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次三番听说皇儿为了沈清姿而差点弃掉沈悠莲,她才放在了心上,正准备召沈清姿进宫一探虚实之时,却出了太子复位,皇后重掌大权,自己则因凤簪一事被皇帝禁足之事。
如今,她好不容易重获恩宠,却不想皇儿竟提出要娶沈清姿为正妃。
若只是纳个侧妃,她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这景王正妃,就凭着她以前的做为和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却是想都别想。
现如今,让她更为气恼的是沈清姿的态度不卑不亢,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从未央宫出来,清姿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婳。
“沈小姐,可有兴致一起去御花园里坐坐?”陈婳上前,淡淡的笑意,透着一股明媚的自信,神情得意地问道。
虽然,从沈清姿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但想必方才在殿里,怕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陈婳完全低估了清姿的本事,只简单地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依附于她的身上,却不知,清姿与她根本不是一类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小的挑衅与刁难而受到打击。
可以说,这世间,几乎已经没有事情能够打击到她。
她的内心,已经强大到让人摸不着,猜不透,看不清的地步了。
清姿看着陈婳,突然便想起了方才在殿里,陈贵妃说过的那些话,嘴角,若有似无地划过一抹笑意:“既然陈小姐邀请,我奉陪便是。”
两人来到御花园里,陈婳看着这满园的奇花异树,不禁感叹道:“沈小姐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成这为后宫的女主人?”
清姿望着她,一脸无辜不解道:“陈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后宫只有一位女主人,那便是皇后娘娘,可不是陈小姐想做便能做的。”
她索性歪曲了陈婳的意思,将这话,直接推到了陈婳头上。
陈婳脸色一凝,眼底的笑意骤然收敛,严肃道:“沈小姐何必与我装傻?只要你放弃顾连城,嫁给靖南表哥,成为这后宫的女主人是迟早的事情,这难道不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吗?”
“陈小姐想得倒是甚好,不过,我想提醒陈小姐,别忘了还有太子殿下,至于我要嫁给谁,那也不是陈小姐你能说得算的,既然,陈小姐觉得做皇后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何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陈国公府与景王府联姻,可是亲上加亲啊!你又何必要我将师兄让给你?这前后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清姿冷笑,一句句的话,无不像利刃一般戳穿了陈婳的不怀好意。
陈婳被清姿这些话气得胸口发堵,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堪比这园中姹紫嫣红的花朵。
她的目光冷冷地瞪向清姿,直到,望见湖上廊桥走来的一群宫女,她突然收敛了冷意,浅浅地笑道:“那边的荷花开得很漂亮,我们去瞧瞧吧,顺便采两只回去插在瓶中也好。”
说罢,便不顾清姿同意与否,拉住她的手,便朝前面走去。
清姿看着那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廊桥下,一群浣衣局的宫女捧着将将晒好的锦衣,华服往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湖面的廊桥上,清姿看着越来越近的宫女们,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摆脱陈婳。
她抽手,挣脱了两下,却发现陈婳仍是紧紧地抓着不肯松手。
她眼底聚集了一片寒意,目光冰冷地看着陈婳道:“陈小姐,不知你最近可有见过北周太子?”
陈婳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好像被清姿狠狠地甩了个无形的巴掌,又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浑身裸露在世人眼中一般地羞辱难堪。
她猛然松开清姿的手,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中带着噬骨的恨意瞪向清姿。
清姿却是嫣然一笑,无辜地眨着眼道:“陈小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陈婳咬着牙,声音森森地追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清姿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一脸害怕地退后了两步道:“陈小姐,你做何这般凶?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你不喜欢不说便是,不要吓我。”
旁边,那些浣衣局的宫女见了,纷纷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眉目阴森的陈婳,但脚步却不敢作半步逗留,快步地朝前面走去。
陈婳见宫女离开,心知方才又被沈清姿设计了一回,她突然看着这幽深的湖面,露出一抹阴森怪异的笑来。
清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见陈婳指着湖面道:“你说如果,我现在掉下去,你还能活着走出这皇宫吗?”
清姿明白了,陈婳着实疯狂,为了陷害自己,准备拿自己的命一博。
这点,倒是是沈悠莲那种惜命如金的人所不敢做的。
她微眯着双眼,看向对岸,只见前面,有道光斑闪耀,刺得她眼睛不适地眨了眨。
“你大可试试。”清姿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是被风吹着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似的。
她的话刚落,水面便发出了一声“扑通”的响声。
只见陈婳掉进了水中,在水里挣扎,大喊救命。
很快,侍卫们便纷纷跑了过来。
可一个个却不敢下水。
谁都认识这位大齐的第一才女,身份金贵,可不是他们这些侍卫敢碰的。
清姿站在一旁,看着在水里挣扎的陈婳,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小,才开口,急急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甚,要是陈小姐没命了,贵妃娘娘定不会饶了你们。还不快下去救人?”
侍卫这才纷纷跳进了水中。
待陈婳喝饱了水,被救下岸时,已经昏迷不醒。
而此时,陈贵妃也闻讯赶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姿却只是站在旁边,低着头,嘴角弯弯地一抹好看弧度,明显在笑。
又回到了未央宫,这次清姿站在了殿外,而皇后与其它妃嫔听说了陈婳掉进水中之事,也纷纷赶来了未央宫。
当皇后进来时,见到清姿站在走廊下,心里不禁疑惑,怎地又与她有关?
清姿见到皇后及众位娘娘,福身行礼。
皇后将她招了过来:“今日是怎么回事?”
清姿只是笑了笑:“皇后娘娘,也许是陈小姐脚滑,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臣女也吓坏了,现在太医也还没有来,也不知道陈小姐怎么样了?真叫人担忧。”
皇后对清姿倒是喜爱,也知她素来胆大,心机颇深,怎能轻易地被这种小事吓到,听她这话中意思,倒是意有所指陈婳想要陷害她,故意闹了这么一出。”
凡是能让陈贵妃不爽快的事情,皇后是最乐意去做的,立刻召来身边的内侍道:“去,把太医院的御医全都召过来为陈小姐诊治,若是出了什么事,贵妃娘娘可饶不了他们。”
这好一句‘贵妃娘娘可饶不了他们。’整个恶念头全都让正守在里面毫不知情的陈贵妃担上了。
这种话,不消半日,便会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到端文帝耳中,任她陈贵妃再怎样会邀宠,也敌不过端文帝最讨厌的恃宠持骄四字。
“好了,你也别光杵在这里了,陪本宫一道进去瞧瞧吧。”说罢,皇后便要往里面走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奴婢参见长公主。”
清姿转过头,朝宫门口看去,只见一位六十老妇牵着一个小娃儿走了进来。
这便是端文帝的姐姐,先帝端武帝的嫡长女,封号玉珑尊公主,而那个几岁的小娃儿,便是长公主的长孙,睿郡王。
这位长公主年纪轻轻时,便跟在端武帝身边打江山,也曾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极具传奇色彩,而她便是除了那位远嫁西楚的凤仪公主以外最受大齐子民爱戴尊敬的一位了。
端文帝素来尊敬这位长姐,又因其儿子在死在战场上,一直存愧疚,于是对长公主的长孙睿郡王也是格外的喜欢照顾。
年纪小小的,便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