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她的,我没必要事事都管,又不是她爹,就算是师父也未必会管女儿哭什么。”
很好,这一对是冷心冷情就对了,除自己之外的人都不管。“你们两还真薄情啊!”
“哼!”小小冷哼一声,才不理他。
郎清双扮了个鬼脸,秋冀阳对他道:“你有没有办法乔装打扮一下?”
“要做什么?”
“我接到消息,这儿有都沁商会的人出入,我想知道他们在这儿做什么买卖?”
“都沁商会的人,有什么特别吗?”
“都沁商会是苏家的产业,他们一直在京城附近打转,苏家近来的行动有些大。”
苏家?郎清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原来是宝亲王王妃娘家啊!这王妃很有钱啊!请来杀手杀人,还一请就两个,差一点小小和这小子就给宰了。
“我去。”郎清双很开心有事可做啊!
兴高采烈的从羽宅后门闪出去,待他走出巷道时,已成了个穿着纯朴的小姑娘,笑容可掬的往韶阳镇最热闹的几条街道走去。
※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京里的宝亲王府朱明珠住的怡心园,这天过午就传出了砸东西的声响,几个走避不及的丫鬟被砸得头破血流。
得到消息的宝亲王妃忙赶来关切,门一开,一个丫鬟夺门而出,一组白磁茶盏追着她而来,侍候宝亲王妃的嬷嬷眼捷手快将门一关,茶盏砸落的清脆声,令宝亲王妃皱紧了眉头。
“朱明珠,妳又在发什么疯?”她一使力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嬷嬷,将门往内推开,厉声的质问着。
“我发什么疯?妳不是心知肚明吗?明明就知道我非秋冀阳不嫁,妳偏要拦着我,这下好,不晓得那来的贱丫头假冒那个不知死了多久的野种,还要顶着朱映柔的名份嫁给他,妳还问我发什么疯?”朱明珠的明艳雍容完全承袭自母亲,在她脸上,看不到一分一毫宝亲王的影子来。
苏千灵看着女儿盛怒下的脸,再一次疑惑着,为何女儿身上就是没有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的影子呢?
对母亲看着自己发怔,已成习惯的朱明珠重重的推倒一个人高的大花瓶,苏千灵回神看向女儿,朱明珠挑衅的眼神,令苏千灵备觉疲惫,她嫁到这个家来,没有人疼惜过她,成亲至今,夫婿只来过两次,一次是拉了说话不谨慎的嬷嬷去处罚,另一次,便是圆房,让她有了这个女儿。
虽然公公待她不错,可惜婆婆就是看她不顺眼。
而她难产生下的女儿,更是不贴心,在女儿眉宇之间,她找不到丝毫与丈夫相似之处,明珠的脾气大,想要什么就得要到手,当年她争秋冀阳争不到,从此就入了魔似的,后来竟闹到非他不嫁。
“妳够了!”宝亲王妃苏千灵怒斥女儿。
“不够!”朱明珠推倒屋里摆着的多宝格,上头所有的珍宝全都碎成一地。
宝亲王妃抚着额,咬紧了唇,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落到此等田地?
“我说过的,父亲与秋冀阳订下婚约了,明知那野种不在了,为什么我不能嫁他?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朱明珠气坏了,父亲不喜她,明明她才是长女,要找护卫不是应该给她的吗?可是不,护卫给了朱映柔,就她死了,婚约订的还是她,全天阳国人皆知宝亲王疼宠爱女,她失踪了还给她订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人。
她也是宝亲王的女儿啊!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
宝亲王妃攒紧了手,任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的嫩肉里,心里的苦涩她能对谁诉?她表面风光,是宝亲王妃,可是随侍在宝亲王身边的不是自己,女儿怨,她何尝不怨?
可是宝亲王,她那英挺俊朗的夫婿,从不曾给过她当面诉怨的机会。
“我说过了,妳不能嫁他。婚约已订,天阳国人尽皆知,这是秋冀阳自己甘愿的。”其实宝亲王妃不可能答应女儿嫁给他,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活生生的证据啊!苏家派人暗杀朱映柔及他的证据。
她怎么能将女儿嫁他,任他拿捏住自己。
朱明珠还待再说什么,宝亲王妃却不想再与她纠缠了。吩咐侍候的人小心侍候着,便回了自己的住院。
侍候的元嬷嬷见她回来,忙上前禀告苏家大老爷派人来请。
进了屋里,宝亲王妃遣开了其它侍候的人,低声问道:“有没有说为什么?”
“没,只说请姑奶奶明日回府一趟。”元嬷嬷轻轻的帮宝亲王妃卸头面,然后为她梳发,元嬷嬷看着梳子下的如云秀发间夹着银白发丝,心里轻叹却不敢在面上显出来。
“上一回大哥说找到了产紫参果的地方,想要到那里设个据点,该不会是要谈这件事吧!”
“或许是跟您谈那婚约。”元嬷嬷小心翼翼的提点主子。
“我上有公婆,女儿的婚事,由得我做主吗?”宝亲王妃冷冷一笑,对兄长急着想为朱明珠订婚事,觉得很可笑。
元嬷嬷也觉得自家舅爷打算太过离谱,明珠郡主有祖父母在,有父亲在,她的婚事,轮得到亲舅来出主意吗?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参果 中
幽州多山,宝亲王在沧山有座别院,当年,秋冀阳与朱映柔就是在沧山的后山遇袭,对宝亲王来说,这个地方是个伤心地,如今他选在这里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嫁出去。
朱天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一个人站在后山远眺着,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闪过眼前,他仍记得心头惊慌的赶到这里,见到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秋冀阳,还有被他击杀格毙的两名杀手尸体,却遍寻不着他那宝贝乖巧的小女儿。
秋冀阳的叔父,秋展捷卸下两个杀手的蒙面巾,竟然是在沧山别院外院的仆役,那想杀女儿的人真是处心积虑啊!
循线追查上去,竟是知名的杀手门派喜鹊楼的蓝鹊杀手,喜鹊楼的杀手以彩虹七色区分,红鹊价钱最低,紫鹊价码最高,蓝鹊在喜鹊楼里是排第三,一次请了两个,可见对方杀意之强,他双掌紧握,心里的思绪如潮,想要对方得到报应的渴望如狂兽在体内嘶吼着,那种嗜血的渴望在血液里奔流着。
怒火燎原,使他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不过那拦不住柳依依的靠近。
缓缓走来的柳依依,虽已孕育过两个孩子,身材依然纤细,眉眼如画温润如春日暖融,二十多年来独占朱天佑心头。
朱天佑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慢慢的将怒火克制住。
柳依依站在朱天佑身后,怜惜的看着夫婿。
每次到沧山别院来,他天天都会到后山这里来。
只有她知道,他有多懊悔当年那日,没有放下工作,陪着女儿来后山,尤其在得知女儿那日到后山来,是为了给她采花,他更是懊恼自己斥责女儿不懂事。
万万没想到,就只那么一次女儿和秋冀阳两个人单独出门,就出了大事。
她微微叹息,怜惜的伸手搭上朱天佑的手臂。“在想什么?”
“想丫头现在是什么样子,像妳多些还是像我多些?”朱天佑将她拉入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
“那肯定是像我多一点,像我美一些啊!日后才能把女婿给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嗯!我也希望她像妳多一点,才能把女婿抓牢了。”
“小冀不会的。”因为秋冀阳在秋家行六,师门行三,柳依依干脆叫他小冀,久了,宝亲王也跟着叫,对这两个长辈与众不同的称呼,秋冀阳有些惊讶的,第一次听到还傻住了。
“妳放心,就算小冀会,我和平珏也一定会打到他不会,还有他爹和叔叔两个在,这小子肯定不敢对女儿不好的。”
柳依依想象那个画面,不由轻笑出声。
“他都多大的人了,那能让你们这么教训啊!”柳依依想到秋太太。女儿未来的婆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