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无线广播里听见了卡洛斯的声音。他找到了其他的幸存者,似乎在组建了一个车队。我想,把卡普兰交给他或许是正确的。
我依然没有找到森达,从里斯本到马德里,从圣地亚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依然没有看见任何幸存者的踪影,哪怕是背影有些像是森达的丧尸,也不曾看见过。我有些绝望,或许我再也找不到他?
上帝啊,请你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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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六月六日,星期二,天气晴。
我的食物已经剩下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森达。我有些想他。
在路上救下了一个叫做K玛特的女孩儿,我给她一些食物,并送她去了卡洛斯那里。卡洛斯接收了她,并让我也跟他一起走,人多活下去的希望总是大一些。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必须找到森达。
我看见了卡普兰,他瘦了许多,脸色更加苍白,看来大家的伙食都不怎么样。他跟我说,无论如何,在一个月以内,如果没有森达的消息,一定要再次去往无线电里所提及的地点。他要知道我是安全的。
我想我还是有人关心的,但我必须找到森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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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是九月二十六号。那么现在很可能是十月。
日记看到这里,森达想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合上手中的日记本,他有些讷讷的问马修,“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找到我?”
“你还是没有记起来,”马修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从法律方面来讲,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合法夫妻。你还是忘记了。”
往事
合法夫妻,从法律方面来说,就是受到国家颁布的相关法律保护的夫妻。
他们的财产共享,无论哪一方的权益受到侵犯,都可以向有关机构提起诉讼,并且追回他所属的权益。若是离婚,将以合理的方式分割双方所有财产,保证不使其中任何一方的婚后生活毫无保障。
这就是合法夫妻,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情侣。
合法夫妻,用通俗的方式来说,就是一种合二为一的文艺称呼。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这就是合法夫妻,可以公然亲亲我我的群体。
……
马修的话对森达来说,就像是万里晴空忽然闪现的霹雳,诡异,并且令人觉得惊吓。
他们俩居然是合法夫妻……上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结婚了?而且领了证?结婚证?”森达盯着前方的公路,看似镇定,心内的情绪却有如滔天巨浪般让人震撼。
马修腾空瞅了森达一眼,眉头又皱紧了些,像是小老头脸上的老年纹似的。“我亲爱的伙计,没有结婚证的夫妻也算是合法夫妻吗?虽然我们伟大的国家的国风足够开放,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亵渎法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真的结婚了?”捂着额头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森达忽然疯狂了一般的拉扯他的头发,直到头皮疼得像是要流血才住手,“为什么我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我们的结婚证,或者,或者我们的婚纱照?还有,我们一起生活的证据呢?为什么我没有在我的公寓里发现属于别人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啊?为什么?”
“安布雷拉对员工之间的关系有很严明的要求。我们的关系属于不被允许公开的范围内,所以我们一向对外保密。但,这不代表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死在蜂巢里的你的下士蕾恩,还有跟卡洛斯一起的卡普兰,他们都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如果要追究起来,他们和你的关系才是我所不知道的。”
驾车在分岔路口拐了个弯,马修又继续说道:“在浣熊市的住所是安布雷拉公司所安排的公寓,所以我们各自分开居住,除了公事以外,我们极少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亲密的行为。再者,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那套山庄才是我们的婚房。我或许应该告诉你,那套房子是你死去的父母为你准备的,属于我们两个结婚用的新房。”
“好吧。好吧。”摆摆手,森达明白的表达着他相信马修的态度,并且强迫他自己镇定。“马修,我能不能麻烦你,把过去关于我们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嗯?”
“当然可以。”马修不能也不想再继续装傻下去了。
他无法忍受有其他人想趁这样的机会,闯进他们的生活。就算森达已经不记得他们的过去,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允许。
“你加入安布雷拉的时候,是二零零零年的夏令时节,那时候我已经加入安布雷拉两年了。
加入安布雷拉的第三个月,你因为能力突出,成为新生队伍中属于备受瞩目的战斗力。安布雷拉的高层对你也颇为看重。当时负责替你开发身体内隐藏的爆发力的人,就是我和伊萨克斯。
伊萨克斯是浣熊市生化研究所的最终负责人。他擅长用药物激发人体潜能,而我只不过是用传统的,以及国际军事最新研发的训练方式,来训练你的身体,并在找到你的极限后,与伊萨克斯一起合作,帮助你突破极限。
所有的训练在二零零一年结束,你顺利成为安布雷拉雇佣兵的正式队员。
在此后的几项任务中,你因为表现优越,而破例成为加入安布雷拉资历最短的,却可以竞争浣熊市最高指挥官的职位的人。
当上最高指挥官的那晚,你开了庆祝Party,大家都喝醉了,等我醒来我才发现,我们上床了。
是我提出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生活,所以你尝试着和我来往。
二零零七年的时候,我们决定在我的家乡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婚礼。当时的婚礼你的父母也到场了,这能够说明你知会了你的父母关于我们的事情,并且你的父母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森达,那时候我是高兴的。
之后的几年,我们在安布雷拉的事务不算繁杂的时候,一起休假,回布宜诺斯艾利斯度假。幸福而简单的生活。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二零一零年你在任务中发生意外重伤昏迷的情况下,发生改变。
是的,森达,你应该明白答案的。你忘记我了。
你居然忘记我们的一切,并且对那些下士亲近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你变得有多离谱。
我认识的你冷静得近乎变态,你不带任何情绪完全理智的处理事件,并且从不多话,也很少露出笑容,大家都说你是‘从地狱逃离的天使’。可自从你失去记忆以后,整个人就变了许多。你会对那些没有本事的废物微笑,你会关心那个曾经喜欢过你的蕾恩,你甚至对卡普兰那种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人细心体贴。你就像是玛利亚,爱着每一个人。
对,你博爱……”
踩下刹车,越野车猛地停在马路中间。
沉迷于马修所描述出的过去中的森达因为惯性向前倾着身体,不轻不重地撞上车前玻璃,尔后发出短促的呼声:“喔!”
他身侧的马修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情绪似乎很激动。
捂着脑袋坐直身子,森达情绪复杂看着趴在方向盘上的马修,小心翼翼的问:“亲爱的,你还好吗?”
“森达,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那么你呢?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声波的传动被拦截在方向盘上,马修性感并且磁性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他痛苦的问着森达,他需要在这个已经什么也不剩下的世界里,找到能够让他赖以生存的希望。
森达沉默着别过视线,他望着车窗外枯黄的草与漫天的黄沙,心中渐渐压抑。
这种无人之境的沉闷空气,简直让他喘不过气儿来。
世界好像一瞬间安静下来。唯一的声音只剩下越野车上播放着的低低吟唱,女音柔美惆怅。
“我对你是有感情的,马修。”当不远处的加油站出现丧尸的身影时,森达开了口,声音低沉,隐隐有着旁人体会不出的复杂与无奈。“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好兄弟,因为你藏得太深了,深到我不足以发现你的感情。它那么热烈那么真诚,可我却没有发现它。我真是愚蠢。马修,我是喜欢你的,但我是否爱你,我想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来确定。”
打开车门,森达半靠着车座椅背,静静的说:“我去那个加油站转一圈。如果我活着回来,那么我是爱你的,因为爱你,所以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没有回来,那说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