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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太贪心。
关昊下了车,站在高高的堤坝上,解开了衬衫上面的纽扣,面对暮色苍茫的原野,最大限度地伸展着两臂。
仰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清新湿润的空气,立刻在整个肺腑浸润一遍,走了一遭,心里的燥热很快平息下来。
他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回到车里,看着后排座上的夏霁菡,说道:
“想什么呢?”
夏霁菡实话实说:
“在想您刚才那个动作。”
他注意到她又用了“您”。
“什么动作?”
夏霁菡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吗?”
“有。”夏霁菡说:
“您刚才那个双臂伸展的动作,很辽阔。”
“辽阔?”
他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这个女人,用词都特别。
的确,他比一般的男人都高一些,在省委机关也是这样,他是第一高,每次和廖书记出行,他都离的远远的,以免造成人们视角上的突兀。
个子高,自然胳膊和腿就长,想起她的描述,他就笑着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不只辽阔,而且……还很舒适。”
说完这话,他为自己的轻浮脸红了,此时的行为,分明是在诱惑一个小女孩儿。
夏霁菡显然没听明白,故意冲他张扬的笑了一下。
“这个笑不好,太夸张、太勉强了。”
关昊故作认真地说道。
夏霁菡的小脸又红了,说:
“我……能否给您提个意见?”
“好啊,愿闻其详。”
关昊发动了车子。
“您……别那么聪明和睿智好吗?”
关昊一听,又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小女子被他反复揭穿心思,不好意思了。
有了刚才的亲密接触,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
024。夜色温柔
寂静的防洪大堤,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幽深。
奥迪车前的两道强光,使大堤上的柏油路变得雪亮,偶尔有野兔穿过。
不知为什么,这寂静的夜色,这神秘的原野,这星光闪烁的苍穹,这探向幽远黑暗的光束,竟使他踌躇满志,心旷神怡。
关昊好多年都没享受过这样愉快、自由和轻松了。
他打开天窗,他加快车速,他鸣起笛声,他沉醉在自己不可名状的感动之中。
他不想把这夜色之旅很快就跑完,他要让这一刻多停留一会,要知道为官之路险象环生,谁知道他今后还会不会有如此好的心情呢?
他急踩制动,跳下车,松开了纽扣的白衬衫,立刻被风灌进鼓起一个大包,温润的晚风,吹拂着他健硕的胸膛。他双手拢在嘴边,冲着空旷的原野,发出了几声大喊。
立刻,周身就有一种痛快酣畅、荡气回肠的淋漓感觉,舒服极了。
好多年以后,每当关昊在无法忍受对夏霁菡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时,就深夜开车驶出京城,缓缓地行驶在这段防洪大堤上,让汽车的强光,穿透浓黑的夜幕,让干嚎的吼声,响彻寂寥的原野,直喊到荡气回肠、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心里的火终于宣泄出来,他才想起车里还有一个人,就拉开后车门说:“来,出来走几步。”
容不得她犹豫;伸出手就把她拽出来;再一用力;她就跌倒进了自己的怀里;顺势就紧紧地拥住了她。
天啊,还以为他嚷几嗓子没事了,没想到……
怀里的她没再挣扎,任由他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着自己,脸颊紧贴在他裸露的胸膛前,倾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一动,她的脸就会摩擦他火热的肌肤,她怕他再……
不过;他这次只是紧紧地紧紧地箍住她,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从头发里飘散出来,他感到这还是个洁净清爽的女孩。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不能”,她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沉醉其中了。因为这个男人的怀抱的确很辽阔,让她能够沉醉和神往。
但她不能,她不能太贪心,爸爸妈妈早就告诫过她,凡事不能贪心,贪心是祸。
拒绝了他,也就拒绝了一种致命的痛苦和负担。与其在黑暗中惊心动魄的艰难相恋,还不如在阳光下享受平淡的饮食男女应该有的生活轻松自如。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热和柔软;怀里的她不再像小刺猬似地挣扎;而是安静地乖顺地任由自己抱着。堤上的杨柳风;轻抚着他们;浓重的夜色包裹着他们;在这寂静无人的原野;他们都沉醉在彼此的怀抱中。
“真乖。”他慢慢地松开她,许是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没有任何**地印上一个吻。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自己曾经采访的一个企业家,也是曾大受关书记褒奖的那篇文章的主角——郑亮。
025。圣心难测
“我给你的策划就是关书记问什么你就如实的答什么。”
“这我知道,听说关书记对你那篇文章很感兴趣,而且你长期跟他采访,对我们企业比较了解,我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得到关书记对我们企业的支持和帮助?”
没想到老实的郑亮居然想到这一层。
唉,佩服,这些企业家们哪个是吃素的,包括老实的郑亮,他们当初都是游走在政策的边缘,从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精,哪有绝对老实的企业家!
她不由的有些反感,说道:“郑总,问题是我不知道关书记想要了解什么,你别忘了有句话叫‘圣心难测’,关书记的内心岂是我这等小民所想揣测就能揣测的。郑总,您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她一口气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还想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关昊饶有兴趣地听着;没想到;这个小女人还蛮有个性的。
显然刚才误会她了,还显然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圣心难测,亏她说的出。
“女士,有意见就提吗,不要转圈骂人好吗?”
关昊就是关昊,自己一时意气用词都被他听出弦外之音,看来跟他过招自己占不着便宜,她说:
“你不可以这么睿智,水清无鱼。”
“哈哈”关昊大笑。
这个小女人,太有趣了,跟她在一起,不但感到轻松愉悦,而且内心还隐约地荡起虐意和温情,更要命的是,跟她呆久了,还会升腾起男人很强的那个**。
很久以来,关昊都自认为对女人有着超强的免疫力,他不会为任何美色所动,可是这个小女人就不同了,不由的想去亲近……
但他不能轻举妄动。
正如她所说的“不能”。
前面的督城市区,一派万家灯火。
越接近市区,他的心情越不安。他故意放慢了车速,不想这么快的结束这个旅程。
他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怎么跟年轻恋人似的,总恨相处的时间短。
那一夜,我们的俩个主人公都失眠了。
夏霁菡记得这是她人生经历的第一次失眠。
她和田埴热恋时没有过失眠的经历。
记得当初爸妈听说她和一个北方小伙恋爱,妈妈首先表示反对,因为他们就她这一个独女,势必要随他嫁到北方去。
可是当田埴去她家见了爸妈后,就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爸爸说田埴心地健康,有上进心,性格温厚、善良。
妈妈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娇娇,他是个靠得住的人,你跟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