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不过苏缇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年纪又小,为了她废掉自己一条胳膊,这么得不偿失的事,真不像一个冷静的王子会做得出来的。”茵收拾完地板,另外刷了一只碗盛上汤,放在流理台上,然后转身继续去切橙子。
“茵。”
茵头也不回,手起刀落:“嗯?”
索兰达尔单手端起汤碗朝厨房门外走去:“别试图揣测我在想什么,因为你猜不到的。在这个世界上,天才或许可以理解天才,疯子却无法理解另一个疯子。”
茵手里动作一顿:“你说什么?”回过头去,厨房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
晚饭时候苏缇仍然是坐在两个人中间,像个勤劳的小主妇一样替他们盛汤、拿面包甚至切培根,索兰达尔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像平时那样呱唧呱唧个没完,只是慢条斯理地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豌豆,一会儿摆成个笑脸,一会儿摆成个哭脸。
“别玩了,好好吃饭啊,”苏缇照顾完左手边的海默林又转过来照顾他,结果看到他盘子里用豌豆摆了个鬼脸,扑哧一声笑出来,站起来拿了两片面包涂上蓝莓酱放在豌豆鬼脸上,“赶快吃。”
吃过晚饭后仍然是茵收拾餐具,其他人各自找床睡觉。
“啊对了,刚才忘了件重要的事,”锅刷到一半,索兰达尔又晃荡到厨房来,不过这回没有再帮倒忙,只是倚着门框看,“听说你白天得到了猎魂者。”
茵边忙活边答道:“听说?你不就在旁边。”
索兰达尔嘿嘿笑了一阵,一本正经道:“人家那时候正在装昏迷,没有亲眼所见,当然只能是听说。”
茵哼了一声,反问:“怎么了,你想要?”
“不,我只是来道贺,顺便送你个礼物。”
送我个礼物?茵莫名其妙地转过身去,就见他手中转着一个短棒状的东西,然后朝自己抛了过来。茵接住一看,是一把空刀鞘,光滑的外壳没有一丝花纹,简陋得可怜。
“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这是猎魂者的鞘壳吧?”茵怀疑地抬头看他。
索兰达尔一扬眉:“有问题吗?”
茵从次元里取出猎魂者,对准刀鞘一送,果然完美契合,更加震惊了:“猎魂者的刀鞘为什么会在你手里?还送给我……你不要?”
索兰达尔做了个潇洒的撩发姿势:“这刀鞘虽说也算是件神器,但实在长得太寒碜了,根本配不上我美绝人寰的外貌。”
一阵冷风吹过,茵打了个寒战。
送完刀鞘,索兰达尔抛了个飞吻:“晚安,亲爱的。”转身就要走。
“等等!”茵仍然难以置信,“你真的不要了?好歹是神器,有它在手,你和海默林争夺王位的时候不是能更有把握吗?”
“争夺王位?”
金发的青年背对着她露出了冷笑,语气却仍是轻佻:“谁说我要争夺王位?”
茵傻眼了:“你不想做国王吗?”
索兰达尔扶额:“不能自由地流浪,不能自由地恋爱,不能穿着美丽的衣服穿梭于纸醉金迷的宴会——我对当国王什么的才没有兴趣呢。”
——别试图揣测我在想什么,因为你猜不到的。
——疯子却无法理解另一个疯子。
“没有五光十色的夜市,索托瓦真是沉闷得令人昏昏欲睡啊……”还没等茵反应过来,索兰达尔已经叹息着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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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人吓人会吓死人
由于头一天的魍魉遭遇战,大家伤的伤,病的病,只好留在黑压压的索托瓦城里休整。
虽说茵使用水之纹的时候不至于傻到对着自己人头上泼,但天空中堆积了不知多久的雨水一口气浇下来,加上又是隆冬,除了铁打身子骨的黑加仑外,几乎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咳嗽流涕等感冒症状。
用魔法只能治疗外伤,感冒还是得依靠药片,幸好茵早有先见之明,备齐了各种常用药片,分发到位,一行人全都没精打采地坐在旅馆大厅的壁炉边发呆。
布莱尔先生拒绝吃药,只掏了点烟叶嚼,边吃还边说:“除湿瘴还是烟叶管用,当初我还年轻的时候,遇到感冒发烧,就吃烟叶,睡一觉就好了。”
苏缇被药片卡得眼泪汪汪,灌了几大口水,拍着胸口直咳嗽:“我也吃烟叶好不好?药片好大……”
“你的年纪还是别这样吃比较好,”茵同情地替她拍背顺气,“还难受么,我去给你煮点蜂蜜牛奶?”说着起身要去厨房。
“哦,对了,上次说好我做推荐人介绍你加入研究会,正好下个月我们有个活动,全体成员都会到贝利亚王都聚会,怎么样,你能来吗?”布莱尔先生将烟叶和着温水喝了下去,悠悠地问。
茵愣了下,低头计算时间,如果返回王都一切顺利的话,取回母亲的遗骸不过三五天功夫,再到贝利亚去应该赶得上,于是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我得先返回金奇城去一趟,如果没有意外能赶过去。”
布莱尔先生正往烟斗里塞烟叶,闻言讶然抬头:“你要去王都?”
“……有什么问题吗?”茵不知道他在吃惊什么。
布莱尔先生皱着眉点燃了烟斗:“你们去滑雪那天我收到风之雀传来的消息,王都现在一片混乱,女王陛下病危,亚历克斯王子下落不明,伽罗家拥护费罗夫亲王登基,为此和信仰神殿闹得不可开交……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伽罗家竟然弃正统王子于不顾,拥护费罗夫亲王?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伽罗家百余年来屹立于公国第一大剑客世家巅峰不倒,除了家族成员本身功夫过硬外,很大程度上和王室的撑腰是脱不开干系的,往上数三代,伽罗家的当家人都是拥护第一继承人,和信仰神殿更是亲密的合作伙伴,这次为了一个亲王竟然翻脸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索兰达尔心不在焉地洗着一副扑克。
茵六神无主地坐回了沙发上,过了好一阵子脑袋才重新运转起来:“费罗夫亲王这个人贪财好色,又没有什么政见,爷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莱尔先生一下睁大了眼:“爷爷?你是伽罗家的人?”
茵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但话已经收不回来,只好干笑着说:“诶,不过……我已经被、嗯,逐出家门了。”
布莱尔先生仍旧怀疑地看着她:“伽罗家不论男女,走的都是剑客的路子,你怎么会是个奥术师?”
“所以被逐出家门了么,当年太叛逆,”茵打着哈哈把这个问题撇开,还偷偷看了一眼海默林,发现他也正低着头,面色古怪地思考着什么,“您的消息是从哪儿得到的?可靠吗?”
布莱尔先生抖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信仰神殿中也有我们的协会成员,是他来信通知我的,你自己看吧。”
茵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心想自己总是说谎骗人家,人家却这么信任自己,连私人信件都让自己看,将来还是找个机会认真道歉比较好。想着,展开了信笺认真看起来。
信上寥寥几行字,见到叙述了一下王都近况,主要目的是为了请假不出席今年贝利亚的聚会。茵读完了信件的内容,目光瞟到左下角的题款,发现写信的人名叫以赛亚——伊达洛斯在马可波里城主府邸的时候伪装出现,里切斯特也称呼他为以赛亚,这是巧合……还是两个以赛亚根本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