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的频率,往往一声未平,一声又起,接踵而至,令人胆战心惊,无法不全神贯注的去应对。
两道身影,交错如幻影。
彼时的风曜是疯狂的,他招招带着无可阻挡的绝对力量,每一剑都充满他对自己弟弟的愤恨!
深入骨髓!
他恨他,从小对什么都不争不抢,却夺走了自己最珍视的女子。
他恨他,宫变夺权只是将他幽禁,却没有果敢的将他置于死地。
他恨他,明明这祸事是他开了头,却到最后让他做天下的罪人。
如果他狠心一点,早点将他杀死,那么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那么他就不会有痛苦……
所有的恨都化作狂乱逼人的剑招,发泄一般的向自己的对手,他的弟弟杀去!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砰——’的一声巨响!
打斗声嘎然而止,两个男子,持剑相交,剑身上均已有了破损的痕迹,难辨胜负。
“怎么了?”风曜狠狠将剑身压向风若痕,咬牙切齿,话音竟是痛彻心扉,“不忍心对你的哥哥下杀手?”
随即一声轻微的响动,两把相交的宝剑,同时从交接的地方,拉开细长的裂纹。
见势风曜更是残暴,“一直都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在恨,恨你心底的仁慈!”
他的弟弟,何其善良?
从小便深知,这宫中最可畏的是人言,说得越多,伤得越多。
索性将自己变得沉默寡言,其实……连羽翼未丰满的雏鸟都舍不得伤。
断情,血染深宫(七)
只有风曜知道他的软弱。
知道他会在母妃死后,人前强忍着眼泪,自己躲在深宫的角落暗自哭泣。
知道他会在人前故作冷漠,人后呵护一株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
风若痕有血有肉,只是……太不懂得表达!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沉默,为什么不一直这样下去!”风曜亦是恨极了他这点。
几乎是承受了他所有力量的逼迫,风若痕平静的俊庞终于有了一丝勉强。
“说话!!”穿着龙袍的男子暴怒的大吼!
两把相交的剑,眼看就要从中间断裂……
一味忍让的人终于凝下神色,认真的问,“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才能阻止一切?”
风曜狰狞的眼闪过一抹快意的猩红。
坚决的回答——
“是!”
……
快近午时,沁儿他们的马车才驶入了风都城的大门。
来时大概距城二十里的时候,三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沿途的百姓越来越多?
均是拖家带口,拿着行礼,有的赶着马车,有的手推车,还有的富商干脆顾了只镖队保护自己上路。
不知是要去往哪里。
也或许,各人的方向都不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想离开风国的皇城。
看情况不问也知城中定然发生了大事,那女子更加担忧。
在看了白慕琳和花殇这些年互传的信笺之后,所有都明白了。
由是风若痕自四年前夺走了风曜的一切,而她自己背叛了他的感情,所以……引得那男子报复一场。
而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风若痕。
夺权囚兄,他却没有残忍的将他杀害。
带她南下,原可以与清仞联手瓜分天下,只因她一句‘不想做天下的罪人’而作罢。
司空韵也根本没有死……
这些,还不够吗?
她早就沦陷了,心里,却换了另一个‘他’。
本以为天下如何都与她无关。
未曾想到,而今动荡的江山,竟是她一手造成!
断情,血染深宫(八)
“别太担心了。”马车中,白慕琳将手覆盖在她冰凉的小手上,示以安慰,“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两兄弟。”
沁儿垂头不语,面色忧愁。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最害怕的……正是他们兄弟的血脉联系!
如果真的自相残杀……
外面,墨卿然将车拉停,拦下一个准备出城的老伯打听,“老人家,为何你们都忙着出城去?城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位老伯牵着小孙女,身后跟着媳妇和儿子,行色匆匆。
各人身上都拿着打点好的大包行礼,仿佛是要彻底离开皇城似的。
打量了墨卿然会,道,“你们不是风都人吧,七日前皇上下旨派摄政王去打朱雀,可今天一早忽然改名富察家的将军领兵出战,正午全军就要出发,皇上疯了,风国要亡了啊……”
老伯叹完,还想再多怨言几句,身后他的儿子立刻上前来制止,“爹!别说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眼下风都人心涣散,生怕不小心就被祸及。
墨卿然又问,“那摄政王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老伯被儿子拉走,边行远边碎碎念道,“兄弟相残……就要国破家亡了……”
“爹你就少说两句吧!”
……
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墨卿然还在深思着什么,身后忽然沁儿掀开车帘,“墨先生……”
“我们先去风王府?”他人心中明了,这女子最怕的就是看到兄弟相残。
沁儿愁容满面,几声叹息的点点头。
风若痕手中是握有兵权的,只不过依她猜测,只怕他念及兄弟之情,所以才只身归了皇城。
那么风曜?
他会不会也退一步……?
你,何时变成这样,让我都不认识了……
还未行到风王府,途经神武广场,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眼看午时将过,富察家的将军,竟和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的宰相争吵起来!
断情,血染深宫(九)
人堵得水泄不通,三人只好站在马车上,向争执得激烈的那方看去……
烈日当头,这处人山人海,人的视线都能轻易的看到空气中阵阵热浪在流动。
那宰相,却是一身穿戴整齐的朝服,拦在富察涟的马前,义正言辞。
“今日老夫就是拼了性命,也决不让尔等只想居功不顾我风国安危的人踏出风都半步!”
闻他中气十足的怒喝,沁儿心里颇为诧异。
没想到这个三代老朝臣当真忧国忧民,儿时她们贺兰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还是他亲自执行的……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觉得恨了。
忽然就深刻的体会了‘国’与‘家’之间的关系。
他身后,站了一干随行的朝臣,皆是穿着上朝的官服,满目凌然。
富察涟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百官之首没有丝毫的畏http://www。345wx。com惧。
说话的语气里,也充斥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宰相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双手抱拳对着皇宫的方向,道,“皇上下旨命我出征,我若不去,岂不是抗旨不尊?午时就要到了,若宰相大人一意孤行,延误了出征的时辰,这罪名,只怕你担不起。”
“富察涟!”宰相被晒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神色却坚决。
“老夫是为三代朝臣,衷心为国,今日若不拦下你,将来就算百年归老,也无颜面对列位先帝!”
他慷慨激昂,说着便死死扯住富察涟坐骑的缰绳。
“莫说是延误出征的时辰,除非老夫死了!都不会让尔等出城!”
富察涟仰头嚣张的爆笑,“皇上早有密令,今日谁敢阻拦,就取其性命,用他的鲜血祭旗!预祝我军凯旋!”
此言一出,老宰相先是一窒,跟着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对天咆哮起来……
“先帝啊……老臣未能尽心辅佐皇上,实在愧对圣恩,只得已死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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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前段时间浅歌一直忙于工作才迫不得已停更,这几日不是浅不更新,由于某些事情,导致周末后台关闭两日,此文浅歌尽量在本月完结,部分读者知道浅歌已经开了新文,两个文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