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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玉故作坦然地“呵呵”干笑了两声,偷眼一瞄,见他并无反感之意,心中的担子放了下来,含含糊糊应声道:“嗯嗯,都听大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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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督促胡惠乾练功的小树林出来后,凌多多就没再见到方世玉,某尿遁后就再也没回来,似乎暂时还不敢跟他摊牌讲明白。
某一向厚脸皮,想不到这关头竟然也玩起了羞涩,凌多多心头好笑,却也并不去找他,自己慢吞吞踱步回了方府。
他自己其实也很紧张,以前像他表达过爱慕之意的也不少,有男的也有女的,凌多多一概没有啥特殊感觉,这次却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同,他隐约对此也颇为期待。
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方为上佳。他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也不主动戳破,回到自己的客房,取出佛经来参看,以平定心情。
他所住的客房距离方府后门很近,凌多多次日晚间刚刚睡下不久,就听见外面“哐哐哐”的砸门声。
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翻身而起,几个箭步冲上去,拉开后门打开一看,见洪熙官捂着胸口倚门边,嘴角上还挂着一串鲜血。
第49章逃出生天
这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凌多多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边说一边抬手捏住洪熙官的手腕一探;见他内力经脉中乱窜;“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是谁打伤了;”
别说冯道德已经被他和洪熙官联手废了武功;就算是冯道德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打出这样凌厉的一掌来;更何况这一掌直接振心脉处;说明这一掌来势迅猛;洪熙官连躲过要害的时间都没有;杭州城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物?
洪熙官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却感觉喘不上气来,口中甜腥味大胜,一口血吐了出来。
凌多多抬手抵他后背处,输送内力帮助他平复:“先别出声了,运功帮疗伤。”
方世玉听到了声音也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见到此情况也是大惊失色,旁边安静等着凌多多调息吐纳完后,跟他合力一起把洪熙官扶到了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和严老爷,都被万马堂的给抓了!”洪熙官精神微微振作,长吐了一口气,“跟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从监牢里面逃出来。”
“为了救严老爷才伤成这样的?”凌多多问完后,见洪熙官点头,稍稍放松了一些,如果对方是洪熙官拖着一个累赘的情况下打伤了他,那其武功还不到凌多多原本想象的那样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方世玉皱了皱眉头,疑惑道:“等一下,若说冯道德对恨之入骨,要劫掠了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连严老爷一块抓去?们不是去灵隐寺为咏春的亡母上香拜祭了,他们又如何抓了们去?”
洪熙官平复了一番思绪,沉声道:“听严老爷说,是们四个先前去万马堂约定惠乾和仇万千比武期限的时候,仇万千看上了咏春,因此派上严家给他提亲,被严老爷骂了一顿赶跑了。仇万千因此记恨到他头上,打听到严老爷每年今天都要去灵隐寺上香斋戒,才特意让手下把抓去的。”
说到这里,他庆幸道:“那时他们撒了迷魂香,为了保护严老爷,也没有躲开,被抓去了万马堂,冯道德本来要对一番严刑拷打呢,恰好武当掌教白眉来到了杭州城,他才暂且把们押到了万马堂地牢里面。”
凌多多对于这群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关注,他关注的是后面那句话,洪熙官话音刚落就追问道:“所以打伤的是武当的白眉?”
洪熙官肯定地一点头:“对,绝对错不了,那个应当就是白眉!他看起来头发眉毛都是雪雪白的,们逃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洗澡,披着浴袍跑出来打了一掌。看他说话娘里娘气的,似乎也有洁癖,从花坛里扬起了一团污泥踢到他身上,他惊慌失措拍打的时候,趁机带着严老爷跑走了。”
“娘里娘气”,还“惊慌失措拍打”……凌多多听了这番描述,颇感颜面无光,捂着脸半天没出声,听到方世玉道:“哇,那这次真是太走运了,是不是看了黄历才去找他的?就打了一掌已经半死不活了,这要不是碰上他恰好不方便,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凌多多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武当正名:“那个什么白眉道士,他的武当掌门之位很可能是毒死了前任抢回来的。”
“对啊,他自己为非作歹不说,还纵容弟子!”方世玉立刻应声道。
虽然两个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但是对白眉此却都是很不感冒,凌多多很庆幸方世玉没有问他“为什么武当要选一个妖来担任掌门”之类的话题,舒了一口气:“熙官好好养伤,明天就是惠乾和仇万千打擂台的日子了,相信他一定可以帮报仇。”
方世玉左右看了看,笑道:“咏春因为无家可归,今天又等不到回来,还以为灵隐寺住下了,因此就陪着花姐惠乾的老家歇了——去把她叫过来,让她来安慰脆弱的小心肝。”
洪熙官脸颊微红,动了动嘴唇,尴尬窘迫地站起身道:“不、不用了,还是去找咏春吧,方老爷他们都已经睡下了,要是再吵醒了他们就不好了。”
“行,那就去吧。”方世玉无可无不可,对着他微微一笑,把后门重新打开,目送洪熙官离开,对着凌多多一耸肩膀,“大湿,不用从这里愣着了,回房睡觉去。”
“惠乾他呢?”凌多多睡觉前是看到胡惠乾住进了自己旁边的那间客房的,然则刚刚洪熙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胡惠乾都没有出来,显然是后来又走了。
方世玉对着他轻轻一吐舌头:“他啊,半夜睡不着觉,跟小丽出去走走了。”
凌多多笑了一声,跟他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因此主动提出告辞:“那去睡觉了。”
“去吧。”方世玉说罢,注视着他转身拉开房门,稍稍一迟疑,忍不住补充道,“要睡个好觉,大湿。”
凌多多侧身看了他一眼,笑道:“也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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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杭州城西郊十里坡,一行距离刚刚建成不久的比武擂台还一大段距离,就能够清楚地看到一路上聚拢起来的一大波围观百姓。
凌多多刚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群中有喊了一声“少林派,是少林派到了”,话音一落,四下掌声登时如潮水一般涌起。
甚至还有一位看起来四十许的大妈热情万分地迎上来,塞给了他一大把油菜花,揉了一把他的光头,赞叹道:“小师傅长得真俊俏!”
“……”凌多多不自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虽然知道主角所的门派一直都会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当成是正义的代名词,但是就这架势也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吧?
他面无表情把手中的油菜花往旁边的方世玉手中一塞,目视前方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早知道就戴上毡帽冒充围观路了。”
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之后,他无数次想要忘掉自己当武当掌门的事情,然则像现这样想要跟少林撇清关系还是第一次。
方世玉也没有推脱,把油菜花抱怀里,笑道:“要是下次送葵花就更好了,们一边看惠乾他们打架,一边吃瓜子聊天。”
这是擂台上的生死比武,又不是看耍猴戏,还聊天呢。凌多多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却见他耳根微红地把油菜花紧紧抱住,心中微微一动,隐蔽的角度拉了一下他的手:“嗯,下次送一朵大葵花。”
方世玉笑得合不拢嘴,正想说什么,冷不丁听到群中又有喊道:“武当派的来了!这边,这边!”
围观群众登时又一片喧哗,一群全都跑走了,列阵道路两边,对着马车和武当弟子发出嘘声,还有朝着那边丢石子。
当先两匹骏马上骑着的一个是冯道德一个是仇万千,后面的那辆马车则被二十几个穿着道袍的武当弟子围中间,四面竖了大旗,招摇地写了“武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