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央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一脸无赖,“……如果我昨天住酒店,就可以找服务员,可你非让我住你家,现在家里就咱们俩,我只能找你,是不是?”说完又皱着眉,痛苦地说道,“我现在肚子真的很疼,而且会越来越疼,你一个大男人,这点忙都不肯帮,真的忍心看我难受啊?”
曲未央仰头看着商子砚,脸上尽是委屈。
商子砚看了曲未央一眼,默默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套上,朝门外走去。
曲未央嘴边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对着穿鞋的商子砚补充道:“牌子别记错,要纯棉的,不要网面的,日用,夜用各要一包哦!”
回答曲未央的是咣的一声关门声,曲未央嘴边的笑容差点没把头顶上的日光灯给闪了,一天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哼着歌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包卫生巾,这是她出门之前放在行李箱里防止突发状况,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
处理完自己的问题,曲未央又心情很好滴刷牙洗脸,连床上脏掉的床单和羊毛垫子都拆了下来。
而按曲未央的指示出去买女性用品的商子砚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住的小区是新建成的小区,有一个小超市还正在装修,最近的超市在得月楼的旁边,开车得二十分钟。
商子砚一大清早开着车,去的时候超市还没有开门,站在寒风中等了快半个小时,超市才开门,好不容易找到卖女性用品的区域,三四米的货架上五颜六色各式包装的卫生巾让他直接傻了眼,这完全是一堆针里找针的节奏。
没有任何概念的商子砚不得不一排一排找,期间还被各种围观,以至于商子砚不得不把大衣的西装领竖起来,把下半张脸遮在衣领里,好不容易找到曲未央说的牌子了,他把每一种规格、颜色的正面背面反复看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纯棉和网面这几个字,打电话给曲未央,曲未央手机竟然还在关机。
无奈之下,商子砚只好硬着头皮问一个正好路过的导购。
导购小姐也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头一次被如此英俊的帅哥询问,小心脏各种扑通扑通乱跳,结果听清楚商子砚询问的内容后,导购小姐白嫩的脸蛋直接跟天山番茄有一拼,也不敢看商子砚,对着货架上一长一短两个粉色的袋子匆匆一指,推着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商子砚经过无数的围观、各种饱含哲学思想的眼神之后,终于买齐了所有东西,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回到家,换了一身运动衣的曲未央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粉红色的袋子,和商子砚手上提的塑料袋中的一模一样。
商子砚顿时有点明白她之前脸上的不怀好意是为哪般了?
把手里的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扔,商子砚双手环胸,往曲未央面前一站,挑着眉说道:“这下开心了?”
曲未央讪讪地笑,忙把茶几上的卫生巾藏在身后,“我忘了。”
她是忘了收罪证吧
商子砚突然弯腰,凑近曲未央,望着曲未央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故意不说丝柔其实就是纯棉的吧?”
曲未央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呵呵”干笑道:“怎么会?”说着还举起右手,“这个真没有,我发誓。”
望着标准招财猫造型的曲未央,商子砚突然就笑了,在曲未央因为他的笑傻眼失去防备时,迅速凑过去在她嘴唇上印下一吻,“你开心就好。”
这下,曲未央的脑袋里更加是浆糊一片了,完全搞不清楚她和商子砚到底谁娱乐了谁?唯一的感受就是,很少笑的人笑起来杀伤力更可怕。
以至于两人吃完商子砚买回来的素食馄饨,商子砚把一杯生姜红糖水放在曲未央面前时,曲未央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神在商子砚和红糖水之间来来回回几个圈,一脸古怪地问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打电话问的明俊他太太。”
曲未央正喝着红糖水,噗一下喷了出来。
叶明俊他媳妇是护士没错,可商子砚这么问,叶明俊会怎么想?
商子砚倒是很淡定,抽了张面纸递给曲未央,转身去洗碗。
看着商子砚在水槽那边来来回回移动的背影,喝着红糖水的曲未央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喝了红糖水的效果,不一会,曲未央就觉得困意袭来,坐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来。
洗完碗的商子砚,一回头就看曲未央在沙发上跟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走过去拦腰把她抱起,放到了三步外的大床上,又回过身拿起沙发上昨晚自己盖的那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然后自己也和衣钻进了被子,将背对着自己的曲未央揽进怀中,左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帮她揉着肚子。
背后传来的暖意让曲未央的眼皮又酸又重,意识也有点模糊,所剩不多的那一丝清明让她抓着商子砚的手拧着身子想要避开。
商子砚手上一使劲,曲未央又靠了回去。
“你别乱动,不然我以为你故意撩我。”
曲未央现在的这种状况,能发生点什么?商子砚也就吓唬吓唬她,所以贴着她耳朵说的很暧昧,不过确实挺有效果,曲未央身子果然不乱动了,手却无意中摸到了商子砚小臂有一道凹凸不平的痕迹,延伸着没入他卷到手肘处的衣袖里,似乎是手术缝针留下来的伤疤。
曲未央的意识突然回转过来,猛地转过身面向商子砚,拉开被子把他的左手举到眼前。
商子砚急忙拉了袖子要遮掩,却还是让曲未央看见了。
小臂上一道长约十公分的疤痕,因为缝合伤口而留下的像蜈蚣脚一样黑黑的凹进去的印记,这还只是露在袖子外的,不知道没入衣服的还有多长?思及此,曲未央七手八脚地翻起商子砚身上套着的烟灰色毛衣,从西装裤里拽着白衬衣的下摆。
商子砚一把曲未央搂进怀中,死死地扣住不让她动弹,嘴上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真撩我啊?”
曲未央上半身被商子砚扣得死死的,双手完全动弹不得,心里又担心,偏商子砚还没个正经,曲未央一生气,伸脚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
商子砚闷哼了一声,反应迅速地把曲未央的双脚夹在自己脚中间,还冷静地评价了句:“脾气真坏。”
气得曲未央直瞪他,最后还是商子砚投降,“其实不严重,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
商子砚又笑,“是,不担心。”
曲未央没辙,这人根本不能来硬的,只好柔了语气,“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商子砚本来不想说,看曲未央衣服不容易罢休的样子,只好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在单位值班,刚好上游泄洪,接到电话说有人在河道里种菜,被困在河中间了,然后我就去救人了,上岸时自己没踩稳,从河堤上滚下去,受了点皮外伤。”
商子砚说的轻松,可曲未央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按规定,值班人员遇到险情,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带班领导,由带班领导负责安排处置,值班人员自己不能擅离岗位,实施救援。
当年商子砚虽然擅离职守,但到底没发生大的人员伤亡事故,就算要处分,也只是通报批评,责令整改,不可能闹到到最后要对书记、主任两个党政一把手撤职的份上,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的隐情,但商子砚明显不想说。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商子砚已经离开了这个是非圈,只要他人还好好的,这些其实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也没兴趣知道。
“你的伤好利索了没有?”看伤口就知道当年伤得很重。
商子砚点了点头,把曲未央往怀里拢了拢,补充道:“五年前的伤是好了,就是上次拓展训练时在钢琴上磕的那一下,还有被你踢的那一脚没怎么好。”
曲未央瞪了商子砚一眼,忽地又转了一个身,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商子砚松了口气。
两个人都有意识地避开了五年前其他的事情,那是他们不愿提及、不愿深究,也害怕去翻开的一段过往。
周一一大早,曲未央先回了1号楼政府办销假,杜宏伟很是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状况,还让她暂时把工作的事情放一放,好好养养身体。
杜宏伟这个人城府颇深,一直以来,曲未央并不是很喜欢他,但是在她和林希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周围的人都在疯传她跟言瑾婚事告吹的时候,杜宏伟却始终如一地站在了她这一边,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些风言风语而对她改变,反而在一年政府办最忙的时候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休养。
对此,曲未央惊讶之余,也为自己之前对杜宏伟的腹诽感到过意不去,态度明显恭敬了几分,杜宏伟却因曲未央的恭敬而显得略有几分惶恐。
曲未央疑惑更深。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