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佬!他的嘴里蹦出这个单词,眼神蔑视。嘴角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西西里佬并不动怒,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他说:你要带走这位女士吗?问过物主?这位漂亮的女士,他大笑,她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赌徒们发出一阵狂狼的笑声。褴褛的衣衫上还沾着津津口水。
那年她才十一岁,干瘦,黑,不懂人事,却被一群肮脏的赌徒,当众调戏。
穆枫放开她的手,向赌桌走去。
她站在后面,只能看见他的后背,看不见他的表情。才两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男人的样子,尽管肩膀还很稚嫩。
西西里佬的瞳孔在收缩。
眼底闪过一丝刀光,还来不及惊讶,穆枫手起刀落,斩断了自己左手一截小指!落难的黑手党党徒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眼底,只剩惊慌与恐惧,他的表情告诉穆枫,他一定在想,这个男孩,身体里,一定淌着野狼的血液。
整个过程,十三岁的男孩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截断指,吊着皮肉还在晃动,就像躺在鲜血里蠕动的毛毛虫。
褚莲当场大哭。
赌场的规矩,见血即收,以物易物,他要带人走,留下一根指头,很公平。
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穆枫把手递给她,终于说了第一句中文:阿季,我们走。
有个赌徒附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西西里佬吓的瘫软在椅子上,在背后叫住了他:mu?
他回过头,没有说话。
党徒做了个手势,让他过去:mu?为什么不早说?
他放开阿季的手,只向前走了几步:
早说,你会还活着,他狠绝,黝黑的脸上竟泛起一抹笑意,现在,穆家会替我杀人。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
那是十三岁时的丛林法则,他运用自如,而如今,三藩教父,杀人不假他手。
作者有话要说:lord,王者归来!!! 写的好爽啊!!!!
这个文的灵感来源于中国氏家的一些兴趣,文革以及抗战之后的动荡社会,使得大陆的氏家撤离海外,然后几代在海外繁衍,我觉得这个点蛮有写头的,就开文了。。
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会有夸张,不要当真就是,看着乐呵乐呵吧。。
祝看文愉快!
正文 第2章 教父(2)
那年,他回来时,被父亲狠狠掴掌,左手断指鲜血淋漓,他却被罚在太阳底下下跪。穆家家规森严,父亲有绝对的权威管制自己的孩子,别人从来不敢插话。他的母亲心疼,求情了好久,才稍微和缓。让他道歉,保证下不为例。他不肯,小小年纪,脾气执拗。她的母亲两边求着,父子两一样的倔脾气。这截手指,到底没有保住。
他被拉起来时,站都站不住,看着流泪的母亲,只说了一句:妈,以后阿季住我们家。
当然,尽管对儿子发狠,穆先生仍然大怒,那家地下赌场,从此在三藩消失。
那时穆老太爷病重,躺在病床上几天没进食,他和几房堂兄弟一起去拜见,老太爷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连嘴唇都合不上,哆哆嗦嗦地憋出一句话:
非……非池中之物……
此子非池中之物。在此之前,他在赌场亲手剁掉自己一根手指头的事迹,早已传遍穆家上下。
穆老太爷眼光奇准,后来,穆家遭暗害,果然是他一人,铁腕冷血,挑起了整个家族的重任。
老太爷自此一病不起,到死,都没有再回过大陆。长廊庭院,旧时江南曲曲回回的记忆,连同老宅屋檐下的那株海棠,一并埋入黄土。
只有掩藏在三藩钢铁森林下的中式老宅,还守着旧日的规矩,陪伴穆家的子孙,卷入二十一世纪的滚滚洪流中。
他躺在中式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门外守着一排身穿防弹背心荷枪实弹的保镖,窗前竹影幢幢,有光线漏进来。
突然有挨近的脚步声,他摇了摇椅子,没有一点反应。
屋外有人敲门:
穆先生,有客。
不见。
很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威严感。
那截断指,缠着金线,用纱布包着,左手垂下,很放松的状态。
车队经过,前后四辆,半敞着车门,黑衣保镖机敏地盯着车窗外的一举一动,只有被围在中间的一辆车子是全封闭的。车队徐行,在三藩穆家的家门口,缓缓停下。
沿路已经吸引来不少目光,见是穆家的客人,三藩的居民再没有围观的。好像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每年的这个时候,穆家总是门庭若市。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长衫的老人,佝偻着背,脸上长满斑斑点点的老年斑,只有精气神儿,是相当足的,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很快有人迎上去,打开墨色大伞,为远道而来的客人遮阳。两人徐徐向着前面一幢豪华的商业大楼走去,穆家的宅子,就在层层警卫福地洞天之下。身后挎着k的警卫,印着老人的脚印,一步一步紧紧跟随。
许家的客人,从伦敦远来,一切待客礼仪都是最高规格,没有人敢慢待。
商业大楼里走出一个中年人,迎向许老:老管家,不消你亲自来!有事说一声,穆先生自然安排妥当!
许茂之也笑脸相迎,心想这个小表侄孙要是这样听话,伦敦许家此时也用不着像热锅上的蚂蚁迎头乱窜。
许茂之是许氏老管家,早在大陆的时候,就跟随老太爷,看着许家几代的小少爷呱呱坠地,从小奶娃子长成当家人。可谓资历深厚。本来应该是颐享天年的时候,早已不管世事,却看不得小当家为眼前的事愁的寝夜不眠,这才主动要来三藩,和穆家那位声名在外的小爷交涉。
小枫娃娃这阵仗未免太大,许老呵呵笑道,指着形影不离体格健壮的白人保镖,在三藩的地盘,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出点什么事,这娃娃能把联邦政府的地皮都给掀喽!他眯着眼睛,轻轻捋着下颏那撮花白的小山羊胡,老态的脸上刻满笑意。
穆昭行倒是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管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小爷叫娃娃,这老家伙,一来就摆资历,看来这次不好打发。
他赔着笑:许老说笑了,穆先生做事一向谨慎,过几天的大宴席,人多眼杂,只怕穆家人手不够,穆先生要向联邦政府借人呢,他眼珠子一转,笑道,这次贵客太多,按照许家的簿册登记,许家应该是过几天才到?
许茂之摆摆手:家里老爷子携家眷是过几天的行程,让我这把老骨头先走一步,照应着。
果然是别有用意,穆昭行眉头一皱,料必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许茂之缓缓道,这才把来意摆了上来:小枫这娃娃对李家……是不是太迫紧了些?毕竟是当年一块儿从大陆迁出来的,几代的交情,该让李家喘口气!
这事……穆先生心里有数。穆昭行嘿嘿赔着笑,直感觉冷汗淌了下来。
许老捋着那撮小山羊胡,仍是不肯罢休:我来时,老太爷跟我说,穆家迁衍数代,小辈很懂规矩……
这话压在心口憋的慌,从来在三藩,没人敢挑衅穆家的威严。许茂之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责怪穆枫做事太狠,太不顾情面。
穆昭行再也忍不住,话里机锋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