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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与袁西经一番客套后,视线便一直停在观察袁西经脸色上。凭借他多年经验阅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此人相貌平平似乎眼中并无太多自己预想中对战事的担忧,有的只是对于眼前状况的疲乏,似乎在自己到来之前只是在等待京城中的命令再无太多作为。外面的士兵也因他无所动作而显得萎靡不振。难道,这人就是白玉堂身边的第一副将?能坐到如此位子应该有所过人之处,但看他面貌实在普通,除了身上带着常年征战所特有的粗犷,怎么看来也只是一名善勇杀敌的将士而已。
他,真的能不辜负自己所望吗?
袖中他半路上就已经拆封的金令箭忽然就像一团火焰,烧得他几乎藏不住要穿出袖来。
大宋的律法,一条条耳熟能详。白纸黑字金科法典,为了维护这部法典的威严,他一次次把皇亲国戚,把自己的家人送上无情冰冷的铡刀。开封府大堂的青天红日前,已不知被多少鲜血把原本青色的地砖也染成了暗淡的赭红色。
铁面无私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之人,无论罪之大小无论身份如何,他都能依据早已铭刻在骨血中的钢铁律条判罚的公公正正。从未错判,从未漏判。不放过一人,不错杀一魂。
青天之名,他从未辜负。这青天之名背后,也是从未辜负的皇上的信任,正是因为信任他,正是因为相信他,相信他为了公理不畏惧任何强权,甚至连自己亲侄子也能毫不犹豫的送上铡刀铁面无情。
他真的能无情吗?年轻的时候有点初生牛犊的勇劲,进了开封府压在肩上的,则是无数的重担和百姓殷切的希望和皇上给予的重托。一把上斩昏君下斩谗臣的尚方宝剑握在手中,别人看在眼里也许觉得会是多么威风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但古语有云伴君实则伴虎,数次触怒皇帝,恐怕就算他现在官拜丞相但仍必须如履薄冰。皇上,已然不再是当年会全心信任自己的那个少年皇帝,而是已经成长为一条能将自己深藏于渊的蛟龙。
这些年来,铲除对天子之位窥视已久的襄阳王,收复国库后皇帝的一门心思就都放在了如何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战役中。连年来边关征战不断,大宋天朝表面看似富庶但实则能安居乐业的也只是中原一带的百姓而已。边关的人民时刻处在水深火热中,朝中主战主和的大臣几乎已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而皇上的打算,恐怕还是主战吧!这一趟表面上为议和,实则却是寻找辽国的突破口与拖延时日,麻痹辽国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到大宋国境内正在集结的大军和粮草。这所谓的修复澶渊之盟,却不过是撕毁盟约的前奏。
令箭……令箭……,手中的令箭短得只是让人藏在袖中而已,包拯此时却觉得它重比后羿弓中的残箭!他一生唯一的一次自私,却必须让他用粉身碎骨来换吗?身死骨碎又有何惧,生不能带来死后又能知多少人间事。
但是这样的命令,这样的嘱托,皇上给他的不单是一根短短的金翎令箭,给的,更是他包拯生命中的一座五指山!被压在这重担下,他如何有通天之能去化解?三年前的无光之夜他已经亲手将那个孩子送上一条没有回头的死路,今天,在这里,为了大义,难道他还是要负了他,将那个全心信任自己的孩子再次推向无间地狱!?
一时间包拯只感觉到那枚令箭要焚烧自己犹如阿鼻地狱,眼中射出无数痛苦光芒,雄浑的身躯也在这痛苦下发出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细微颤抖。
袁西经见包拯坐下后一直未曾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厉色的双目打量自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非,是自己之前收到的圣旨?
上面不但嘱咐自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接应包拯和协助他到达辽国,以不负此皇命重望定不能让这次和谈出任何差错。在那盖了朱漆大印的绢帛上,还将临阵脱逃的白玉堂钦定为朝廷钦犯予以通缉。
自己密报上去后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应该预料到的吗?但却在接到这样的命令后,却犹豫了。甚至把圣旨后半部对与白将军的通缉压下来并未对军中的兄弟公开,他们至今还以为白大人只是失踪而已。这纸终究也包不住火,包拯的神色莫不是对自己违抗圣旨的事有所察觉?于公于私,他都犯了欺君之罪。
但密军统领尚未发现自己私下里的小动作的时候,包拯却就已经察觉?那么,他就不单是有青天的美誉,甚至真如民间所传能判阴阳审鬼断冤?
这等荒谬传说岂可信之,但他神色确实不耐。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此次不单为议和还为拿自己兴师问罪捉拿白将军而来,自己探好虚实后再想办法也未为不迟……然袁西经却百密一疏,他却不知道,由于当日包拯接获作为和谈使节的旨意后便星夜起程,而仁宗对白玉堂通缉一事却是在包拯出发之后。圣旨之所以能在包拯之前到达皆是为了让他先行做好准备保护包拯。所以,其实包拯对白玉堂已成为钦犯被通缉一事,却竟然是并不知情的。
想到这里,袁西经终于开口。正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与其妄自猜度不如主动出击。他不想白将军死但眼下却毫无办法,只能希望借此机会也许还能找到转机。
“包大人,不知您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大辽?我军中精锐,随时恭候您的调令,定保护您完成这次重任不负皇上所望!”他抬头看向包拯,却见对方一副难以抉择何时出发的模样,包拯啊包拯,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包拯却并未回答,倒是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公孙策先发了话:
“陆将军,包大人连日来旅途劳顿却心忧苍生国家。就算是即日起程,只要是陆将军您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那也是可以的。”跟在包拯身边随侍多年,他早已能揣测到包拯心思七八分。虽不知包大人在忧心焦虑所为何事,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紧迫,大人一定不介意连日起程,而所谓忧心忡忡之下对于议和之事乃刻不容缓,不如先行到达辽国一切再做从长计议。
轻捋胡须,包拯微微颔首。
表面上他和谈一事公孙策自然知晓,但展昭仍旧身在此处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不是他信不过公孙策,而实在是此事事关皇上亲自授予的密令,且如若上天眷顾,他实在不希望这最坏的结果发生。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拖累任何人,若是能凭一己之力做些什么,他都不希望再让更多的人牵连进去。公孙策虽不知个中内情,却也说到了点上。如是在此思量纠结还不如出发到辽国,早日到达,也好对事情的真相脉络有个水落石出。
说不定,事情真的还有转回的余地。
“公孙先生所言极是,我们当是速速起程赴辽为好。只是……”看了一眼半靠在榻上的袁西经,包拯皱起了眉头。
“只是不知道陆将军对行军护卫一事,安排得如何了?陆将军眼前是身上有伤,这即刻起程一事……”
“包大人,莫将只是偶染风寒身体并无大碍!”像要证明自己的话般,袁西经掀起盖被只着中衣微侧在旁。照职位来说,包拯官居一品,他虽为将军却在正式接到朝廷的册封前仍低一级,对包拯的态度不卑不亢是以他并未行跪拜之礼。
对于袁西经的态度,包拯并不在意。
“陆将军,若是你身体确实无事,那是否安排下去,尽快布置人手?这出发一事,宜早不宜迟。”
“是!这都是陆某疏忽了,军中御医林大人见在下日前杀敌受伤所以硬是要在下卧榻休养,还真是让包大人见笑了!”早日赴辽,不只为和谈恐怕还要为捉拿白将军吧!只是白将军错并未及通缉的地步,夜袭一战虽说是由自己领兵但若没有白将军事前的安排扰乱敌营,这胜仗很有可能会变成败仗。
“如此甚好,那就烦请陆将军安排下去,我们明早即日启程赶赴大辽!救边关百姓于战祸之中,能早一日便少无数生灵涂炭,这和谈一事,实乃圣上明见万民之福啊!”
“丞相所言极是,是经渔怠慢了。只知保加卫国,却不知其中大义。来人啊!”
“在!”闻言,帐外立即跑进来一个机灵的兵士。
“你速去安排布置包丞相休息的营帐,另外,叫楚自崖来见我!”
“是!属下立即去办!”
“等一下!”包拯等人刚想随那兵士离去,却被袁西经开口叫住。
“你先去把营帐收拾好了,我还有话对包丞相说。”
“是!”小兵离去后,包拯疑惑的站在了大帐口。而四大护卫已随小兵离开先到预备的营帐里拾掇物品,一时间偌大帐内就只剩下包拯、公孙策和袁西经三人。
“陆将军,你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