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死的伊萨克斯,他简直是想杀死我们!”将空掉的弹夹砸到地板上,菲尔对他看不见的未来表现出极尽的暴躁。
恋恋不舍的从地上站起来,森达弯腰捡起菲尔扔掉的弹夹,然后将它塞回菲尔的手里,“别这样,菲尔,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别乱扔弹夹,我们还要用它来填子弹。明白了吗。”
“森达,你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生活的滋味。它简直可以逼疯你。”菲尔抗拒地拍开森达的手,他现在拒绝一切接触。
手背上的红让森达好不容易伪装出的温和彻底崩溃,他对菲尔冷眼相向,他努力的去判断现在的菲尔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面貌。
这样的家伙简直太可疑了。森达不敢随随便便的就对他下定义。
最后看了菲尔一眼,森达走近马修,低声和他说着:“马修,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在这房子里找找是否有汽油。”
“好的,我愿意来帮忙。”不经过任何思考的点头,马修喜欢和森达在一起。
“嘿!你们想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们怎么可以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像是神经有些不太对劲,菲尔失态的冲向森达,然后抱着森达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别忘了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推开菲尔,被提及这具身体的过去的袁思远,面色冰冷。
“很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了。”
不再去看马修和菲尔的脸色与样子,森达一边走上阁楼,一边思考着,是不是就在这里和他们分道扬镳。
什么狗屁夫妻,什么狗屁病毒,什么狗屁花心大少……都滚一边去吧!
他是袁思远,他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凯雷的课题而被迫来到这里顶替森达的袁思远!
‘或许我应该和凯雷提议,不要再把我的身子掉包。当然,如果我和他还有下一次合作机会。’走上阁楼的时候,森达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阁楼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桶桶的汽油桶,它们原本设计美丽的外壳上已经起了点点锈斑。像是放了许久,被氧化后的结果。
挨个敲击过去,森达基本上可以断定,所有的油桶里,都是有油的。也可能不是油,但森达想不出谁会这么无聊,死之前还做出这样的恶作剧。所以,他还是信了。
回头往楼下喊了两声,森达招呼着马修和菲尔上来搬油桶,“伙计们,我找到了不少汽油,你们想要来帮帮忙吗?”
姗姗来迟的马修与菲尔看起来狼狈不堪,几分钟前还算俊秀的脸上多了几道可疑的痕迹。他们恶狠狠的瞪着对方,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的毒辣目光。
“森达和我是合法夫妻。菲尔先生,麻烦您离他远一些。”
“非常抱歉,在国家法规系统瘫痪的情况下,请恕我不能够听从您的命令。”
“作为一位美国公民,请你在美国没有灭亡以前,履行您应该尽的义务。”
“没有哪一项法律明文规定美国公民不能破坏他人的婚姻。更何况,我还是那句话,美国的法规系统已经瘫痪。”
“……菲尔,你是想死吗?”
“对不起,请问,要求我遵从美国法律的你现在是想要挑战法律的权威吗?”
马修沉默:“……”
无奈的抚额,森达就差没仰天长啸,以发泄他心中的郁卒。
看似威严无比实际上是因为不善言辞所以寡言的马修,怎么可能是油腔滑调谎言信手拈来的菲尔的对手?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汗颜。
冲森达挑挑眉头,菲尔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线舐舔一圈,“味道不错。队长。”
好不容易忘记的念头又被勾了起来,表情被瞬间冻结的森达,踌躇的对马修与菲尔说:“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不安的预感一瞬间侵袭了马修与菲尔的心脏。
在这一瞬间的窒息里,他们彷佛触摸到了恶魔的心脏。那么黑暗,那么冰冷。
‘或许他接下来要说的,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马修和菲尔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
摊牌
作者有话要说:爷果然是爆发了………= =#
“其实……”
“其实……我不是森达·德利……我是个中国人……我的名字叫做,袁思远。”
用独特的美国腔念出自己的中文名字时,森达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不仅不绝望,并且心怀感激。他庆幸他不需要背负如此沉重的秘密,在无数重煎熬中继续狼狈的逃亡下去。
抽丝剥茧后所剩下的事实令马修和菲尔脸色有些难看。
不,或许不应该说是难看,准确来说,是无数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复杂,以及,难以置信。
得到这样的反应,森达并不意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露出一抹苦笑,森达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低着头走过马修与菲尔的身边,最后却在左脚踏上离开天台的台阶时,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马修,我想……我可能不能继续跟你一起战斗下去了。很抱歉骗了你,但我也是不得已的。好吧,伙计们,那辆车留给你们,祝你们一路顺风。至于我,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上帝的惩罚还没有降临到我的身上来呢。”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时,森达已经失去站在马修身边的资格了。
他不清楚曾经的森达和马修的感情,但他可以肯定,私生活如此混乱的男人,是不可能专情于一个人的。原来的森达或许跟那些满脑子“浪漫”的法国男人一样,对无数男女释放过他的荷尔蒙费洛蒙,然后将这些感情作为他的战利品,激励他更加变本加厉。
‘真可悲,我居然不是森达·德利。’
呼出一口气,森达抬头望着渐渐散开的乌云后的天空,心中郁郁。
天空仍然满怀蔚蓝,可这景色还是不怎么让人喜欢的起来。
就算他已经爱上了马修,这份感情……恐怕也不能要了吧……
身后的马修与菲尔还是没有作出回应。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森达心底最后的期盼在沉默中变得破碎。他抬脚走下阶梯,眼睛里有些酸涩,像是某种难堪的情况发生的先兆。
脚步愈加快了起来,森达努力吞下心中抽疼的痛,不让别人发现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跑到大厅,森达先是让自己平静一些,才站到窗子的边上对外面的情况进行观察。
外面的丧尸依然直挺挺的躺着,虽然不确定他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现在的他还算是安全的。除了,前面那些个倒霉的发生了变异的跑堂小弟,在大街上晃晃荡荡的到处寻找目标。其实都还算Ok。
不过,再怎么说,对方人数不多,对付起来还算简单。
检查过身上的武器和弹药,森达不由得用头撞击墙壁,眉头紧锁。
一把伯莱塔,还有半匣子子弹;一架转轮机关枪,新补充的三千发子弹完好;最后就是卡在裤腰带上的几枚炸弹,以及藏在高帮鞋里的一把军刀。这是他所有的装备武器。
森达知道依靠这些东西想要逃出这个小镇还算容易,但是接着呢?没有车,他要怎么穿过接下去那么长一段的公路?
就算是依靠步行,那么在徒步远行期间所要用到的水和食物又应该放在哪里?
这些问题让一向喜欢多想的森达有些疲惫。他真不知道他到底该怎么办。
“袁思安,就算是跟你一起沿街乞讨,我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沉闷的响声惊动了在天台上愣怔的马修与菲尔。当他们反应迟钝的从天台上跑下来时,他们正好听见森达用他们所不懂的语言低声咒骂,额角上的青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