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久,阿帕契才想起之前他在雪地里躺着想家时,乐斯安慰过他,“神让你在这里,必然有在这里的理由。”
于是,他拍拍乐斯,“神让你变成这样,必然有让你变成这样的理由。”
“你,你都看到了?”乐斯结结巴巴地说。
阿帕契点点头,在乐斯身边坐下来。
“是因为我缠着韦尔奇吗?”乐斯突然抽泣着问,“所以神处罚了我,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你怎么这样想?不是……”阿帕契严肃地说,刚张了个口却闭上了嘴巴。
当断即断。
韦尔奇并不喜欢乐斯,这样的认知这对他们俩来说也许都是好事。
离开这里,也许乐斯会过得很好。
但是……
阿帕契想了想那天肖金族长说的话,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肖金说过,那位“阿姆”说,
乐斯的选择,生或死,已经与他们一族无关。
已经被抛弃了么?
34
34、成长(倒V) 。。。
“凯勒曼哥哥;你说乐斯会不会走?”阿帕契担忧望着坐在树上闭目休憩的红发美人;悄悄地问凯勒曼。
自从那日在河边哭泣过后;乐斯化成人形;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个熊兄弟面前掉过眼泪,只是眼睑永远是比皮肤红上很多。
凯勒曼看了一眼树上,阳光从乐斯极纤细的腰肢间穿过来;远远望去,那个雌兽竟像被截成了两段。
“他这样子也算是没有家了。”阿帕契感慨地说了声。
凯勒曼沉默地了一会;起身去了森林。
凯勒曼找到韦尔奇时,后者正得意洋洋地摇着绿晃晃身体捧着一罐收集好的桑毛甜浆往部落走;因为桑毛虫的毒液非常强,它的脸已经变形了;鼻子肿得老高;脸上却一幅傻呼呼笑着的表情。
“哥哥,你怎么在这?”看到月熊后,加斯拉熊下意识地将那罐桑毛甜浆掩在了身后,“这罐桑毛甜浆不是我喝的,是给乐斯找的。”
凯勒曼顿了下,“韦尔奇,我有事找你。”
声音低沉,极其严肃。
加斯拉熊咽了下唾沫,规规矩矩地坐到地上,手里护着桑毛甜浆,“哥哥,怎么了?”
“你跟乐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加斯拉熊困惑地看着凯勒曼,抽了抽鼻子,喳呼呼喊着疼。
“当初集盛,乐斯是做为你未来可能的伴侣来到拉坎冬部落的。他们蚁后一族与其他兽人族的习俗不一样,出了蚁族就没有办法回去。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加斯拉熊很纳闷,“什么我怎么想?”
凯勒曼按纳住自己想抽它两巴掌的欲望,“你现在是跟乐斯结为伴侣还是?”
加斯拉熊一下子跳起来,“谁要和它结为伴侣了谁要和它结为伴侣了?”
“坐下!”凯勒曼一巴掌拍到加斯拉熊前肢上,韦尔奇的体型太大了,如果它站着,月熊得仰着脖子,说话总觉得没什么兄长威力。
“你不和他结为伴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乐斯不可能一直呆在我们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哥哥你不是要赶它走吧?”加斯拉熊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哥哥,那只大蚂蚁虽然,虽然,虽然喜欢和我抢桑毛甜浆,但它是只好蚂蚁。你不可以赶走它,弟弟也不行。”害怕阿帕契反对,加斯拉熊连忙补充到。
凯勒曼哭笑不得,它长长地出了口气,“韦尔奇,如果外族的雌兽和本族的兽人不能结为伴侣,它是不能留在拉坎冬部落的,就算我愿意,族长也不会同意的,这对雌兽和其他兽人都不公平。”
“可是……可是……”
加斯拉熊着急地不知道如何表达,最后干脆嚎了一嗓子,“我不管,乐斯必须留在这。”
“为什么必须留在这里?”凯勒曼质问,“你和他并不想结为伴侣,咱们的族人又没有兽人愿意接触乐斯。”
加斯拉熊一下子沉默下去。
风顶着三月的花瓣从两头熊的身上飘过。
凯勒曼看着加斯拉熊垂头丧气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韦尔奇,乐斯是怎么受伤的?”
“它为了救我受伤的。”韦尔奇低声说,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兽人保护雌兽的,”凯勒曼说,“虽然乐斯会变身,但他到底是雌兽。一个雌兽愿意保护兽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这个兽人有多幸运。韦尔奇,任何兽人都没办法对这样的事情装作没看见。虽然你可能不喜欢他,但他为你受了伤,做为一个兽人,你应该负起你的责任来。”
“但是,哥哥……”加斯拉熊抬起头,迷茫地看着眼前站立着的月熊,“哥哥,我怎么知道可以给乐斯一个稳定的家呢?我自己从来都没有过。”
月熊看着加斯拉熊,沉默了。
它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没有家,渴望爱,不知如何去爱。如果不是阿爹……
它走上前去,用两只前爪搂住加斯拉熊的脑袋,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虽然我们从小没有家,但是阿爹给了我们温暖,教会了我们怎样去爱惜珍惜家人。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做的很好。韦尔奇,尽你的所有去照顾好乐斯就对了。你一定会变成阿爹口中的好兽人的。”
加斯拉熊在月熊肩膀上垂头,默默地蹭着。
“但是,哥哥,”加斯拉熊忽然问,“我怎么知道那只大蚂蚁就是拉坎冬神给我的伴侣呢?我和它第一次见面,它就骗了我一罐桑毛甜浆,它一点也不像阿爹说的雌兽那样温柔,会做饭,会洗衣服,每次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吵得要死……”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当是放屁啊!】
凯勒曼抑制住想挥掌的暴躁,放开搂住加斯拉熊脑袋的前肢,“但乐斯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那天也听到了,乐斯的部落有个规定,离开蚁族的蚁后是无法回到部落去的,如果与兽人结为伴侣还好。如果没有,它们就只有流浪在外,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加斯拉熊看向月熊。
凯勒曼拍着它的肩膀,“韦尔奇,作为兽人,我们应该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要让雌兽掉眼泪,不要让家人担心。”
“现在的我们,是成熟的兽人。”
“成熟意味着,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晚上回去后,加斯拉熊直直地盯着乐斯,将那罐桑毛甜浆递了过去。乐斯只是笑笑,顺手放在了加斯拉熊的储备室。如果说前些日子韦尔奇还为乐斯的这种自动上交的动作而暗自高兴,这时,不知为何就浮起些心酸。
乐斯,已经不是那只抱着它大腿喊着要跟它结为伴侣的蚂蚁了。
难道,是因为乐斯也成熟了吗?
加斯拉熊想,所以必须承担起自己雌兽的责任?
成熟的乐斯跟阿爹口中的雌兽很像,跟着凯勒曼学习食物制作储备,跟着阿帕契一起去洗衣服,只是比其他雌兽沉默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