紧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太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摇了摇头,“没事。”
他被抓到异邦这么久,一直生活在黎亦卓制造的真空中,这还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当地生活。
跟着阿洪走进去他才发现,这个村子,真的很穷。
尘土飞扬的黄土地上,稀疏立着一些简陋的茅屋,木板搭成,连砖都没有,看起来很不结实。斜坡屋顶上盖的也都是焦黄的茅草。
这里不通电,简陋的屋子也没有窗户,里面黑乎乎的。老人们都坐在屋沿下编竹篮、搓麻绳,而如泥猴般脏兮兮的小孩则三五成群,或在尘土漫天的地上疯跑,或爬上几人高的大树。
姚子楚看了一圈,问,“这里没有年轻人吗?”
“呃……年轻人都在外面……做工,晚上才回来……”阿洪斟酌着用词回答。
姚子楚听出了他话里的迟疑,没有再问——毒窝附近的年轻人,还能做什么工?
为了不引人注意,阿洪给姚子楚带了一顶竹编斗笠帽,遮住他太过白皙的肤色。但一群青壮年男人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还是引起了村民的围观,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戒备和恐惧。
走着走着,姚子楚听到身后传来呼叫声。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老妇人一溜小跑着赶过来。
走近才发现,她并没有那么老,大概四十来岁,只是常年劳作让她脸晒得黝黑又粗糙,手上也都是茧子。她满脸笑容,双手兜着上衣下摆,里面装着七八个金黄的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走上前,一把将橘子推到阿洪手中,嘴里还在不停说着越语。
阿洪推却不得,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妇人便千恩万谢地作揖离开了。
后面跟着的马仔很有眼力见,立刻从阿洪怀里接过橘子。
阿洪抖了抖被弄乱的衣服,对姚子楚解释说,“她是来感谢大少的。因为上次我是和大少一起来的,所以就跟着沾光了。”
“她儿子学习好,也孝顺,大少掏钱送他去外面念书,所以她们一家都非常感激大少。”
说着,阿洪挑了一个最大的橘子,递给姚子楚,“这是她家种的,刚摘的。姚先生,您尝尝。”
扁圆形的橘子通体金黄,但表面粗糙,看起来沉甸甸的。
姚子楚本想拒绝——自进入基地,他便一直没有什么胃口,但阿洪赶紧说,“姚先生,您别看它长得不好看,可甜了,您在别的地方绝对吃不到。”
姚子楚不想被误会,只好拿起一个。
橘皮很厚,但一扒开,浓郁的果香便弥漫开来。果肉瓣金黄饱满,一入嘴便感受到丰沛的汁水,味道甜而不腻,又带一点清新的微酸,的确比姚子楚之前在超市买过的都好吃。
“是吧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阿洪期待的眼神,姚子楚点点头,“的确甜。”
阿洪立刻笑了,“这种厚皮橘子可是这村子独有的,每年要到冬天才成熟,来早了来晚了都吃不上。我也算跟着大少走南闯北去过好多地方了,可没有哪里的橘子,有这么甜。”
看着手中清新香甜的橘子,和周围贫穷落后的村子,姚子楚忍不住问,“那这里的人为什么不种橘子为生?”
阿洪叹了口气,“最早是种橘子的。但后来马家的人来了,说这块地特别好,很适合种大麻,所以就逼着各家把橘子树给砍了。现在只剩几棵果树了。”
看到姚子楚突然暗淡的眼神,阿洪好像猜出了这个前警察的心事,于是宽慰道,“不过种大麻确实比种橘子赚得多。这里路不好走,橘子没等运下山就烂了一大半,还总有收过路费的,忙活一年都填不饱肚子。”
“就是之前马家人太黑了,逼着人干活还不给钱,动辄连打带骂,还杀人,全村人都恨他们。好在后来大少来了,把他们都灭了。”
“之前马家的人赚了钱都挥霍了,但大少却没有,他给工人工钱很大方,聪明的小孩还能送进城里读书,剩下的钱又买了武器,现在大少的货卖得最好,也最兵强马壮,再也没人敢来欺负了我们了。我们这村子里的人没有不感谢大少的。”
关于黎亦卓,姚子楚有很多疑问,但他不敢贸然去问,只好顺着阿洪的话,“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姚子楚终于有了点兴致,阿洪赶紧说,“是三年前。那时候大少刚掌权,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们把马家给灭了。之前本来还有很多人不服大少,一看大少这么厉害,立马就都服了。就连老黎总也乖乖放权了。”
“他们……不是父子吗?”姚子楚迟疑地问。
“是,但老黎总不喜欢大少,整个黎家也都是狗仗人势的玩意。不过好在大少牛逼,硬是在他哥哥手下忍了四年,骗过所有人,最后一个反杀,给他们来了个一锅端,真是扬眉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洪说得眉飞色舞,姚子楚在一旁边听边推算——他自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黎亦卓,也一直好奇他是如何从一个普通高中生变成毒枭的。
现在看来,黎亦卓高中毕业后就回到越南,在他哥哥手下做了四年事,之后通过黑帮内斗夺权上位,至今掌权大概三年。
“所以你也是这个村子的?”姚子楚强行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换了个更安全的问题。
阿洪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顺便回家看看?”
“哦……不用……”阿洪有点尴尬地笑了,“我家里……早没人了……”
姚子楚没想到会戳到他伤心事,赶紧说,“对不起……”
“这有啥对不起的……是他们命不好,被马家人打死了……我命大,被大少救了……还和大少一起,报了仇……”
说着,阿洪咧嘴一笑,“他们杀了我家五口人,我就杀了他们十个人,回本了……”
阿洪平时做事妥贴,身手也好,姚子楚经常会忘记,他其实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看着他用轻松的语气叙述那么残忍的事情,姚子楚忍不住想,如果这个村子没被毒贩把持,如果村里的人能有合法的谋生,那面前这个少年,现在会是怎什么样?
见姚子楚没有再说话,阿洪有点忐忑,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文化有见识,于是迟疑地问,“姚先生……我这么做……不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姚子楚愣住了——
如果这是在学校筹备辩论赛,他大概能写出一篇有理有据、逻辑严谨的反驳文,他会讲法治原则的内涵,讲程序正义的意义,讲现代文明的进步性……
但现在,看着这贫瘠苦难的山村,听着只言片语背后隐藏的血腥凶残,他又觉得,自己从书本上学的那些知识,在真正的生死存亡面前,太轻飘飘了。
他既无法接受一个人从事制毒贩毒这种危害整个社会安定的恶劣行为,但也无法完全忽略“这里的人并没有太多选择”的现实。
他既无法接受阿洪那种被现代法律体系摒弃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也无法在一个法律和现代文明完全缺席的地方不切实际地说“法院才有权力给人定罪,你应该遵守程序正义”。
看着举目望不到头的山,看着灰蒙蒙的天,他感觉,之前二十五年的城市生活似乎已经离他好远。
他不禁去想,自己一直信奉的文明、法制、普世价值,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只是人类吃饱穿暖后才发明出来的遮羞布,高尚,圣洁,但是一戳即破……
一旦吃不饱穿不暖,所有人就重回弱肉强食的动物。
他半张着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2婊子被干完还给钱呢。我在你身边,又算什么
村子不算大,一会便逛完了。
姚子楚还要往前走,却被阿洪拦住了,“姚先生……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不远处是一片瓦房,相比起村子里的茅草屋,要整齐精致不少。但排列紧凑,外面还围着铁栅栏门,看起来并不像老百姓的住家。
姚子楚猜测,那可能是毒贩的加工厂或仓库。
他虽心中好奇,但也只好点点头,跟着阿洪往回走。
刚走几步,身后便传出轰隆作响的车声。
道路不宽,阿洪忙护着姚子楚让到路边,躲开车。但吉普车却在姚子楚身旁停下了。
车窗落下,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哟,吉哥,忙着呢!”阿洪笑嘻嘻地冲车里人打招呼。
男人耳朵上别着烟,嘴里叼着牙签,扬着眉,一脸横肉。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姚子楚,然后用越语问,“这就是把大少榨得不下床的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洪脸上讨好的笑立刻僵住了,他有点尴尬地说,“吉哥,这是姚先生。”
“派头不小啊。”男人微眯着眼,玩味地上下打量着姚子楚,一脸鄙视,“整天要这要那啊,干脆我这运输队别运货了,专门给他运床吧。”
阿洪知道吉哥心里生气——之前给姚先生装修房间,那些昂贵又沉重的家具都是吉哥手下搬的,为此差点耽误了他运毒的正事。
他讪讪地笑着,“吉哥,您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给大少干活嘛。”
姚子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看出了面前这人对自己的恶意。他本想避开,但一挪动脚步才发现,吉普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
女人,四十多岁,中国人长相。齐腮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双颊,但姚子楚知道,那里有一块胎记。
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女科学家,罗医生。
于是他又停住了脚步……
吉哥还在语气不善地说些什么,姚子楚沉思片刻,然后突然转头看向阿洪,冷冷地问,“他说的什么?”
阿洪很紧张,支吾道,“没……没什么……生意上的事……”
“关于我,他说的什么?”姚子楚又问了一次,语气更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一向话不多,也很少发脾气。但阿洪知道,他一旦翻脸,连大少都要让三分。
阿洪结巴着说,“真……真没什么……姚先生……咱……回去吧……”
看着面色铁青的姚子楚,和急得快哭了的阿洪,吉哥心中暗爽。
他虽不懂中文,但常逛窑子的他倒也跟着中越边境上的娼妓学了些混账话。看着斗笠遮住半张脸的姚子楚,他用极慢又极标准的中文,吐出三个字——
“臭……婊……子……”
然后一脚油门,大笑着轰然而去。
轮胎划过,带起一片尘土。
“姚……姚先生……他……他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是……他……他……他不懂中国话……他乱说的……”阿洪身子抖如筛糠,话说得语无伦次,连吃进去一嘴土都毫不察觉。
姚子楚呆呆看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没说话。
“混账!无法无天!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厅里,黎亦卓双手掐腰,边踱步边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一旁的姚子楚冷着脸,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见姚子楚不理他,黎亦卓又转向阿洪,气呼呼地骂道,“你是死的吗?就由着他放屁?你怎么不上去揍他一顿?”
阿洪垂首站在门口,不敢答话。
“还有,没事去那里干嘛,又脏又破!是姚先生能去的地方吗?”
黎亦卓张牙舞爪还要继续骂,就听到姚子楚冰冷的声音,“冲小孩撒什么气?”
黎亦卓刚张开的嘴瞬间冻住,硬生生咽下后半句怒骂。
但他的手还定在阿洪面前,他愣了一会,然后猛得一戳阿洪脑门,“你……还不谢谢姚先生替你求情!”
阿洪缩着脖子,赶紧小声地讨好道,“谢……谢谢姚先生。”
黎亦卓继续冲阿洪嚷道,“告诉他下面的人,一送完货,立刻滚来见我!看我不弄死他!”
“是!我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台阶,阿洪赶紧点头应承,并趁大少反悔前,小碎步溜了出去。
他很清楚,姚先生一生气,大少必定“认怂-求饶-谄媚”一条龙服务。少知道点领导的黑历史,有助于活得长久。
咔哒一声,门关上,房间里只剩黎亦卓和姚子楚两人。
黎亦卓继续说,“这个老吉太不像话了,阿姚你放心,等他回来我肯定……”
话没说完就被姚子楚打断,“你要怎么弄死他?”
姚子楚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倒让黎亦卓一愣。过了好一会,他才讪讪地笑着,“阿姚,你怎么突然这么暴力了……”
说“弄死老吉”只是句气话,黎亦卓其实有点色厉内荏——
老吉之所以这么狂,除了天生性格使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底气。他是黎卓手下最早倒戈黎亦卓的人,他在毒品运输上累计的人脉也是黎亦卓架空他哥哥的关键。
而之前条子封锁了他们的运输线,老吉也是最着急的一个。因此他对姚子楚有敌意,也可以理解。
但这些话,黎亦卓没法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姚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出气,我……”
“你不会杀他。”
姚子楚再次打断了黎亦卓的话。他语气平稳,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你生意上还要指望他。所以他知道,他再怎么羞辱我都是安全的。”
“我……”被捅破了窗户纸,黎亦卓一时语塞。
“何况他也没说错。”姚子楚冷笑一声,“婊子被干完还给钱呢。我在你身边,又算什么?”
他话说得粗鄙,但声音悲凉,黎亦卓突然慌张,他立刻上前搂住姚子楚,“阿姚,我绝对没这么想!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姚子楚任由他从背后搂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
被下人擦得一尘不染的防弹玻璃上透出朦胧雾气和稠密山林。
像一个迷宫,却没有出路。
过了不知多久,他轻叹了口气,说,“黎亦卓,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五岁,有十六年的时间在读书,三年在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
“我是中考高出分数线四十分上的林市一中,学校因此减免了我三年学杂费。高中三年,我成绩没掉出过级部前十。
后来我保送上大学,大学四年,年年拿国奖。大四那年我是有资格保研的,但我没要,我去参加了公安联考。
你查到了我那年的录取名单,应该能发现,我的名字是排在最前面的——因为那场联考,我考了第一。”
黎亦卓其实听不太懂姚子楚说的话。他只掩人耳目地上过一年高中——因为他父亲需要他混个能名正言顺待在中国的学籍。那些术语,他都没见过,但听着姚子楚疲倦的语气,他很难过。
“我工作三年多,除了第一年还在试用期不参加评比,后来两年都是先进。至于今年……”
他轻轻吸了下鼻子,“……如果不是被你绑来,可能也是。”
看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山景,姚子楚闭上了眼睛——
“而现在,我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待在这个房间里……等你来操我。”
黎亦卓感觉胸腔里像被扎进一把匕首,他的一颗真心,都被搅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紧紧搂着姚子楚,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的阿姚……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姚子楚的声音依旧冰冷,虽然被黎亦卓抱得声音有些闷,“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孤立无援,不再有任何价值,除了你,谁都无法倚靠。”
黎亦卓被他问住了——
是啊,曾经他想的,不就是把那个耀眼的姚班长拉下神坛,囚到自己身下吗?
把天上翱翔的雄鹰关进金丝笼,这感觉明明让他兴奋。可现在,听着姚子楚的话,他为什么觉得那么难过?
黎亦卓自己也想不清楚,他只是哽咽着重复相同的话——
“不是的阿姚……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3被我们阿姚恨,那是她的福气
一尘不染的实验室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各种化学仪器平稳工作,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条理,有序。
而隔壁办公室里,却是一片焦头烂额。
“准备好了吗?”
“别催了!那么多,我他妈凭空给你变出来啊?”
“你小声点,让里头的姑奶奶听到了,今天又得找茬。”
“操,他这几天少找茬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坐在电脑前,一边打印文件,一边小声抱怨。
“老子就是嫌原单位都是傻逼关系户,钱少活多又官僚,才跑出来制毒的,怎么他妈的毒窝里也搞这一套!”
“少说两句吧,就当替吉哥背锅了。”
“他奶奶的,一个卖屁股的也跑来狗仗人势,要这么多材料,他看得懂吗?他是当警察时没升上去,跑这来过官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忍忍吧,他撒完气就走了。等吉哥回来,让他请客。”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罗医生低着头,垂手立在办公桌前,长发盖住了她脸上的胎记,也盖住了她恨不得埋进地缝里的脸。
“姚……姚先生,这是目录和一部分资料……剩下的还在打印……马上就给您拿过来……”
姚子楚坐在办公桌前,倚着椅背,抱着臂。他眯着眼扫了下面前的文件,冷冷道,“你糊弄我?”
听了这话,罗医生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说,“不……不敢……都……都在这了……”
姚子楚伸出一只手,放在文件上,骨节分明的食指不轻不重地点着——
“药品成分、作用原理、制作工艺,一个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都在这了’?”
“我……”
罗医生支吾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少要搏美人一笑,算是把他们给豁出去了。罪魁祸首老吉去押货还没回来,他们实验室里这些人就成了替罪羔羊。
眼前这个斯文男人充分展现了学院派领导的阴险狡诈。整起人来,既不打也不骂,就让人不停整理材料、写方案,一版不行再来一版,这版不行再改那版,折腾一圈,最后再撂下句“还是用第一版吧”。罗医生甚至怀疑,要不是这里没投影配备,姚子楚还会让她做PP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这个外行领导要的材料事无巨细,又非常无理取闹——连气相色谱仪为什么选这个型号不选那个都要写个书面报告。
可有些材料,她是真没法给——大少明令禁止,关于给林警官用的“失忆药”配方和制药工艺,一个字都不能泄露。
她巧妇难为“保密”之炊,也只好梗着脖子在这感受钝刀杀人。
正在僵持中,办公室的门开了。
“忙着呢?”黎亦卓探进头来。
看到大老板,罗医生像盼来了救星,她压抑着激动,赶紧喊“大少好”。
黎亦卓云淡风轻地冲她摆了摆手,假装没感受到房间里冷得结冰的气氛。
姚子楚坐在办公桌前,板着脸。但黎亦卓看出,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最起码不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萎靡之态。
看到姚子楚面前的一大摞资料,黎亦卓凑上前翻了翻,然后故作惊叹状,“嚯,阿姚,这么多字你都认识?厉害啊!”
罗医生头顶顿时拉下黑线三条。
姚子楚没有理会他这句“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好不要出发”的恭维,他白了罗医生一眼,冷冷道,“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罗医生赶紧解释,“那些核心的制药信息,我是真不知道……都……都在我老师那……他还没回来……”
黎亦卓似乎完全没觉得夸姚子楚这种大学霸“识字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对罗医生面对美人暴政仍能坚守秘密的态度很满意。
但他还要继续唱红脸——他看着罗医生,严肃道,“这个你不知道也就罢了。那其他东西,你就敢敷衍了?”
“不……不敢……还……还在打印……”
“还不快去催!”
罗医生从善如流,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点点头,退出去了。
姚子楚冷眼看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并不说话。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
没有外人在场,黎亦卓立刻扔掉一脸严肃。他凑上前,一把搂住姚子楚,“快让我抱抱,一夜没见,想死我了。昨晚睡得好吗?”
姚子楚却使劲推开了他,冷冷道,“怎么,接到告状跑来解围了?”
黎亦卓不太自然地摸着下巴,笑道,“哪有,我这不正好从车间出来,想你了,就顺便来看看你。再说,谁敢告我们阿姚的状,我第一个先收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是你让我来出气的,你要是觉得过分了就直说,我明天就不来了。”
“怎么会?”黎亦卓又凑上去,但这次他学乖了,只敢把手臂搭在姚子楚肩上,亲昵地说,“怎么是出气呢?明明是请我们姚老板来监督他们工作的。实验室这帮孙子,仗着自己念过两年书,一个个都不服管,我早就看不惯了。今天就要找个比他们读书多的,让他们心服口服。”
“别,他们起码都是研究生,我可比不了。”
黎亦卓听不懂研究生是啥意思,但他顺着马屁继续拍,“那我们阿姚学习也比他们好。”
姚子楚仰着下巴没再理他,但黎亦卓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眉头舒展,两颊上还闪出似有似无的酒窝。
黎亦卓心想,周大夫的建议确实有效,给姚子楚找个发泄渠道,让他把那口气撒了,他心情会好些。
黎亦卓一手搂着姚子楚,一手拿起罗医生打印的材料,看着封面上的标题喃喃道:“遗忘型轻度认知……呃……这是啥……”
姚子楚低头瞥了一眼,最上面是一篇论文,标题是《遗忘型轻度认知障碍亚型额叶斜束白质的微观结构损害》,他淡淡地说,“障碍。”
“哇,阿姚你真厉害,这字都认识。”黎亦卓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半文盲的本质,一脸崇拜地问,“这是啥意思啊?”
姚子楚冷冷地说,“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看不懂。”
“……”
黎亦卓感觉,姚子楚在他心里那个“什么都懂”的完美人设有点崩,“那……那你让罗医生打印这些东西干嘛?”
“我恨她。”姚子楚面无表情地说。
听了这话,黎亦卓愣了一下,他早就猜到,姚子楚之之所以故意针对罗医生,肯定和林霄的失忆有关。所以他特意要求罗医生不得泄露任何关键信息。
但他没想到姚子楚这么直白。
黎亦卓半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子楚转脸看着他。因为被黎亦卓搂在怀里,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我不该恨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语气冰冷,但呼吸温热,喷在黎亦卓脸上,撩得他痒痒的。
“该!”黎亦卓立刻说。他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松,“该该!被我们阿姚恨,那是她的福气!”
说完,他又凑上前,笑嘻嘻地去吻姚子楚的薄唇。
这次,姚子楚躲了一下,但没躲开。
“唔……”
办公室外的罗医生打了个喷嚏——
“啊嚏,谁骂我?“
“……之后,姚先生又问了关于药品稳定性测试的具体细节。”
书房里,黎亦卓坐在办公桌后,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
罗医生立在书桌后,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翻过记得密密麻麻的一页,看着另一页的密密麻麻,继续说,“我介绍了温度应力测试、湿度应力测试、光照应力测试、氧化应力测试、pH应力测试、循环稳定性测试、溶解度测试、包装相容性测试。然后,姚先生又问,药品如何进行微生物检测……”
这下就连站在黎亦卓身后的阿金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罗医生推了推眼镜,继续四平八稳地说,“这个问题我没完全回答,因为通过这个可以倒推出药品的部分研制工艺,所以我只简单介绍了……”
“可以了!”
一生谨慎多疑的大毒枭黎亦卓,终于在被成功催眠前一秒,及时打断了罗医生“侮辱性极强、伤害性更大”的掉书袋攻击——她这几天的报告,让黎亦卓瞬间梦回什么都听不懂的高中课堂。
“你……”黎亦卓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做得不错……”
“谢谢大少。”罗医生恭敬地说,“在给姚先生汇报工作时,我对药品工艺方面严格保密。其他的,只要是姚先生需要的材料,我们都努力提供,保证让姚先生满意。”
“嗯……做得对……”
“那……”罗医生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黎亦卓,“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实验室里还有不少活……得今天干完。”
黎亦卓听出了她言下之意的抱怨,点点头,“和实验室里的弟兄们说,月底奖金给你们翻一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罗医生压抑好久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安抚——这一个多星期,他们在姚子楚这个既外行又官僚作风的领导手下饱受折磨,简直是度日如年。
罗医生立刻热泪盈眶,“谢……谢谢大少。”
“和你手下的人说,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但要是敢敷衍……”
“不……不敢……”罗医生赶紧说,“我们全实验室都很尊敬姚先生,很佩服他的细致、严谨和好学精神。”
黎亦卓满意地点点头,丝毫没听出这彩虹屁里暗藏的不满。
“那大少,明天的汇报,还是这个时间吗?”
“呃……再说吧……”黎亦卓摆摆手,似乎浑身都在抗拒。“他要只是问这些……呃……乱七八糟的工作事,你就不用汇报了……”
“哦,好。”罗医生努力压下激动,尽量冷静地说——这些天,她除了要应付姚子楚故意找茬的问这问那,还要再给大少复述一遍,几乎把她折磨疯。
阿金也松了口气,每天傍晚听罗医生念经般的催眠汇报,几乎打乱了他的生物钟。
罗医生一离开,黎亦卓赶紧站起来活动身子,“这他妈比连上三节晚自习还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打着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他发现,阿金正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黎亦卓一挑眉。
“大少……”阿金迟疑地说,“啥是晚自习?”
“……”
黎亦卓想到了林市一中七十人一班的拥挤教室,想到了闷热的初秋里空调、风扇、窗户齐开的奢侈,想到了唾沫横飞的班主任不停唠叨“高考是你们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战斗”——他却咬着笔尖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帮弱鸡,见过什么战斗”。
但他也想到了站在黑板前讲题的姚子楚,想到了主持班会的姚子楚,想到了月考成绩单上排第一的姚子楚——而他,排最后。
那时的姚子楚朝气蓬勃,又意气风发。
他曾恨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父亲“为了打开林市校园的毒品市场,把他扔进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但他又庆幸,他在卖出第一支“提神烟”前,先遇到了姚子楚。
他站在光里,微笑着,向阴沟里的自己伸出了手。
差一点,他就把自己拉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后来黎亦卓想,谁进谁的世界,都一样。
见大少没打算回答他的蠢问题,阿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大少,姚先生这……没事吧?”
虽然黎亦卓给姚子楚在实验室安排的职位毫无实权,但姚子楚每天“上班”都很积极,问的问题又多又密,让人猜不透,虽然不涉及什么保密内容,但阿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黎亦卓没有马上回复。
他双手抱臂,倚在椅背上。回想起姚子楚这些天逐渐放松的神情,他的眼神开始放空……
看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微笑的大少,阿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又过了一会,黎亦卓才慢慢收回投向虚空的视线,然后说,“他要撒气就让他撒,但你记好,不要让他接触那个药的核心信息,不要让他碰暗网平台的生意,也不要让他接触外界。”
“是。”
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山,黎亦卓幽幽道,“无论他有什么盘算,有点奔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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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
“防他防他!”
“传球传球!”
黎亦卓刚转过弯,热闹的呼喊声就传入耳中。
厂房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有两个简易的篮球架,几个年轻人正在打球。
篮球场年久失修——还是马家占着这里时建的——地面印的白线也磨损严重,但并不妨碍球场上的热情和活力。
还没走近,黎亦卓就认出了姚子楚。他的肤色比周围人都白,个子也高。虽然体型不算壮,但步伐非常灵活。
比赛进行正酣。阿洪抢过球,快跑两步扔出,包围圈外的姚子楚腾空跳起接过球,接着一个回身躲开对手的拦截,两步跨到已模糊不清的三分线外,跳起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落入摇摇欲坠的篮筐中。
“三分!”
“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逼!”
中文、越语同时响起,球场上更热闹了。每个人都凑上前,激动地和姚子楚击掌。姚子楚咧嘴笑着,一一回应队友的祝贺。
夕阳照在他满是汗的皮肤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过耳的头发被他随手绑起,扎在脑后,碎发散在鬓边,不时扫在他深邃的酒窝上,看起来英气中还带着一点秀美。被汗沁透的T恤贴着胸腹,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撩起衣角随意擦了一把汗,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
黎亦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近来姚子楚的精神状态好转不少,但黎亦卓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活力充沛。
是阿洪最先发现球场外的黎亦卓,他忙停下来挥手打招呼,“大少好。”
听到喊声,马仔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他们望向黎亦卓所在方向,拘谨地说,“大少好。”
他们都是年轻的底层打手,很多人之前都没近距离见过黎亦卓,只听过他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恐怖传言。
黎亦卓微笑道,“打得不错,继续吧。”
看到黎亦卓轻松的表情,阿洪松了口气。
自上次闯祸惹恼了姚先生,大少就一直独守空房。为此阿洪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生怕大少一时欲求不满,把他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所以这几天他一见到大少就觉得脖子和屁股后面都凉飕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在陪姚子楚往来实验室时,他发现姚子楚似乎对这个荒废已久的篮球场很有兴趣,路过时都会看几眼。于是他连夜派人打扫整修,又火速攒了个九人局,这才终于拍对了领导的马屁。
被选上来的马仔本来对“陪大少姘头打球”这种事多少有点鄙视,看姚子楚的眼神也很玩味,总不怀好意地瞥向他屁股,满脑子十八禁的画面。
但很快姚子楚就用球技征服了他们,他身形灵活,进攻防守皆佳,过人步伐简直防不胜防。本想随便打打的马仔们也都认真起来,比赛越来越激烈,比分也开始胶着。
好不容易打入佳境,大少却突然出现,马仔们又紧张起来。
感受到气氛尴尬的阿洪赶紧说,“大少,一起下来打吧。”
看着夕阳下一张张年轻活力的脸,黎亦卓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短暂的高中校园——路过球场时,也总有一群人在打球。
姚子楚站在他们中间,脸上带着运动后特有的活力,似乎也变回了高中生。
他的脸微红,嘴半张着,胸腔细微起伏。虽然没说话,但眉目舒展,神情松弛,被汗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随手绑的抓揪支在脑后,看起来青春气息十足。
黎亦卓好久没见如此轻盈的姚子楚了。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篮球场,走向那团轻盈。就像他第一次在操场角落遇到姚班长,他也同样情不自禁地走向他,走向那个阳光开朗的笑,并把父亲交代的卖毒任务抛诸脑后——姚子楚那么美好,不该让他看到那些。
见大少走近,阿洪立刻把球抛给他,“大少,来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球从阿洪的手中轻盈地飞出,再轻盈地下落,然后一下子——砸到黎亦卓的鞋上。
嗵!
锃光瓦亮的昂贵手工皮鞋顿时沾上一片灰。
阿洪:“……”
众马仔:“……”
现场顿时安静,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似乎连风都不刮了。
唯一能听到的,只有球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嗵嗵嗵嗵嗵嗵嗵……
像阿洪的生命倒计时。
有一说一,阿洪的球打得不错。他脑子灵活,最擅长给领导喂球。每次传球,都能保证姚子楚一接到球就有最佳投篮角度,而且喂得了无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陪姚子楚打球,他就充分展示了一个优秀陪练该有的马屁素养。
但他没想到的是——黎亦卓,他的大老板,名震东南亚的大毒枭,不会打篮球。
因此,力度、角度再完美的传球,也只会变成砸领导脚的自杀式袭击。
在空气凝固的那一刻,万千思绪在阿洪脑子里迸发,他一时没想好,他是应该先去找个庙拜一拜,还是直接找个乱葬岗挖一挖。
为什么最近他总作死。
最终,独立于他大脑存在的嘴开始绝望地自救——
“大……大少……对……对不起……您没事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黎亦卓感觉自己威震一方的面子,从没被毁得如此彻底。
但他还没想好该作何反应,就看到人群中的姚子楚,似乎笑了一下。
在夕阳下,在一堆恐惧又慌乱的底层马仔中,有一张俊美疏远的脸,嘴角一勾,露出了清晰的酒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立刻恍惚起来——姚子楚在笑。
姚子楚在冲他笑。
一瞬间,晚霞都跟着灿烂了一百倍。
“呵呵……没……没事……”
即使是亚热带地区,太阳一沉,初冬的山风也有些凉。黎亦卓脱下外套,披在姚子楚被汗沁透的T恤上。
两人漫步在回别墅的山间小路上,马仔们远远跟在后面。
“打扰你们打球了?”黎亦卓问。
“没有。”姚子楚拢了拢黎亦卓披上的外套,似乎有点冷,“他们和我打也玩不尽兴,总得让着我。”
“谁说的,我看你打得很好嘛。”眼看姚子楚语气轻松,黎亦卓也跟着开心起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黎亦卓比姚子楚高,投射到影子上,就更庞大了。他伸出手,搂住姚子楚的肩,把他揽在怀里,给他取暖。从地上看,像一团庞大的阴影,吞噬了另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摸到了姚子楚左臂上的袖套。
他知道,那下面是一片狰狞的疤。
他一直想带姚子楚去除疤,但刚被阮老摆了一道的他最近格外谨慎,不敢轻易出基地,生怕周围还有条子的人等着劫走姚子楚。因此去看医生的事情也只好暂时搁置。
两人谁也没再提这事,但姚子楚会在见黎亦卓之前默契地戴上袖套——管家老裴特意摆在衣橱最显眼处。黎亦卓也会在扒光姚子楚时,留下它。
黎亦卓压下心中苦涩,问,“阿姚,你什么时候学的打篮球啊?”
“初中吧。”
“那高中怎么没见你打过?”
即使现在,黎亦卓一提高中的事,姚子楚依旧忍不住紧张——一想到有个陌生人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惦记他,他就感到一阵恶寒。但他语气还是平静的,“临近高考,也没有时间打。”
“那你跟谁学的啊?”
“没专门学……就……随便打着玩,慢慢就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黎亦卓又感到一种熟悉的嫉妒。姚子楚总是这样轻盈,似乎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成功——无论是学习、演讲还是打球。
他又想到了姚子楚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像他这么受欢迎的人,即使要学打篮球,应该也有很多人愿意教吧。
然后他又想到了林霄——他那个身高和体格,应该是会打篮球的吧。
那他们会一起打吗?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苦涩,又再次翻涌起来。
看黎亦卓突然不说话了,姚子楚心里有点慌。
他的计划马上要到关键一步,不能出纰漏——他今天之所以强撑着精神,答应阿洪的邀请去打球,就是为了不着痕迹地给黎亦卓一个台阶,结束这场冷战。
于是他试探地问,“你呢,不喜欢打篮球?”
“我……”
黎亦卓突然支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个村子里,男孩们会替毒贩种罂粟、炼大麻,头脑机灵的有机会当马仔,而女孩们则早早开始“接待”那些马仔。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谁会有闲心娱乐呢?他也是踏进林市一中校园后,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篮球,才知道,原来人不停地跑来跑去,可以不是为了逃命或者谋生,而只是为了开心。才知道,原来他可以选择喜欢篮球,或者不喜欢篮球。
“我小时候太穷了,没见过篮球……”黎亦卓诚实地说。
听了这话,姚子楚愣了一下——他不是大毒枭的儿子吗?
姚子楚被黎亦卓整个圈在怀里,一转头,就看到了黎亦卓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曾经阴戾、凶狠、卑鄙的脸,此时神情平静,面色从容。但姚子楚却感觉,他眼底好像有一点伤感。
似乎是不想被姚子楚同情,黎亦卓接着又换回混不吝的轻松语气,“现在学是不是晚了?”
听了这话,姚子楚也快速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他摇摇头,“不晚。”
黎亦卓笑了,他搂着姚子楚的肩,边走边问,“那你教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是怕被姚子楚拒绝,又仿佛是想逃避心里的自卑,他一问完,就突然加快了脚步。
姚子楚猝不及防,被他往前一拉,差点跌倒。他立刻伸手扶住黎亦卓,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温热的手贴在黎亦卓的侧腰上,倒让黎亦卓身子一滞,腹肌都绷紧了。
黎亦卓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除了在床上陷入情迷,姚子楚从不主动碰他。
姚子楚自己也有点尴尬,刚一站稳他就要抽回手,却被黎亦卓一把握住。
“摸完了就想跑?”
黎亦卓低着头,故意把温热的呼吸喷在姚子楚耳畔。
“滚。”姚子楚小声嘟囔一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但他的耳朵却红了。
黎亦卓也不恼,他一边搂着姚子楚的肩膀往前走,一边感受刚才被姚子楚摸过的腰部泛起的灼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的夕阳美得不像话,把天空和山尖都染成了金红色——虽然背阴处的山脉早已隐入黑暗。
黎亦卓边走边想,如果他们不曾错过这么多年,如果他们能一直在一起读书工作,那他们应该也会一起走在夕阳里,一起回家吧。
其实,他也没错过什么——黎亦卓自我安慰道。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低着头的姚子楚突然说,“我可以先教你一招。”
黎亦卓有点意外,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
“打球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转败为胜。”
姚子楚的语气很认真,黎亦卓也跟着认真起来,“什么啊?”
姚子楚抬起头,用他温柔含水的眼睛,看着一脸困惑的黎亦卓,郑重地说——
“把球给我,我要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愣了好几秒,直到看见姚子楚脸上快要压不住的笑,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个笑话。
“好你个阿姚!你诓我!”黎亦卓佯装生气,伸手就要去捏他脖子。
姚子楚边笑边挡,“真的管用……真的……”
黎亦卓力气大,一把把姚子楚薅回来,紧紧搂在怀里,然后把脸贴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笑嘻嘻地说,“你回家也没用,回家也能找到你……”
听到前面传来的嬉笑声,阿洪凑近身旁的阿金,“金哥,你看我这命,是不是保住了?”
阿金抿嘴一笑,随后又故作严肃道,“你还是看看今晚,大少睡哪吧。”
阿洪认真地点点头,“有道理。”
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说,“姚先生真是厉害。现在一发脾气,大少愣是都不敢进他屋。大少啥时候这么怂过?”
阿金瞥了他一眼,幽幽道,“知道厉害你就小心伺候吧,万一出个岔子,那也是厉害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5阿姚,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水?太久没做,想我了?
“大少,水声停了。”
“哦……啊?!”
听到阿金在门口的汇报,原本百无聊赖的黎亦卓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跃起,大步流星就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对着镜子捋了捋早就梳理得丝丝平整的头发,又仔细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五官英俊、笑容迷人,贴身T恤既随性又完美展示身材,宽松短裤既能露出他结实的腿部肌肉,又能掩盖他蓬勃欲发的炙热。
他暗自打气,过会好好表现,今晚一定能摆脱独守空房的惨状。
阿金站在一旁,心中也在默默祷告——佛祖老天菩萨还有叫不上名的各方神灵,请保佑大少这次一定求偶成功。
老板娘和老板冷战,最苦的却是底下的打工人。阿金现在每天不仅要跟着大少处理生意,还要随时定位老板娘的位置,再给大少安排个毫无痕迹的“偶遇”——“阿姚,这么巧,你也下班了?顺路一起走呗。”
这几日阿金眼睁睁地看着黎亦卓如同求偶期的花孔雀一般,每天拎着两米长的大尾巴,一路护送姚子楚下班,绞尽脑汁找可聊话题,再被无情地关在门外……
看得阿金直叹气——说起来也是东南亚数一数二的大毒枭,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黎亦卓并不知道自己在阿金眼里的形象已沦落至此。他倒是刚发现,追求姚子楚这事本身也自有它的乐趣——得不到的乐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步走到姚子楚卧室门口,黎亦卓又整理了下并不存在的衣领,然后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阿姚,洗完了吗?”
两秒钟后,门里传出一声“嗯”。
黎亦卓按下心中狂喜,轻轻拧开门,走进去。
姚子楚的房间并没有上锁,就算上锁他也有钥匙,就算没有钥匙,破门而入的事他也没少干,但这次惹姚子楚生气后,他却真忐忑地不敢进他房间。
门打开,探进黎亦卓难掩激动的脑袋。
“阿姚,你……”
黎亦卓喜悦的声调陡然降低,“怎么了?不舒服吗?”
宽大整齐的床上,姚子楚趴在一角,一动不动。
“唔?”听到问话,姚子楚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黎亦卓,然后又把头埋回枕头里,淡淡地说,“没事,刚打完球,腿有点酸。”
他头发还没全干,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上身穿着长袖家居服,下面却只穿了一条内裤,紧致丝滑的布料勾勒出圆润挺翘的曲线,又长又直的两条腿随意伸着,看得黎亦卓咽了一口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守空房一周多,虽然老裴多次暗示最近花街来了好几个新人,长得都不错,而且干净,但都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被媳妇批评,要有认错反思的态度。”
“那我帮你按按吧。”
见姚子楚没吱声,黎亦卓就默认他同意了,主动走上前,坐在床边,开始帮他按摩小腿肌肉。
虽然在炎热的东南亚住了很久,但姚子楚很少出门,所以皮肤依旧白皙。刚运动后的肌肉充血紧绷,摸起来光滑又紧实。
“疼吗?”黎亦卓一边按一边问。
趴在枕头上的姚子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黎亦卓的手顺着修长的小腿,一路往上按摩。他的手指粗壮有力,不一会,姚子楚白皙的皮肤上就泛起一片红痕,看起来很暧昧。
顺着膝盖一路往上,黎亦卓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定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去做别的……
好不容易,他的手一寸寸挪到姚子楚的大腿。
黎亦卓将双手插在大腿内侧,故意一边按摩内侧肌肉,一边用手侧轻碰姚子楚的囊袋边缘。
姚子楚的肌肉立刻收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饱满紧致的大腿根夹得他手指微麻,一股欲火立刻窜下,黎亦卓感觉自己呼吸都乱了。
他的手还在轻轻撩拨姚子楚的敏感部位,口中却故作正经道,“阿姚,放松……”
“唔……”
姚子楚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他把头埋得更深,腿却夹得更紧了。
黎亦卓强忍着已被挑起的欲望,艰难地从他紧绷的两腿间抽出手,继续按摩臀部肌肉。
趴在床上的姚子楚屁股显得格外挺翘。丝滑的内裤划过黎亦卓的手,他下面涨得更硬了。他用力捏着丰满的臀肉,贪婪地感受那诱人的触感,心里想的却是轻薄布料半掩下那个幽秘的穴。
混圆的屁股被带着薄茧的大手肆意蹂躏,姚子楚也止不住轻喘起来……
“嗯……”
黎亦卓感觉自己的欲望快压不住了,但好在他穿的短裤很宽松,还不是很明显。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姚子楚的屁股,“翻过来……给你按按正面。”
姚子楚没有动,他依旧趴着,头埋在枕头里。
“阿姚,翻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微微扭了下身子,但依旧没动,口中含混地说,“……不用了……”
“你前面的肌肉不酸吗?”
黎亦卓弯下腰,伸手去翻姚子楚的身子。刚抬起一点,他就看到了姚子楚前面鼓作一团的内裤。
黎亦卓压着笑,故意问,“阿姚,真不用吗?”
姚子楚把脸藏在枕头里,并不理他,但他的耳朵和脖子却都红了。
黎亦卓伸出手,悄悄探到他身下——
“啊!”
刚一碰到姚子楚的阳具,他的身子就抖了一下,同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
黎亦卓暧昧一笑,他缩回手撑在床边,然后俯下身子,贴在姚子楚身上,用自己勃起的下腹轻轻顶着姚子楚屁股。
短裤和内裤蹭在一起,黎亦卓却感到了布料盖不住的火热欲望。
“阿姚,你想吗?”他声音粘腻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趴着的姚子楚终于抬起了头,他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脸上已全是情欲的红晕,他回头看着黎亦卓,幽幽道,“你不想吗?”
他的眼睛像笼了一层水雾,妩媚多情,赤裸裸地散发着勾引。
话像闸门一般泄开了黎亦卓的欲望,早已饥渴难耐的他一把掰正姚子楚的身子,然后俯身含住了他的唇。
“想!想死我了……”
“唔……”
姚子楚虽然穿着长袖睡衣,但并没有系扣,一翻过身,雪白光滑的皮肤便贴在黎亦卓薄薄的体恤衫上,硬起的两点摩擦着他饱满的肌肉。
情欲大动的黎亦卓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又一把扯下姚子楚的内裤。
姚子楚被压制许久的欲望立刻迸起,昂扬地立在黎亦卓面前。
“阿姚,你硬了……”
姚子楚喘息着,伸手去搂黎亦卓的脖子,同时张开腿,盘上黎亦卓的腰,火热的欲望直抵在他小腹上,“……你没硬吗?”
他仰着头,像在索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硬了硬了!一见你就硬了……”
如此主动的姚子楚让他狂喜,黎亦卓俯身吻上姚子楚温热的唇,同时用自己的阳具去蹭姚子楚的,手探向那幽秘的穴……
“唔……”
感受到异物的入侵,姚子楚猛然一抖。
因为最近没有抽插,甬道又恢复了紧绷,夹得黎亦卓手指发麻。
虽然心急,但黎亦卓依旧强迫自己按下耐心,一边慢慢往里探,一边轻轻按压周围,温柔地润滑、扩张。
那温暖包裹的触感撩得他心跳加速,而身下的姚子楚早已发出压不住的呻吟,“唔……”
“阿姚,爽吗?”
姚子楚闭着眼没回答,但黎亦卓清晰地感到他的身子在主动迎合他,纳入他。
通过狭窄的口,里面是平滑温暖的甬道。黎亦卓慢慢探入,然后弯曲手指,轻柔地刮蹭姚子楚的内壁。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黎亦卓的动作,姚子楚突然发出一阵战栗,接着,黎亦卓的小腹感到一股清凉——
一大股前列腺液从姚子楚的马眼处涌出,弄湿了黎亦卓的阳具和周围的毛发。
看到这一幕,黎亦卓更兴奋了——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但生理反应不会。姚子楚的这具身体,早就习惯他了。
他一边拱着身子,将姚子楚湿漉漉的欲望抹满自己的腹肌,一边暧昧地调情,“阿姚,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水?太久没做,想我了?”
姚子楚把头扭向一边,似乎想逃避这个问题,但他的腿却随着黎亦卓的扩张下意识分得更开,阳具也立得更高……
和黎亦卓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忍受、在假装,还是慢慢地习惯,甚至随着黎亦卓越来越温柔的动作和精准的迎合,开始享受……
黎亦卓下面早已硬得不行,但他口中却故意挑逗,“阿姚,这么久没干,你都紧了,扩张不开……”
然后,他慢慢抽出了手指。
本正处于指交快感中的姚子楚突然感到一股空虚,他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像在挽留黎亦卓的手指,口中迷乱地喊着“别……别走……”
看着身下饥渴求欢的姚子楚,黎亦卓狡猾一笑,他拉起姚子楚的身子,让他跪趴在自己面前,然后抓起姚子楚的手就往穴下送,“阿姚,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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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碰到穴口那一刻,本已深陷情欲的姚子楚突然惊醒。
黎亦卓过分的调情像一道召魂符,唤回了他缺席很久的廉耻心。
他想抽回手,却被黎亦卓牢牢握住。黎亦卓手指上的润滑油和肠液,也沾了他一手。
两只手粘腻地纠缠在一起,像共陷沼泽,又像同坠地狱。
“阿姚,你自己来……”黎亦卓又说了一遍。
姚子楚知道,此时不能惹恼黎亦卓。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似乎这样可以逃离这耻辱的感觉——当然,他已沦落至此,还有什么耻辱没见过呢?
黎亦卓也没想到,姚子楚真愿意扩张给他看——他本来只想逗逗他,然后看他垮下脸骂他,再借机取笑他,撩拨他。
跪伏在床上的姚子楚双腿笔直修长,高高撅起的屁股浑圆饱满。他纤细的腰微微塌着,形成优美流畅的曲线,薄而匀称的胸肌贴在床上,嫣红乳头在床单的摩擦碾压下,早已充血立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起来臣服又放荡。
他的屁股正对黎亦卓,大腿分开,白皙的臀腿、暗色的囊袋还有浅褐色的穴都展现在黎亦卓眼前。
刚被扩张过的穴口微张,闪着亮晶晶的油,姚子楚的食指很容易便伸进去了。
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没入那个幽秘的穴,黎亦卓血脉偾张。他伸手扶住姚子楚的屁股,将臀瓣分得更开,穴口都被扯出一点鲜红的媚肉。
“啊……”
姚子楚喘息着,发出一声呻吟。
他近乎全裸地跪在床上,手插在自己的后穴里,屁股被扒开到最大。最隐秘的部位和最下贱的动作都暴露在黎亦卓眼前。
虽然把头深埋起来,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黎亦卓赤裸又充满欲望的目光,火辣辣的,一寸寸游走在他早已毫无隐私的身体上。
“阿姚,再放一根……”黎亦卓喘息地指挥。
姚子楚颤抖着手,慢慢抽出了食指。即使是自己把握抽出的速度,突然空虚的感觉也还是让他身子一抖,穴口不自主地向里收缩。润滑油顺着他的动作慢慢流出,在他白皙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兴奋不已,“阿姚,你的小穴舍不得你走啊。”
姚子楚烦躁地甩了甩头,把撑在床边的手压在脑袋上,似乎这样可以帮他屏蔽这一耻辱的场景和黎亦卓羞辱的话。
但他却又感到,自己的阳具……更硬了。
穴口并没有扩张完全,姚子楚别在身后的手也不够灵活,两根手指怎么也插不进去。
姚子楚埋着脑袋,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但他越着急,身体绷得越紧,手指反而越插不进去,不得入口的手指不停蹭到周围敏感的褶皱,撩得他不停喘息。
“唔……”
这时,他感到他的手指被握住了——
“啊!!”
空虚的甬道再次被填满,巨大的刺激突然冲上大脑,一下子吞没了他的耻辱。
黎亦卓将自己的食指和他的食指并在一起,探入了他的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甬道挤得发胀,姚子楚的食指既感受到了温热紧致的肠壁,也感受到了黎亦卓粗长的手指。
黎亦卓的手指还在不安分地撩动他的指尖,和他一起往更深处探——
“阿姚,你好紧啊,我的手都被挤麻了,你呢?”
哗啦。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又一股水从姚子楚马眼处流出,滴在凌乱的床单上。
早已一片斑驳的床单上,又多了一团渍。
“阿姚,你又流水了!”
黎亦卓的声音更兴奋了,他俯下身子,将肌肉分明的胸口贴着姚子楚瘦削的背,一边继续往姚子楚穴口里探,同时伸手握住了姚子楚早已肿胀的阳具——
“阿姚,你早就想要了,是吧?”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被黎亦卓刻意冷落的阳具终于得到满足,阴茎和后庭的双重刺激让姚子楚立即失守。他感到一股欲望从阳具中奔腾欲发,他身体一绷,大叫一声,但随即,却被捂住了——
黎亦卓的指腹按在他的马眼上。
“你……你放开!”
濒临高潮却不得发的姚子楚突然暴躁,那一刻理智已被完全吞没,他忘了自己不该惹恼黎亦卓,烦躁地扭动身子,拼命想挣脱黎亦卓,口中胡乱骂着“你滚啊……滚……”
黎亦卓并不恼,反而更加兴奋,他喘息地安抚着“阿姚,别急……我让你更爽……”,然后抽出了插在穴里的手。
“啊……你混蛋!”
抽离带来的巨大刺激让姚子楚再度大声呻吟,他口中失神地骂着,同时撅着屁股往后探,试图填满蚀骨的空虚。
经过刚才的扩张,穴口已经大开,边缘泛着油亮,里面是勾人的媚红。
黎亦卓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他握着青筋暴起的阳具,顶在姚子楚的穴口。
“啊……进来……快……”姚子楚抓狂地哀求,探着身子去迎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强忍着欲望,轻轻蹭着微松的穴口,“进哪?”
敏感的褶皱撩得姚子楚几乎崩溃,“啊……进……进我穴里……”
“进谁的穴?”
“我……我的……穴……”
黎亦卓沉迷于姚子楚赤裸的哀求,他俯下身,把一直跪趴着的姚子楚翻过来,让他再次仰面躺在自己身下。
姚子楚白皙的身体已因欲望而泛着红,立起的乳头随着胸腔不停起伏,乳周的咬痕已经淡了,小腹处的毛发湿漉漉的。
看着大腿上满是润滑油、昂扬阳具上满是前列腺液的姚子楚,他又俯身问道,“那你……是谁……”
透过黎亦卓乌黑的眼珠,姚子楚看到了那张下贱求欢的脸。他盯着自己的倒影,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婊子……”
听到这个词,黎亦卓愣了一下。
但随即他立刻兴奋起来,喘息着说,“对!你是婊子……你是榨得我下不了床的……臭婊子!你是被我操得……一天换一个床的……臭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用力握住姚子楚满是红痕的腰,将粗壮阳具直捅进他早已抽插过无数次、也射过无数次的穴里。
“啊!”姚子楚猛得一声大叫,随即身子上弓,手脚并用搂住黎亦卓,仿佛很怕再失去这难得的满足。
“对……我是……婊子……是你的……臭婊子……”
黎亦卓也紧紧回搂着他,用力地抽插——
“我是毒贩……你是婊子……我们……天生一对……”
贫瘠落后的山区没有电,太阳一落便陷入一片漆黑。无边夜色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无处可逃。
但自备发电机的别墅却亮若白昼,明暗交接间,让身处其中的人感到一种错乱。
卧室里,被子枕头被扔了一地,床单也皱成一团,两具白花花的人影在吊灯下缠在一起。
还没喘匀呼吸的黎亦卓撑着身子,从床头扯过一团纸巾,然后又趴回姚子楚身边,仔细擦拭他肚子上的白浊。
粘稠的精液像浓粥,黏在姚子楚小腹的毛发上,也流到他满是红痕的胯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一擦干净后,黎亦卓将纸巾往床下随手一扔,重新搂住姚子楚,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细长的手,“射这么多,所以你都没有自己撸吗?”
姚子楚的脸上还带着高潮后的满足与疲惫,他瞥了黎亦卓一眼,淡淡地说,“和你似的?”
“我也没有!”
黎亦卓正色道,“我这几天可都是清心寡欲,焚香沐浴,就等着姚老板传召侍寝呢。”
姚子楚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姚子楚不信,黎亦卓抓起他的手就往屁股下探。
“干什么?”姚子楚一把抽回了手。
“你自己伸进去试试嘛!看看我的是不是也又多又稠。”
“滚!”
想到刚才放荡的举动,姚子楚涨红了脸,翻过身不再理他,只留给黎亦卓一个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白皙舒展的背上有好多床单褶皱的印子,屁股上的润滑油亮晶晶的,大腿外侧还有几道鲜红的痕——黎亦卓抽插时掰得太用力了。
黎亦卓看得春心又起,他咽了口口水,语气却故作哀怨,“刚才还肯伸进去,现在倒翻脸了。姚老板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他声音委屈,仿佛姚子楚是个拔屌无情的负心汉,而自己才是错付真心又被骗了身子的可怜人。
姚子楚依旧背对着他,并不作声。黎亦卓撅着嘴,气呼呼地去推他饱满的屁股。
“不对,姚老板还光着屁股呢,就已经不认人了。”
姚子楚被撑开的穴口还没恢复,随着黎亦卓的动作,更多的浓白液体流出,滴到床单上。
“你自己看嘛,都流出来了。”
说完,他撑起身子,贴着姚子楚赤裸的背,跨到另一面。然后伸手搂住了他。
姚子楚躲避不得,只得和他面对面躺着。
“都睡了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一射完就不理人啊。”黎亦卓笑嘻嘻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处于满足中的他眼神柔和,眉宇放松,嘴角翘成微笑的弧度。上次被阮老手下摁在地上弄伤的额角褪成一个淡淡的疤,叠在他其他的沉年旧疤上。
姚子楚只看了一眼,便避开了视线。
看着怀中眉眼低垂的姚子楚,黎亦卓认真地说,“真的,阿姚,自从回来后,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从没找过别人。”
“用不着。”姚子楚嘟囔道。
“怎么用不着?用得着用得着。”
黎亦卓搂得更紧了,他抬起一条腿压在姚子楚的身上,用软掉的阳具轻轻蹭姚子楚的大腿,把上面残存的精液都抹在他泛红的皮肤上。
“阿姚,以后我不找别人,你也不许找别人,就我们两个,我们干到老,干到死,干到再也硬不起来,好不好?”
姚子楚没说话。
见姚子楚不理他,黎亦卓继续自言自语,“以后你想要,或者不想要,你都告诉我,我绝不勉强你,好不好?”
姚子楚还是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以后想玩什么花样,想要我怎么干你,你也告诉我,好不好?”
依旧沉默。
黎亦卓多年伏低做小练就的厚脸皮在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笑嘻嘻地说,“你不说话,就是同意啦。那姚老板什么时候想了,可记得点我啊,我随时开张。”
黎亦卓抱得很紧,姚子楚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也有些破碎,“那你等着喝西北风吧。”
听到姚子楚发闷的声音,黎亦卓赶紧拿开了压在他身上的腿,但还继续拱着身子顶他,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姚老板才不会这么狠心呢。我这小本生意又不赚钱,就靠走量呢。姚老板最体恤弱小,可得多点几发。”
姚子楚没再理他。
黎亦卓仿佛已经说完了所有的话,姚子楚不说话,他也就安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抱着姚子楚,细细嗅他身上混合着两人精液的味道,慢慢回味刚才那场压抑已久的性爱。
虽然姚子楚不说,但他能感觉到,姚子楚想他了——至少,他的身子,想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7阿姚,这才是你留下来的原因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大少,车都备好了,现在出发吗?”是阿金的声音,带着谨慎和小心翼翼。
“知道了。”黎亦卓躺在床上,淡淡地说。
但他并不着急起身,依旧搂着姚子楚,脸贴着他的脸,直到把那混合着沐浴液和精液的味道完全留在心里,他才恋恋不舍地坐起来,“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一趟。”
听了这话,姚子楚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问,“这么晚出发?”
“怎么,担心我?”黎亦卓挑眉一笑。
姚子楚没说话。
黎亦卓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这次下山,顺便给你买回来。”
听了这话,姚子楚瞳孔微张,但他马上压抑住激动,只轻轻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拾妥当,黎亦卓又伸手摸了摸姚子楚温热的脸颊,“我明晚就回来了。你在家,要乖。”
姚子楚看着他,没说话。
“……通过这次临床实验,我们进一步证实了XBD-3药物对大脑前额叶区域的影响,也验证了它在抹除人的短期记忆方面确实有效。”
实验室二楼的办公室里,罗医生说完最后一句话,拿起手边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杯子一起一落,里面泡的胖大海也跟着浮动,暗褐色的果肉悬在水中,看起来恣意,舒展。
但罗医生的眉头却皱得很紧。
连续给面前这位祖宗汇报了一周多工作,消耗了她平时一年都吃不完的润喉糖,但嗓子依旧是嘶哑的。
姚祖宗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捧着一沓资料,面无表情地翻到下一页。但在看到这一页上的内容后,他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加速。
“继续。”他压抑着激动,冷冷道。
“是。”罗医生咽了口水,也翻了一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页介绍了我们做的另一次临床实验。也是我们第一次进行现场实验。”
“什么意思?”
罗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外行领导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要问,她时常觉得自己像个儿童点读机——哪里都不会,哪里都要点。
“现场实验的意思是,是在真实世界里做的实验,而不是在实验室里。所以这一次我们的实验对象,不是招募的志愿者,而是真正需要被抹除记忆的人。”
姚子楚暗暗攥紧了拳,“继续。”
罗医生看着手中的表格,读道——
“这次实验,时间是在七年前,地点是在中国某城市。实验对象是一名男性,18岁,无业,额……应该还是学生。注射药品后,同样出现了近期记忆丧失的现象。”
姚子楚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七年前的那场车祸、暴雨,还有半梦半醒中那个医生脸上的胎记,仿佛又回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克制,于是只是淡淡地说,“继续。”
“呃……”罗医生迟疑道,“……关于这名患者,我们也不掌握更多信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因……因为……当时警察盯得很严……所以我和老师还没做完临床观察,就撤了……”
“说具体。”
“是。”罗医生恭敬地说,“这名患者目睹了父母被杀的全过程,凶手本想将他一起灭口,但警察提前赶到,救下了他。在医院里不好下手,于是就派我和老师去,给他注射药物,让他忘了这件事情……”
罗医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波澜,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姚子楚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已是山呼海啸——
原来他的怀疑都是真的,他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那么凶手是谁?
为什么要杀他们?
又为什么要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心里有很多疑问,每个都几乎把他折磨疯。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忍辱负重走到今天,不能功败垂成。
罗医生似乎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坐姿有些僵硬的领导内心的澎湃,她按照之前的汇报节奏,慢条斯理地说,“因为警察盯得严,我们没能再去近距离观察患者用药后的状态,不过据内应反映,这次实验同样也是成功的。患者醒来后,虽然对父母车祸的死因有所质疑,但也并没有想起来更多事情。所以我们之后也开始改进用药模式,研究少量多次注射,会不会比单次全剂量的效果好……”
说着,罗医生把面前的材料翻到下一页,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所以我们在一年后的另一次实验中采取了……”
姚子楚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要灭口?”
大概是习惯了姚子楚的强势和威严,罗医生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与她的研究无关,她恭敬地回答,“因为患者的父母是警察,发现了凶手贩毒的一些证据……”
听了这话,姚子楚突然感觉浑身发麻,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皮肤。
所以他父母的死与毒贩有关?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地出现了一张脸——黎亦卓。
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正在隔空俯视自己,带着阴涔涔的笑。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黎亦卓与这件事情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一个毒贩会成为他的同学?为什么这个毒贩会一直记着自己?为什么这个毒贩在他父母去世后就离开了中国?为什么罗医生恰好为这个毒贩工作?
都只是巧合吗?
之前他一直强迫自己按下这个念头,他怕任由思绪蔓延下去,他会在黎亦卓面前露出破绽。
而现在,真相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里。
他使劲握住桌下的拳,像要压住自己快爆炸的思绪,缓缓地问——
“凶手……是谁……”
罗医生表情如常,声音也如常,“马明庆。”
办公室里很安静,这三个陌生的字眼清清楚楚传进姚子楚的耳中,姚子楚感觉自己澎湃的情绪像突然遭遇冰封,瞬间被冻住。他眼神一愣,然后问,“他是……?”
“哦,您可能不知道。”罗医生解释道,“他是马家的老大。在大少之前,他们是这一块最大的毒品卖家,生意一直辐射到中国。”
“那……现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了。”罗医生似乎没注意到姚子楚干涩的声音,“被大少打败了。整个家族都被消灭了。基地、大麻园还有武装部队,也都被大少缴获了。”
姚子楚混乱的大脑里突然涌现阿洪之前说过的话——“大少刚掌权,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们把马家给灭了。”
看着姚子楚有些难看的脸色,罗医生补充道,“帮派争地盘,向来都是你死我活,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很正常。”
看姚子楚没有说话,罗医生继续说——
“可惜当时大少忙着别的事,没顾上我们。我和我老师就投奔了黄家。直到最近的联谊会上,才有幸见到大少。大少慧眼识珠,觉得我们的研究成果很有商业潜力,很适合放在他的网上平台,所以把我们挖了过来……”
姚子楚似乎并没有听到罗医生剩下的话,他感觉自己像个绷太紧的弹簧突然断开,吊着他坚持下去的那一口气,没了……
看到姚子楚一直在愣神,罗医生试探地问,“姚先生?”
过了几秒,姚子楚不动声色地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继续。”
“是。”罗医生翻到下一页,继续汇报……
“那您慢走,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口,带着疲惫的微笑,直到确认姚子楚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深叹一口气,再次返回办公室。
收拾好桌上摊开的文件,把姚子楚坐过的椅子恢复原位,她又喝了一口水,然后伸手打开桌子上一个不起眼的文具盒——
里面,躺着一个正在运行的录音笔。
她长按停止按钮,屏幕上显出“录音已保存”字眼。
“总算完了。”她撇着嘴,嘟囔道。
然后她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并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换回恭敬的表情。
听筒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紧绷的声音,“说。”
“他终于问到了七年前的那场实验,我已按您的要求说了。”
“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愣了会神,就又让我继续汇报别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里的信号并不太好,罗医生的声音伴随着呲呲啦啦的电流声,听得黎亦卓烦躁。
他沉默半晌,然后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黎亦卓把手机一扔,仰头倚在轿车座椅上。
后视镜映照出他阴沉的脸,阿金一边开车,一边试探地问,“大少……那……现在能回去了吗?”
这趟下山其实并没有安排任何任务,黎亦卓一直冷着脸不说话,阿金不敢问,只好围着山脚一圈圈转。
过了一会,他看到后视镜里的黎亦卓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
突然加速的汽车发出巨大的轰隆声,盖住了车里的其他声音,阿金仿佛听到黎亦卓嘀咕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但也没敢问。因为大少说的似乎是——
“阿姚,这才是你留下来的原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8林霄……你别走……你别嫌弃我……
“大少,您可算回来了!”
看到大门推开,阿洪赶紧迎上去,满脸焦急。
黎亦卓脚步匆匆,“怎么样?”
“姚先生自从实验室回来后,就一直在卧室看书,一动也没动,送进去的晚饭也没吃。”
黎亦卓沉着脸,大步流星往卧室走。他个高腿长,阿洪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你特意吩咐过,不要随便打扰姚先生,我们只好在窗外观察。看起来倒是一切正常,可现在天都黑了,房间里也没开灯,这怎么看书啊?”
走到房门口,阿洪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往前凑。黎亦卓整理一下跑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稳下呼吸,然后敲了敲门,“阿姚!”
里面没有声音。但这次黎亦卓没有等,他直接拧开门,进去了。
像阿洪汇报的一样,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口透进的微光照出姚子楚的轮廓——
他坐在窗边,缩在椅子里,双手抱着腿,头倚着椅背,背对黎亦卓。
他的背有些驼,双肩内扣,整个人缩成一团,与昨天在球场上的意气风发和在床上的魅惑撩人完全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姚子楚的背影,明明已经压下去的酸涩又再次出现。
骗子——黎亦卓想。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大骗子。
回想这几日,他装憔悴让他心疼,装委屈让他内疚,装愤怒让他让步,又装主动让他放松警惕……
姚子楚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把他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但他真正的目的,却只是瞒着他,查清父母的死因。
太阳被一寸寸拉入狰狞的山峰,房间更黑了。窗边的姚子楚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黎亦卓却分明脑补出他俊美的脸,纤细的腰,混圆的屁股,和一张椅子都塞不下的修长双腿。
黎亦卓暗自叹了口气——
骗子就骗子吧。
骗子他也爱。
至少……他还愿意骗他。
黎亦卓瘪着嘴,用力眨了眨眼,咽下所有苦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姚,怎么不开灯啊?”
咔吧一声,房间一下子亮了,温柔的黄光照在黎亦卓完美翘起的嘴角上。他带着笑,走向窗前的身影,走向那个一戳即破的谎言泡沫。
但他不想戳破它。
哪怕它是假的,哪怕它已疲惫到张力的极限,但他还想留着它。他还想看它的晶莹,还想看它在太阳下的美丽反光——这是他此生最接近太阳的时刻。
他带着微笑走到姚子楚身边,然后,他愣住了——
“阿姚你怎么了?”
姚子楚的头无力地倚在椅背上,闭着眼,脸色通红,看起来像睡着了。
黎亦卓有点慌,赶紧上前抱他,一碰才发现,姚子楚身子滚烫。
黎亦卓彻底慌了,“大夫!叫大夫!”
纷乱的脚步声,医疗箱打开又关闭的嘈杂,听不懂的越语对话,一切都如潮水般骤然而至。
姚子楚迷迷糊糊地抬起手,似乎想驱散这一切喧嚣。但他毫无力气,手刚一抬起就垂了下去,然后陷入更深的昏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团迷雾中,他拼命想逃,却找不到路……
这团迷雾,像是边境线上稠密的亚热带丛林,又像是海防市酒店里幽暗的后门通道,像是七年前那场车祸里被压扁的车厢,又像是几个月前火场里没有出口的仓库。
像毒枭在河内的别墅,在海防的庄园,或者在这不知名山上的基地。
无论是什么,都把他牢牢困住,不得解脱……
他在这团虚无的白雾中拼命奔跑,但每一步都像是徒劳,地是软的,是往下陷的。他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他急得失声欲哭,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子楚……”
姚子楚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前方,似乎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背影高大,挺拔。
阳光投在那人身上,驱散了他周围的迷雾。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指引姚子楚走过去。他觉得自己是向阳的花,是趋光的蝶,正在走向他的注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霄!”
压抑在心中好久的名字终于在此时喊出,姚子楚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与激动。
林霄转过身来。
他身穿大学文化衫,脸上满是年轻的胶原蛋白,是十八岁时初见的模样。
可看到这张脸,姚子楚却突然放慢了脚步。
一段苦涩的记忆涌入他脑中,他迟疑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阳光下的林霄没说话,但他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一笑,姚子楚感觉支撑自己这么久的坚固防线彻底崩塌。他跑上去一把搂住他,“林霄,我好想你!”
他把头埋在林霄宽厚的肩上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
泪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打湿了林霄的衣服。
林霄低下头,静静地看着他,“子楚,我记得你,但你还记得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姚子楚抬起了头。这时他才发现,林霄的模样变成熟了,脸上的笑也淡了。
他不明白林霄在说什么,但他的心里开始不自觉地发慌,“我……记得你……”
林霄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姚子楚,“你若记得我,为什么不跟我走?”
姚子楚突然觉得心里疼得厉害,他支吾道,“我……我发现了父母死因的线索……我想查出来……”
“我不是答应会帮你查吗?为什么不信任我?”
“不……不是的……当时机会太难得……一旦离开毒窝……很难再打进来……”
姚子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霄冰冷地打断了,“那你查出来了吗?”
姚子楚突然感到一阵胆怯,他迟疑着说,“查……查出来了……”
“那你满意了吗?”
“我……”
突然,怀抱里的林霄像火炉一般热得发烫,灼得姚子楚猛然松开了手。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才发现,林霄那原本平整崭新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烧伤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霄……你怎么了……”
姚子楚慌张地伸手去拉他,可手刚一碰到,就又被烫得缩了回去。
林霄身上满是暗红斑驳的疤,但他的脸色却冷得可怕,“我为了你几乎拼了性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姚子楚惭愧不已,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想要去拉林霄,却不敢。
“你背叛了爱情,放弃了自由,甚至丢掉了自尊和廉耻。可你最后得到了什么?
你知道了父母的死因,找到了杀人凶手,可然后呢?
凶手死了,全家都被灭门了。可他不是死于审判,不是死于认罪伏法,而是死于黑帮火并,死于黑吃黑。
你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吗?你觉得畅快吗?”
林霄的话也像带着火,每说一句,就在姚子楚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上燎出一道疤。
姚子楚痛苦地蹲下身子,不敢再去看林霄,“我……我不知道……”
林霄的身形逐渐模糊,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选这条路,除了让自己变成一个下贱的婊子,你还得到了什么?”
姚子楚双手抱头,脑袋用力抵在腿上,似乎这样可以把自己的窘态藏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哭着喊道。
“不是吗?”嘲笑的声音尖锐地刺入他耳中——
“你难道不是离不开他了吗?你难道不是被他干惯了吗?他没碰你的一周多里,你难道不想吗?你没半夜去冲凉水澡吗?”
“不是的……不是的……”姚子楚徒劳地捂着耳朵,使劲摇头。
“那他上次干你,你为什么那么兴奋?流了那么多水?还那么硬?”
“你就是被他干惯了,你回不去了……”
姚子楚被巨大的耻辱包围,他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他似乎已经无力辩解,也无言辩解,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不是这样的……林霄……不是的……”
白雾再次变浓,林霄的身影逐渐被吞没。
身形消散时,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你让我觉得恶心。”
姚子楚再度被窒息浓雾包围,周围又陷入黑暗。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驼着背,低着头,脸上脏兮兮的全是泪痕,双眼空洞无神,只有嘴里还在绝望地挽留——
“林霄……你别走……你别嫌弃我……”
“大少,您看这……?”周大夫举着针管,试探地询问黎亦卓。
高烧中的姚子楚仿佛陷入了噩梦,他昏躺在床上,却一直烦躁地扭动身子,根本没法输液。
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泪水不停从他眼角涌出,口中还在含糊地说着梦话,周大夫的中文不够好,听不懂,但他偷瞥到大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黎亦卓看了看周大夫手里的镇静剂,点点头,“打吧。”
他撩起姚子楚右手臂的袖子,双手用力按住,方便周大夫找血管。
姚子楚依旧很抗拒,浑身都在挣扎,黎亦卓只好俯下身,用上半身的重量压住他。他的脸贴在姚子楚唇边,姚子楚的呓语听得更清楚了,清楚到他都无法再装作没听懂——
“林霄……你别走……你别嫌弃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过了多久,窒息的白雾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稠密的雨,劈里啪啦打在姚子楚身上。
但姚子楚却并没感到凉意。
因为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他温暖和力量。
“小楚,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店啊?”
慈爱的女声传入耳中。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镇定的魔力,幻梦中的姚子楚慢慢止住了哭声。
当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一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正在微笑。
“是啊,老妈。你闻到了吗?这就是牛肉河粉,好香啊。”
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的,但明显是欢快的语气,听不出任何难过和哽咽。而且语调清亮,还是少年的声音。
女人点点头,“是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云贵边区那边的吃法,咱们这很少见。这家店还是我同学推荐的呢。可惜他说,店家放的肉太少了,不过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笑了,“正常,店家要赚钱嘛。”
“老妈,我们买一份回去,你研究一下,然后你来做,多放点肉,我们请我同学来吃,好不好?
听了这话,女人脸上的微笑突然淡了,她眉头微皱,迟疑地问,“你说的那个同学,是不是上次我去接你,在校门口差点和别人打起来那个?”
姚子楚感受到了这个场景中自己的忐忑和不安,他的语气有点急:“妈,那事不怪他,是别人先挑的事——”
女人的表情并没有放松,她严肃道,“你不要对谁都那么热心,小心将来害了你。你妈我在派出所干了小半辈子了,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问题。”
“妈,不是的。他和我单独相处时很正常的,他只是一个人在外地上学,离家很远,又没有亲人,所以有点孤僻。而且上次也没打起来,我一劝他就停手了。”
“那你也离他远点。你俩成绩差这么多,毕业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你是要考清北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姚子楚感到了自己内心的不服和委屈。深陷幻梦中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来,但他却真真切切觉得很难过。
他张着嘴,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被女人打断了,“好了,你去买一份打包,一会你爸开车来接我们。这么大的雨,早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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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镇定剂后,梦魇中的姚子楚终于安静下来了。
调好输液点滴的速度后,周医生收起桌子上的器械,合上医疗箱,小心地汇报,“大少,都弄好了。打完这针应该就能退烧。”
黎亦卓坐在床边,冷着脸问,“他为什么会发烧?”
“这……”做医生的,最怕被问这种问题,因为并不是每种病都能找出病因的。
他只能含糊地说,“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突然降温着凉、劳累、睡眠不好、换季……”
听着这些话,黎亦卓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烦躁地摆摆手,让他退下。
周医生欲言又止,点了点头。但退到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说,“大少,病人要多休息,要静养,不要……劳累……”
听到周医生意有所知的话,黎亦卓不耐烦地白了一眼,吓得周医生赶紧离开了。
陷入沉睡的姚子楚终于放松下来,不再说梦话,也不再皱着眉。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冷漠地闭着眼,一如他大部分时间,冷漠地清醒着。
他的长睫毛低垂着,在灯光下投出两团浓密的阴影,盖在他眼底的乌青上——那是久不消散的黑眼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脸光洁,但不够饱满,本该透着酒窝的两颊微凹,看起来线条很锋利。
黎亦卓不禁回想——他刚来时也这样吗?黑眼圈也这么重吗?脸也这么瘦吗?
他从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姚子楚,一般情况下,对着这张脸看一会,他就会有把他生吞活剥的冲动——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这次,他没有。
黎亦卓伸出手,把姚子楚散乱柔软的头发拢到一边,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一些,看起来药起作用了。
紧张了大半夜的黎亦卓终于松了口气,他重新帮姚子楚掖好被角,把床头灯调暗。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
这时他才发现,天都快亮了。
外面已有些许晨光,但山雾很浓,窗外一片白茫,什么也看不清。
这间窗户是黎亦卓最爱的山景,方向朝东,窗外正对两座山的交叠处,能第一时间看到日出。
盖这个别墅时,他特意让建筑师把这个角度设计成大厅——他也要在大厅中间摆一套真皮沙发和一张大理石茶几,他也要坐在沙发上,把昂贵的手工皮鞋搭在茶几上,手握咖啡杯,一边欣赏喷薄而出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一边看着跪在阴影里的人,瑟瑟发抖。
但他也是真坐到那里才发现,咖啡,真他妈难喝——黎卓那狗东西居然喜欢喝这个,这么能装逼,活该被弄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当他记起姚子楚也喜欢喝咖啡时,他的想法又变成了——黎卓那狗东西怎配喝这个,这么能装逼,活该被弄死。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坐在这里看日出,这让他想起和姚子楚在高中操场上的初见。
所以后来,他把这间大厅改成了姚子楚的卧室。
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他对姚子楚做过很多事。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能做的,不能做的,他也做了。
但也有很多事他不敢做——
比如问他,喜不喜欢这里的日出。
比如问他,有没有一点……不那么恨自己。
黎亦卓伸手打开台灯,书桌周围这一小块方正之地立刻就亮了。
听下人说,只要他不来,姚子楚就会坐在这里看书,能一坐一下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懂这里有什么魅力——在他看来,书桌上的陈列很无聊,一排书,几支笔,一个台灯,仅此而已。
书是阿金按偷来的姚子楚的购书清单买的,书名都是黎亦卓看不懂的,什么《奥斯维辛:一部历史》《古拉格之恋》《布达佩斯往事》……书皮长得都差不多,灰不拉几,暗沉沉的。
黎亦卓百无聊赖地抽出一本《破碎的生活》——这是唯一一本他能看懂的标题。
他伸手拉开椅子,刚想坐下,一动脚步才发现,地上还有一本书。
下人每天都会来整理房间,那这本书,应该是刚掉的。黎亦卓猜,可能是姚子楚昨天读的,他发烧睡着后就从手里掉下去了。
封面烫金汉字,包装古色古香。
黎亦卓立刻想起,这本书是他带姚子楚挑的——
去海防参加联谊会前夜,姚子楚说想看书,他就连夜抢了一个什么穷酸会长的书橱。但姚子楚却只挑了这一本。
他当时说,一本诗集能读好久。
黎亦卓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姚子楚当时根本不是想读书,而是想跟林霄跑。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一想到这里,黎亦卓还是忍不住苦笑一下——阿姚,你难道觉得,我去外地待那么多天,会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页不平整,放在桌上后便支楞起来,因为其中一页是皱的。
黎亦卓翻开后才发现,那一页被打湿了,上面好几个圆形水渍。纸张还有点潮湿,看起来像新鲜的水痕,或是泪痕。
皱皱巴巴的纸页上,印着四行字,每行两句,每句七个字,方方正正,排得很整齐。古远的高中知识涌入黎亦卓脑中——这叫七言诗。
诗的最后两句用铅笔标出来了。线画得笔直,规整。
黎亦卓记得,这是姚子楚给书划重点的方式。
“你觉得重要的知识点,就把它标出来,之后复习就方便了。像这样——”
放学时分的校门口全是人,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的高中生飞一般奔出校园,早已等候在外的家长围在门口,中间还夹杂着卖小吃的摊贩。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姚子楚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随手打开一页,递到黎亦卓面前。
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上用中性笔划着不同标注,有直线,波浪线,还有大括号和数字,旁边的空白处还记着笔记,字体遒劲有力,非常好看。
“可……我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黎亦卓惭愧地问。那些课本,他光读下来就已经很难了,更不要说理解了。
姚子楚笑了,“没事,你可以比着我的书抄。重点我都标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吗?”黎亦卓欣喜地问,“我可以拿回去看吗?”
姚子楚点点头,“你刚从外地转过来,学的教材不一样,一时不适应很正常。你别担心,慢慢赶,肯定能进步。”
也许是姚子楚的语气太真诚,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清澈,黎亦卓一时陷入恍惚——仿佛抽了他没卖出去的毒品烟一般,他忍不住说,“我……我想和你考同一个大学……”
姚子楚依旧微笑着,“只要你努力学习……”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嘲笑,“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大笑话啊?”
黎亦卓一回头,就看到了他最讨厌的同学兼室友——王斌。
王斌显然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走上前,轻蔑地看着黎亦卓,“就你?还想和他考同一个大学?人家一门科的分数都比你总分高吧!”
“王斌,你说什么呢?”姚子楚的脸色冷了下来。
“我说的不对吗?”王斌白了黎亦卓一眼,“学习这么差的人,居然还能进咱们学校,家里塞了多少钱啊?不过就算挤进来了,该是废物也一样。”
黎亦卓握紧了拳。这个王斌,自在宿舍里就总是嘲笑他的生活习惯。但他知道姚子楚不喜欢打架,所以努力忍着。
姚子楚厉声喝止,“你不要乱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王斌一挑眉,“哎,我说你怎么这么维护他啊?你俩什么关系啊?”
王斌眼神玩味地看了看黎亦卓,又转回姚子楚,“你俩不会搞上了吧?”
“你!”姚子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身旁一股劲风刮过,接着,王斌整个人就悬在半空。
“你……你放开我!”被黎亦卓单手拎起的王斌吓坏了,他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
“你再说一遍?”黎亦卓左手攥着王斌衣领,右拳举在耳侧,满脸愤怒。
周围人都呆住了,所有的目光都向这边汇聚。一时间,现场一片安静。
姚子楚也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他,“别动手!”
他掌心的温热传到黎亦卓结实的胳膊上,摸得他痒痒的。
但他表面还是凶狠的,“道歉!”
“你做梦!”王斌还要嘴硬,但黎亦卓收紧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他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啊!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歉!”黎亦卓重复道。
“我……咳咳……我……我错了……咳咳……喘不上气了……”
看着如鸡仔般挣扎的王斌,黎亦卓冷冷地松开了手。
王斌被扔倒在地,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你……你别走!”恢复自由的王斌声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他冲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叫嚷,“学校门口打人!大家都看到了!他打我!快叫老师!打人可是要开除的!”
“你不要胡说!他哪打你了!”看着故意捂着脖子信口开河的王斌,姚子楚怒道,“明明是你先……”
“你俩一伙的!你包庇他!他开除了你也要记过……”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当街闹事,是想进派出所吗?”
循声望去,是一位中年女性,她身穿一身连衣裙,看起来温婉大方,但举止飒爽,面色严肃。
王斌吓得止住了声音。
女士冷着脸走上前,看了一圈,厉声道,“放了学还不赶紧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强大的气场让周围人顿时作鸟兽散,王斌也一脸不服地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走了。
黎亦卓握紧了拳,整个身子都紧绷着,“派出所”三个字对他这种人来说,即使没做坏事,听到后心里也会不自觉打颤。
姚子楚看了一眼那位女士,然后冲黎亦卓眨了眨眼,微笑着说,“别担心,没事了。”
门口很快又恢复了放学时的喧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位女士也停在了原地。
姚子楚轻轻拍了拍黎亦卓的肩膀,“我先回家了,书你拿回去看吧。”
黎亦卓尴尬地点了点头。
“拜拜,周末愉快。”姚子楚冲他招招手,然后转身走到女士身边,和她一起走了。
熙攘中,黎亦卓似乎听到了姚子楚笑嘻嘻的声音,“老妈,你严肃起来还真挺唬人。”
姚母扑哧一笑,“那是!好歹也是专业的。出警费记得结一下。”
“那你找老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切,你们爷俩,一个德行……”
直到姚子楚有说有笑的身影完全消失,黎亦卓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逆着学生回家的方向,再次走进校门,走向空无一人的宿舍……
他的周末,无处可去。
重新想起七年前的这一刻,黎亦卓突然很想笑——当年的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只要把姚子楚书上的笔记都原封不动抄下来,他就能和他考得一样好,和他去同一个大学,和他有一样的未来,和他……真有一个未来。
真傻。
太阳还没升起,但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黎亦卓坐在这张进口的手工书桌前,磕磕巴巴地读完这页被打湿的古诗。字他大都认识,但依旧不明白含义。
被姚子楚标注出来的最后一句上落了水滴,字有些模糊,黎亦卓花了很久,才终于分辨出来,那句写的是——
倘见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51阿姚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
刚挂断电话,身后的声音立刻响起,“怎么才一会不见,就惦记你那小情儿了?”
黎亦卓回过头,只见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向他走来,他是典型东南亚人,皮肤黑,秃头,脑门锃亮,穿着一身警服。
黎亦卓立刻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石局,您是过来人。怎么反倒来取笑我了?”
石局长哈哈一笑:“她在你送的大别墅里养胎,爽得很,估计早把我忘了。”
“小嫂子啥时候生啊?”
“快了,下个月。”
“生了可一定告诉小弟,我再给小侄子包个大红包!”黎亦卓笑着说。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石局长立刻敛起笑容,换上严肃的表情,“进。”
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警员走进来,一脸恭敬地递上文件,他看了看局长,又看了看沙发上一身西装革履的陌生人,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局长翻了一下材料,然后说,“什么事?”
见局长没有避讳外人的意思,年轻警员如实汇报,“局长,抓的毒贩审完了,缴获的毒品也清点完了,口供和报告都在这里。”
石局长点点头,“按之前说的办,让他们重罚重判,严惩不贷。”
“是。”年轻警员点点头,恭敬地退出去。
门一关上,石局长身后便传来啪啪的鼓掌声,“石局长真是雷厉风行。有这么好的警察保护,我们这些小市民也就安心了。”
石局长转过身笑着说,“数你小子油嘴滑舌。”
说着,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一沓纸,递给黎亦卓。
“嚯,这么多!”黎亦卓接过文件,边看边说。他的手点在“毒品缴获明细”一栏上,“这个现在卖得可贵了,供不应求。老黄手里有点东西啊。”
听了这话,石局长脸上的笑更浓了。
报告哗啦啦往后翻,露出几张凶神恶煞的入狱照——“啧啧,小舅子都被弄进来了?老黄这次真是赔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局长一撇嘴,故作严肃道,“内部资料,别出去瞎传。”
“懂懂懂。”黎亦卓笑着,把文件双手送还,“那拿货的事,还是老地方?”
石局长没说话,淡淡点了点头。
黎亦卓用手比了个ok,笑嘻嘻地问,“那是还打您那个账户?还是再给小侄子在美国添套房?”
闲人退避后,休息室里只剩下姚子楚和阿洪两人。姚子楚坐在沙发里,阿洪站在旁边。
阿洪其实也很想躲开,像大少、阿金、小护士们一样,但他不能——大少让他“寸步不离姚先生”。
医院里的暖风很足,姚子楚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也没有带袖套。左臂上的烧伤疤痕清晰可见,从手腕一直蔓延到大臂,泛着狰狞的红,与右臂白皙光滑的皮肤形成可怕的对比。
阿洪知道这块疤对姚先生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抹除这块疤对大少意味着什么。
他明白这里面的情况有多微妙——
大少精心挑选了最好的修复医院,又亲自登门“请”水平最高的院长主刀,还全程让阿金汇报动态,但他自己,却“因故”没能来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先生全程都很配合,无论是医生端详他手上的疤、还是做各种检查,他都没有抗拒。但在医生对修复方案向他咨询意见时,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阿金。
搞得阿金很尴尬,“姚先生,您……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毕竟这是给您做修复……”
“问你们大少吧。”
休息室里零食、娱乐一应俱全,但姚子楚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气氛的安静反衬着电视机的声音更大了。
画面里,金发碧眼的主持人一身正装,端坐中央,正在用英语播报最新发生的国际新闻。
自被困在这里已好几个月,但这却是姚子楚第一次接收到外界资讯。
像错过了很多集的电视剧,有的剧情接得上,有的剧情接不上——
两个国家依旧在打仗,两个部落依旧在冲突,粮食危机,气候问题……仿佛从来都不曾解决过。
而曾经耀眼的政治明星如今丑闻缠身,之前高调宣扬的全球计划默默偃旗息鼓,又仿佛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边卫星上了天,那边炸弹落了地;这边人们在鲜花掌声中庆祝胜利,那边的人仓皇地逃离战争与屠杀。明明离得很远,却又只隔了一条简讯的时间。
就像文明与野蛮,自由与奴役,似乎也只有一线之隔——而对姚子楚来说,只隔了工作中的一场意外爆炸。
新闻是纯英文播报。阿洪听不懂。但他认识台标,是官方电视台的国际频道,讲得都是很遥远、很安全的内容。所以他也就放心让姚子楚看了。
姚子楚坐在沙发里,抱着臂,右手轻轻摩挲左臂上斑驳的疤。
这块疤,从最初钻心的疼,到后来愈合时的痒,都无比煎熬。但每次身体上的痛苦,都让他不自主想到林霄——
他背上那么大一片伤,该有多疼。
自他被警察接走后,姚子楚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如何,不知黎亦卓给他下的药有没有其他不良影响,不知道他……有没有再记起自己。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他是有答案的。从罗医生那看过很多资料后,他知道,这个药对人记忆的抹除,是不可逆的。而且,被抹掉记忆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忘记过什么——一个人怎么会记得从没发生的事。
就像他自己,也不记得父母被杀的过程……
姚子楚知道,他该趁这个难得的出门机会观察一下周围,为自己可能的逃亡做一些准备。但他也知道——其实他无处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他在来营救他的警察和黎亦卓之间选择后者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钉上了“警局叛徒”的标签,再也洗不清了。
做决定的一瞬间是为了查清父母死因的孤注一掷,当时的他并没有时间去想——之后呢?
而今他查到了真相,却发现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凶手死了,连家族都被灭门了。
但罪恶的事业还在继续。城头变幻大王旗罢了……
而他,既逃不掉,也无力改变……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依旧微笑着播报新闻,似乎对电视机外的疾苦毫不知情。姚子楚强迫自己努力去听,尽力去获取一些信息……
上次这么认真地听英语,还是在大学里备考四六级。
那时的他总是和林霄坐在自习室里,一人带一只耳机,一起拿英语新闻练听力。
明明有多余的耳机,但林霄却一定要和他共用一个。
他故意拉开一点距离,把耳机线扯得笔直,然后就收到林霄递来的小纸条,“你离得越远,别人越容易看到我们在共用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姚子楚抿着嘴,在纸条上回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滚”。但在扔还给林霄的同时,他也靠近了自己的身子。
“……以上就是今天的国际要闻。下面我们将视线转向国内。警方刚刚破获一起毒品大案……”
听到关键词,姚子楚从痛苦的回忆中抬起了头。
电视机里的画面已经转向外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头讲话。他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肥胖的身形几乎把警察制服撑裂。
英文播音员同步翻译他的讲话,“……我们坚持对毒品犯罪露头就打、主动进攻。本次行动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2名,缴获毒品……”
画面转向毒贩审判现场,镜头扫过一张张恐惧的脸,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灰色囚服,带着手铐。
突然,姚子楚愣住了——
受审人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这次他没穿充满热带风情的花衬衫,但姚子楚认出了那张脸——老王。
那个和林霄一起营救他却差点被黎亦卓开枪杀死的警方卧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比上次见面,他老了很多,脸上还有未愈的伤,表情麻木,低着头。
姚子楚觉得心痛得厉害——是他害了老王。
若不是他当时执意要留下,老王也不会白白暴露。
而他,居然信了黎亦卓的话,他居然相信一个毒枭会放掉卧底警察……
一旁的阿洪也认出了老王。他慌张不已,赶紧换了个台。
严肃的庭审画面顿时被鲜艳的色彩取代,穿着时尚的主持人正在用越语聊今天的娱乐新闻。
阿洪手比脑子快,换完台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欲盖弥彰。但木已成舟,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看……看点有趣的吧……”
姚子楚没有说话,反衬得主持人语调夸张的越南语播讲声音更大了。
“这个节目每天都会讲明星的八卦……还……还挺好玩的……”
阿洪自己也觉得很尴尬,明知道姚子楚一个明星都不认识,他依旧硬着头皮在旁边翻译,企图掩盖自己看到老王被抓的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这是越南很有名的明星……最近他有部剧特别火……狗仔拍到他今天去了一家酒店……”
画面里在播一段电视剧片段,主角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东南亚男人。随后镜头切换,变成了狗仔偷拍视角。镜头有些摇晃,隐约看到几个人在酒店大堂里穿行,镜头聚焦在中间被簇拥的一个人,正是那位明星。
“狗仔说……他妹妹下个月要订婚……所以他带着妹妹、妹夫一起考察酒店……”
阿洪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姚子楚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您——”
“没事吧”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阿洪就发现,盯着电视机的姚子楚脸色突然僵住,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也赶紧转向电视机——
偷拍的画面中,身材壮硕的保镖在前面开路,装着时尚的明星走在中间,后面跟着一对年轻情侣,应该就是明星的妹妹和妹夫,他们搂在一起,边走边聊,似乎在讨论订婚宴的布置细节。
狗仔的镜头对准明星,跟在身后的情侣也入了镜,镜头推进,两人的脸顿时清晰起来。
妹妹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丝毫不输明星哥哥。而搂着她腰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英俊,是典型的中国人长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一幕,阿洪的脸色也变了,因为他也认出了这个男人……
“怎么回事?”
黎亦卓一脸严肃地坐在车里,膝盖上摊着今天最新的娱乐报纸,手敲在林霄那张即使在偷拍截图中也依旧英气立体的脸。
阿金坐在前排,忐忑地回答,“回大少……根据狗仔的说法,那个小明星的妹妹是医生,之前一直在中国工作,林警官回中国后,她是主治医师之一,每天寸步不离地照顾,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这次回越南是为了订婚。”
黎亦卓脸色有些狐疑,“就这么简单?”
“呃……目前打听到的就是如此,其他我正在查……”
黎亦卓拿起手机,重新看了一遍狗仔的偷拍。视频里,林霄的手一直搂在女人的腰上,举止亲昵,边走边说话。镜头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林霄脸上带着笑,女士也不时笑着回应他,看起来确实很像热恋期的情侣。
“混账!”
听到大少愤怒的骂声,阿金赶紧道歉,“对不起大少,属下无能。我们之前一直盯着入境口岸,但林警官是跟着小明星的专机回国的,走的VIP通道……”
“没说你!”黎亦卓烦躁地打断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金一愣,赶紧回头去看黎亦卓。只见黎亦卓眼睛正盯着手机屏幕上林霄那张笑脸,脸色很难看——
“阿姚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这才多久啊!就搂着别人要结婚!什么花心大渣男!”
一想到姚子楚之前烧到迷糊时还喊他的名字,黎亦卓就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把这张冲女人笑的脸撕烂。
刺啦——报纸被揉成一团,黎亦卓落下车窗,狠狠扔了出去。
纸团飞到马路上立刻被车碾过,林霄那张皱皱巴巴的脸更烂了。
黎亦卓这才感觉稍微好受点。
“手术完事了吗?”
阿金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往医院赶,应该正好能接上姚先生。”
黎亦卓点点头,“出发。”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金刚发动起车子,就听黎亦卓问,“这份报纸,家里有吗?”
阿金点点头,“市面上主要的报纸家里都有。今天的应该已经送到了。”
“让老裴收起来,别让他看到。”
“啊?……是!”
阿金有点意外——他本以为大少会让他翻译成中文放到姚子楚床头呢。
黎亦卓烦躁地吐了口气,把脸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咽下了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他看到会难过的。”
他知道,因为那感觉,他体会过。
阿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老裴打电话,这时一条短信涌入。他看了两秒,脸色突变,然后忐忑地说,“大少……姚先生……已经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52你被毒贩操了这么久,就算回去了,他不嫌你脏吗
“金……金哥……你看我还有救吗?”
直到回到基地,阿洪才终于有机会向阿金发出求救信号,阿金无奈地冲他撇了撇嘴,无声地表示“你惹的祸,别指望我,你是不知道回来这一路上车里气氛有多冷”。
守在门口的护卫分开,让出道路,黎亦卓打横抱着姚子楚往别墅里走。姚子楚左臂上裹着绷带,身子蜷成一团,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阿姚你坚持下,我们这就去拿止疼药。”
两人绕过正门,直接从小门进别墅去找周医生。
门一推开,迎面撞上正要往外走的仆人。
仆人不防有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怀里抱的东西全洒了。
废纸散落一地,一份旧报纸正落在姚子楚怀里。
仆人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捡,却被姚子楚按住了。
看到报纸,黎亦卓脸色一变——正是他让老裴收起来的那份八卦小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报纸头版,印着林霄硕大的一张脸。他怀里搂着一个女人,与她微笑对视。
姚子楚面无表情地盯着林霄黑白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黎亦卓,“谢谢,我已经知道了。”
黎亦卓有点懵,“啊?”
“你手下的马仔办事效率很高,同样的戏不用演两遍。”
黎亦卓又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是我故意让你看的?”
听到骚乱声,管家老裴赶紧赶过来,一看这情景他就知道惹祸了,他一边暗骂仆人“一份报纸而已,藏哪里不行啊,怎么偏偏捅到人眼前”,一边紧张地解释,“不是的姚先生……大……大少是让我们扔掉……是下人办事不利……”
阿洪也趁机说,“姚先生……电视的事真的是意外……不是大少安排的……”
“都闭嘴!”黎亦卓突然吼道。他声音狠戾,下人们都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看着怀里脸色铁青的姚子楚,黎亦卓的表情也沉下来了,“就算故意告诉你又如何,他姓林的敢干,还不敢让人知道吗?”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踢开又被狠狠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廊重新恢复安静,但没有人敢动。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吓傻了。
闯祸的仆人已经被拖下去了,她害怕到极点,连一声微弱的求饶都没有发出。
阿洪悄悄拉了下阿金的衣袖,给了他一个“金哥我还有救吗”的眼神,阿金没动,只留给他一个“你死远点别溅我一身血”的后脑勺。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气氛同样冷凝。
黎亦卓站在桌边,姚子楚被他困在桌子上。
“阿姚,你识人不明啊。怎么前男友这么快就被掰直了?他是觉得干你不如干女人爽吗?”
黎亦卓手里举着那张印着林霄脸的报纸,怼在姚子楚面前,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姚子楚浑身绷紧,想往后躲,但桌子很窄,他一退,后背就贴上了墙,墙上的镜子冰得他身体一抖。
“感谢我吧,帮你发现了一个花心大萝卜。你俩分开才几天啊,他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边说边探身向前,用力把身子挤进姚子楚两腿之间。姚子楚无处可躲,被迫打开双腿。
黎亦卓的胯部贴上姚子楚的下体,不怀好意地蹭着,语气却故作轻松,“哎,阿姚,你说他俩才干过几次啊,就要结婚?你俩干过那么多次,他和你提过结婚吗?”
“关你屁事!”忍无可忍的姚子楚怒道。
黎亦卓微一挑眉,他玩味地看着姚子楚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戏谑道,“怎么,不忍了?把心里话骂出来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姚子楚泛红的脖子,感受他的脉搏在自己手中急促跳动,幽幽道,“查完父母的死因,就用不着我了,所以开始还嘴了,是吧?”
听了这话,姚子楚的瞳孔骤然猛缩,“你早就知道?”
看姚子楚没有否认的意思,黎亦卓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多希望姚子楚之前无论是和他发脾气,还是对他示好,都是出于本心……
他轻轻摩挲着姚子楚那一只手就可以掐断的脖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阿姚,说起来我也是帮你报了杀父之仇,怎么也算你的恩人吧。你对待恩人就是这个态度?怎么不得来个以身相许啊?”
姚子楚冷冷道,“黑帮狗咬狗罢了,有什么正义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义?”黎亦卓自嘲地笑了下,“对,我一个小毒犯,在你姚大警官眼里,自然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么阿姚,你觉得谁正义?政府?警察?”
姚子楚没说话,但黎亦卓却清晰地感到他的喉结抖了一下,戳在自己覆着薄茧的手心上,冰凉又坚硬——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见姚子楚不答,黎亦卓继续说,“既然你今天看了那个警察扫毒的新闻,那我不妨告诉你,那帮条子之所以能成功撬了黄家的一个基地,是靠我透的消息。而条子之所以选择和我合作撬了黄家,而不是和黄家合作撬了我,那是因为——我能让他们缴获的毒品,卖个更好的价钱。
同样的,新闻里那个肥头大耳的警察局长,他之所以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也得感谢我,三年前帮他灭了马家,不仅白送给他一份缉毒大礼,还给他那些破不了的案子,找了个替罪羊。”
看着姚子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黎亦卓微笑地问,“所以阿姚,这就是你要的正义吗?”
“一群渣滓,不配当警察。”姚子楚的声音发颤,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绝望。
黎亦卓笑了,“是,还是我们姚警官比较正义。被毒贩操了这么久,小穴依旧紧得和贞洁烈女似的。”
黎亦卓边说边探下身子,双手撑在姚子楚的大腿上,用力把他的腿分得更开,然后更色气地用已有些硬度的阳具去顶他的裆部,“但唯一的缺点啊——就是不能太久不干。不然再一摸啊,鸡巴就哗哗流水,和女人似的……”
“你滚!”姚子楚试图挣脱,却被他大力按住。
“阿姚,你水流得比女人都多,怎么林警官还不喜欢啊?还是说,你只有被我干的时候才流这么多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恼羞成怒的姚子楚不再忍耐,他抬起一脚,直踹黎亦卓的膝窝。并在黎亦卓分神阻拦时,一肘捣向他喉咙。
姚子楚身手很快,动作也狠。但他大病初愈,刚做完修复手术的左臂又用不上力,反抗很快就被黎亦卓压制住了。
“阿姚,你好狠的心,这是要谋杀亲夫啊。”黎亦卓手脚并用按住他,故作夸张地说,“忍这么久,憋坏了吧?”
姚子楚的右手被牢牢钳住,他不顾左臂疼痛,用力抬起,直撞黎亦卓的脖子。
看到姚子楚鱼死网破的架势,黎亦卓突然严肃,他一把抓住姚子楚的左手,“你再乱动,伤口要撕裂了。”
“你放手!”
咔嚓。
伴随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姚子楚的双手被铐在头顶的书架上。他拼命挣扎,书架却纹丝不动。
黎亦卓冷冷地看着他,“阿姚,反正我是一定要抹掉那块疤的。你再自残,也只是让自己多挨一次手术罢了。”
书架很高,姚子楚绷直身子,才勉强坐在桌子上。他挺着胸膛,露着一截腰,看起来很诱惑,但他的眼神却很冷,“你真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黎亦卓自嘲一笑。他揉了揉鼻子,幽幽道,“一看到这块疤,就想起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搞过,是挺可怜的。”
说着,他伸手捏住姚子楚的下巴,“那你呢阿姚?看到报纸,你会想象林警官搞那个女人的样子吗?”
姚子楚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黎亦卓心里醋海翻滚,但嘴上却故意不咸不淡地说,“哎,阿姚……你觉得他俩认识多久开始干的啊?”
姚子楚垂着眼,没说话。
见姚子楚不理他,他继续问,“那你俩认识多久开始干的啊?”
姚子楚依旧没说话。
但黎亦卓却清楚看出了他脸上难掩的痛苦。
这表情刺痛了他,他用力抬起姚子楚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声音有点发颤,“你在想什么,阿姚?”
姚子楚想躲,但黎亦卓手劲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不是在想,你要是那个女人就好了,林警官就会和你好?或者,你要是更优秀一点就好了,林警官就不会不要你?再或者……你要是从没离开过就好了,林警官就不会被别人趁虚而入?!”
黎亦卓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抖,仿佛他心里所有的苦楚委屈,都要借这几句话倾泻而出。
最后,他抓着姚子楚的肩膀怒道,“是不是啊姚警官?!”
“是!”忍无可忍的姚子楚突然大吼,“我后悔没跟他走!后悔没一枪打死你!后悔高中时为什么要理你!”
大声的吼叫让姚子楚面目狰狞。他双眼通红,浑身发抖,头顶的手铐被晃得哗哗直响。
但黎亦卓却愣住了。
他突然觉得——心好痛。
姚子楚的话像刀,直刺入他心脏,把他最后一点幻想,都刺破了。
在无数个被姚子楚冷漠对待的日子里,他都靠这三句话骗自己——
虽然他不爱我,但他还是留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不爱我,但他在第一次跟林霄逃跑时,还是开枪帮我击退了那个想杀我的黄家杀手。
虽然他不爱我,但他高中时,真的冲我笑过……
而现在,他连自欺欺人的权利都被姚子楚无情地剥夺了。
“好……很好……”
黎亦卓怒极反笑。但他声音是抖的,身子是颤的,眼前看到的景象都是虚的。
看着毫无反抗之力却一脸恨意的姚子楚,他走上前,一把扯下他的衣服。
撕拉——
黎亦卓力气很大,只三两下,就把姚子楚扒得一丝不挂,只有被铐在头顶的手臂,裹着绷带。
黎亦卓按着姚子楚的脑袋,逼他转身看着镜中赤裸裸的自己,“可惜你没机会了,阿姚!林警官虽然花心,但也不至于好赖不挑吧?你被毒贩操了这么久,就算回去了,他不嫌你脏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53我一个婊子,脏不是很正常吗
在一起睡了这么久,黎亦卓太知道如何刺痛姚子楚了。
果然,话一出口,姚子楚就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黎亦卓一手掐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着镜子,“林警官知道你一周不被我干就淫荡得鸡巴流水吗?林警官知道你撅在我面前主动掏腚眼给我看吗?林警官知道你哭着求我用鸡巴捅你穴吗?林警官知道你为了勾引我连脸都不要了吗?”
黎亦卓边说边看着镜子中愤怒的自己和紧闭双眼的姚子楚。他凌乱的头发半遮住眼睛,双手被吊在空中,屁股和性器贴着桌面,赤条条地跪坐在桌子上。
接着黎亦卓感到,他掐在姚子楚下巴上的手被打湿了——豆大的泪水顺着姚子楚的腮流下,在他涨红的脸上留下纵横的泪痕。
黎亦卓知道,姚子楚是个很能忍的人,只有在彻底崩溃时,才会流泪。
他至今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剧院,姚子楚以为自己被塞了跳蛋的狼狈模样被外人看到,另一次是在医院,姚子楚以为林霄死了。
而他也是事后才发现,那两次,看似崩溃的姚子楚都靠眼泪成功骗到了他的让步。
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
姚子楚高烧时那句“林霄,你别嫌弃我”的梦呓一直折磨着他,折磨得他快疯掉——他都没嫌姚子楚和那个姓林的睡过,姚子楚凭什么觉得那个姓林的敢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姚子楚蜷缩跪坐的样子,愤怒中的他从抽屉里掏出绑绳,使劲掰开姚子楚的腿,将他的脚踝和大腿绑在一起。
“啊!”
姚子楚被绳子勒得痛苦大叫,但黎亦卓没有手下留情,姚子楚白皙的腿上立刻被勒出好几条红痕。
“你放开我!”
被紧紧捆住的腿无法并拢,姚子楚拼命挣扎,但隐私部位依旧完全暴露在镜子里。
黎亦卓站在姚子楚身后,直勾勾盯着镜子中毫无遮挡的下体,“阿姚,你躲什么啊?你哪里没被我看过啊?”
他俯下身,满怀恶意地撩住姚子楚的囊袋和毫无硬度的阴茎,露出下面的会阴,幽幽道,“阿姚,你这么张开腿给林警官看过吗?他是不是更希望你这里有道缝啊?”
看着痛苦地闭着眼的姚子楚,黎亦卓伸手掐住他的腮,逼他张开嘴,强行用手指在他混着泪水的唇齿间沾满口水,然后再次俯身,直探进他的穴。
“啊!”突然闯入的异物让姚子楚身子猛然紧绷,他徒劳地想并拢双腿,却只让腿上的勒痕更明显了。
黎亦卓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粗壮的手指一节节探入那个浅褐色的穴,心脏狂跳不已。他对怀里这具胴体已经很熟悉了,知道怎样的指交手法,最能刺激姚子楚的性欲。
当手指被完全吞没,他便开始熟练地刮蹭姚子楚敏感的内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滚……啊……”
如他所料,姚子楚愤怒的咒骂逐渐变成不可自控的呻吟。
黎亦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碾着他的乳头。
透过镜子,黎亦卓清晰地看到,虽然姚子楚抗拒地摇着头,但随着手指的移动,他的穴口却跟着收缩,像在主动吞纳。
“阿姚,你的小穴好会吸啊。你这么会吸,林警官为什么还要去操女人呢?”
姚子楚难受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是想躲避。但他的胳膊被铐在头顶,双腿被捆着张到最大,身体毫无支撑点,只能倚在黎亦卓怀里,任由他凌辱身体最隐私的部位,还不停地说刺痛羞辱的话……
而且他感到,随着黎亦卓精准的刺激,自己的阳具,不受控地……硬了。
“滚!你个畜牲!”
姚子楚绝望地骂着,但他知道,这一幕躲不过黎亦卓的眼睛。
“对,我是畜生。”黎亦卓笑着说,“可是阿姚,畜生的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捅硬了,那你又是什么啊?”
黎亦卓将原本揉捏他乳头的手往上移,掐住他的下巴,逼他看着镜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的脸涨得通红,满脸都是泪痕。因为挣扎,他的额头全是汗,头发沾在脸前,看起来既狼狈,又勾人。
因为刚才的粗暴揉搓,他的乳周红成一片,乳头立起,旧的咬痕更清晰了。
他双腿大张,收紧的黑色约束带勒得大腿更加丰满。他的阳具已经勃起,而后庭里,还插着黎亦卓的一根手指。
“阿姚,你看你现在这个下贱的模样,林警官能不嫌你脏吗?”
看着镜子里痛苦与欲望交织在一起的姚子楚,黎亦卓不怀好意地一笑,然后猛然抽出了手指。
“啊!”
巨大的刺激让姚子楚失声大叫,但没等声音完全发出就又变成一声闷哼,因为黎亦卓立刻伸进去两根手指。
穴口被扯大变形,透出鲜红的媚肉。黎亦卓一手往里探,一手掐着姚子楚的脖子,逼他低头看着自己被肆意凌虐的肛口。
生理的刺激和心理的痛苦让姚子楚几乎崩溃,但黎亦卓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将两根手指一齐捅进最深处,然后熟练地找到那块最敏感的地方,用力顶了上去。
“啊!”
虽然心里已经难受到极点,但被刺激G点的生理本能还是让姚子楚在这一刻感受到巨大的性刺激。他浑身骤然紧绷,肠道开始不受控地规律收缩,本已肿胀到发紫的阳具立刻涌出一股水。他抽动着身子,似乎很想将自己蜷缩起来,但却只是让他身上的绳索勒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的手指被夹得发麻,前列腺液顺着姚子楚的阳具一直流到他手上,看到镜中眉头紧锁但满脸情欲的姚子楚,黎亦卓感觉下身更硬了。
他很想立刻摁倒他,狠狠地贯穿他,撕碎他,填满他,把他脑子里关于林霄的所有记忆都通通挤走。
但他强忍着欲望,喘息着在姚子楚耳边满怀恶意地说,“阿姚,你这么淫荡,还真是天生欠干啊。你说,林警官的鸡巴要是插进来,是会觉得爽呢,还是会嫌你脏呢?还是先爽完再嫌你脏呢?”
——他要拉他同坠地狱,永不回头。
姚子楚失神地喘息着。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被迫在黎亦卓面前,狼狈地展示自己的脆弱与隐私。
但他依旧感到莫大的痛苦。
狗仔镜头下林霄的笑脸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那笑容他很熟悉,因为他见过无数次。而现在,那漆黑瞳仁里映出的却是别人的脸。
他明明无数次地想,林霄忘了自己挺好的,他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和煎熬。而真看到这一幕,他却依旧觉得,心好痛……
强烈的性刺激和耻辱让他筋疲力尽,他无力地倚在黎亦卓怀里,疲惫地喘息着。
直到快感消退,他的视线才渐渐清晰。透过镜子,他看到了黎亦卓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他年轻,帅气,但又阴戾,狠毒。
当神识终于回归,他用尽全身力气,向镜子里的黎亦卓挤出一个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个婊子,脏不是很正常吗?”
黎亦卓愣住了。
镜子里的姚子楚笑得讨好但刻意,谄媚但拙劣。但黎亦卓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也是这样,永远藏不住眼底的苦,永远讨不到嫖客的欢心,再永远把怒火撒到拖油瓶儿子身上……
时间仿佛在一霎那被冻结,同时被冻结的,还有黎亦卓心里澎湃的愤怒、嫉妒和欲望。
看着镜中表情呆住的黎亦卓,姚子楚调整了下坐姿,他主动把双腿打开更多,让自己更舒服地倚在黎亦卓怀里。
然后他开始有规律地收缩自己的肛口,主动去感受黎亦卓手指的刺激。
不一会,他的眼神更加迷离,呻吟也更加放荡——虽然他的阳具慢慢软掉了。
“别说林霄嫌我脏了,我都嫌我自己脏。”
黎亦卓的手指被温热的肠道挤得发胀,但他的身上却突然感到一股冰冷。
姚子楚看着他,淡淡地问,“你操完我后,不嫌我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一起睡了太久的人,都知道用什么话最能刺痛对方。
姚子楚脸上带着刻意演出来的性欲,隐私部位大方地裸露着,毫无廉耻地借黎亦卓的手指自慰。
他坦然地展示自己的放荡、堕落和自轻自贱,但黎亦卓却觉得好难过——
为了能再见到姚子楚,他猪狗不如地忍了那么多年,又筹谋了那么多年。重逢后,他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给他最体贴的照顾。他容忍他欺瞒算计,容忍他一直想逃,容忍他心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容忍他当着自己的面故意和那个男人做爱,他甚至最后还把那个男人给放了……
他也学着去爱他,去取悦他……
他忍了这么多,退了那么多,只求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而姚子楚呢……却真觉得他们在一起的过往,是“脏”的。
看着愣在原地的黎亦卓,姚子楚叹了口气。
他脸上的放荡神情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颓唐。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都沧桑了,“黎亦卓,你折腾这么多,到底想证明什么呢?证明林霄不爱我?可然后呢?他不爱我,我就要爱你吗?”
黎亦卓其实很想说“难道不行吗”,但他忍住了,他只是直直盯着镜中的姚子楚。
姚子楚苦笑一下,“我一步走错,现在已经没了退路,也只能跟你走下去了。我承认我有性需求,也承认你活儿不错,不被你强迫的时候,和你做爱也挺爽的。你拿我当炮友也好,当性奴也罢。但我们之间,也就这样了。”
在此之前,两人从没谈过彼此的关系。姚子楚一直带着假面,每次或进或退,都有目的。而这是第一次,他把话说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黎亦卓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姚子楚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镜中狼狈的自己,闭上了眼。
下一秒,他感到身上捆的束缚被解开了。黎亦卓抱起他,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裹住了他赤裸裸的身子。
“阿姚,这次是我不对,是我混账,我答应过不强迫你,我以后都改了,行不行?”
姚子楚没说话。
“阿姚,以后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就立刻不碰你了,行不行?”
又是沉默。
“阿姚……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依旧沉默。
这下,连黎亦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看上去魁梧又凶狠,姚子楚在他的地盘上明明毫无反抗之力。但此刻,面对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被子的姚子楚,他却觉得,自己是那么弱小无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垂下脑袋,像一只丧家之犬,躺在姚子楚身边,却不敢再碰他。
房间一片安静,只有钟表走动的滴答声在提醒他们,时间没有停住,时间也永远不会停住。
不知过了多久,姚子楚才慢慢睁开眼。
黎亦卓赶紧抬起眼皮,看着他,一脸忐忑。
姚子楚看着他一眼,又转过视线,呆呆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现在不再有求于你了,所以不想讨好你,也懒得骗你。你对我这个身子还有新鲜感,那我就张开腿等你来操。等哪天你烦了,恼了,一枪崩了我,我也就可以歇了。”
听着这话,黎亦卓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他想起了被姚子楚圈出来的那句诗——“倘见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是阿金下山绑了个中文老师才搞懂,那句话的意思是,这辈子活够了,下辈子不想再来了。
看着如此冷漠的姚子楚,黎亦卓心里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中间分开过吗?你高中时不是这样的!”
黎亦卓的话里带着哭腔。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毒枭,而只是一个被甩掉的可怜人。
但姚子楚的脸色依旧冷漠,他淡淡地说,“你总提高中。那我今天也实话告诉你——高中的事,我都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54姚先生想打炮了记得找我。我同城,交通方便
听到这话,黎亦卓呆住了。自从知道姚子楚也被下过那个失忆药后,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一直拒绝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姚子楚仿佛没看到他惊恐的表情,继续说,“但我能猜到。我高中时不像现在这么沉闷。当时我是班长,学习好,又热心,有口才,还有领导能力,在同学中一直很受欢迎。我高中收到的情书,能塞满好几个抽屉。所以你喜欢那时的我,太正常了。”
说到这里,姚子楚突然笑了一下,“但我是真忘了和你有过什么交集了。也许就像你说的,我对你感情太浅,你在我心里太不重要吧——就像林霄对我一样。”
这句曾经被黎亦卓拿来刺痛姚子楚的话,此刻被他原话奉还。姚子楚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报复的得意。
其实按黎亦卓的性格,他此刻应该感到被羞辱,被激怒,但他却只觉得——好难过。
他仿佛不再是那个一言定人生死的大毒枭,而又变回了躲在角落里的自卑少年。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他们相处的场景——姚子楚带他熟悉校园,借给他课本笔记,鼓励他大胆发言……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放学回宿舍……他坐在台下看他在黑板上讲题、在礼堂里演讲……
姚子楚拉开他和别人打架的手,却又在拍毕业照时主动搂上他的肩头……
他们还曾说,要去同一个城市念大学……
原来这些,姚子楚都忘了,原来这些,都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的“浅层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姚子楚是真的不记得他讲过的水上木偶戏,也真的不记得他曾夸过牛肉河粉好吃……
黎亦卓痛苦地闭上眼。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姚子楚得知林霄失忆时的感受……
暮色渐沉,房间里没有开灯,很快,两人就被黑暗笼罩。
姚子楚赤条条地缩在被子里,黎亦卓合衣躺在被子外,和他隔了半米距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姚子楚都怀疑黎亦卓是不是睡着了,他突然听到黎亦卓的声音——
“也好。”
因为太久没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尾音还带点哽咽。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姚子楚睁开了眼。
黎亦卓脸上的泪已被偷偷擦掉,他看着姚子楚,咧嘴露出一个笑,“当炮友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他把脑袋凑到姚子楚面前,故作乖巧地说,“那姚先生什么时候想打炮了记得找我。我同城,交通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恢复了混不吝的样子。
姚子楚看着他,表情无悲无喜。过了一会,他嘴角微勾,淡淡地说,“来都来了,那开始吧。”
黎亦卓眼里顿时有了光,“真的?”
“都被你撩起来了,不打一炮不就白扩张了。”
“你去吧。”
“哥,你饶了我吧,还是你去吧。”
“你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去。”
“你就不怕大少一枪崩了我时溅你一脸血……”
卧室门外,阿金和阿洪两人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愿意去敲响卧室的门。
傍晚时分,老板和老板娘在走廊里吵了一架,然后老板抱着老板娘就进了卧室,把门摔得震天响。虽然卧室的隔音很好,但谁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今夜色已沉,大少还没出来。所有人都很忐忑,生怕大少气还没消,过会拿他们当出气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好消息是,巡逻队那边刚抓到一个想偷溜下山的小马仔,于是他们盘算着,把此事汇报给大少,如果大少还气着,正好可以拿这个倒霉蛋撒撒气。
“祸水东引”的计划盘算得很好,但唯一的难点是——谁去汇报。
万一大少还在气头上,直接把怒火撒到第一个见到的人身上,怎么办?
“金哥……好哥……你就饶了弟弟我吧。我这两天惹的祸够多了……”
“弟弟你就放心死吧,哥一定给你烧纸……”
“别啊哥……我要死了,半夜一准去敲你家玻璃……”
“你随便敲……我家人早死光了,到时候和你一块敲……”
两人正在推脱,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他们赶紧敛起表情站好。
“大少好,姚先生好。”
房门打开,黎亦卓走在前面,一脸神清气爽,姚子楚跟在身后,低着头,脚步有点慢。
看到这一幕,两个马仔都放下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事?”黎亦卓一挑眉,问道。
“是的,大少。”阿洪脑子灵活,率先按下抢答键,“巡逻队刚抓了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虽然刚才在床上,黎亦卓最终夺回了主动权,把姚子楚办得心服口服,扞卫了自己的雄性尊严。但一想起中间那段尴尬的对峙,黎亦卓还是觉得,急需些什么东西来巩固自己的威严。于是他脸色一沉,冲阿洪道,“去看看。”
看着大少突然冷下来的表情,原本正因拍对马屁而沾沾自喜的阿洪突然有点慌,他结巴道,“是……您这边请……”
阿金则在后面幸灾乐祸地一笑,“年轻人,就是心太急。”
“大哥……饶命啊!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刚一踏进房门,求饶声便传入耳中。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跪在房间中间,瑟瑟发抖。一看到黎亦卓,他更是开始疯狂地磕头,“大少……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黎亦卓没理他,径直坐在沙发上,姚子楚则站在他身后的马仔旁。
阿洪有点闹不清局势了——看大少揽着姚先生一路走过来的样子,两人像是和好了。可现在却又把姚先生晾在后面站着,连座位都没有……
莫非是大少凭借今天这一发,彻底把姚先生办踏实了,从此翻身做了主人?
阿金并不知道阿洪脑子里乱七八的想法,他一脸严肃地汇报道,“大少,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宵禁后想走小路出基地,被巡山护卫当场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饶命啊大少……我……我再也不敢了……”
“哪里的马仔?”黎亦卓打断了他。
阿金道,“大少,他不是马仔,是那个白鬼子手下,做网站的。”
黎亦卓看着跪在脚下的年轻人,冷冷道,“你出去干嘛?”
“我……我……”年轻人突然结巴起来,“不……不干什么……就……就……去看看……”
黎亦卓冲左右一扬下巴,“拖出去,打。”
“是!”
马仔刚要去拉,年轻人就哀嚎着求饶:“啊啊啊啊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我要下山找姑娘……”
最后三个字一出,空气骤然安静。
然后气氛慢慢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房间里站着的马仔依旧凶神恶煞,满脸严肃,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们都抿紧了唇,强压下嘴角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黎亦卓的表情如常,他转向阿金,冷冷地问,“搜出什么东西了?”
阿金立刻拿上来一个托盘,“都在这里了。一些现金,一套换洗衣服,一串钥匙,一包烟,还有……两盒套。”
安全套已被阿金拆开检查,花花绿绿的方形小袋摆了满满一堆。看着这壮观的景象,马仔们都使劲攥着拳,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黎亦卓打眼扫了一下托盘,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人,幽幽道,“身体不错啊。”
见大少这么说,马仔们知道大少气消了,吊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终于慢慢落回原地,房间里的气氛也松快了些。
跪着的年轻人紧张地说:“没……没有……”
黎亦卓一挑眉,“没有还去找姑娘?”
年轻人羞红了脸,“不……不……是……还……还行……”
“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听到大少的打趣,马仔们都抿着唇,使劲憋笑。有个特会拍马屁的立刻帮腔道,“大少问你话呢!你到底行不行?”
年轻人又羞又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又瞥了一眼那些安全套,幽幽道,“姑娘那没有吗?还要自己带?”
“呃……”年轻人的脸涨得更红了,“这……这种……用得习惯……”
噗……
有几个马仔忍不住笑出了声。
黎亦卓拿过阿金手里的枪,用枪管拨拉了一下那成堆的避孕套,然后又看向年轻人,“但这个牌子,你不觉得……小吗?”
噗哈哈哈哈哈……
满屋的马仔都跟着笑出了声,一时间,房间的气氛也活泼起来。
那个特会拍马屁的立刻说,“大少您说得对啊,他还真是不行!”
剩下的也都跟着七嘴八舌地奉承——
“大少,您不能按您的标准要求别人啊。您那尺寸哪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少器大活好,这亚洲产的肯定套不上。都得买洋人的吧。”
“大少哪里用得着带套啊?大少干的那可都是雏,全新的,干净……”
听着耳畔的巴结,看着跪在脚下被轮番羞辱却只能讪讪赔笑的年轻人,黎亦卓突然觉得有点无聊。
这些马仔,明明不是同一帮人,怎么他们说的荤段子都一样——和他跪在黎卓脚下时听到的,没啥区别。
他厌烦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拿手里的枪翻了翻那个托盘,“怎么钥匙上还挂着个优盘?”
看大少语气又恢复了正经,马仔们也都立刻敛起了玩笑。
其实按以前的习惯,如果大少的姘头在场,他们一定会冲“小嫂子”说些更露骨的下流话。大少也乐于看一些脸皮薄的姘头羞红了脸。
但谁都知道,眼前这位已荣升“老板娘”的姚先生在大少心里的地位不一样——那可是个一小时前刚和大少吵了一架现在还活生生站在这的主。
不过,虽然他们不敢瞎开黄腔,但眼睛却依旧不住偷瞟姚子楚,希望就“大少的那玩意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从他脸上读出些最深入的用户体验。
但姚子楚依旧冷冷的,没啥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金拆下钥匙,递上优盘,“大少,我刚刚用电脑看了,里面是空的。”
黎亦卓接过来,很普通的一个黑色优盘,只是壳子有点厚,沉甸甸的。
“你去逛窑子,带个优盘干嘛?”黎亦卓有点不耐烦。
他本以为有什么大案要案,正好可以在姚子楚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杀伐决断,没想到只是个精虫上脑的毛头小子,他暗暗白了阿洪一眼。
“不……不干嘛……就……习惯了……”
“习惯?”
“啊……是……职业习惯……万一组长让拷个文件啥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解释。
听到这里,黎亦卓忍不住转头去看姚子楚,想问问他是不是也有这个习惯。其实早在说“器大活好“时他就想回头看他,但又怕姚子楚脸皮薄生气,所以没敢。
此时他才发现,姚子楚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个优盘,若有所思。在对上他的视线后,眼神也很复杂。
黎亦卓立刻会意,一挥手,故作厌烦道,“大半夜的,什么破事也来烦我。这小子先关起来,明天再说,你们都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话,阿洪生怕大少要迁怒于他,赶紧押着年轻人就往外撤。其他人也都散了,中间还夹杂着微弱的求饶声。
房门再次关上,黎亦卓赶紧站起身来,凑到姚子楚身边,谄媚地问,“站着累不累啊?”
姚子楚冷着脸,“你自己站会不就知道了。”
黎亦卓咧嘴一笑,“我屁股又不疼,干嘛要站着。”
看姚子楚不再理他,他直接伸手去摸他的屁股,“我那不是看你挺爽的,所以就卖力了点嘛?”
“啪”的一下,他的手被打掉了。
黎亦卓也不恼,笑嘻嘻地揉着自己的手,心想,炮友就炮友嘛,有得做就行。
“我承认我那玩意是有点大,亚洲产的套也确实带不上。但这天生如此,你也不能怪我吧。不过那小子居然用那么小的套,真给我们黑社会丢人。”
姚子楚白了他一眼,“说得就和你用过似的。”
“怎么没用过?我和别人都用的!洁身防病,我懂。”黎亦卓赶紧解释,“但你和别人不一样嘛。再说,以后没有别人了,就咱俩,干嘛还用那玩意,我勒得慌,你也不爽,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没理他,开始低头打量那个优盘。
黎亦卓本来还在絮叨什么“……那种肉和肉蹭在一起的感觉,哪里是橡胶套子能比的”,但看姚子楚一脸严肃的表情,他终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怎么,你觉得这个优盘有问题?”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虽然半小时前两人还“肉和肉蹭在一起”,但一出卧室,姚子楚很清楚自己这个不被信任的奴隶定位。
“随便看。”黎亦卓把优盘放到他手里,顺便在他手心摸了一把。
姚子楚没有理会他的调情,他掂了掂优盘的分量,表情更严肃了。
“倒是挺沉的。但有什么问题吗?”黎亦卓问。
姚子楚没说话,他俯下身子,仔细研究了一下优盘外壳,然后说——
“我觉得……这不像个普通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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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一是分量太重,二是,你看这里……”
姚子楚指了指优盘一角,上面印着一串密密麻麻的字符。
“这是什么?”黎亦卓看不懂。
“序列号。”姚子楚淡淡地说,“通常的优盘可能有一个简单的序列号,如‘1234567AB’。而这个明显更长,也更复杂。”
黎亦卓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串字符,是“HSM-X1244-585-ZYX-256”。
“所以呢?”
姚子楚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说那个人是跟着Mike工作的?”
“啊?……哦,是。”
黎亦卓一直管那个给他做交易网站的白人黑客叫白鬼子,这才想起,姚子楚说过他名叫Mike。意识到这一点,他表情也凝重起来,“你是说,这和那个网站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点点头,“我怀疑……这不是个普通的空优盘,而是一个物理安全密钥。”
“啥玩意?”黎亦卓现在已经不耻于在姚子楚面前展示自己的无知了——毕竟,在姚学霸面前,何人不无知。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保险箱,用来存放你网站里各种重要的信息,比如密码、密钥等。它长得像优盘,但里面却有强大的加密技术。”
黎亦卓听得一知半解,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他想把这些机密信息偷带出去?”
“如果它真的是密钥,他们技术团队应该有严格保密要求,不允许随便拿出去。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先用电脑运行一些诊断工具,才能下定论。”
黎亦卓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你会弄吗?”
姚子楚诚实地说,“我会。但这里面可能有机密内容,我不方便看。你最好还是请一个信得过的工程师来做。”
一阵鼠标声响后,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站起身,冲黎亦卓点点头,“大少,姚先生猜测的都对,这个密钥里有网站平台的机密信息。我刚才测试了,它只响应特定的指令,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加密引擎。”
黎亦卓眉头紧皱,“所以这小子真要把网站的秘密偷出去?”
“是,幸亏及时拦截,还没外泄。不然对家可以直接黑进我们的网站窃取信息。”
这时,阿金敲门进来,他刚洗干净血渍的手指上还滴着水,“大少,审出来了。这个叛徒是要把信息卖给黄家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家?”
黎亦卓握紧了拳。自马家被他灭门后,黄家就成了他最大的对头。黎亦卓之前从黄家挖走了罗医生,前段时间又联合条子端了他们的一个窝点。而黄家之前曾试图刺杀他,还默许条子借道他们的地盘来救姚子楚,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网站上。
“他怎么和黄家勾搭上的?”
“这小子赌球欠了好多钱,黄家的人许诺,只要他偷出来这些信息,就帮他还。”
黎亦卓烦躁地吐了口气,转向眼镜男,“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眼镜男战战兢兢地说,“幸好密钥还没送出去,没有造成泄密。我们回去一定加强安全管理……”
这时,站在旁边的姚子楚突然道,“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听到一直沉默的姚子楚开口说话,黎亦卓严肃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他转向姚子楚,和善地问,“怎么说?”
姚子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镜男,“在密钥里植入一段恶意代码,然后再送给黄家。只要黄家一运行,代码就会自动创建一个后台。这样非但黄家进不了我们的后台,我们反而可以远程操控他们的电脑。”
黎亦卓其实一句都没听懂,但姚子楚沉稳的语气让他感觉这是个好主意。他转向眼镜男,冷冷道,“你觉得呢?”
听着大少忽冷忽热的声调,眼镜男感觉自己心脏也跟着忽上忽下,他迟疑地说,“这……方法好是好……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为平台再创建一套新的安全密钥。确保黄家拿到旧密钥之前,平台上所有敏感信息都被重新加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不是很难吧?”姚子楚故作随意地问,“加密算法,你手下的人应该都会吧?”
“会是会……就是……时间上太紧了……人手不够……”
听了这话,姚子楚点点头,做了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
他没有再说话,但心脏跳得很快——谨小慎微地表了这么久忠心,才终于借这个意外得来的机会,摸到了这个暗网网站的边。但他怕黎亦卓生疑,不敢表现得过于热心。
黎亦卓想了想,然后问眼镜男,“奖金给你翻倍,干得完吗?”
“啊?”眼睛男迟疑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那……”他看了姚子楚一眼,小心地问,“这位姚工程师,会一起吗?”
姚子楚倚在桌旁,一言不发,表情淡然,看起来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黎亦卓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验证完毕!”
“测试完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审计完毕!”
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密钥在众人手中依次传过,最后传到阿金手里。
阿金一手拿着密钥,一手搂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那人颤抖着点点头,他牙少了一颗,说话漏风,“谢……谢金哥不杀之恩……”
阿金给他整了整衣领,冷冷道,“要是黄家的人问,你怎么被打成这个熊样了,怎么说?”
“还不上钱……被……被债主打的……”
阿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脑子倒还挺灵。用在正道上多好啊。去吧。”
他抬起下巴一示意,年轻人便被两个马仔押着脚不沾地地带走了。
一墙之隔的机房里,两排同时工作的电脑把房间烘得热气腾腾,空气中漂浮的咖啡味和汗味更明显了。
黎亦卓刚一踏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镜男正坐在工位上伸懒腰,一看到黎亦卓,赶紧垂下胳膊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说,“大少好。”
他的眼底已有明显乌青,头发油腻腻的黏在一起。
听到喊声,其他人也都放下手中的鼠标键盘,站起来向黎亦卓问好。
“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黎亦卓口中说着,但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一个人,他目光直盯着机房里面的单间,大步走去。
众人会意,立刻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但脸上全是八卦的神情。出门前也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深处紧闭的房门。
推开最里面的门,黎亦卓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姚子楚。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满脸倦容,头发凌乱。看到黎亦卓走进来,他疲惫地问,“送出去了?”
黎亦卓点点头,“已经派人押走了。”
听了这话,姚子楚长吐了一口气,他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往前一推,脑袋趴倒在沙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累坏了吧。”黎亦卓走上前,坐在沙发边,伸手帮他按摩颈椎。
姚子楚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还好……就是有点困……”
黎亦卓暧昧地看了一眼他挺翘的屁股,低声问,“还疼吗?”
姚子楚依旧趴着,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黎亦卓嘿嘿一笑,“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轻点。我保证,以后无论你再怎么想要,我都慢慢来,好不好?”
姚子楚没理他,他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黎亦卓怕他被硌到,于是伸手把他手边的电脑移开。
“哎,小心数据线!”
姚子楚的突然喝止吓了黎亦卓一跳,他动作卡在半空中,接着就看到姚子楚如弹簧般撑着身子坐起来,帮他把电脑连接的一堆外置设备整理好,都堆在电脑上,“万一扯下来,又得重新接。”
看到姚子楚疲惫眼睛里突然迸发的光,黎亦卓心跳有点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发现优盘异常后,姚子楚就跟着眼镜男的团队一起补救。虽然黎亦卓听不懂他们的讨论,但他再一次意识到,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姚子楚专注工作的样子。
把电脑放回茶几后,姚子楚又重新陷入疲惫。他闭眼躺在沙发上,任由黎亦卓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黎亦卓伸出手,想把他杂乱的头发整理一下,但刚一碰到就被姚子楚躲开了,“别碰了,一头油。”
黎亦卓摩挲了一下指腹,的确,油乎乎的。
“以前你头发不这么能出油啊。”
“你连轴加个班试试。”姚子楚闭着眼嘟囔道。
黎亦卓嘿嘿笑着,“我加班也不用脑子啊——顶多沾一手血。”
说着,他俯下身,凑到姚子楚耳边,“然后回来再干你一顿。”
姚子楚闭着眼,没理他。
黎亦卓自讨了个没趣,但又不肯死心,于是绞尽脑汁,终于又想到一个新话题,“哎,阿姚,你这次怎么这么尽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姚子楚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黎亦卓看了会,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黎亦卓有点愣,“假话……是什么?”
姚子楚打了个哈欠,“我怕你被对家灭了,连累我一起倒霉。”
黎亦卓摸了摸下巴,“这假话……挺合理啊。那真话呢?”
姚子楚看着他,叹了口气,“职业病犯了。手痒而已。”
黎亦卓发现,自从两人把话说破后,姚子楚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太一样了,虽然依旧冷淡,但更松弛,说出的话反而更有趣了。
黎亦卓微笑着说,“那你就不怕我被黄家灭了,你跟着一起倒霉吗?”
姚子楚又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你这么牛逼,雄踞一方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灭了。”
黎亦卓哈哈大笑,“阿姚,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呢。”
姚子楚并不接茬,“再说,昨天那个小毛贼权限太低,密钥里那点东西,黄家就算拿到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最多给你惹点小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眉头一挑,幽幽道,“阿姚,那你觉得,我这团队里,谁能掀得起风浪?”
姚子楚没有立刻回答,他反问道,“你这团队应该是分了两组吧,Mike和眼镜男各带一个组,相互配合,也相互制约。”
黎亦卓不置可否。
姚子楚继续说,“就我目前看到的,他们的工作保密流程还挺规范的。双人规则、分割知识、旋转职责做得都挺好。单个人叛变,撼动不了根基。”
说着,他瞥了黎亦卓一眼,“你不懂技术,倒是挺会管人。”
被姚子楚夸奖,黎亦卓有点飘飘然。他一边继续帮姚子楚按摩肩膀,一边问,“阿姚,那要是你进去,能撼动吗?”
听到这话,姚子楚撑起脑袋,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挺难。”
“真的没有办法吗?”黎亦卓眼睛直盯着他,似笑似不笑的。
姚子楚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他坦诚道,“除非你精虫上脑,把所有权限都开给我。”
黎亦卓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俯下身,把脸贴在姚子楚耳边,“精虫都被你的小穴吸干了,哪还有多余的上脑?”
他的呼吸撩得姚子楚耳朵痒痒的,他偏头躲了一下,“起开,你不嫌我头油啊。”
这次黎亦卓还真听话,他立刻抬起身子,点点头,“是挺油的——不光油,还有点馊。”
说完,他一把抱起姚子楚,“走,回家洗澡去。”
——————————————
彩蛋
眼镜男:不就是个密钥吗,说这么神秘,和悬疑推理剧似的。
姚子楚:糊弄下文盲足够了。
黎亦卓:???老子认字——大部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55精虫都被你的小穴吸干了,哪还有多余的上脑
“怎么说?”
“一是分量太重,二是,你看这里……”
姚子楚指了指优盘一角,上面印着一串密密麻麻的字符。
“这是什么?”黎亦卓看不懂。
“序列号。”姚子楚淡淡地说,“通常的优盘可能有一个简单的序列号,如‘1234567AB’。而这个明显更长,也更复杂。”
黎亦卓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串字符,是“HSM-X1244-585-ZYX-256”。
“所以呢?”
姚子楚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说那个人是跟着Mike工作的?”
“啊?……哦,是。”
黎亦卓一直管那个给他做交易网站的白人黑客叫白鬼子,这才想起,姚子楚说过他名叫Mike。意识到这一点,他表情也凝重起来,“你是说,这和那个网站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子楚点点头,“我怀疑……这不是个普通的空优盘,而是一个物理安全密钥。”
“啥玩意?”黎亦卓现在已经不耻于在姚子楚面前展示自己的无知了——毕竟,在姚学霸面前,何人不无知。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保险箱,用来存放你网站里各种重要的信息,比如密码、密钥等。它长得像优盘,但里面却有强大的加密技术。”
黎亦卓听得一知半解,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他想把这些机密信息偷带出去?”
“如果它真的是密钥,他们技术团队应该有严格保密要求,不允许随便拿出去。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先用电脑运行一些诊断工具,才能下定论。”
黎亦卓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你会弄吗?”
姚子楚诚实地说,“我会。但这里面可能有机密内容,我不方便看。你最好还是请一个信得过的工程师来做。”
一阵鼠标声响后,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站起身,冲黎亦卓点点头,“大少,姚先生猜测的都对,这个密钥里有网站平台的机密信息。我刚才测试了,它只响应特定的指令,而且还有一个强大的加密引擎。”
黎亦卓眉头紧皱,“所以这小子真要把网站的秘密偷出去?”
“是,幸亏及时拦截,还没外泄。不然对家可以直接黑进我们的网站窃取信息。”
这时,阿金敲门进来,他刚洗干净血渍的手指上还滴着水,“大少,审出来了。这个叛徒是要把信息卖给黄家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家?”
黎亦卓握紧了拳。自马家被他灭门后,黄家就成了他最大的对头。黎亦卓之前从黄家挖走了罗医生,前段时间又联合条子端了他们的一个窝点。而黄家之前曾试图刺杀他,还默许条子借道他们的地盘来救姚子楚,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网站上。
“他怎么和黄家勾搭上的?”
“这小子赌球欠了好多钱,黄家的人许诺,只要他偷出来这些信息,就帮他还。”
黎亦卓烦躁地吐了口气,转向眼镜男,“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眼镜男战战兢兢地说,“幸好密钥还没送出去,没有造成泄密。我们回去一定加强安全管理……”
这时,站在旁边的姚子楚突然道,“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听到一直沉默的姚子楚开口说话,黎亦卓严肃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他转向姚子楚,和善地问,“怎么说?”
姚子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镜男,“在密钥里植入一段恶意代码,然后再送给黄家。只要黄家一运行,代码就会自动创建一个后台。这样非但黄家进不了我们的后台,我们反而可以远程操控他们的电脑。”
黎亦卓其实一句都没听懂,但姚子楚沉稳的语气让他感觉这是个好主意。他转向眼镜男,冷冷道,“你觉得呢?”
听着大少忽冷忽热的声调,眼镜男感觉自己心脏也跟着忽上忽下,他迟疑地说,“这……方法好是好……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为平台再创建一套新的安全密钥。确保黄家拿到旧密钥之前,平台上所有敏感信息都被重新加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不是很难吧?”姚子楚故作随意地问,“加密算法,你手下的人应该都会吧?”
“会是会……就是……时间上太紧了……人手不够……”
听了这话,姚子楚点点头,做了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
他没有再说话,但心脏跳得很快——谨小慎微地表了这么久忠心,才终于借这个意外得来的机会,摸到了这个暗网网站的边。但他怕黎亦卓生疑,不敢表现得过于热心。
黎亦卓想了想,然后问眼镜男,“奖金给你翻倍,干得完吗?”
“啊?”眼睛男迟疑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那……”他看了姚子楚一眼,小心地问,“这位姚工程师,会一起吗?”
姚子楚倚在桌旁,一言不发,表情淡然,看起来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黎亦卓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验证完毕!”
“测试完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审计完毕!”
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密钥在众人手中依次传过,最后传到阿金手里。
阿金一手拿着密钥,一手搂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那人颤抖着点点头,他牙少了一颗,说话漏风,“谢……谢金哥不杀之恩……”
阿金给他整了整衣领,冷冷道,“要是黄家的人问,你怎么被打成这个熊样了,怎么说?”
“还不上钱……被……被债主打的……”
阿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脑子倒还挺灵。用在正道上多好啊。去吧。”
他抬起下巴一示意,年轻人便被两个马仔押着脚不沾地地带走了。
一墙之隔的机房里,两排同时工作的电脑把房间烘得热气腾腾,空气中漂浮的咖啡味和汗味更明显了。
黎亦卓刚一踏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镜男正坐在工位上伸懒腰,一看到黎亦卓,赶紧垂下胳膊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说,“大少好。”
他的眼底已有明显乌青,头发油腻腻的黏在一起。
听到喊声,其他人也都放下手中的鼠标键盘,站起来向黎亦卓问好。
“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黎亦卓口中说着,但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一个人,他目光直盯着机房里面的单间,大步走去。
众人会意,立刻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但脸上全是八卦的神情。出门前也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深处紧闭的房门。
推开最里面的门,黎亦卓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姚子楚。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满脸倦容,头发凌乱。看到黎亦卓走进来,他疲惫地问,“送出去了?”
黎亦卓点点头,“已经派人押走了。”
听了这话,姚子楚长吐了一口气,他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往前一推,脑袋趴倒在沙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累坏了吧。”黎亦卓走上前,坐在沙发边,伸手帮他按摩颈椎。
姚子楚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还好……就是有点困……”
黎亦卓暧昧地看了一眼他挺翘的屁股,低声问,“还疼吗?”
姚子楚依旧趴着,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黎亦卓嘿嘿一笑,“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轻点。我保证,以后无论你再怎么想要,我都慢慢来,好不好?”
姚子楚没理他,他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黎亦卓怕他被硌到,于是伸手把他手边的电脑移开。
“哎,小心数据线!”
姚子楚的突然喝止吓了黎亦卓一跳,他动作卡在半空中,接着就看到姚子楚如弹簧般撑着身子坐起来,帮他把电脑连接的一堆外置设备整理好,都堆在电脑上,“万一扯下来,又得重新接。”
看到姚子楚疲惫眼睛里突然迸发的光,黎亦卓心跳有点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发现优盘异常后,姚子楚就跟着眼镜男的团队一起补救。虽然黎亦卓听不懂他们的讨论,但他再一次意识到,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姚子楚专注工作的样子。
把电脑放回茶几后,姚子楚又重新陷入疲惫。他闭眼躺在沙发上,任由黎亦卓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黎亦卓伸出手,想把他杂乱的头发整理一下,但刚一碰到就被姚子楚躲开了,“别碰了,一头油。”
黎亦卓摩挲了一下指腹,的确,油乎乎的。
“以前你头发不这么能出油啊。”
“你连轴加个班试试。”姚子楚闭着眼嘟囔道。
黎亦卓嘿嘿笑着,“我加班也不用脑子啊——顶多沾一手血。”
说着,他俯下身,凑到姚子楚耳边,“然后回来再干你一顿。”
姚子楚闭着眼,没理他。
黎亦卓自讨了个没趣,但又不肯死心,于是绞尽脑汁,终于又想到一个新话题,“哎,阿姚,你这次怎么这么尽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姚子楚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黎亦卓看了会,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黎亦卓有点愣,“假话……是什么?”
姚子楚打了个哈欠,“我怕你被对家灭了,连累我一起倒霉。”
黎亦卓摸了摸下巴,“这假话……挺合理啊。那真话呢?”
姚子楚看着他,叹了口气,“职业病犯了。手痒而已。”
黎亦卓发现,自从两人把话说破后,姚子楚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太一样了,虽然依旧冷淡,但更松弛,说出的话反而更有趣了。
黎亦卓微笑着说,“那你就不怕我被黄家灭了,你跟着一起倒霉吗?”
姚子楚又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你这么牛逼,雄踞一方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灭了。”
黎亦卓哈哈大笑,“阿姚,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呢。”
姚子楚并不接茬,“再说,昨天那个小毛贼权限太低,密钥里那点东西,黄家就算拿到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最多给你惹点小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眉头一挑,幽幽道,“阿姚,那你觉得,我这团队里,谁能掀得起风浪?”
姚子楚没有立刻回答,他反问道,“你这团队应该是分了两组吧,Mike和眼镜男各带一个组,相互配合,也相互制约。”
黎亦卓不置可否。
姚子楚继续说,“就我目前看到的,他们的工作保密流程还挺规范的。双人规则、分割知识、旋转职责做得都挺好。单个人叛变,撼动不了根基。”
说着,他瞥了黎亦卓一眼,“你不懂技术,倒是挺会管人。”
被姚子楚夸奖,黎亦卓有点飘飘然。他一边继续帮姚子楚按摩肩膀,一边问,“阿姚,那要是你进去,能撼动吗?”
听到这话,姚子楚撑起脑袋,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挺难。”
“真的没有办法吗?”黎亦卓眼睛直盯着他,似笑似不笑的。
姚子楚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他坦诚道,“除非你精虫上脑,把所有权限都开给我。”
黎亦卓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俯下身,把脸贴在姚子楚耳边,“精虫都被你的小穴吸干了,哪还有多余的上脑?”
他的呼吸撩得姚子楚耳朵痒痒的,他偏头躲了一下,“起开,你不嫌我头油啊。”
这次黎亦卓还真听话,他立刻抬起身子,点点头,“是挺油的——不光油,还有点馊。”
说完,他一把抱起姚子楚,“走,回家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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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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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黎亦卓看不懂。
“序列号。”姚子楚淡淡地说,“通常的优盘可能有一个简单的序列号,如‘1234567AB’。而这个明显更长,也更复杂。”
黎亦卓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串字符,是“HSM-X1244-585-ZYX-256”。
“所以呢?”
姚子楚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说那个人是跟着Mike工作的?”
“啊?……哦,是。”
黎亦卓一直管那个给他做交易网站的白人黑客叫白鬼子,这才想起,姚子楚说过他名叫Mike。意识到这一点,他表情也凝重起来,“你是说,这和那个网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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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黎亦卓现在已经不耻于在姚子楚面前展示自己的无知了——毕竟,在姚学霸面前,何人不无知。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保险箱,用来存放你网站里各种重要的信息,比如密码、密钥等。它长得像优盘,但里面却有强大的加密技术。”
黎亦卓听得一知半解,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他想把这些机密信息偷带出去?”
“如果它真的是密钥,他们技术团队应该有严格保密要求,不允许随便拿出去。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先用电脑运行一些诊断工具,才能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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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亦卓握紧了拳。自马家被他灭门后,黄家就成了他最大的对头。黎亦卓之前从黄家挖走了罗医生,前段时间又联合条子端了他们的一个窝点。而黄家之前曾试图刺杀他,还默许条子借道他们的地盘来救姚子楚,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网站上。
“他怎么和黄家勾搭上的?”
“这小子赌球欠了好多钱,黄家的人许诺,只要他偷出来这些信息,就帮他还。”
黎亦卓烦躁地吐了口气,转向眼镜男,“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眼镜男战战兢兢地说,“幸好密钥还没送出去,没有造成泄密。我们回去一定加强安全管理……”
这时,站在旁边的姚子楚突然道,“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听到一直沉默的姚子楚开口说话,黎亦卓严肃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他转向姚子楚,和善地问,“怎么说?”
姚子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镜男,“在密钥里植入一段恶意代码,然后再送给黄家。只要黄家一运行,代码就会自动创建一个后台。这样非但黄家进不了我们的后台,我们反而可以远程操控他们的电脑。”
黎亦卓其实一句都没听懂,但姚子楚沉稳的语气让他感觉这是个好主意。他转向眼镜男,冷冷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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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不是很难吧?”姚子楚故作随意地问,“加密算法,你手下的人应该都会吧?”
“会是会……就是……时间上太紧了……人手不够……”
听了这话,姚子楚点点头,做了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
他没有再说话,但心脏跳得很快——谨小慎微地表了这么久忠心,才终于借这个意外得来的机会,摸到了这个暗网网站的边。但他怕黎亦卓生疑,不敢表现得过于热心。
黎亦卓想了想,然后问眼镜男,“奖金给你翻倍,干得完吗?”
“啊?”眼睛男迟疑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那……”他看了姚子楚一眼,小心地问,“这位姚工程师,会一起吗?”
姚子楚倚在桌旁,一言不发,表情淡然,看起来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黎亦卓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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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一手拿着密钥,一手搂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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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上钱……被……被债主打的……”
阿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脑子倒还挺灵。用在正道上多好啊。去吧。”
他抬起下巴一示意,年轻人便被两个马仔押着脚不沾地地带走了。
一墙之隔的机房里,两排同时工作的电脑把房间烘得热气腾腾,空气中漂浮的咖啡味和汗味更明显了。
黎亦卓刚一踏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镜男正坐在工位上伸懒腰,一看到黎亦卓,赶紧垂下胳膊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说,“大少好。”
他的眼底已有明显乌青,头发油腻腻的黏在一起。
听到喊声,其他人也都放下手中的鼠标键盘,站起来向黎亦卓问好。
“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黎亦卓口中说着,但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一个人,他目光直盯着机房里面的单间,大步走去。
众人会意,立刻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但脸上全是八卦的神情。出门前也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深处紧闭的房门。
推开最里面的门,黎亦卓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姚子楚。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满脸倦容,头发凌乱。看到黎亦卓走进来,他疲惫地问,“送出去了?”
黎亦卓点点头,“已经派人押走了。”
听了这话,姚子楚长吐了一口气,他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往前一推,脑袋趴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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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楚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还好……就是有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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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楚依旧趴着,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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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楚没理他,他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黎亦卓怕他被硌到,于是伸手把他手边的电脑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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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楚闭着眼,没理他。
黎亦卓自讨了个没趣,但又不肯死心,于是绞尽脑汁,终于又想到一个新话题,“哎,阿姚,你这次怎么这么尽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姚子楚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黎亦卓看了会,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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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亦卓微笑着说,“那你就不怕我被黄家灭了,你跟着一起倒霉吗?”
姚子楚又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你这么牛逼,雄踞一方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灭了。”
黎亦卓哈哈大笑,“阿姚,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呢。”
姚子楚并不接茬,“再说,昨天那个小毛贼权限太低,密钥里那点东西,黄家就算拿到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最多给你惹点小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亦卓眉头一挑,幽幽道,“阿姚,那你觉得,我这团队里,谁能掀得起风浪?”
姚子楚没有立刻回答,他反问道,“你这团队应该是分了两组吧,Mike和眼镜男各带一个组,相互配合,也相互制约。”
黎亦卓不置可否。
姚子楚继续说,“就我目前看到的,他们的工作保密流程还挺规范的。双人规则、分割知识、旋转职责做得都挺好。单个人叛变,撼动不了根基。”
说着,他瞥了黎亦卓一眼,“你不懂技术,倒是挺会管人。”
被姚子楚夸奖,黎亦卓有点飘飘然。他一边继续帮姚子楚按摩肩膀,一边问,“阿姚,那要是你进去,能撼动吗?”
听到这话,姚子楚撑起脑袋,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挺难。”
“真的没有办法吗?”黎亦卓眼睛直盯着他,似笑似不笑的。
姚子楚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他坦诚道,“除非你精虫上脑,把所有权限都开给我。”
黎亦卓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俯下身,把脸贴在姚子楚耳边,“精虫都被你的小穴吸干了,哪还有多余的上脑?”
他的呼吸撩得姚子楚耳朵痒痒的,他偏头躲了一下,“起开,你不嫌我头油啊。”
这次黎亦卓还真听话,他立刻抬起身子,点点头,“是挺油的——不光油,还有点馊。”
说完,他一把抱起姚子楚,“走,回家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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