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担心我吗?」他的眸光变得深邃。
若儿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禁羞赧的低下头。「没事就好,我……很重的。」
为何他的眼神会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鸶猛又孤独的眼神,看得她一阵心痛,仿佛能感受到那里头隐藏的痛苦和沧桑。
「不,我还嫌妳;太轻了,以后要多吃一点东西,知道吗?」他关心的命令道。
这阵子都是在夜里与她见面,也谨守礼教,没有抱超过她,现在抱了才知道她竟然变得如此的赢瘦,真应该好好的滋补一下。
「我一向胃口小,吃了饭后就再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奇怪,他干嘛管起她的食欲来?把她开着还不够吗?连她吃什么都要管。
「明天起,我会派人送些滋补的汤药来,妳;只管吃就行了。」不顾她的拒绝,耶律天昊径自下令。
「我真的吃不下……」她还想抗议。
「不要违背我,否则,恨天居里的女人和那些守卫以及乔木,都要因为今天的事受到严厉的责罚。」他以此作为恫暍;。
若儿吓得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想,他若是真的送补品来,顶多她和以前一样,把那些东西倒进屋后的池子里喂鱼就好。
「我会派人盯着妳;吃完那些补品,不会让妳;再有机会倒掉。」
啊!他怎么会知道?把东西倒掉的事情,她只告诉过黑衣公子啊!
若儿讶异的望着他。
可是耶律天昊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为她揉着伤处,丝毫没有察觉她看着他的眼神悄悄的改变了。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于胸中,她越看越觉得他跟那位黑衣公子很像,尤其是那双深邃且带着忧郁的眼眸……实在太像了。
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若儿忍不住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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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耶律天昊对若儿流露出关心后,若儿在恨天居里受到的对待就改变了,原本与她友好的姊妹们全都对她言语刻薄,多方刁难。
以往同病相怜的朋友变成了敌人,且随着耶律天昊每日派人送来的补品越多,大家对她的恨意也越深。
那些女人都想着,同样是从太子府来到这儿的女人,凭什么李若儿能得侯爷的关爱,自己却连他一个正眼都得不到?
一想到她有朝一日就能飞上枝头成凤凰,自己却必须老死在这座宅院里,众女就不由得护火中烧,总是忿恨的瞪着若儿的住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除非若儿小姐死了,否则妳;们谁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如梅端着若儿用完的补盅走出来,看见众人嫉妒的脸色便这么道。
死?如梅是说她们与李若儿争宠的可能性吗?
十几个女人妳;看我,我看妳;,眼中都显露出希望的光彩。
可不是吗?吃素的豺狼都开荤了,一定也想尝尝其他女人的滋味吧!只要李若儿一死,那些宠爱就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届时还怕出不了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如梅一句无心之语,顿时改变了这群女人认命的念头,开始思忖这种事的可能性。
也从那一天起,恨天居里忽然意外不断,先是有人在若儿的床铺上藏了把锋利的剪刀,再来是绣花鞋里面无端多了根生锈的针,还有,当她走在花园里时,不知怎地会突然有粗大的树枝从上头掉下来。
这些意外差点让若儿受伤,幸好如梅机警,若儿几次都有惊无险的避过,没有造成伤害,不过即使如此,也够若儿累的,必须时时保持警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祸事发生。
这样的情况也引起了乔木的注意,除非若儿回房,否则他都亦步亦趋的保护着她。
由此可看出若儿在耶律天昊心中的分量,更加深了众女对她的排斥。
饶是如此,在耶律天昊面前,若儿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托乔木将自己的处境告诉耶律天昊,反而希望他三缄其口,不要制造争端。
但忠心的乔木怎可能坐视不管,早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五一十的禀报耶律天昊,希望主人尽快化解若儿的困境。
「少主,再这样下去,若儿姑娘只怕会被那群女人整死。」乔木的神情十分焦急,不悦的蹙着眉头。
他已摩拳擦掌,只等少主一声吩咐,就把那群欺侮若儿姑娘的女人关到地牢里去。
已经换上夜行衣,正蒙上面巾的耶律天昊闻言,只是淡淡地道:「现在正值重要时刻,不宜多生事端。」
他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辽国消息一到,便立刻改装潜逃出末境,到时他会带着若儿一块走,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大王有消息了吗?」一听到军国大事,乔木的脸色立即变得肃穆,压低声音询问。
「没有,所有的联系都中断了,不知道辽宫是否生变。」面巾上的锐眸布满忧虑,他担心宋皇会趁他不在时对父王下手,到时辽国无人可继承王位,可能会自乱阵脚,被宋军一举攻破。
「要不要派人潜回辽国探个究竟?」
「我已经命桑梓易装回去,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传回。」耶律天昊走向房门,拉开门看了下四周。
可能是赵玉发现他以信鸽与辽国传讯息,派人将信鸽都射杀了。
若是如此,辽宫的机密消息极有可能已经落入赵玉之手,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乔木,你必须时时提高警觉,作好准备,只要我一声令下,不管任何时刻,你都必须从恨天居里把若儿带出来,直奔辽境,懂吗?」他已经作好最坏的打算。
「少主要带若儿姑娘走?可是她肯吗?」乔木愕然,怀疑的开口。
「由不得她。」耶律天昊眸子一沉,纵身跃上屋檐,消失在黑暗中。
随着他离开出质侯府,绕了一圈后再窜入后门进入恨天居内,另一道人影也跟着消失在夜幕中。
「公子,你来了。」若儿没有睡,一直坐在床沿等待着。
不同以往的是,今晚房里多了桌酒菜,这是她入夜之后趁四下无人悄悄进厨房烹煮的,专为款待他而准备。
「今天是什么日子?」耶律天昊压低声音问。
每次以黑衣人的身分出现,他都会刻意改变声音,以掩饰真正的身分。
若儿摸黑走向桌子,就着微弱的月光在椅子上坐下。
「今天是若儿的十八岁生辰,以往都是娘亲自下厨做几样我爱吃的小菜为我庆生,今年只有公子陪若儿一起过了。」
酒宴就设在窗边,月光虽不如烛火光亮,不过可以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对方的身形轮廓。
她觉得黑衣公子的身材真的和耶律天昊很像,连举止也无二致,还有那双总带着一抹忧郁的深邃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对不起。」耶律天昊在对面的位子坐下来,歉然地开口。
「什么?」她正在斟酒的手停了一下,疑惑的望着他。「公子为何跟我道歉?」是因为他把她关起来,害她不能与家人团聚,共度生辰的关系吗?
「喔,我是说不知道今天是妳;的生辰,没有为妳;准备礼物。」他轻笑着掩饰道,小心的不泄漏身分。
「是这样呀!」若儿微微一笑,继续为他斟满酒。「公子上次因为救我受的伤,都完全痊愈了吗?可不可以让若儿看一下伤处?」
虽然已经确定这个黑衣人就是耶律天昊,但细心的她还是想求证一下,确认他真的就是山洞里的那个男子。
这千万别是耶律天昊一时兴起所玩的把戏,她不希望自己再被愚弄、欺骗了。
「妳;想看?」耶律天昊微讶的蹙了下层。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已是喻炬,若是再宽衣以对,实在有违常礼,况且屋内没有点灯,黑暗之中,她又岂能看得见?「还是算了。」
「没有关系,虽然看不清楚,但若儿可以用摸的,感觉伤口痊愈的程度。」她坚持道。
耶律天昊无奈,只好站起身,在月光的映照下,褪下身上的夜行衣,然后再慢慢的转过身去。
看到他身上的刀伤已经结痂,形成一条条丑陋的疤痕,若儿禁不住的惊呼出声。
她知道他受了伤,可是不晓得他伤得如此重。在那交错纵横的刀伤下,他是如何从生死关头撑过来的?
那些下手的人太狠了。
一串串的泪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伸出纤手摸着那一道道的伤口,哭倒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