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阻,还处处给了通融,以往郡主要出门,总要耽搁上几个时辰,因为那些管事、管事嬷嬷们奉了世子之命刁难。
今日却大不相同。
似乎赶着要郡主追在老爷身后出门似的,为什么?
红衣茫茫然环顾四周,郡主是出门惯了的,用的人手也都老练,除却卫士不再是原本那票慓悍精勇的卫士外,其余并无不同,只是新换上的这些卫士,眼神飘忽神态散漫与之前那些人大大的不同。
阿缇娜的马车仍在晃荡,只是速度减缓了,那暧昧的娇吟声却比之前更加诱人,那些卫士的眼几乎冒着青光直盯着马车看,红衣走到那附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便拐了个弯躲进另一辆马车后方去,外圈的卫士没有火堆旁的多,而且他们正在巡逻,眼睛朝外头看,红衣伸手掩面暗松口气。
她双腿一软靠着车厢滑跪在地,虽然那队卫士凶残慓悍,但对她来说,却是有如父执辈般可亲,她爹是个没用的,娘亲长得美艳人却软弱,遇上个好色的地主,娘就被抢去当小妾。
红衣睁着泛红的眼,看着眼前的雪原,寒风袭来,她虽穿了夹棉的袄子,仍是觉得冷,那股冷意是从心底爬上来的。
当年娘亲被抢,地主丢了几两银子,哥哥便做主离了老家买了块薄田,祖父很欣慰的道这孙子会打算,没料到搬了家,祖父过了几日好日子就死了,接着祖母也跟着去了,叔叔婶婶见他家有田,便打着分家产的由头上门来,被哥哥打了回去。
她那时才知道,田登记在哥哥名下,叔婶抢不走,可爹却经不起弟弟下水磨功夫,天天来日日来,只得把身上的现钱给了他们打发他们走。
来年哥哥就把自己卖了,让爹拿着那些钱养活他们这些小的,叔叔婶婶食髓知味,年底的时候又来,看着爹无奈的眼,弟弟妹妹饥饿瘦黄的小脸,姐姐流着泪应了城里富家老爷,随着娘亲的脚步成了富人家的姨娘,才几个月,就传来姐姐胎死腹中已然香消玉殒,来年当叔叔婶婶又再上门,爹那任人索求的样子,让红衣伤心失望,好不容易一年辛苦劳作所得,让叔婶索讨一空,家里没米下锅,红衣只能心一横,跟着把自己卖了。
她很幸运的被金府管事买去,然却不幸的被挑来侍候阿缇娜郡主,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脸上带疤的哥哥。
她不知道哥哥经历了些什么事才会一言不发,但看他脸上的疤,也猜得出来,他卖身为奴后的际遇不是很顺遂,而且他的身份,竟然是郡主的男宠
一个管事嬷嬷匆匆走来,见她靠着马车跪坐在地发呆,忙推了她一把唤她。“红衣姑娘,你是怎么了?唉哟这身衣裳都湿了,快快快,去换一身免得一会着了凉,你要是这会子病了,谁去侍候郡主啊?”
那嬷嬷低着声把她拉起来,将她拖去换了干爽的衣服。
“谢谢诸大婶。”换好衣服的红衣低着头跟她道谢。
“谢什么诸大婶我可是有私心的,你是侍候惯郡主的,你要是倒下,谁去侍候郡主?”诸大婶笑着对她眨眼。
红衣回了个苦笑。
马车外头一个小丫鬟低着声道:“红衣姐姐快些,郡主要人送热水侍候了。”
“就来。”红衣朝诸大婶又谢了回,便赶紧下车领着小丫鬟端热水去侍候郡主。
那在车外喊人的小丫鬟钻进了车厢里,朝诸大婶笑道:“青衣姐姐衣衫不整的被那个大夫轰下马车了。”
“她不是去问大夫有什么需要的吗?怎么会衣衫不整被轰下来?”诸大婶是管郡主衣物的的,她边弄着香包边问。
“我听在旁边车厢里的姐姐说,青衣姐姐一上车,见大夫不在,就去勾引秋公子耶”
诸大婶没好气的瞪小丫鬟一眼。“呿,这种事情你别听,也千万不许学。”
“唉哟诸大娘,我当然知道啊青衣姐姐仗着自己长得美又得郡主宠才敢想,我长得这个样,口拙手笨的,又凑不到郡主跟前侍候去,那种事轮不到我去妄想。”
“哼你应该庆幸啊没挑到你去侍候郡主,看看先前被打死的那两个。还有啊,你以为得郡主宠就了不得了?瞧那队卫士,让郡主派去杀秋夫人,人没回来郡主也不着急,人死了,城主送讯过来,世子和郡主都没让人去领回来下葬,还是秋夫人的兄长发善心,出钱让他们入土为安。”
那小丫鬟眨着眼笑道:“我知道,所以大娘才照料红衣姐姐,若她病了,郡主缺人侍候只怕要从我们这些小丫鬟里挑人。”
“还有个原因,红衣是个好的,认份,有些事有她在郡主跟前,她会帮忙兜着,不叫我们吃罪,青衣那丫头就不一样了,那个啊可是个记仇小气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雪狼 上
第三百三十章 雪狼 上
车厢里大红满地洒金缎迎枕,将秋冀阳半坐卧的软榻塞得满满,大夫将衣衫不整的青衣轰下车后,转头见秋冀阳半倚在迎枕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不由来气,大夫瞪他一眼道:“你就由着她在你面前宽衣解带?”想到方才他进车厢时,那个丫鬟一副献媚讨好秋冀阳的德行,大夫就怒火中烧。
“您老忘了吗?我如今重伤未愈,能使出内力点她的穴叫她住手吗?”秋冀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夫问。“再说她那身衣衫不是让您老人家给整的吗?怎么怪到我头上来?”
青衣原只是衣领敝开了些,隐约可见她身上桃红的肚兜及嫩白高耸的胸房,但是她见到大夫上车,又被霹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惊慌失措之下滑了脚,整个人跪倒于地,就这么巧,勾破了裙裾,大夫没放过她骂声不断,骂她不会伺候人,瞧膲秋公子被气得脸色发白,这种话一出,青衣脚下那敢停,深怕被郡主听到知晓她对秋公子有意,急急忙忙要下车,头就撞上了车门,头疼欲裂晕头转向的狼狈下车。
青衣不知道,但秋冀阳怎么会不明白,青衣一开始滑脚,确实是她自己心慌所致,但勾破裙裾、撞到车门则全是大夫使了法作弄她的。
大夫嘿嘿笑了两声。“那日那不知羞的郡主在你面前那等作为,你不就凌空点了她昏穴吗?”
秋冀阳抬眼看着大夫的眼睛:“外祖父,那郡主会有那番作为是因为和合香的作用,神智已然不清,方才那丫鬟可不同,她神智清楚,我若贸然行事,那郡主还不调人到我身边来看着。”
大夫这才笑着坐到他身边。“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气极行事冲动,反惹来麻烦就不好。”
秋冀阳笑笑没再说什么话,大夫反倒受不住主动找话。“这儿是雪狼的地盘。”
“雪狼?”想到雪狼的狡狯,秋冀阳皱起了眉头。
“嘿嘿,你放心,小小身上有金狼与紫狼的印记在,雪狼对她也只是死盯着,不敢有所作为。”大夫安抚他,话说的轻简,听在秋冀阳耳里却是极度的不舒服,此刻雪原上不只小小在,还有朱平珏也在,他不晓得二叔也赶来了,小小看似冷漠不是个热心热情的性子,但知晓青柳她们死去,连着几夜都睡不好,若是朱平珏有个万一……
大夫看秋冀阳紧攒着眉就没一丝松开来,摸摸鼻子自顾自处理药箱去,有些事点到就好,神仙做事都还会出差错呢更何况他还不是神仙,话说早了说得满了,万一不成岂不更糟
大夫能知有雪狼在窥伺,是因为他身为异族有异能在,不过也只早了阿缇娜的卫士们一个时辰知道而已。那些卫士惯常走北地的,他们身负保护郡主的职责,当然早早就发现了朱平珏一行人就在左近,在他们身后窥探的雪狼自然也被这些卫士发现了。
他们向领头的卫士回报,那卫士深思半晌才道:“这些雪狼怎么会出动,牠们一般不会太过接近人烟才是。”
“也许是想劫秋公子的人把雪狼赶过来的?”
“也许。”他沉吟片刻,起身道:“我去跟郡主提一声,看她如何决定。”
阿缇娜身着水蓝交领中衣,宝蓝小袄天青挑线裙,头上挽了纂儿簪着一枝金累丝凤钗步摇,整个人慵懒的倚在那疤面男子身上,那男子明显的才刚梳洗过,发丝微鬈服贴披在肩上,他坐姿直挺,一双眼低垂着,那卫士眼里闪过不屑,男人当顶天立地为女人撑起一片天,怎能靠着好皮相依附着女人
“有事?”阿缇娜见他跪在前头却不言语的看她身边的男子,有些不悦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