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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不客气。”

门关上的瞬间,零头也没抬地轻轻应了一声。不知有谁听得到。

坐着计程车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遥远的地平线被刷上了偏蓝的白色油漆,厚重的夜幕星星点点地漏出破晓的曙光。

“肚子饿不饿?”广时诚问道。

甜儿浅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往房间走。

或许是怕气氛变冷,她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是你做的海南鸡饭的话,我可不想再吃第二次哦!”

广时没有笑,而是注意到她头上还戴了什么东西,便上前帮她摘了下来,是一对毛茸茸的布制猫耳头饰。

“这个……”广时怕让甜儿产生不好的联想,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多此一举,笑得干巴巴的。

“啊,很可爱!”甜儿大方地从广时手上拿走了猫儿,“给我做个留念吧……”

“为这段不算太愉快的经历……”她难得地露出了小虎牙,温柔地笑着。

她将猫耳捧在胸口,脚步轻盈地走回了房间,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跟广时打招呼。

“……那个……晚安……”

像是临时改的口,她把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甜儿的房门关了起来,广时勉强松了口气,吊了一晚上的心此时终于回到原位,浑身肌肉僵硬后突然懈怠下来引起的酸痛,提醒他最好还是回床上去躺一会。

他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瞥见冰箱上方还摆着那个装过冰块的木盒,他出神地盯着盒子看,浑然不觉杯子里的水早已接满,漫出来流了一地。

充斥着奇怪的感觉

广时回过神来,从旁边扯过抹布去擦地上的水,还特意往甜儿的房间(虽然那本应是自己的房间)看了看,生怕弄出的声响会吵到已经休息的甜儿。

心里,他走回房间,衣服也懒得脱地径自躺了下来,尽管极困,但不断从脑海经过的一些旧有记忆片段,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静心睡着。

他没有开灯,而是空洞地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两只胳膊枕在脑袋下方,渐渐的开始麻木。

寂静中,他听到了墙壁有被人敲响的声音。

“谁?”下意识地询问,他随即反应过来住在隔壁的是甜儿,“……呃,有什么事?”

墙那边没有答话,而是隔了五秒钟,又轻轻地敲击着墙壁。

“如果是找纸巾的话,通常是放在床头右手边的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的。”

广时将耳朵贴在墙上,试图听到对方有按照他的指示找到纸巾的悉嗦声。

隔了五秒钟,墙壁再次被敲响,广时听得真切,是四声短两声长的规律性敲击。

“如果需要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拿……”

屏息等了五妙,这次没有再敲墙壁,甜儿的声音细小但清晰地传了过来。

“广时君,你到底为了什么才回到东京的呢?”

广时愣了愣,他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之前阿康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自己一度单纯地认为是为了要对得起那种不能见死不救的责任感。可事实上,他发现即使回到东京后,他也完全帮不上甜儿的任何忙,“责任感”的动力已经越发薄弱,他渐渐地开始怀疑当时买飞往东京的单程机票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吗?”他试着在黑暗中找到合适的音量和语气。

“关于那个雪白大地和火红旗袍,以及记不清楚长相的小女孩的梦?”

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广时还是点了点头:“到了中国后我慢慢明白了,我的追寻大概仅仅是为了满足童年时候没有满足的好奇心罢了。”

五秒钟的沉默,广时确定甜儿并不打算张口说话,而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便短暂地理清思绪,接着解释。

“其实究竟那时我在梦里听到的是不是‘沙扬娜拉’,没有人可以确定——人总是会有记忆错乱的时刻,我们通常会在若干年后的某一个时刻,把接触到的一件事没有理由地记成了曾在若干年前发生过的回忆。这就像是在归类整理资料,有时一疏忽,就把05年的档案错放到了02年的柜子里,偏偏我们还在日后回想的时候,一口咬定神州五号是在好几年前就升空了的。”

“你有看新闻哦……”甜儿扑哧一笑。

“但我宁愿相信我在梦中听到的的确是‘沙扬娜拉’——因为那是我一直努力到现在的最到动力。如果我连自己都要怀疑那个梦的真实,那我现在所拼命获得的一切,岂不都是虚假?”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很长,大概有五秒钟那么长。

“我没见到真正的圣诞老人,也没见到真正的福星爷爷,因为他们都穿红袍子,所以我就单纯地认为他们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没见到过现实中曾存在我梦里的中国女孩,回东京前也没见过名叫‘甜儿’的电话里的中国女孩,因为都是中国女孩,所以我就单纯地认为她们有着惊人的相似。”

“唉?电话?”甜儿愣了一下。

“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觉得似乎不该将话题岔开。

两个人同样轻松地躺着,窗外微微有亮光了,屋内挂着窗帘,仍是漆黑一片。

“在北京的话,不是每天都见到中国女孩吗?”甜儿满是疑惑地问。

“但是在拉普兰,也并非每天都能见到圣诞老人……”广时轻笑着回答。

“红色旗袍,灿烂的笑,沙扬娜拉,中国女孩——这是我小小的执着,别人看来可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对于珍视这些的自己而言,记忆和梦想就是最无可替代的财宝。”

“我十岁以前在伯明翰读寄宿小学,十一岁的时候才回到东京,二十一岁的时候到了北京——我在哪个地方呆的时间都不能代表我完整的人生,所以我对哪的情感都是一样的,没有轻重之分。”

“为了记忆和梦想,我在世界各地行走着。如果让人生留下遗憾,那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这次回东京,大概也是为了继续拼凑着记忆和梦想,这是一个我自己都觉得满荒唐的理由。”

“不荒唐的……”一直在倾听的甜儿突然插了一句嘴,“为了记忆和梦想而努力的人一点都不荒唐。我也是为了这个,才来的东京……”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了,似乎在等着广时把话题继续延伸下去。

“有趣的是,当我在这三个城市接连定居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陌生的女孩成为我确定下一个目标的主因。伯明翰的童年期是梦中的女孩,东京的少年期是空手道女孩,而北京的成年期……大概就是电话里的甜儿吧……”

他像是说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话,有些脸红,但是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面容。

“我明天还是会去发廊打工。”

甜儿说了句仿佛与现在的主题没有联系的话,广时毫不介意,没有打岔地听她说完。

“有时,执着一点才是真正的快乐吧!”

她的话,竟然听起来有些深奥,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但过了五秒钟,她仿佛明白了,他也仿佛明白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隔着一堵墙欢快地笑起来。

笑了很久,广时才停下来,终于觉得胳膊麻木得不行,连忙从脑袋底下抽出来活动活动。这时,他又听到了隔壁敲墙的声音。四短两长。

“这是我与一个男孩从小就约好的暗号。”

甜儿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生怕广时听不明白似的。

“‘四短两长’代表,‘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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