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
“乖。”
☆、叛逆者的故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虐伤身。
刘子浩,你恨错了人。我的一切是我自己的。活到现在,我尽量执行自己的意志。哪怕被迫各自为主,我是自由的;哪怕你被卖给青云帮帮主成为娈童又复仇翻身,你早就自己禁锢了自己。
郑容繁似乎做了很长一场梦。缓缓睁开眼,看见的只有黑暗。我失明了吗?不。是什么东西挡住了眼睛。郑容繁缓缓坐起,只感觉血液都冲到脑袋里嗡嗡嗡地响着,胸口发闷。
“容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搞得这么狼狈,真不像我的人啊。”
郑容繁身体一僵,身体各项机能都不自主提升到最高,面向声源方向:“主子。这次的事情,是我……”
“我已经把青云帮灭了。”郑延苏突然开口,“往后再也不会有人骚扰了。”
“……?”这么久这么久的孽债,就这样全部了结了?
“至于你……”郑延苏停顿一秒,什么都看不到的郑容繁顿时鸡皮疙瘩直冒,“在医院里乖乖配合治疗,三天后你眼睛拆绷带,那时候,我再罚你。”
“……是。”郑容繁低下头,暗自松一口气,如果这个身体状态再挨郑延苏的揍,就可以开开心心再死一次了。过了好一会,病房里仍然一片寂静。郑容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主子?”
“说。”
“阿佳、阿忆他们……”
又是漫长的好一会。郑延苏轻轻地说:“他们死得很光荣。”
“……”阿佳,嬉皮赖脸,没想到最后关头敢那么郑重地扑向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阿忆,一直话不多,也没想到最后一刻瘦小的身躯里爆发了那么强大的力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生命的价值。陪伴我到了今天。
郑延苏打开门,看到面前耳朵贴到自己胸口的邹晓,一挑眉。邹晓“唰”地一声站直了,潇洒地敬了一个美式军礼:“老大!”
郑延苏又是一挑眉,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公司的事情不要紧吧?”
“嗯嗯,延芸在帮忙处理,嗯我是说大小姐。”
“让你和延芸这么快又分开了。”郑延苏用一个陈述句表达了自己对此遗憾。
“没事没事没事!”邹晓惊地一身冷汗,自己和延芸的事情……这是被戳穿了?这是被默许了?
“喏,”郑延苏指着门内面无表情躺在病床上顺便竖起了耳朵的郑容繁,压低了声音说:“三天后,如果他要逃跑,立刻通知我。”
“是!哈?……老大你这就走了?”
刑堂里,郑延苏抡起铁鞭向锁在刑架上的人砸去,顿时血沫飞溅。那人闷哼一声,嘶哑着喉咙说:“事情已经这样,我的一切都让你毁了,你还想怎样?”
郑延苏优雅一笑:“我毁的?难道不是你家刘子浩小情人毁的?被自己的男宠追杀,不得不躲起来给他闹,你说你有多失败?青云堂堂主。”
那人眼神黯然:“呵,都死了好,死了干净。跟你斗了这么久的成果因为他毁于一旦,我输得心甘情愿!”
又是劈下狠狠的一鞭,郑延苏苍白的笑脸染上诡异的血红,“是啊,都死了。现在只剩你。”
“咳咳咳……你是想活活折磨死我?传说中的暗夜帝王……如此暴虐……还是因为……你在意的程容繁出事了呢?哈哈哈……呜!”
郑延苏歪着头认真想了几秒钟:“我有在意他吗?”手下凌厉的一鞭对准他的双眼砸下,男人带动着锁链一阵哭号,郑延苏温柔一笑:“我今天杀你,是因为你动了我的人。”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诅咒你们两个……没有好下场……”
“出来混的,信什么诅咒?”郑延苏嘲笑,手下的铁鞭如同利刃,鞭鞭入骨,很快男人就不再动静。郑延苏松手,铁鞭带着一汪淤血当啷落地。他利落地转身,向不远处等待良久的直升机走去,身后的暗卫安静地上前处理好一切血腥的痕迹。
得知郑容繁可能失明的消息后,邹晓尽职尽责地承担起他的“心理辅导医师”的工作。“郑容繁,你信不信主子回来能把你打死?”
“哦。”
“干嘛这么淡定?”邹晓不自觉满脸堆起笑容,过了一会才想起他看不见。
郑容繁轻轻叹气:“我应得的。”
这是轻生的念头啊!不得了!一定得把它掐在萌芽状态中!邹晓一转眼珠,立即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就算你不想活了,死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总算是要告诉我这个老熟人吧?”
邹晓最执着的问题就是一个,郑容繁对郑延苏到底是否忠心。郑容繁静静躺在黑暗里,用两人能刚刚听见的声音说:“有时候真想向他发飙——这种说法很可笑——就是想向他亮出我作为宠物猫所有的利爪,不顾一切去挠伤他,冲他怒吼,把他击倒,叫他看看我其实是一只再也长不大了的狮子。然后呢,他大概会制住我,把我藏起来的爪子指甲一根根□□。但是这样的死法远比其他下场要好得多。你是我的假想敌,所以我一次次向你发起挑战。终于打倒你的那一天,按照计划我该去找他了,可是到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累,活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我不愿意走下去了。”
“噢。”邹晓默默应了一声,倒不如说是惊呼,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轰隆隆滚落了地。又沉默了一会,他不禁想到另一种可能:“现在你对主子什么感觉?”
“我……怕过,恨过,后来没感觉。”
感觉自己已经问完了人家的遗言了,真是一次良好的“心理疏导”啊。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呢?”
“我不知道。”过了很久,当邹晓以为静止的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邹晓听到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毕竟他是陪了这么多年的人。”
三天后,护士准时来拆线。护士轻轻用手在他面前晃,小心翼翼地问:“郑容繁先生,看得见吗?”
郑容繁环顾房间一周,或者说像是在环顾,眼睛始终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