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太过牵强了,也许我走南闯北见识多,对什么天气都有防备措施。”
宋瑞表现出一脸惊讶,“咦,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说着笑得无比之贱,“好吧,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什么怀疑压根没有,我根本就是刚才送那三个祸害下楼的时候,把楼上其他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大家都睡得可香了,唯独你的床是空的。”
一旁的尔蓝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真以为宋瑞难得正经地动上了脑子,没成想,发展竟然这般急转而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切,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时候成推理专家了呢。”
“原来如此,早知道我不该这么早下楼在这件屋子里躲着。”
“我想你应该是偷听了我们审问那三个人的对话,所以决定先来看看是不是有你同伙给你留的信号吧。”
方泗嗤之以鼻,“我没有同伙!”
宋瑞笑,“由不得你不承认。你一路跟我们而来,若没有同伙,这屋里死的人是谁动的手,而你抢在我们来之前过来,又是想掩盖掉什么?我想,你并没有真正参与到对方的计划,你只是一路走来抹掉对方存在的痕迹,只是,到这里,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杀了人,这个痕迹就有点难抹掉了。”
“你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跟我无关。”
“其实,刚刚在听到那声尖叫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点耳熟,可是你这一路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寥寥无几,更别提尖叫了,所以,也没深想,直到我发现你不在床上,我才联想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想,你原本只是想像之前一样悄悄抹掉那人留下的痕迹,却没想都这是家黑店,给所有人被下了迷药,反而引起我们四个大晚上不睡,静等抓贼。我想,这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干脆趁那三人出去的时候,试着尖叫一声,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被迷晕了,你就可以趁那三人返回的时候潜进这间房间来做你想要做的事。”
“宋骑尉端的是想象力丰富,在下佩服佩服。”
“既然,我把我该说的都说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是替谁做事的了?”
方泗一笑,“我若说是替二殿下,你们信吗?”
不等宋瑞开口,尔蓝先跳了起来,“放屁!二殿下会要你干这种事?”
方泗也不恼,“除了我们十八人,二殿下在沿途派出来的人,都是他觉得有问题的,而他想借此次找出内奸伺机铲除,可又怕留下蛛丝马迹被你们发现,所以才命我沿途注意,一旦有前人没善后完全的,我就要找机会抹干净。”
“只是这家客栈有点麻烦,因为死的人先被店家发现了,还埋了,还不让人住这件房了,需要你善后的就有点多了是吧?”
第六十七章
宋瑞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方泗,浑身放松;反观方泗倒是全身绷得紧紧;好似蓄势待发。
有如对峙的双方;却因尔蓝气不过;一鞭子甩出去打破了僵局。
尔蓝离方泗不近;所以一鞭子挥下去 ,力气削弱了很多,而方泗更是眼都不眨,顺势抬手接住了鞭子,对着尔蓝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满二殿下的计划,还是不信二殿下残害自己的手下?”
被方泗戳中心思的尔蓝怒气更上三层;往前一步,手上一个使力,拽回鞭子便欲再抽,这一次方泗先行发难,一个起跃,同时抽出腰间双棍武得虎虎生风,直击尔蓝面门而去。
宋瑞离得最近,立时反应过来,来不及抽剑,连着剑鞘举剑以挡。
谁知方泗仅是虚晃一招,一个旋身,奔着尔橙而去,宋瑞尔蓝来不及回身阻止,幸得沈风逸一直注意着,方泗一变身形他便留了心,游刃有余地挡下一击。
被沈风逸一挡,方泗拖着步子向后退去,随后右脚点地稳住身形,同时手中双棍相抵再一拧,立时变成一根长棍。
随后再次而来,长棍一扫,屋内桌椅皆碎,紧接着棍舞不歇,宋瑞沈风逸一时间近不得身,尔蓝沉默立于一侧,倏地杏目一眯,手中长鞭出手,将将缠住方泗的手腕,方泗一顿,宋瑞瞅准机会,一剑前刺。
方泗不顾手腕长鞭,手中施力,硬是睁开长鞭,害得紧拽鞭子的尔蓝一个后冲力向后摔去。
一击不成,沈风逸后继跟上,却被方泗用棍尾挑开,冲开二人向门外奔去,尔蓝来不及站起,再甩长鞭,卷住方泗的脚踝,自己就地一滚,将方泗拉趴,宋瑞紧随其后,剑指心窝。
沈风逸急得大喊,“留活口!”
宋瑞一惊之下,剑尖一偏,刺进方泗肩胛,却不想,方泗眼看被擒,一声大笑,随后嘴角黑血溢出。
尔橙总算从众人的打斗中回过神来,一点一点挪到方泗旁边,随后满眼可惜地抬头望向三人,“他嘴里应该有毒囊,咬破自尽了。”
尔蓝缓缓爬了起来,还在喘着粗气,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另外三人又是一惊。
“这个人,不是方泗。”
尔橙瞪直了眼睛望着尔蓝,“我,我在二殿下那儿见过啊,就是方泗呀。”
总算平复了呼吸的尔蓝,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确定道,“我虽与方泗交情不深,但之前在临山时多有接触,方泗使的是南派棍法,而这人刚才使的是北派棍法。况且,南派北派对立多年,不可能有人同时习得两派棍法的。”
宋瑞颇有兴致地一挑眉,“又是易容?”说着便蹲□去,在方泗的鬓角处摩挲起来,果然摸到手感不同之处,毫不犹豫地信手一撕。
“这……”宋瑞的表情大变,沈风逸见状连忙凑上前去,可那张脸怎么看都不认识,刚想问宋瑞是怎么回事,却一不小心扫到那人左耳后侧。
三颗星形朱砂记号。
沈风逸也是一惊,略带茫然地看向宋瑞,“怎么会是这样?”
尔蓝跟尔橙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知两人的脸色登时都有些不好,宋瑞更是不见了之前的玩世不恭,显得凝重起来。
眼下的情况,宋瑞跟沈风逸两人都有点措手不及,刨除这人暗卫的身份不谈,但就他何时与真正的方泗掉包就耐人寻味。
他们一行人从离开边城之后便不曾有人单独行动过,不论怎样,都不可能是在路上掉包的,而且,观其一路刻意低调的行为,应当是出发之前便已经掉包,而他在路途中不言不语也不随便出手,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再加之所使兵器也与真正的方泗相似,这么久竟然真就没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在边城便已与方泗掉包,而真正的方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这样一来,就说明宋瑞与沈风逸在边城的一举一动也在别人监视之下,甚至于,两人乔装混入这支所谓的进京求药的西饶队伍里的事,也是没有瞒得过那些人。
倘若真是这样,那些人迟迟为有所行动,可就不是什么妙事了。
沈风逸与宋瑞交换了个眼神,“你怎么看?”
宋瑞的双眼好似定住一般,还在望着那三颗朱砂记号,“我只知道我现在能回答你方才提出的三条问题,第一,我们之间真的有内奸存在,只是是只有这一个还是仍有他人就不知道了;第二,一月之前那个人的死势必是跟追杀我们的人脱不了干系;第三,不论我们愿不愿意,改道而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尔蓝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怎么就能确定了?你们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尔橙拽了拽尔蓝的胳膊,“姐姐,他们不愿意说的事,肯定是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的,就别追着问了。”
“嘿!我这倔脾气!老娘拼死拼活帮你们把这人扯住没让他跑掉,到头来你们两整明白了,我还跟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有你们这么干的吗?不觉得不厚道吗?”
宋瑞一扫脸上的阴郁,笑得无赖,“尔蓝姑娘,我不厚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家二殿下都知道的事儿,你又何必说出来呢?”
“你……”尔蓝指着宋瑞,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想起怎么还击,刚开口说了个“我”字,便被沈风逸伸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