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从书房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冷笑看着这一幕,兴灾乐祸道:〃老天也算是开眼了,还真是说什么就现什么呢〃。
沈建安听着无比恼怒,却无瑕却理会陈氏,见秦氏瑟瑟发抖,却愤恨地瞪着自己,就觉得火气往上直冲,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到了秦氏脸上。
跟了沈建安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被沈建安打,秦氏不敢置信,可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却又觉得这才是沈建安的真正面目,心底灰心绝望,泪水从耳眶里漫了出来,她咬着牙道:〃我什么都听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你就是个畜牲,人面兽心的畜牲,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秦氏素来温婉善良,但并不代表她的性情就不刚烈。
她好好的一个大户人家女儿不计名份地跟了沈建安十几年,若不是因为有真感情,若不是以为沈建安对她是独独的好,她是绝计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可是,这一切最后变成了一个恶梦。
只要一想到沈建安做的那些事情,她就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都跟一个魔鬼生活。
沈建安又是一巴掌,煽得秦氏脑袋发晕。
眼底除了冰冷便是狠戾之色。
〃瞧瞧,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说你是畜牲,不过,只要我的莲儿能活着,就算是把她送到阉堂去,我也便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毕竟咱俩也算是同一船上的人,可是这个贱人就不同了,老爷,你可得想清楚了,她可是留不得啊!〃陈氏在一旁,阴恻恻地煽风点火道。
沈建安心里一震,只觉得陈氏说得有理。又想起那个老跟自己作对的女儿清姿,眼底的杀气更重。
秦氏感到死亡的威胁正在朝自己逼近。
她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嘴里喃喃地念道:〃不,老爷,不要。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也不会说。我还有姿儿和祺儿两个孩子,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会说。〃
可沈建安已经动了杀心,方才秦氏指责自己的话语,令他怒火中烧,泯灭了最后一丝理智与良知。
如今的局面已经很艰难了,他不能留有任何后患。
秦氏不死,那便像是一把日夜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都有掉下来致命的危险。
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秦氏只觉得呼吸卡在了喉咙里,拼命地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着,挥舞着手拼命锤打沈建安。
可是,男人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那瞪着凶狠的眼睛,咬着牙关,涨红的脸,成了秦氏生前最后,唯一的记忆。
旁边,陈氏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杀了这个贱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片刻功夫,秦氏眼睛翻白,整个身子软了下去,倒在了泥水之中,苍白的,还流着鲜血的容颜没有一丝生气。
沈建安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人。
还是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为自己生下一对儿女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直是温婉柔顺的,可是,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弯下腰,探了探秦氏的鼻息,已经气绝,手猛然一缩,雨水从他微微发颤的手指头滴下,落在地面的一滩水上,漾起一圈圈的圆。
陈氏冷漠无情地看着这一幕。
秦氏这个眼中钉终于死了。
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老爷,这尸体可不能让人瞧见了,否则,可是不好交待啊!不如,扔到这口井里,再叫人将这口井封上吧。〃陈氏在旁边一幅好心地建议道。
沈建安茫然地转身,看到陈氏那幅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不禁打了个冷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陈氏却只是冷冷一笑,神情挑衅之极。
沈建安可以心狠手辣地掐死秦氏,却不敢碰陈氏一根毫毛。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陈家和贵妃娘娘撑腰。
只要她一死,必定追究,到时候牵连出整个沈家,那便是万劫不覆。
秦氏的尸体就这样被沈建安和陈氏扔进了水井里。
沈建安又立刻命人将水井封住,离开时,看着那口水井立在中间,只觉得阴气森森地,索性命人将书房给搬到了其它院子。
陈氏从沈建安处离开,便带着丫鬟婆子急急地往关着沈悠莲的柴房跑去。
可刚到柴房,就被罗妈妈几个人挡在门口。
〃滚开。〃见罗妈妈守在门口,心里涌起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厉色瞪向罗妈妈喝道。
若是以前,罗妈妈定是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说白了,陈氏在这个家,因着沈悠莲的事情,早已经没了一点地位。
罗妈妈面上一幅平和姿态,脸上也堆着笑意,只是带着十分的嘲讽意味,不紧不慢道:〃太太,老夫人说了,谁也不让进,太太还是快走吧,若恼了老夫人,对您也不好。〃
陈氏心里越发地不安,只觉得里面已经出事了。
〃快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氏警告的话语中布满寒气,无声地弥漫过来,几乎要浸入人的身体。
罗妈妈心头一凛,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神情严肃,一幅禀公办理的姿态道:〃太太,请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老夫人下的令,奴婢不能不从,太太还是请回去吧。〃
这时,只听到里面一阵惨叫声传出。
陈氏的心,猛然一提。
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推开罗妈妈就要往里面闯进去。
可是,旁边的婆子又上前堵了过来。
陈氏拼命地往里面闯,却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给封死了路。
不由朝身后的闵婆子喝道:〃都杵在那里做甚?难道死了不成?今日若是大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知,我要你们全都跟着陪葬。〃
这句话起到了相当厉害的威慑性。
闵婆子与一众丫鬟婆子大惊,立刻冲了过来。
罗氏的人与陈氏的人相互推搡,踢打。
陈氏趁乱,从旁边退了出来,立刻朝柴房跑去。
待她跑到柴房门口,只见罗氏面拄着拐棍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四名粗壮的婆子,其中有两个脸上还被指甲抓烂了皮肉。
陈氏胸口一窒,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她不顾罗氏冰冷警告的眼神,拔开挡路的婆子,跑进了柴房。
只见沈悠莲不着寸缕地倒在地上,嘴里,流出白色的泡沫。
她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