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清这才知道，这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英俊少年是当年那只还没成人就被夺走猫眼石的小黑猫，她几乎不敢直视晚礼服的眼睛。但是廖冰清既然来了这里，要为御奴求情，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略微低着头说：“的确，说御奴是执行陈前鸥的命令这种话太不负责任，你想杀他报仇也天经地义。但是你们都还活着，只要御奴也活着总有赎罪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真的杀了他，你们就真那么安心那么痛快？要他死你们要么杀他或陈前鸥三次，要么一次把他碎尸，你们真愿意这样做？”
晚礼服毫不让步：“我是动物，没那么多人类复杂的感情。御奴死十次也是他应受的。至于分尸什么的，我肯定他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陌生，被他分尸的猫族你数的清楚吗？就算他自己也早有这个觉悟了吧？爸妈，哥，你们也说两句。”
白袜子看着冰清说：“于公于私，我都保不了御奴。”
巫轩开口了：“冰清，就算我们不想把他置于死地，要陈前鸥死，又要御奴活，你说该怎么办？”
冰清要急哭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们啊……”
曹华熙说：“你知道陈前鸥在上次被巫轩杀死之前造了几个分｜｜身吗？”
冰清赶忙回答：“能用的只有一个。但是不知道那个副本陈前鸥藏在哪里。”
“如果找到他的副本，把两个身体都毁掉，他是不是就不能借助御奴复活了？”曹华熙继续问。
冰清想了一下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如果他没造我不知道的副本备份的话……有第三个陈前鸥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目前还驾驭不了三个独立的灵魂。”
曹华熙说：“诸位听我一句，御奴也有金绿猫眼，你们以为他放着自己身边早就准备好的金绿猫眼不用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还想要御奴的几世生命。如果杀御奴，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陈前鸥可以没有牵挂直接拿走御奴的金绿猫眼增加实力。相信我，那样的情况将是更难对付的。”
白袜子说：“怎么处置御奴以后再说，我们先想办法找到陈前鸥的副本，灭了他是最重要的。”
曹华熙联系了雅典巫师联合会，请求支援，联合搜找陈前鸥。他们几个人围在桌边分析两个陈前鸥可能的藏身地点。冰清说，她知道一个陈前鸥的秘密基地，离关押曹婆婆和吴衫的那个开发区基地不远。那里是陈前鸥炼制各种药品和宝石的地方，只有极少的陈前鸥追随者知道，几乎是陈前鸥自己一个人在打理那个地方。“我觉得原装陈前鸥可能在那里，因为他需要定期去那个地方吸收能量。就算他没有金绿猫眼了，还是需要依靠其他魔法物质增加法力，尤其是在他刚经历起死回生的严重消耗之后。不过那个地方很难找，我也只去过一次。我们只能试试……”
他们一直讨论到天亮才休息。这天傍晚，巫轩、吴衫和冰清在附近的林子里散步。
吴衫问冰清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御奴？”
“原因很复杂，可能最初是因为他在陈前鸥手下中是最帅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还因为我生存的环境中没有他这样单纯的人。他的原则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他以为陈前鸥是他的救赎，他就死心塌地对陈前鸥好，陈前鸥要什么他给什么，单纯到傻。当然还有个原因可能是因怜生爱。我跟随陈前鸥比御奴晚，但是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越多就越心疼他，最后发展到想给他幸福。我和御奴搭档去执行任务很多次，他保护过我，救过我，在我受陈前鸥惩罚的时候安慰过我，我不知不觉就爱上他了。可惜他心里有别人，一个是陈前鸥，那是恩人加主人；另一个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你，吴衫。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观察得清清楚楚。御奴曾经已经对追杀巫轩的事懈怠了，本来已经到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程度，但是看到巫轩成天粘着吴衫，因妒生恨，加上陈前鸥不断挑唆，他才变本加厉地追杀巫轩。”
一时吴衫觉得很尴尬。巫轩觉得自己好无辜。
冰清继续说：“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喜欢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所以执行去学校当卧底的任务初期，我总忍不住观察吴衫，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因为多年前试图给一只流浪猫一口饭就被暗恋了这么多年。”
巫轩觉得好笑，就说：“是啊，你观察他不要紧，害得程志杰师兄那段时间以为你看上他了，一个劲儿撮合你俩……说起来，没想到陈前鸥那么早就安排间谍到我身边了，这个时间节点太早是我们排查内奸的时候排除你的原因之一。我们都以为他是在白袜子和御奴彻底翻脸之后才派间谍的。”
冰清说：“我对猫族一直很有兴趣，在陈前鸥的手下里，我是对猫最有研究的，所以很多和猫有关的任务都由我去至执行。那次御奴回报说N大有巫轩的线索，因为N大在W市，离老师的老家和我们的秘密基地很近，所以老师很重视，加强了对W市一带的观察。我记得当时是刚过完新年，安插在白袜子那边的探子回报说巫轩回过家，很可能完成了成人仪式。于是老师立刻派我去确认线索的准确性。你们也应该知道，猫是不能被巫师的水晶球定位搜索的，也就是说，想在水晶球里看到一只猫只能大范围搜索，猫在搜索的视野范围内就能看到，否则看不到。可是一旦猫变成了人，只要知道了他的容貌，巫师就可以通过水晶球直接定位到他。换句话说，人是可以被随时随地通过水晶球监视的。
我在学校周围留了很久都没发现像猫人的人，就在要回去复命说N大没有这个人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一个很像猫人气质的人，就是研究生复试那天，那个人当然就是巫轩你。但是我也不能肯定，因为你身上的人类的感觉很重，可能是你在人类社会呆的太久的缘故，总之我跟着你到了化学楼，假装了来复试的学生。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了他一会儿，才最终确定。之后我立刻回了陈前鸥那里，把脑子中的记忆图像给了陈前鸥，他们就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你。不过那之后，水晶球很快又失灵了，再也标记不出巫轩，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是曹婆婆的屏蔽法术。所以我只好在开学后又回到N大，潜伏在你身边监视你。”
“原来是这样……那你每天监视我的时候还得看着师兄这个大情敌，你不别扭？你不吃师兄的醋？”巫轩问。
“刚开始当然很讨厌那个占着御奴的心的人，讨厌程度甚至超过占着御奴身体的陈前鸥，不过相处了几天，我就讨厌不起来了。因为吴衫师兄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说到现在，我想为自己辩护几句。我确实从来不是个会牺牲自己的人，我的信条是只对对我好的人好。以前觉得陈前鸥对我好，我就听他的命令，御奴对我好，我就爱上了他。陈前鸥派我做你们周围的间谍是一个败笔，因为和你们呆久了，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和我想的不一样，你们和曾经我周围的那群人不一样，你们对我很好，邢存师兄和施诗师姐都对我很好，好的让我舍不得。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被陈前鸥伤害。吴衫被御奴绑架到天台那次，是我主动要求参与行动的，原因之一自然是那次行动没经过陈前鸥同意，我不放心御奴，另一个原因就是只有我参与进去才能暗中保护你们。那晚如果不是我刻意把绑吴衫的绳子缠的很松，你以为你能挣脱吗？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是也不能和老师作对，我能做的只有暗中帮助你们。顺便说一句，那晚事后御奴告诉我，其实巫轩根本不需要拼死替吴衫挡他的子弹，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真的射杀吴衫，他当时只是瞄准了其他地方做做样子，没想到巫轩那么不要命。”
吴衫和巫轩对视一眼，复杂的笑了。
巫轩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冰清：“我们在日本的时候碰巧救了三花家的今井崇子，我记得她说过当时御奴追杀她，却被一个女巫阻止了，那个人也是你吧？”
冰清赶忙点了点头：“那是我。那个时候老师刚能熟练用□术，他的副本在雅典监狱服刑，原装主体悄悄在外面活动。那是他的秘密武器，他不想让巫师联合会知道。但是今井无意中撞见他无疑会破坏他的设想，所以他派了御奴去追杀。”
“你为什么阻止御奴？”
“因为那个时候陈前鸥已经垮台了，我不想御奴再为他背负更多的罪名，何况他要杀的今井崇子还和他有血缘关系。上次陈前鸥要御奴去绑架吴衫威胁巫轩，我请战无果之后，依然扮成他的样子替他去做了任务。因为那次任务让他深入猫营抢人，对他来说太过危险。还因为我知道御奴那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我怕他把人弄回来会对师兄搞□。他对性的认识是扭曲的，因为陈前鸥和他的性｜｜｜事之间只有虐待和发泄，我怕他也那样对师兄。所以既然必把师兄弄到手，还不如我出马，然后亲自看着师兄。”
吴衫在回忆那个晚上的细节，巫轩说：“我谢谢你了冰清！你还真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脸上换了紧张的表情：“我怎么闻到陈前鸥的气味了？”
☆、第52章 熔炉（上）
被锁
☆、第52章 熔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