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他的人臂间。
“爷,这位公子您要怎么……”
“放到轿中来……”
竹吟被抱了进去,稳稳安置在了轿中人的怀里。
大手摩挲着竹吟嫩白的脸颊,男人嘴角轻微弯了起来,在他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
搂着梦中被他拥抱过千百次的身躯,小腹下窜起一股火热的欲望。嘶嘎的声音埋在竹吟耳畔
“这世上的人,皆逃不过缘分二字,看来你与我是注定的啊……”
直到日幕西垂,竹吟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也不知身在何处。
屋中装饰华丽气派,却没有见一个下人。摸摸后颈,还是酸疼,头也有些晕。心里还惦记着,若是扬哥回去找不到
人,定要着急的。
正要下床,门应声开了。
“这么麻烦才把你请来,怎么才醒,就这么着急走呢?”
待看清这个请他来的人,竹吟心下凉透了半截。暗道,扬哥千万不要来寻他。
“你可真是我的故人啊。”
竹吟抬眼佯做轻松,矢口否认
“小人一界草民,不曾和您这样的富贵之人有过交集……恐怕阁下是认错人了”
“这云里雾里的,或许我是有些茫然了,但有人却比我看的清楚。”
说罢,只见里阁的珠帘缓缓撩起,莲步出一抹婀娜身影。竹吟倍觉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女子揭了面纱,半张脸上狰狞尽毁,那另外半张,却是让人只须看一眼,便永生难忘的绝世容颜。
“吟儿妹妹不记得刘大人,难道也不记得袭雪了吗?”
竹吟微微一颤。
“莫非是袭雪面目可憎,吟儿妹妹嫌弃了?”
“我堂堂七尺男子,不知姑娘为何唤我妹妹?”
刘隗冷笑,
“既然不是妹妹,那便真是王尚书家的小公子了……”
竹吟握紧了拳,仿佛才结痂的伤疤被人硬撕了下来。
“王梓潼,你让刘某找的好辛苦啊,那一夜,可是痴迷了我的心窍,勾了我的魂。”
王梓潼,那连他自己都快不记得的姓名,又被人重新从泥沼坟墓里挖了出来,沾着些许血腥的气味,脚下踩的是累
累散尸荒野的白骨,而那些,是连轻扬也不知道的。
袭雪侧目,眼神漂移,幽幽叹道,“天意……也许当初就料到你会负了郑大人,所以留我一命。若不是你和轻扬私
逃,就算袭雪如今这副模样,也不曾想过要报复你,可惜你不知惜福,逼我咽不了这口怨气。你说,我到底该恨谁
呢?”
“叶姑娘,这些时日刘某感激你,但他现在是我的人,你若想报仇,应该去找那个将吟儿诱出来的罪魁祸首啊。”
“哼,你放心,背叛郑大人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是他的儿子。至于这个,就等你玩腻了吧……”
竹吟一惊,抓住刘隗衣角,
“不要伤害扬哥!你们的仇,都是我唆使郑世达干的!与他无关!”
“你以为,我现在这个地位,是那么简单就动的了郑世达的吗?而且说不定,这样的不肖子,他也想除之后快呢…
…”
“你把扬哥怎么了!若你敢动他,我定要你粉身碎骨!”
“哈哈。。。我的吟儿,说这话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过你放心,过几天,我就让你见他。”
说完瞟了一眼袭雪那张骇人的脸,大笑着走了出去。
竹吟颓废的坐在床上,天网恢恢,为何总与他这样一尾已经被人拆的遍体鳞伤的鱼过不去呢?莫不是他前世做的孽
?今生要用所有亲近之人来偿还?
扬哥,是吟儿害了你,吟儿对不起你…………
16
东晋323癸未二年春,元帝驾崩,明帝登基。同时江南祖逖病死。情势纷乱,而石勒早已在襄国自立称王,修养生息多时,如今兵强马壮,逢此机遇,遂令刚刚占了青州和徐州的石虎继续攻打洛阳,征乱又起。
河南颍川太守向刘曜借兵救援,刘曜自石勒称王便早已诸多不满,于是命镇东将军呼延谟帅兵前往渑池,想以此分
散石虎的部队。
而刘隗,此时就是呼延谟手下最受赏识的谋士。为官,为高官,切记给自己留条后路。刘隗精明,被郑世达摆了一
道,便逃之夭夭,如今真的改端了别家的饭碗,端端正正的做起逆臣来了。
那日将竹吟带回府中后,刘隗便立刻派人四处搜查轻扬的踪迹,不待竹吟醒来,便已将人‘请’到。
至于如何安置,他自然是心中有数。
“吟儿,我已命人将你东西都整理好了。明天你随我一起出发。就扮做我的书童,免得引起怀疑。”
竹吟望了一眼仆人刚送过来的行套。
书童?原来这次又换成做书童了。下次呢?说不定哪日老天高兴,还兴许让他做个皇后呢……
刘隗从衣襟里摸出一条腰带,青丝缎的底子上刺着一对白蝙蝠。寓意身在福中,竹吟认得,因为这是他亲自为轻扬
选的的。
“扬哥呢!我要见他!”
“他还不错,不过似乎不怎么想见你呢。”
刘隗意味深长的一笑,手不安分的朝竹吟腰上摸来。
“这身子,可让他父子二人欲仙欲死过了,如今,想必是骚的厉害吧……”
竹吟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抓住了刘隗的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
“啊!!!”
刘隗的手指应声折断。
狼狈的哆嗦起身,一张脸疼的煞白,冷汗沿着鬓角簌簌的滴下来。
“来人!!!!来人!!!”
待仆人侍从七哄八落的涌进来,见到刘隗成了这副样子,也都乱了。
临走叫侍卫扇了竹吟一个嘴巴。
咬着牙笑起来
“改日你会撅着屁股求我干死你!”
既然轻扬在刘隗手里,竹吟就不得不听他的。象昨天这样的事情,刘隗不会容许再发生第二次的。
次日呼延谟大军起程,他随刘隗一路前往。
叶袭雪又差人送来一件舞姬的衣裳给他。竹吟也不计较,笑着收进包袱里。
做人难,堂堂正正的做人更难。今朝一步走错,日后步步为营。
竹吟后悔,若他当初做的干净些呢。
大军接连数日,日夜兼程的赶路。竹吟却不曾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寻见轻扬的影子。
直到半月后,终于在渑池开战。
夜里,刘隗将竹吟叫到帐中。
“若是你想见他,今天就好好伺候我。”
“要是我不愿意呢?”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刘隗做事,一向不喜欢用强的。不过,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吧,免得你觉得万一人
根本不在我手里,吃亏就不好了。”
说罢径自走了出帐外。
竹吟没想他这么痛快,疾步跟了上去。
营中篝火照天,守卫的士兵看起来有些烦躁。
主帐里似乎格外热闹,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连日来,行军打仗,格外疲惫,将军今晚终于可以轻松轻松了……”
竹吟看了刘隗一眼,紧接着,他听到帐里传出一声尖利的嘶叫……
污言秽语夹杂在一些破碎的呜咽里传进他的耳朵。
“扬…………”
竹吟脊背一寒,颠颠跄跄的朝主帐奔了过去。守卫一把揪住他。
竹吟忽然不敢喊了,他怕轻扬听见会疯掉。
直到帐内云雨呻吟渐止,
刘隗才示意侍卫前去通报。
进了帐,呼延谟光着精壮的上体,一手还抚摩着身边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轻扬背上。
“刘隗这会来叨扰,还望将军庶罪……”
“刘隗你这是哪里话,未免见外了,何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