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害死过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她换下他卖给她的鹅黄色软罗裙,穿上属于自己的灰色男子衣衫,将长长的头发完成一个男主发髻,一根乌木发簪,谢谢的插在脑后。
安排
拿了剑,背着包裹独自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一盒他卖给她的胭脂,上好的胭脂静静的躺在那里,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它,眸光被烛火染成红色。
凛然的转身,她朝着客栈外面走去,就算胭脂再美,可是也不是属于她的。
他应该有个更好的女子相配,而不是将前程和时光浪费在她的身上,她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让她爱、让她恨、让她心若刀绞的男人。
她忘不了……
其实,女人挺可悲的,他只是她在异世第一眼看见的男子,他只是第一个教她武功兵法,第一个算不得对她好的男子,她就那么,毫无预兆,毫无保留的爱上了他。
她仰头,看着深夜的天空,星子璀璨,她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剑的朝着未知名的方向走去。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形单影只,纤瘦的身体在马背上,停止而孤立,她长长的头发随着马的颠簸而摆动,看着远处,眸中一片黑暗。
路边似乎有夜行的人走过,是一个七个人的马队,他们在窃窃私语,有些话,随着微风飘进了龙清歌的耳朵。
“老大,主上为什么让我们七个人先行?七个人对抗他们那么多,不是让我们送死么?”
“别废话,主上这么安排,肯定有别的用意。”
“可是胡子已经去城外的七里客栈看过了,那里根本没有主上的任何埋伏。”
“少说废话,临行主上自然对我有所交代!”
龙清歌落寞的抬头,那七名黑衣人已经警惕的闭嘴,然后扬鞭打马而去。
她没有在乎,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天色将明的时候,她响起黑衣人的那些话。
主上?七里客栈?龙清歌的心中划过一丝光亮,他们的目标是方天琪?
方天琪和今天要进京觐见太后的云州首领,全部住在七里客栈。
她极速的调转马头,朝着来路飞奔而去,黑暗的天空已经被光亮晕染,她踏着晨曦,箭一般飞奔向七里客栈。
嘶吼
方天琪是在黎明醒来,他有些不安的去龙清歌的房间查看,他害怕这个丫头会做傻事。
可是她的房间门打开,屋内空无一日,就着黎明前晨曦的光线,他看清了她桌子上的一副字。
“对不起,我走了……”
眸光扫见了她梳妆台上的那盒胭脂,他想也不想的拿起胭脂朝着外面跑去。
她这个傻丫头,她怎么可以走?就算她不接受他,他们也可以做朋友啊,她走了,他怎么办?
他着急的跑出客栈,看着地面上马蹄践踏的痕迹,远远的追着。
正在他打算转身骑马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巨大的蘑菇般的云朵袅然升起,烧焦味充斥鼻尖。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爆炸掉的客栈,星眸满是客栈燃烧的熊熊烈火。
远远的,龙清歌策马奔腾而来,她挥着手,大叫道,“侯爷,侯爷……”
方天琪看着远处的龙清歌,星眸流露出哀悸之色,他手中依旧握着送给她的胭脂,他对着她喊道,“龙儿……”
他奔向她,她奔向他。
被火光照亮的黎明,疾飞着一根胳膊粗的长箭,一看这箭,就知道不是弓可以射出来的。
箭头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箭上有毒,龙清歌瞠大了惊恐的眸子,看着方天琪身后的这一柄箭。
她跳下马,大叫道,“侯爷小心!”
方天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依旧叫着她的名字,朝她奔来。
她跑着向他奔去,嘶吼道,“侯爷,小心啊……”
长箭贯穿方天琪的胸膛,他依旧朝前跑了几步,然后张口吐出大量的鲜血,笑着看着龙清歌。
龙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根箭,从后背贯穿他的胸膛,森冷的肩头,被鲜血染红,他踉跄着朝她走着,笑着叫她,“龙儿……”
龙清歌上前搀扶住他的身体,他无力倒下,呼吸急促的看着她,他依旧温润的笑,只是口中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解释
他将手中的胭脂抬高给她看,那胭脂上,已经鲜血淋漓,他喘息着,“傻丫头,不喜 欢'炫。书。网'我,不要紧,可是你,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拿着胭脂的手,重重落下,然后笑着闭上眼睛。
龙清歌大叫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上一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掉落悬崖都没有死。
假的,这回一定不可能是他,他不会死的……
她哭着捏着他的脸颊,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迹,可是没有,真的没有,倒在她怀中的,就是他。
她摇晃他的身体,“醒醒啊,醒醒,天琪,你不能死,你不能!”
她在他的身体上,哭作一团。
南轩寒从清晨的薄雾中,淡漠的走来,他看着地上哭成一团的女子,眉头紧皱。
又看到她怀中的方天琪,蹲下身子,手搭在方天琪的脉搏上,已经没有了心跳,他微微的仰头,看着龙清歌。
龙清歌看着他,咬牙切齿,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怒道,“滚,你的脏手,没有资格碰他!”
南轩寒的眼皮跳动几下,看得出,他极力在隐忍怒气,看着方天琪胸口的长箭,眸中散发出疑虑的眼光。
龙清歌艰难的抱起方天琪的尸体,她看着他,表情笃定,“你走吧,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
她缓慢的朝骏马走去,将方天琪的尸体安置在马背上,她看着手中殷红的胭脂,缓慢的前行。
南轩寒落寞的站在风中,手中还沾染着方天琪手腕上的血,他一动不动,阳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拉的老长。
小童从暗处走出,上前几步走到南轩寒的身边,她仰起头,茫然的道,“主上,为什么不跟她解释?人不是你杀的!”
南轩寒表情悲戚,他凄凉的转身,声音似乎说给自己听,“她不会相信。”
是的,她连恨都不愿意再恨他,又怎么会听她的解释?
吝啬
皇宫中,龙清歌一身灰色的衣衫跪在未央宫,荣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七里客栈爆炸?那些人都死?”
龙清歌没有回答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