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大概打算用这个吻来证明什么,而我只能打算把它尽快忽略。
你却忽然叫住我,问了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说失恋的人,会不会发疯啊?”
“欸?”
“我是说,失恋的人有没有可能会歇斯底里地伤害到别人?”
“不知道诶……”
“你不是失过恋吗?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我……我反正没有歇斯底里过,也就难过一阵儿,没多久就好了。”
你轻轻“哦”了一声,然后鼻间又开始重重地粗喘。
我早就看出你这两天情绪不对了。
要不就不吃不喝,要不就神经质地做些稀奇的举动,或是问古怪的问题。
“小丫头,失恋了吧?”我摁了一下你的脑门儿。
你缓缓地摇头晃脑起来,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是要否定我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猜疑。
“有个人失恋了,我怕他伤害到我。”
接下来,你又开始半天不说话。
我于是端着鸡汤油碗出去了。
明天,我想查一下市里有没有比较好的精神科。
10。只想自由地旋转
更新时间:2010…2…24 18:01:00
字数:4167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儿?”
“去了才告诉你。”
我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示意他坐在后面。
“我?”
他似乎无法不讶异。
哪有叫男孩子坐在车后座,女孩在前面蹬车的?
他又不是跛脚或是瘫痪。
有损自尊心。
然而我坚持。
我想要散散心,不想一个人去。
我看得出那个傻瓜的担忧,他已经明显地把我当作一个准精神病人来对待。自从他觉得我“失恋”了以后。
他也许无法克制这样那样诡异的猜想,猜想我可能要带他去某种危险的地方,然后像某电影或里那样,选择一种非常煽情的,死法。
甚至,拉着他一起陪葬。
我看得出,他还是满珍惜自己那条小命的。
而事实上,我也很满意我的这颗头颅,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不打算丢了它。
他最终还是在我无礼的喝斥下乖乖地坐上车后座。
我忽然间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长时间迁就一个人的后遗症就是,希望有另一个人来无条件地迁就我。
他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不管我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记得是哪个狐朋狗友对我说过,男人照顾弱小女子,那是天性,是本分。
是么。
恐怕不见得适用于所有男人吧。
他坐在车后座,因为个子很高,双脚掸在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擦滑声。
也不仅因为如此。
他对我的车技不甚放心,这是事实。一旦出现什么问题,至少他可以立刻粘地起身,不至于摔一个屁股蹲儿。
于是我开始故意摇晃着龙头,惊得他屁股一颤一颤,手指头十分警戒地揪着我的外套。
我于是放慢速度,还腾出左手拍拍后背,炫耀似的喃喃笑语。
“害怕就抱住我的背。”
我已经可以想象他扭曲的变形的臭脸。
在他听到我这样挑衅的话之后。
他咬牙切齿地闷哼一声,但我却感觉有几根手指头把我的外套拽得更紧了。
可能是怕我真的骑着自行车带他去撞大树吧。
街上人不多。
毕竟才六点多,天都没亮白。
路程有点远,所以要早起。
临行前他还一直不停地叨咕,人不应该这么早起,早上五点到七点,正是大肠在排毒。
我则毫不客气地掀开他的被子,一边教训他,破例一天没关系,最多便秘。
看他满脸羞赧地抢过被子,睡意全消,大声嚷嚷着他穿的可是贴身睡衣,“美好”的身条都被我尽收眼底了什么的,很有趣。
这种小争执对于我来说无疑从来都是一种享受,因为我总是那个赢家。
不似我与另一个人的战争,永远只有我落败。(我不想提那个倭瓜,而张醉学长竟然还误以为我被某某倭瓜甩了,郁闷……)
可能是觉得气氛沉闷又尴尬,他想先开口说点什么,于是提议给我讲个笑话。
“有个人说他年薪八百万。”
“嗯。”
我轻声附和。
“于是别人就说他是否每个月都能拿到近八十万,他说对。”
“于是别人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做梦的。”
……
他似乎坚持不肯承认自己所讲的是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非常不满地闷哼:“你多少有点反应啊,干笑两声也好……”
我无法干笑。
我睡着了。
我常常这样,如果谁谁谁有过一次两次被我载出去的(炫)经(书)历(网)就会知道了。
对于大街上那些红的绿的在我眼里完全走样的风景,我通常以闭眼应对。
如果晴晴知道那个时常载着她去这样那样的闹街的人,竟然基本是闭着眼睛到达目的地的,说不定会吓得几晚也睡不着。
最可笑的是,我的精神明明已经陷入了休眠状态,脚下的踏子却在马不停蹄,而且竟然还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甚至包括每个路口和拐弯。
最为凶险的一次,我睁开迷蒙的眼,一辆巨硕的三轮车正停在我前方不到一米处。
我跐溜一下拐过去了。
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尤其偏爱我。
如果有一天有个空闲什么的,说不定可以申报个吉尼斯纪录。
“学长。”
“哼。”
他依旧生着闷气。
小孩子一样。
我就满意他小孩子一样,那样才显得我大人。
“刚才精神不太好,所以没注意。再给我讲几个笑话吧。”
依旧是执拗不开口的某人。
“一会儿前面到了山路,万一我一打瞌睡,我们俩可就……”
“我给你讲个‘两耳相通’的笑话!”
他激动得差点从后座蹦跶起来。
他似乎永远这么好骗。
我跟他并排坐在长满枯草的台檐上,享受凛冽的冬风。
三天前下的雪,化了大半。
“冷死了,跟下刀子似的!”
他用双臂紧紧地环抱在肩上,恨不能把整颗头都用手臂裹起来。
“你说的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荒山?”
漫山遍野铺天盖地都是泛黄的大片草地,或高或低,或稠密或稀疏。
一片腐朽,点缀着些许雪白。
上帝的选择让我只能喜爱这片腐朽。
只有在这儿,这样的地方,我才不会因为先天的选择而看到扭曲变形的世界。
荒蛮,残忍,却真实。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
“当然好,自行车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被偷啊。”
……
临草畔有条河流,寒冷的天气,河面早已结实地封冻住了,泛着白皙和透明。
我把脚伸向台檐下面,脚尖在河面画圈,企图刻出一些连我也看不懂的图形。
为了证明我来过。
虽然冰融化以后什么也不会剩下。
从以前就一直想来,觉得这里才是最像自己的地方。
在远处一个可以用望远镜看到这里的度假村,我曾经把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调成与地面平行的角度,眺望这里的荒芜,满目渴望。
而那个人却很快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状似不经意,咕哝着说荒野有什么好看的,却在第二天叫服务生收走了阳台的望远镜。
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他不能容忍我的世界里出现除他以外的第二个焦点,否则,他将不惜一切除掉它,即使只是一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风景。
只是事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