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换做旁人,听得厉塞要为她打通穴道,并把一甲子有余的内力给他,还不欢喜得疯癫了。江湖中许多争斗,残杀,灭门,就是为了那些个能争强内力的宝物所引发的。能突然间增加这许多的内力,怕是绝大部分江湖中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事,而叶弯弯却把这机会坚决推掉。
厉塞先前也是想不到叶弯弯居然会拒绝他的赠予,见叶弯弯这般心性,心里越发欢喜,道:“我一生阅人无数,你这样的孩子,还真未见过。江湖中人哪个不为争强内力绞尽脑汁,铤而走险者是不计其数。你越是执意不肯,我越是要把内力给你,与其浪费,还不如成就了你。”
说罢,双手一抬,叶弯弯身体便像没了重量般,虚空浮起。
叶弯弯大惊,连忙大呼:“不要,你若如此,我便咬舌自尽。”
禾成玉见叶弯弯进去不久,厉阳便退了出来。
两人本来就是不对盘,如今一个是因为在人家地盘不得不低头,另一个却是心中有愧,站在门外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开口/交谈,自是无可能的。两人站在在走廊外侧,一左一右,犹如岗哨一般挺立不动。
房间内极为安静,只偶尔听得模糊的话语传出来。
叶弯弯那声惊呼传到门外,禾成玉心中大震,身形一闪,掠过门前,一掌震开了门户,飞身而入。
厉阳听得那声惊呼也是大惊,也不阻拦,当下随着窜了进去,一见那叶弯弯身形虚浮着飞往床上,也不禁惊得差点呼出声来。
而禾成玉早已勃然大怒,厉喝一声:“魔头,住手。”脚尖还未着地,又突然翻身掠起,双掌齐出,分向厉塞左肩“肩井”与右臂“曲池”两穴点去。
厉阳心神稍定,身体快若电光,后发先至,扣向禾成玉右肩。
禾成玉辨得风声,身体在半空中一转,避了开来。这一来,自是不能再攻向厉塞,右手中途变招,改指为手刀,切向厉阳。
厉阳阻了阻禾成玉,心下松了口气,避过禾成玉的手刀,口中叫道:“禾成玉,你问清楚了再打,事情定不是我们所见的那样。”
这时叶弯弯也已经被厉塞给放了下来,见到屋中相斗的两人,立刻道:“住手,这都是误会。”
厉阳首先暴退数尺,脱了禾成玉的攻击范围,脸上微笑道:“禾三少,叶姑娘也说了,这是误会。”
禾成玉收了招式,站在原地,看着叶弯弯,狐疑道:“真的没事?你刚才为何如此呼喊?”
叶弯弯看了眼厉塞道:“我只是不愿接受厉老爷子的功力罢了。”
厉阳一怔,立刻面上变色道:“叔祖万万不可。”
禾成玉不曾想是这样的,想到昨日厉塞中了百里夜的暗算,应该后来没有调息压制便出手比拼内力,一身内力就要因此报废,才想到要传给叶弯弯。看着厉塞与骷髅无异的模样,心中暗叹,若是把内力给了别人,怕是这枯朽的身体已经再也支撑不起了。
厉塞见叶弯弯如此坚决,连强行传功也不能够,只好叹息道:“你这丫头,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你却搞得老夫像是逼良为娼的老鸨子一般,连咬舌自尽也搬出来了。”
“对不起!”叶弯弯有些愧疚,复又跪下,对着厉塞叩了个首道:“厉老爷子,虽然你我认识也不过两天,可是却是这世间对弯弯最好的人,弯弯心里却把你当成了爷爷,当成了亲人。”
厉塞叹息道:“好孩子,何必心里当,我就是你的爷爷。”
叶弯弯忍下眼中的泪水,低叫了声:“爷爷。”
厉塞心中欢喜,道:“好孩子,快起来,莫要跪了。”
叶弯弯摇了摇头道:“爷爷答应弯弯一件事,我便起来。”
禾成玉见着叶弯弯那副样子,心中一直坚定的念头似乎动摇了下,暗自叹息了一声,抬起头却看到花折枝神色虽然平静温和,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不由得奇怪的多看了两眼。
“好孩子,爷爷听着,你说吧。”厉塞道。
“先前曾见爷爷用手吸干了两个人,连墨老开的药也是药浴,而非汤药。弯弯斗胆猜测,爷爷的肠胃怕已是失了平常人的功用。在禾府地牢关了这许多年,是全仗着一身精纯的内力支撑着。若是把内力给了弯弯,爷爷的身体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衰竭。”叶弯弯看着厉塞慢慢道,“是也不是,爷爷?”
厉塞笑道:“孩子你是因为这个而不接受?”
叶弯弯皱眉道:“爷爷莫要岔开话题。”
厉塞摇头道:“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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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哪成偶
叶弯弯慢慢站起来,幽幽道:“罢了,爷爷既然不肯承认,我这就去问墨老,他总应该是知道的。”
厉塞见她实在是软硬不吃,长叹道:“你这孩子,怎么就只顾着自己。”
叶弯弯垂首道:“弯弯确实自私,只顾着自己好受。但是让弯弯明知道受了爷爷的内力,便是立即要了爷爷的命,还假装开开心心的,实在做不到。我知道爷爷看着自己的内力一天天的消失,定是十分痛苦,不过只要活着便是希望。蝼蚁尚且偷生,爷爷在这许多年的不见天日,缺水少食中活下来,难道如今得了自由,就甘心这么去了?”
厉阳这时上前一步道:“叔祖,叶姑娘所言甚是。”不管怎么说,叶弯弯都是百里夜的女儿,他们厉家的血仇。仇恨可以不算在她头上,但是要让她得这么天大的好处,他也不赞同,“侄孙认识一名医,说不定他有办法。”
语声未了,突然门外传来厉阳属下的通报声:“公子,林外有不少江湖中人前来窥探。”
厉阳眉头一皱:“来得这么快?”随即步出房间,看着来人道,“可有探明是那些人?”
那下属支吾下才道:“公子,叶姑娘改的阵型图我们还未背熟,怕触发阵法,没有前去查看。”
厉阳淡声道:“半个时辰之内,全部背熟,一个时辰之后,我要知道摸过来的是哪些江湖中人。”
“是。”那下属不敢有异议,躬身退下。
厉阳回转房内,厉塞就眯着眼睛,不悦道:“小子,你怎么办的事,这才第二日,就让人摸 上门来了。”
厉阳微微垂首,道,“是侄孙办事不力。不过侄孙料到此处不可久留,早已备下后路。叔祖在此歇上两日,我们便出发去寻那名医为叔祖想法子保住内力。”
禾成玉这时突然开口道:“既然折花公子早有打算,在下等人也会尽快离开。”目光转向叶弯弯,“叶姑娘……”
叶弯弯垂目道:“禾三少,我本是白柳山庄之人,厉老爷子现在是我的爷爷,我的去留自有他们做打算。”
禾成玉眼帘微阖,过了晌才道:“我知晓了。”说罢,对着厉塞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去。叶弯弯对他一直极为抗拒,而现在,那些人的目的似乎是他本人,叶弯弯不与他在一起,怕是要安全许多吧。
见着禾成玉身影消失,厉塞才问道:“丫头,那少年不错,对你也是极好,为何你对他这般冷淡。他不是你未婚夫吗?”
厉阳这时突然咳嗽一声道:“叔祖,叶姑娘昨日夜里赶布阵图,未得休息,还是让她先下去休息吧。”
算来,叶弯弯已经有三个日夜未得好生休息,若是换了一般人,眼下的黑眼圈怕是跟被人揍了拳一般明显。只是她肤色黛黑,别人自然无从发现她的眼下阴影。
厉塞瞪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叫我叔祖,怎么叫丫头叫得这般生疏。还有,你的属下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个弱质女子如此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