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2 / 2)

看着曲未央低着头垂着手,端端正正跪坐在自己身旁的样子,商子砚竟然莫名觉得好笑,良久之后,才说道:“你来是罚跪的吗?”

曲未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不是……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什么?

为她不该为言瑾心软,为言瑾流泪?这样的理由曲未央说不出口,言瑾就算千错万错,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为五年前的事道歉?可她对五年前的事一无所知。把手轻轻放在商子砚胸前,隔着薄薄的上衣,曲未央能清晰地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疤痕,可想而知当初受了多重的伤。

“五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年前的事情,商子砚从未主动说过,如果不是昨晚情绪失控,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提及,尤其是在曲未央面前。

回忆起五年的事,商子砚缓缓说道:“上次我告诉你,上游泄洪,我去救人,从河堤摔了下去受了伤。其实那天,我接到你们单位打过来的电话,说有人去河道里摘菜,你们单位派巡堤的人去劝说,结果上游泄洪,一块被困在滩地了,让我们单位赶紧去几个人救人。当时单位只有我在,我为了抄近路没走大桥,从一座废弃的便桥上过去的,结果踩到了松动的板子,掉到了二道河堤里,里面废弃的建筑垃圾扎进胸腔……”

商子砚没再往下说,但曲未央却早已听得脸色一片煞白,她原来的单位和商子砚只有一河之隔,为了防洪,在一道河堤外还建了一座二道河堤,但因为常年不用,又失于监管,周围的建筑工地经常往里头倾倒建筑垃圾,水泥块、钢筋条、碎玻璃遍地都是,掉在里面……

曲未央根本不敢往下想……

商子砚说得轻松,可曲未央知道,当时的状况必然凶险万分,如果不是她们单位的人就在附近,他说不定就……一想到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有可能永远地失去商子砚,曲未央就觉得心脏跟针扎一样疼痛。

俯下身,曲未央趴在商子砚身上,圈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商子砚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哽着声说道:“本来巡堤的人是我,可我跟别人换了班……对不起,对不起……害你受伤……对不起……”

曲未央觉得喉咙口像是梗着一根刺,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从没去看我?哪怕一次?”

商子砚语气平常得不能平常,可经过昨晚的事,曲未央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看似简单的话中包含了多少的失望和悲伤,他从未问过她,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介意。

曲未央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握着商子砚的手,认真说道:“我去了。从明俊哥那一听到你受伤,我马上赶去了医院,可医院的护士说你已经转院了,我打你手机一开始是没人接,后来就一直无法接通……”

对于曲未央在自己住院期间一次也没来探望过这件事,商子砚五年来一直未能释怀。

五年前,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问了曲未央,可周围的人告诉他她既没有来,也没有打过电话。他特别失望,失望到远走美国,一避就是五年,五年间,这道埋藏在心底的伤,比身体上的伤更深更痛……

可这一刻,曲未央却告诉他,她找过他,而他却不知道。

商子砚皱着眉头,冷若冰霜的脸看起来异常吓人。

曲未央更加不安,把商子砚抱得死紧,脸贴在商子砚脸上,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别生气……”

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了曲未央,商子砚忙收起自己的怒气,摸着曲未央的头发安抚道:“我不是生你的气。”

尽管商子砚这么说,内疚感还是淹没了曲未央,抱着商子砚的她就跟抱着博物馆里的精细瓷器一样,既珍贵,又易碎,诚惶诚恐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两个人静静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后来怕商子砚着凉,曲未央把他扶到了床上。

其实,商子砚被撞了一下虽然疼,但是还不至于虚弱到要人扶,无奈曲未央特别坚持,商子砚也只能随她。

折腾了一晚上,又一大清早跑来继续折腾了一早上的曲未央本来就疲惫,事情说清楚了,精神一放松,两眼皮就开始打架,意识也逐渐模糊,可是仍然挣扎着赶在自己睡着之前问清楚关键问题,“子砚?”

“嗯?”

“你原谅我了吗?”

商子砚低头看向怀里的曲未央,她的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还在那使劲眨眼睛,吻了吻曲未央的额头,商子砚柔声反问道:“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了,你怎么谢我?”

曲未央脑袋里早就打了一锅浆糊,嘴里机械地重复着,“怎么谢”

商子砚贴着曲未央的耳朵小声说了句什么。

曲未央跟着也重复一句。

商子砚就笑了,抱着曲未央一起睡了过去。

俗话说,小吵怡情,吵完架又和好的两个人反倒比以往更加亲密,每天出双入对的,头一个大呼受不了的人就是冉青,每天都要把那句“你们这是想逼死大龄女青年么?”挂在嘴边。

解开心结了五年前的心结,很多话都变得不那么忌讳。

曲未央问起五年前商子砚单位两个党政一把手被撤职的事情,商子砚就把整个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当时因为有高层插手,导致他们单位的人对事情的真相讳莫如深。

然而事实的真相并不复杂。

就在商子砚出事的那天,单位库房存放着的救灾物资因为线路老化起火而烧得一干二净,偏偏第二天省上防汛办的人要来抽查基层防汛物资储备情况,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起来,单位上报区上后,区上原本要以擅离职守为由开除商子砚公职,通报原本都已经草拟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撤换了通报内容,新的通报对商子砚只字未提,反而两个党政主要领导因为在主汛期没有坚守岗位而受到了免除公职的处分。

前一天还呼风唤雨的领导,第二天就变成了打杂的普通科员,登高跌重的感觉估计比死还难受,而这,就是体制残忍之处,面儿上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一点风浪,多年付出的心血就可能付诸东流。

对此,混迹于体制的人再清楚不过,而言立行对这一点更是深谙于心。

但是,还有一句俗话说的更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哪怕是神一样的言立行,摊上一个猪一样的老婆,照样会阴沟里翻船。

临近农历新年,原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时刻,对言立行来说,却变成了噩梦,因为他被实名举报了,不光有图有真相,还有录音。

作者有话要说:

☆、CHAPER   52  一朵凋零的玫瑰

临近农历新年,浅川的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喜气热闹的气氛,商场里满满当当挤着采办年货的人。

往年这个时候,郑世丽都是和行政中心的官太太们一起辗转于浅川的各大商场疯狂购物,到了今年,却只能关在一个房间里和纪委的两个办案人员东拉西扯。

尽管形势不如人意,但常年居于上位的优越感让郑世丽并没有产生一点危机意思。面对着纪委的两名办案人员,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不仅不配合任何提问,而且还气焰嚣张地问两位办案人员知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纪委的人办过的案子多,见过的奇葩也多,像她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尤其多。

两名办案人员中的中年矮胖男人附耳在旁边记笔录的年轻小伙子耳边说了句什么,年轻的小伙子起身出去了,不一会手中提了个笔记本电脑回来,径直走到郑世丽面前,打开电脑,点开桌面上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办案人员,只不过坐在桌子前面的不是郑世丽,而是梁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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