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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的手把上箱子,拖到我面前。
如果你是害怕我把你供出来,那你还是安心地回去睡觉吧。
不,我不是……
你把空闲的右手伸向放着多米诺骨牌的小圆桌,轻轻点了一下,一圈圈的一次倒下,清脆的撞击声一声连着一声撞进我的心里。
加霖说,多米诺骨牌效应指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可不想为了惩罚你一个人,而把所有的兄弟牵连进去,让那么多人,都来恨我。
你拖着笨重的箱子一步一步下楼,我只好一步一步跟在你后面,卡啦卡啦的声音和体积巨硕的箱子引得所有上楼下楼的路人侧目。
我一直跟你到校门。
我真的想跟你说,其实我不是那个害你的人,我说了,你会不会信。
于是我问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在幕后。
你正好拖着箱子来到铁栏处,忽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我的话卡住了你,还是铁栏卡住了箱子的滚轮。
你连头也没转过来,你说,你现在没时间恨,报复,你得赶紧做的事是找房子和工作。
你还对我说,我的演技不错,也许某天有机会入围奥斯卡,好好加油吧。
虽然我没法看到你的脸,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笑着说话的。不怀善意。
你踏出校门,穿行在走向对面的公路的时候,血红的…shir死命地飘在风里,连我的眼睛都染红了。
我知道,我们都死了。
01。要离开这个城市
更新时间:2010…2…8 19:19:00
字数:3521
事实告诉我,升职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升到其他城市,陌生的城市。
突然一下要打包行李,跟一起混了三年的租屋说拜拜,以及忙着办理这样那样的手续。
去了那座城市,单位是不分房的,住哪儿,房租是多少,比这边贵吗?
这些都是问题,红果果的问题。
但我必须去。
大学未毕业,我就第一个找到了工作。
不是因为我什么高学历,高水平,多经验之类的,而是因为我拥有一个“特殊”的才能。
程序,破解程序。
当年那头头很“仗义”,一毕业就把我速速推到了他爹的分公司,成为一名优秀的黑客白领。
其实我根本配不上这样的称号。
黑客本意是指一群纵横网络的大虾,他们只是喜欢挑战高难度的网络系统和找漏洞并寻求解决办法。
是我们这样的人玷污了这个原本纯洁的词汇。
我只是一个本事较高,拥有黑客技术,却做着骇客的人。
用入侵的手段进入对手公司的数据库。
要销毁,篡改,或是偷取。
全看我,的老板。
大学毕业后我就一直在这家分公司做事,和所有的白领一样,坐在一方小天地,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们负责着公司最基层的事。
而我负责着上千万的,“生意”。
老板夸我隐藏得好,并且很乐意分给我一部分赃。
我说谢谢,那样高额的工资我可以接受,拿满二十六万为止,我还恢复到和其他上班族一样的小工资。
我的良心只允许我收取够还债的钱。
也许有人说,做的不是干净事儿,装什么白纸?
我要说的是,我没有装,而是想真心实意地少犯一点罪。
每一个犯罪的人都希望至少下了地狱能被狱卒小小的优待一下,哪怕是每天在十七层地狱一遍又一遍地被磨成肉酱,也比在十八层日复一日地锯毙好(话说从前好像有听说那么一层只需要倒立在粪池中的地狱,臭是臭了一点,虽然不能呼吸但反正死人也不会再被憋死一次,而且据说每日还有一点喝下午茶的自由时间,为什么正统说法上没有这么美好的一层捏,好想去……)。
听说这次调我去总公司,是有“更大的事业”等着我做。
不管我情不情愿,都必须得去。
老板,我和他之间,谁没有谁的把柄呢。
头头上个星期借口出差来这里观光顺便泡妞的时候,曾经勾搭着我的肩,一张肥大的油脸吞云吐雾地说,等我去了一定给我安排最豪华的住宅。
身为富豪二代的他显然没有吧上流社会的礼仪学全,比如说话时不要把啤酒肚抵着别人,比如去医院补上大门牙,免得口水在别人的脸上涂鸦。
最好是不要抽烟,尤其当着我的面。
我不喜欢抽烟,而且还是二手的。
老板对我,从来都是又爱又恨的。
如果我愿意像所有人一样,做我该办的事儿,拿我应得的钱,也许老板会更心安理得一些。
大半年前,我在做完一笔单子之后曾经要求一次性结清二十六万,然后离开公司。
我知道我做的,早就值这么多。
记得我去找BOSS的那天,他的笑容很僵硬。
他忙不迭地为我泡茶,并以一种极为和蔼和慈祥地语调,准备给我来一番“促膝谈心”。
听着他悠转拖长的嗓音,我预感一切都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接下来,一帮损哥损弟就轮番出现在我的狗窝。
劝说,查探,更有甚者去KV把我灌醉。
好心地小赵告诉我,那晚头头还请了骨灰级的催眠师来。
一切的一切,原因只有一个。
这年头条子太多,谁知道我不是其中一个?
尤其我做了事,还不肯多拿,无法不让老板揣测。
于是我明白了,身为一个幕后BOSS,不但有精准的判断力,做大事的魄力,极强的容忍度,还有超乎常人想象的,疑心病。
离开这个公司,目前不可能,除非我学会瞬间移动的忍术,不然,离开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看吧,就连这次调任,也都有“专人”接送,我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旅程。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我拥有销毁记录的完美技术,以及我握有的一些证据,老板可能早就拿着我的尸体去泡王水了。
如果有一天老板真的被条子抓到痛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提去顶包,所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办事。
但如果我现在就离开,立刻就会面临生命危险。
人生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坐在锁好的行李箱上,吃着外卖送来的米线,电视声很吵,而我在专注地思考着C城房租的问题。
现在的房主似乎都不放心租房给外地人,除非我们愿意一次給清半年或一年的房租……
隔了好几十秒,我才【炫】恍【书】然【网】听到被淹没的门铃声。
我速度跑去开门,快递小弟差一点就要下楼走掉。
“先生您的包裹。”
快递男孩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于是我递过一张整钱,非常非常客气地说:“不用找了。”
对于类似于酒保、waier、或是像这种以小费为生的人,如果你做错事,最好的弥补办法就是掏出一张整钱然后说句不用找。
小弟果然得意地笑着轻松跑下楼,他一定快乐地以为我是这间房屋富有的主人。
而我捧着包裹,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敢叹了一口气。
唉,又损失了一张大票。
摇了摇快递盒,很轻,好像有一点克拉克拉的东西撞击盒壁之声。
撕开包裹盒,掉下两张淡紫色和粉蓝色的卡片。
靠,不用打开我也知道是红色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