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前倨后恭的速度真是如此之快呵……
然而到了交租这天,你却竟然有钱了。
你跟我说,你接到活儿,用预约稿酬缴了租。
我摸摸没捂热的信用卡,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你来问我借电脑。
“你的呢?”
“不小心丢了。”
“不小心丢了?!!!”
“对啊,不小心丢了,借一下怎样啊,又不会给你用坏。”
你说去咖啡店的时候可能落在那儿了,回去找的时候已经没了。
我真的忍不住要把你骂成臭头。
你穷得连租都交不起,是不是跟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有关?
如果不是我跟你不熟,真的要念到你昏头。
星期五的下午,我去你房间找你借铅笔,你大概是出去写生了。
阳光比较好,照在写字台还算透明的玻璃板上。
洁净的台板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小张白白的东西,台板很硬,压得很平整。
兴旺当铺。
笔记本电脑一台,3462元。
米泛,对不起,其实我不懂你。
05。老鼠门
更新时间:2010…2…10 21:34:00
字数:2993
午餐时间,你又躲在房里拼命,说是不画完死活也不出来吃东西。
我也乐得一个人独享大餐,省得你每次都毫无愧色地从我碗里A东西吃。
但我没有乐多久。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某个很靠近我的角落里,诡异地断断续续。
让我仔细听一听。
等一下,别动。
拨开阳台上盘子里盛着的爆米花,果然看到一小簇奶白色的毛发。
我就知道是这该死的小白老鼠,偷吃偷到我头上了!
忍着,张醉你一定要忍着,千万别吐了……
我一边轻声默念,一边迅速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
小心,小心,要小心。
靠近,靠近,再靠近。
很好,很好,就快碰到老鼠尾巴了。
别动,该死的别动……
死老鼠吃得正香,尾巴不停地动换着。
“叽叽叽叽叽!”
老鼠终于在劫难逃,尖尖细细的小尾巴像绳索一样地被我隔着纸巾拽在手里。
倒立的老鼠显然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停地挣扎,尖叫,咆哮。
可惜再咆哮也就那蚊子音量,最多有点刺耳。
于是我拎着老鼠闯进你的房间。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老鼠是你的,我就是知道。
“米泛,看好你的老鼠!”
“米泛,你听到没!”
而你爱答不理,双手抱头,埋首于名为“废纸团”的纸山纸海中。
我用力给你背上敲了两个栗子,你这才赏脸转过头,木木地在我脸上扫描。
“什么事?”
没等我回答,你的眼睛骤然一下发亮,因为你很肯定地听到了老鼠的哀求声。
你的目光向我右手集中。
很明显,这个老鼠比我更有具吸引力。
“干什么虐待动物?!”
你凶相毕露地从我手里把它抢过去。
你的手臂圈成环让它舒适地躺着,老鼠瞬间有了一个可以安歇的窝。
这该死的东西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被葱郁毛皮覆盖着的眼睛一下一下地眯瞪着,舒软的一对耳朵小幅度地摇动,面对我很是得意。
嘿嘿我有主人护着,你奈我何?
死老鼠,趴在我的盘子里啃我的爆米,仗着有人护着竟敢如此嚣张。
“你老鼠偷吃我的东西!”
我理直气壮地叫嚣。
你低头顺了一下小老鼠毛,然后装模作样地跟它说话。
“怎么回事呢软耳朵(蠢老鼠的笨名字)?又去扒人家食啦?”
未待我控诉完毕,你的唇线便勾起到一个好看的程度,向我伸出翘起兰花儿指的右手,全身沐浴在居委会说教大妈的光环之下。
腹黑马达全开动。
“身为一个男人,你干嘛这么计较呢。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都是一家人,小奶白(蠢老鼠的第二个笨名字)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它肚子又不大,偶尔偷吃一小点东西,你不要那么斤斤计较。”
你一边抖动着兰花指“深情款款”地教育我,做人不可以太刻薄,一边还不忘稳当地拖住那只早晚要翘辫子的死老鼠。
教训完大的教训小的,你一边抱着死老鼠,一边慢慢地朝门外走去,为了怕小老鼠被颠到。
“灵灵(蠢老鼠的第三个笨名字,偶都怀疑你是怎么记得过来的)啊,以后偷吃要看准时间地点和对象,”你抬头问我一句,“老鼠笼子被你放哪了?”
“就,沙发旁边。”
于是你继续踱出门去,嘴巴毫不松懈地继续对着小老鼠碎碎念。
“你以后不要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跟那个小气鬼抢食,这样很没志气的,听到没?要偷也要等半夜他睡着了才行啊……”
……
……
米泛,关于你养白老鼠这件事,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不管你如何争辩,作甚解释,我都坚决地认为,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让我没好日子过。
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被老鼠吓得面如土色,在这一点上我承认我很无能。
那天,打开冰箱拿牛奶的我,被令人震惊的一幕所雷倒。
一只棕黄毛的老鼠正平趴在小船一样的半个西瓜里,两个灵活的爪子还在不停地爬着。
我从小就认为老鼠是肮脏的代名词,是恶心的象征。
结果我吓得“花容失色”,迅速后退跳上破沙发,随手抓了个空纸盒,颤颤巍巍地做着正当防卫。
闻讯赶来的你,竟然十分大胆地捧起那个西瓜,很勇敢地把它拎出来,给它擦干净身上的毛,然后很和善地放它走了。
原来偶尔,美女也会救救英雄。
女孩子不是都会害怕老鼠蟑螂一类的吗?为什么你不怕?
你不怕脏吗?不怕它携带病菌?
结果你说,住在这栋很简陋的居民楼,常常有一两个不速之客来访,向来并不意外,更何况这一只还跟你是熟人。
熟人……
于是后来,真的常看到这个老鼠来串门。
天知道,它的棕色皮毛该有多恶心。
每次它来做客,你都会很客气地拿出一点东西招待。
而我,只能可悲地以冰箱门作掩护,或无奈地缩在墙角,等着“客人”快快吃饱,然后大腹便便乘兴而归。
而且,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半径三厘米的玩具小碗,每次它过来,你都会把刚泡好的泡面挑几根把小碗盛得满满的,还会倒上一点汤料(话说你果真是泡面女王)。
你常常摸着它的毛说,生活在这里大家都是穷人,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周济就尽量周济,何不互相照顾点呢?(靠,一只老鼠还要周济,你看它被你喂得,肚子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