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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去收拾东西。”谢安怀淡淡的对我道。
对哦!我飞奔去我的卧室。
哇塞!完全不同了呢!
这房间原本就很宽敞,但只铺了一层苇席,虽然干净,但毕竟很空,只有一张低矮的床,做工很简单,现在,多了一架小巧的屏风,图案是白色的兰花样的植物,绣得很雅致。
床头有两个木柜,漆了油,很新,哇,给我放衣服的?
屏风前给我弄了一个小塌,上面有两个垫,还有一个银丝腿的小几!
哇!还有一个很大的灯!是个仙鹤模样的!仙鹤嘴里叼着灯台!
房间里一下子就满起来了啊!
打开那两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大木箱,哇!都是我的东西吗?
我闪着星星眼,一样样的看。
一个梳妆盒,里面有很多东西,第一层好像是小瓶小罐的化妆瓶,第二层,哇,各色的丝头绳、小木梳、还有三只很小巧的头钗、布摇、样子都很新,玉佩、乌木的小簪子上面只镶了一颗珍珠,我喜欢!
还有几匹布、一个小针线盒、三色被子、枕头、、、、、、
唔?还有好几本书 ?'3uww'食谱?咳~~~~~~~~
我第一次觉得那卖身契签的有点值得,若是光以我现在的身体去闯世界,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到这么多东西啊!
走到书室,谢安怀正在烛光下看书,我去把那五更灯点了,把手上的果仁儿茶放到案上。
谢安怀抬头看看我。
“谢谢~~~~谢谢公子”我轻声的道,真是不太好意思啊,送了我那么多东西,这是在变相鼓励我好好伺候他呢!
“你喜欢就好,现在你可以不穿安义的衣服了,对了,这是什么茶?”谢安怀看看我,眼睛里隐隐的有笑意,看了看银杯里。
“松子、无花果干、花生粉团、甜姜丝、红枣丝、莲子、核桃熬的果仁儿茶。”我小声的道。
“哦,下去吧。”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我依言退下,但又立刻转过身来,“公子!差点忘了说了!”
“什么?”
“我不会做衣服!怎么办!”
“噗、、、、、、、、、、、、、、、”
“公子!你的书!”
“、、、、、、、、、、、、”
第十章
第二天,安义找了一个大妈回来,专门教我女红。
“这么小的孩子,啧啧,听说你身上还有着许多伤,以前可是吃苦了,只做过粗活,没拿过针线吧?”那大妈穿的很干净,头上还有一朵银花装饰,看起来倒是有些家底的。
“是的,我父母死得早,舅舅一家只拿我当苦力,并没有教我针线。”安义这个大嘴巴估计早就跟她讲过我的来历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心里有点罪恶感,在现代的舅舅,真是对不起您了。
“这倒不怕!包在老身身上!”那大妈,哦不、王老婆子笑眯眯的道,她相公是村长,自己也是个走街串巷的热心人,针线手艺也极好,附近女孩儿出嫁都找她绣双好鞋。
从此我的白天又多了一项内容,让王大妈教我针线。
除了针线,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要学,例如梳头、洗衣服之类的东西我都要学,幸好安义说了我自幼失去父母,只是因为聪明大方才被公子买下,而家中又没有女人,所以王老婆还需要多教我一些女孩子懂的事情。
啊!谢谢你安义!你真体贴!
她是个八卦的人,这点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谢安怀这个人实在是太稳重文雅,安义又是个大男孩,我这个外表十一、内心十九的大女孩自然是闷的很。
我们的人生是需要八卦的!
王老婆的确一手好针线,每天她来到厨房,我们两人在一张地台上坐下,小几上放着茶,她一边教我针线,一边嘴里还絮絮叨叨,见我听得眼睛放光,更是开心的口沫横飞。
她当然开心啦,为了人家这么用心的教我,我可每次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啊!但是她从不向我做什么非分要求,看着厨房里的东西眼馋了也从来不说,我当然也不敢给,连我自己都是人家的,怎么送她东西啊?
从她嘴里知道的东西可比从安义嘴里知道的多得多了,这王老婆实在是能说,我也认真倾听,她看来十分热爱八卦的事业,举凡天下大小事,怎么悬乎的怎么说,间或有几句很有水准的,却又是她从自己当军官的儿子和当村长的丈夫嘴里听过来。
“大姐儿啊!你在这里可真是享福了!“王大妈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教我怎么对齐线口,缝好这双袜子。
“怎么这么说?“我一边低头使劲的跟这只细棉布袜子较劲,一边问她,我不怎么出门,但是那次村头的孙屠夫带女儿过来送新鲜猪肉和羊肉,我可是被她瞪了好几眼,弄得我莫名其妙。
“这谢家啊可是富贵人家儿,一般的丫鬟都比平常百姓家的女孩尊贵,你看看,村里那么多的黄花小闺女儿,那个不是争破了头想到这宅院里做事儿?又轻松又舒服,谢公子长相还好,以后可是不愁了,可是这公子倒真是挑剔,小地方女孩儿那里见过这种做派,一个个都被刷下来了,就剩个你!”王大妈摇头抿嘴,不停叹息。
我恍惚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我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身体胖大,头发稀疏、穿着暗绿色裙子和短衫的古代老大妈,而是一个有着丰富的八卦经验的居委会奶奶。
“可能公子觉得我挺好学的。”我谦虚几句。
“你以前在那里住?你舅舅在那里?在柳树村吧?”她问我。
我浑身一激灵,我心里清楚,我的身份还是有疑点,这个问题我从来不愿意多谈。
古代人的信息交流虽然不像现代发达,但是口耳相传,那速度也没慢到那里去。
“哦,我怎么给忘了?安义说了,你是从城里找来的,读书人的女儿,看我这记性。”王大妈用针搔搔头发,笑盈盈的自说自答道,“哎,大姐儿,这线口可对准了!不对准,袜子做出来可是疙疙瘩瘩的,穿上去难受!”
打发王大妈走掉,我坐回原处发呆,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说我是从城里跑出来的?”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看看那双袜子做好了,便拿去找谢安怀。
谢安怀正在写字,我走过去,轻声道:“公子,这罗袜您看还成吗?”
谢安怀接过看了一眼,“还好,你再练练,改天做双我穿着试一试。”
“好!”我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这古代的袜子都是麻、绢布之类的东西做的,一点弹性都没有,只能可着穿的人的脚做,脚背和脚后跟处缝合,后面有开口,系带。
学了这么多天,我进步飞快,已经可以自己裁制些简单衣物了,只可惜绣花不行,这个要慢来的。
哎,穿上去实在是有些松松垮垮,谢安怀在衣着上是个不太省事的,对袜子要求也很高,并且要求我无论做什么,做完后都要向他汇报请示,再对我发出要求,我再去努力,再回去请示,如此循环往复~~~~~~~~
算了,出钱的是大爷。
总体来说我的日子是很惬意的,我等于是到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国企、有了个宽厚且帅气的上司、偶尔麻烦,有个阳光且热心的同事,每天混混日子,领领薪水,等待工资,并且知道自己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停!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一直过下去呢?
我要学习啊!在那里,知识都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古代没有电影、没有连连看、没有哈利波特和新闻联播,我这么奋发向上的好孩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浪费时间呢?
要学习,要学习。
否则长夜漫漫,真是难熬!只要一躺在床上就想起慈祥的舅舅、可爱的朋友,越想越难过,免不了就要哭一场,为了这,谢安怀和谢安义已经好几次转弯抹角的问我为什么眼睛总是肿的,但是谁都没有责怪我,免不了又让我心里暖暖的,不错。
有的时候,装看不见也是男人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