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2)

淮淮望着春宝,沉思半晌,忽然有了主意,

“春宝,你同我出去一趟。”

春宝不一会便将那几碟点心吃的干净,含混道:“好。”

淮淮闻言,不等春宝喝口茶顺顺,硬将其扯出屋去,趁着游公公一个不注意,便跑出宫去。

***

风递幽香,雪里红妆。

元荆双手收入袖儿内,浓长的眼睫上布几点细碎薄雪。

月色尚好,映着那满园银白,混了那深深浅浅的红,竟有几分诡谲的意味。

到处都是艳红妖丽的梅,在这繁花落尽的时节里,如火如荼。

元荆冷的透了,却没想着出去,依旧朝梅园深处走。

梅园里没半点动静,风也没有,死水一样。

想着那时的事,自己还是王爷。

有年冬天,那人在窗外头叫他,“王爷,快快出来。”

自己听着那人的声音,明明怕的发抖,可也不敢无视,只得硬着头皮,披件儿斗篷就推门而出。

当时何晏正站在王府内的梅树下,笑着回头,

“王爷,想不想当皇帝呐?”

元荆眼睫一抬,停了步子,手脚僵硬,着了道儿似得,动也不动,

“谁在那儿?”

那梅林里悉悉索索的动静越发的大,却无人应答。

元荆开了口,眼底戾气重新漫出来。

“出来。”

那前面的暗影晃动,越来越近。

两个人从黑暗中扭出来,一大一小,脸冻的通红,双手暖着耳朵。

元荆屏息凝视,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却惊悸难当,伸了一根指头,

“你…。你…”

淮淮给这突来的欣喜冲昏了头,一时间暖耳的手竟忘了放下,

“王爷,是我啊,淮淮。”

元荆像是忽然明白过来,登时松了劲儿。

望定了对面那双单纯如同孩童一样的眼瞳,音色淡漠,

“放肆。”

淮淮继续暖着耳朵,“王爷,你真在这里,我也刚巧经过,可真是巧。”

元荆攥了攥手,想着发怒,却莫名其妙的,只微微蹙眉,

“这周遭都是御前侍卫,你能进来,该不是‘经过’罢。”

淮淮直勾勾盯着元荆,掩不住的柔情蜜意,“王爷…”

一边沉默半晌的春宝忽然扯了淮淮的手,“你捂着耳朵同王爷说话,能说到一起去么。”

淮淮闻言赶忙将暖耳的手放下,“怪不得,我还奇怪王爷怎么不搭理我呢。”

春宝道:“可别忘了咱俩路上商量的,先从他身上取个物件再说。”

淮淮有些不忍,“你还是别扯他头发了,我先同他要,要是没要着,到时候你再扯罢。”

春宝以袄袖抹一把鼻下清涕“好,要是他不给你,到时候我再装疯。”

元荆立在两人身边,强忍了火,看一眼背对自己的这个小太监,

“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儿?”

春宝转身,仰头看这个同自己说话的人,

“御膳房,小桂子。”

淮淮赶忙将春宝拨到身后,吸一口气,“王爷,能给我样儿东西么?”

元荆眼底冷寒,闭口不语。

淮淮有些羞赧的垂了头,盯着自个儿的靴面儿,

“那…。你有手绢儿么…”

元荆面无表情的移了视线,“没有。”

淮淮猛的抬头,难掩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春宝见状,忙插一嘴道:“要个别的。”

淮淮恍然大悟,又继续道:“那…。你能给我个物件儿么?”

元荆静默半晌,

自腰间扯下一只羊脂玉佩,递给淮淮。

淮淮拿了玉佩,却不舍得走。

痴痴的看一会元荆,“王爷,不如你上我屋呆会罢。”

春宝上前给了淮淮一肘,“怎的有这等打算,也不同我商量。”

淮淮却未听见似得,眼望着对面儿满面怒容的人,“王爷…我屋里头,又不少好东西。”

春宝闻言,忙跟着道:“可不就是,他屋里有只羊,能喝羊汤。”

淮淮看一眼春宝,“你方才不还说那是狗么。“

春宝没听见一般,去看元荆,“您就跟他走罢,错不了的。”

元荆实在受不住,杀气浓浓的盘桓在额上,“朕看你们俩简直是活腻歪了!”

语毕,便一头栽在地上。

淮淮愣在一处,在抬头去看拿着大棍的春宝,音色颤抖。

“你…打哪里弄的这棍子…”

春宝道:“就在脚边儿。”

旋即又道:“打晕了扛回去,倒也省事。”

☆、20 劫走

元荆头痛欲裂,攒足了力气抬手,触手尽是粘腻。

“你们…好大的胆子…”

淮淮心疼的紧,“王爷,对不住。。不是我。。”

话音未落,便见春宝拿着大棍接着补了一下。

元荆登时晕厥在地。

淮淮狠瞪了春宝一眼,双目尽赤,“你怎么又打?”

春宝一脸委屈,“没打晕便接着打啊。。”

淮淮赶忙俯□子,将其扶起来,以衣袖擦拭元荆脸上雪水,“这回是真晕了,可别再动棒了。”

春宝扔了手里的大棒,跟着弯下腰,“咱们可怎么将他抗走?”

淮淮怒道:“你手倒是快,既然不知如何抗走,为何下手。”

春宝也不气,蹲在地上冥思苦想,便道:“不如你将他抗走罢。”

淮淮道:“废话!”

元荆在雪地里躺的久了,身子越发冷凉,淮淮便将自己身上的夹袄脱下来裹在元荆身上。

春宝见状,便有了主意,“这外头这么些兵,若是堂而皇之将王爷扛出去,定招人追堵,若是抗个太监出去,该就不会惹人耳目了。”

淮淮目不转睛的盯着春宝,“你胆子太大了罢…净想阉了王爷。。”

春宝一撇嘴,“我的意思,是将咱们的衣裳脱下来给他,装扮一番,好趁夜背出去,你看他这一身明黄,却也太过扎眼了罢。”

淮淮寻思片刻,便将元荆外头的洒线绣龙袍脱掉,换上了自个儿的棉袍,又将夹袄裹在外头,才算完事。

春宝帮着摘下元荆头顶的白玉冠,将自个儿头顶的乌纱扣上去,自语道:“有点小了…”

又从地上那团龙袍内翻出个镶玉的束带,在元荆头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那乌纱也便卡的紧实了。

淮淮背过身,蹲在地上,等春宝将元荆扶上自己的背后,才起了身,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朝梅园深处走去。

且说着皇宫的梅园本不过是御花园内的一隅,因生了许多梅树,到了冬天,便自成一派风景。

方才淮淮同春宝从御花园后头穿入梅园,这样一来,只需沿原路返回即可。

黑色如墨。

宫人手里的提灯惨淡晦暗,像是人困顿疲惫的眼。

喜连一行人在梅园外头守到了二更天。

随行的小太监个个冻的嘴唇发青,不自觉两个角互相磕,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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