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什么玩笑!”颜墨扑过去抢成绩单,“我的实战课绝对没有问题……”理论课挂科了!颤抖着手,颜墨有些艰难地扭头看向笑得一脸和气的陈玉雅,“玉雅姐,不是还没考吗?”因为度剩的原因,K大提前放假所以后面的一系列考试都没有开考,怎么就挂了?
“校长说了,没办法开考的话,就用考勤衡量,”玉雅微笑,“你的考勤状况……”
“庭铭、阿砜,你们不来看看成绩吗?”顶着身后颜欣两眼冒青光的巨大压力,颜墨很希望舍友也挂个一两科,来安抚自己一颗受伤的脆弱小心脏。
“我一直都是全勤。”霍庭铭很遗憾地表示像自己这种五四优秀好青年是不会和挂科扯上关系的。
“我昨天就查了成绩,”欧阳砜举着手机,笑容异常灿烂,“全都及格哦。”
听了舍友的安慰,颜墨顿时感觉心头被扎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顺带抹了两把盐。
“二姐,”颜墨神情一变,两只眼睛水汪汪地泛着泪光,“二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颜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听说,你在度剩说了句‘要多少血就给多少血’?”
“二姐英明,”颜墨腆着脸,“这你都打听到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颜欣抽了一支马蹄莲,朝颜墨劈头盖脸打过去,“能不能有点医学常识!你当自己是医院的血库啊,ABCD什么血型都能对上号?”
“哪来的CD血型,”颜墨小声嘀咕,见二姐没解气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当时危一直问我值不值,我怎么知道原来还要顾及医学常识的。”
“他是在确认是不是真有人那么死蠢!”颜欣哼唧了一声。见姐弟俩这种氛围,霍庭铭和欧阳砜都不好开口。玉雅倒是习惯了,挨着颜欣坐下。
“小墨,你就让阿欣说几句吧,”放下手中的茶杯,玉雅笑眯眯地转身看着颜欣,“据说某人前几天去盘古殿抢血露了。”
“血露?”颜墨一脸震惊,“小气鬼你居然没死!”血露虽说不算盘古殿的宝物,但是仙家药物还是很珍贵的。
“是啊是啊,你二姐我福大命大,冥界没人敢收我。”颜欣没好气地回了颜墨一声,瞥了一眼霍庭铭,“小子,算你赚到了,血露虽说不能让你长生不老,却有伤口自愈的功效。”
“欣姐,度剩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砜突然发问。在花店的这些天,他一直思考关于度剩的事情,似乎整件事情开始得不清不楚,又结束得不明不白。几次他想向小旱问清来龙去脉,但总被颜欣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小气鬼?”听了欧阳砜的发问,颜墨也觉得小气鬼似乎有事在瞒着他们。之前因为霍庭铭的伤,他没怎么去在意度剩的后续状况,现在想想总觉得这场战赢得有些不着边。
霍庭铭没开口,但是他顺着颜欣的目光扭头看向窗外,明明是深冬,店门口那棵银杏树依旧簌簌地飘落一地黄叶,衬着白茫茫的雪地,愈发觉得满眼的不真切。一瞬间,只是一瞬间,霍庭铭发现颜欣眼里的惆怅一闪而过。
“你们想知道什么?”重新恢复笑脸的颜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仨。
“危,怎么样了?”欧阳砜想了一下措辞,问得小心翼翼。当窫窳现出原形,在满天落霞中发出凄凉而愤怒的咆哮声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危出事了。要知道上古神兽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会现出原形。
“没了,”颜欣的回答干脆利落,招招手让小旱过来,“还是你来说吧。”看着小旱拖着身后闪电状的大尾巴,有些费劲地挤进沙发,欧阳砜顿时有种无力感。
“度剩虽然是由强烈的执念造成的,但是真正的支撑者是危。”小旱瞄了一眼霍庭铭,见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于是接着继续说:“危的执念造成最早的度剩,也就是黄昏乡的出现。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黄昏乡的景色和窫窳描述给你们听的那个情景很像吗?”
“哪个情景?”颜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霍庭铭见状,提醒他“危曾对窫窳说:与君相逢迟。”
“对哦,”颜墨恍然大悟,“都是黄昏时刻。”
“嗯。危虽然是尸体,但是他的神力没有散去,因此他拥有自己的意识。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后来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支撑其他度剩的运行,不过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的缘故吧。”
“小旱,你是谛听怎么会不清楚?”颜墨不相信,谛听不是号称通晓过去一切事物吗?
“谛听又不是心理学家,难不成我会读心术?”小旱飞了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换句话说,危是度剩的王,”霍庭铭突然插嘴,“黄昏乡是度剩的中心。”
“那,为什么危要把血给庭铭?”颜墨不曾忘记霍庭铭对他说的那句“哪有无需代价的重生”时,那个决绝的眼神和冰得刺骨的语气。扭头确认霍庭铭好好的坐在自己身边,颜墨暗自松了空气,还好,过去了过去了。
“因为贰负。”
“因为贰负。”
小旱和霍庭铭不约而同地说出答案。
“贰负?”
“贰负在千年前从囚禁中释放后,再无他的踪迹。”颜欣接过话题,“实际上他在暗地谋划一场战争。”
“他看中了度剩这个介于人界与冥界的地带,加上他自认为危对他有愧,所以在度剩整顿军队,未雨绸缪。”
“危的确认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背叛了贰负,所以对于贰负将度剩作为驻地并没有异议。但是背地里危将重生的庭铭送出了度剩。”
“等等,”颜墨终于抓住了关键字眼,“也就是危早就知道庭铭终有一天要回去献祭。”
“是把血还给他。”霍庭铭纠正他的错误。
“大厅中央的冰池,冰面的龟裂图案其实是一个图腾符号,”霍庭铭终于肯开口解释,“而危的血就是开启符咒的钥匙。”
“那是,能够毁灭整个度剩的咒术。”
欧阳砜想起度剩现在的面貌,点点头表示明白。
“而一旦启用这个咒术,也意味着危和贰负同归于尽。”小旱补充道。
“那窫窳怎么办?”颜墨想起那个曾深情款款对待危的天神。
“在给这小子治疗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花店有一股很大的压迫感吗?”颜欣表示鄙视。
“诶?”
“窫窳来过这里。”玉雅的眼神有些惋惜,“阿欣给花店加了结界,不让他进来。”
“为什么??”颜墨不明白小气鬼的做法。
“他肯定是要我帮他找回危。”颜欣伸了个懒腰,“什么都没了,还怎么找。干脆不见他,省得他来烦我。”
“只怕他不死心。”小旱提醒她。
“好歹是个上古天神,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颜欣大大咧咧地把颜墨手里的零食抢了过去,“过些时候我再去找他说清楚。”
“不对!”欧阳砜打了个激灵。
“等一下!”颜墨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你们几个对度剩的情况知道得那么清楚,怎么不去帮忙?”大战之前,睡猫还要开会、除灵师集中攻打、天师封印防守,搞了半天小气鬼他们对度剩的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这个我跟你们校长说过了,”颜欣笑嘻嘻,“因为这次度剩的事情涉及到某个人,我并不打算把事情说开。”
“某个人?”颜墨深表怀疑,“小气鬼,该不是我们校长付不起你要的酬金,你故意的吧?”
“嗯~也有这个原因,”颜欣笑得异常明媚,“都说进门就是客。小旱,”听得出颜欣话语里的意思,小旱立刻坐回电脑前面。
“把他们三个这次的费用都给我算准了。”
“明白。”
三人组猛地一瞪眼,差点被嘴里的食物给噎住。怪不得会被小墨叫做小气鬼,果然是锱铢必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