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下,想一想,我这几年都是低调地做股票,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夏远,而不是四大基金内部互相指责,相互怀疑。我现在就去找公安局的人帮忙。这事不能传开来,只能暗地里找。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耐心地等待,希望明天之前能够找到夏远。”
(72)
星期一,早晨8点。
股神大赛委员会所有成员都坐在金融大厦国际会议厅里,古昭通等人面色凝重。
“什么!古老师,你们几位希望股神大赛暂时中断,推迟进行?”第一基金董事会主席蒋先生问道。
古昭通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因为包括我的浦东基金在内,老金的宁波基金,沈进的杭城基金,陈笑云的红岭基金,我们旗下的四个操盘手,都在这两天,接连失踪了。”
失踪了?所有在场的其他基金经理顿时唏嘘一片。纷纷交头接耳地说着,无非是说堂堂股神大赛,怎么能因为仅仅四个选手不在而暂停呢。
每个基金经理心里清楚,以前有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在,其他人想当股神,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四大基金的人都突然失踪了,这种好机会哪去找?
蒋先生皱了下眉头,看着古昭通,道:“真的是失踪了?”
古昭通道:“是的,恐怕是某些人想做点手段吧。”
蒋先生道:“即使这样,不过股神大赛毕竟是股神大赛。”
古昭通道:“蒋先生,现在比赛已经出来成绩的项目里,排名最靠前的就是我们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和鲁泰基金的那位谢林先生了。如果现在不推迟比赛,那我们四大基金的选手们将全部被淘汰了。这样的比赛最终决胜出来的股神,未必就是真正的股神。这样对未来第一基金的运作也是不好的。”
蒋先生点了点头,又看着熊大原,道:“熊先生,以现在的成绩排名看,是不是决定推迟比赛,利益影响最大的就是你们鲁泰基金了,对此,你们基金有什么意见?”
所有基金经理都知道那天酒会上,鲁泰基金挑衅四大基金的事,鲁泰基金对于推迟比赛自然是会强烈反对了。
可是谁也没料到,熊大原却很温和地说道:“对于推迟比赛,我们基金没有任何意见。”
蒋先生略微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看着其他人,道:“那其他的基金有没有什么意见?”
底下依旧一片唏嘘,显然,大多数人都有意见,而且意见不小。
古昭通突然笑了起来,对金手指道:“老金啊,怎么你们涨停敢死队好像很久没有动作了,是不是前两次输了,不敢再动别人家的股票了?”
金手指喝道:“放屁!我过几天就做给你看看。只是现在还没找好目标而已,要不你随便推荐个股票。古老师,你旗下这么多人才,不如也组建出个涨停敢死队,咱俩也比比,看谁的涨停敢死队狙击股票赚得更多。”
古昭通道:“这倒是个好提议,在这方面我也要向你学习一下,朝这方向发展发展。陈笑云的红岭基金在这方面不是也做得挺好的嘛。我听说这个赚钱方式周期短,利润高,最好不过了。”
陈笑云笑道:“哪里,我是和金先生学的嘛,有空大家可以多交流交流,不知道进三少对这方面会不会感兴趣。”
沈进笑着道:“不但感兴趣,而且非常感兴趣。狙击别人的股票一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说完,他们四人都笑了起来,目光静悄悄地向在座的其他基金经理扫了一遍,唏嘘声顿时消失。
四大基金这么明显的暗示,傻子都听得出来了。
无论哪个人都知道,得罪四大基金一定是一件很不好玩的事。
况且即使四大基金的人全部被淘汰,也没有哪一家基金有把握,一定赢得了股神大赛,入主第一基金。
可是现在得罪四大基金,最可能的结果是,在股神大赛还没结束前,那家基金就得被迫退出股市了。
蒋先生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古昭通他们四人,又看了看所有人,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股神大赛就推迟三天。”
等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厅后,蒋先生留住了古昭通。
蒋先生点起一支烟,看着古昭通,道:“古老师,你在股市里地位高,我一向尊敬你的。”
古昭通点点头,道:“蒋先生,这次真要谢谢你。”
蒋先生道:“我知道你们四大基金的人都在。”
古昭通道:“我的人是没失踪,失踪的是沈进基金的选手。”
蒋先生道:“我记得那个夏远是成绩暂时排名第一的人,他失踪了?这怎么回事?”
古昭通道:“现在还不清楚,恐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乱吧。”
蒋先生道:“那这事你也该事先和我打声招呼,不该在会议时突然给我这个难题,让我决定。这涉及到了第一基金的信誉问题。”
古昭通点点头,道:“对不起,蒋先生。只是这次实在事发突然,况且如果事先和你商量的话,恐怕你就不会同意了。”
蒋先生笑了起来,道:“古老师,你真是比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还要精明。”
古昭通笑道:“哪里哪里,蒋先生多年商场风云,场面见得多了,怎么是我们这些躲在房间里搞股票的可以比的。”
蒋先生道:“可是这次沈进基金的人失踪了,为什么你们四大基金都帮着演戏。我说句实际点的话,那个夏远成绩第一,他失踪了,你们都应该高兴才对吧。”
古昭通道:“别人失踪了,我们或许会高兴。不过夏远不同。我们看的也不是沈进的面子,而是夏远的。”
蒋先生道:“哦?”
古昭通道:“蒋先生有没有听过股神夏国标这个名字?”
蒋先生道:“听过,听说当年很了不起,不知道有没有现在的古老师你了不起。”
古昭通摇手道:“比我了不起得多了。夏远是夏国标的儿子,而夏国标是我的朋友,是我这辈子最看中的一个朋友。”
蒋先生笑了起来,叹道:“像我们这些在商场呆久的人,都已经忘了朋友是什么了。”
古昭通道:“我不能看着我的老朋友的孩子出事。”
蒋先生思索一下,点点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愿你们在这三天能找到夏远。如果需要帮忙的,古老师就和我打声招呼。上海虽然算个大地方,可要找个人出来并不很难。”
古昭通道:“谢谢,蒋先生。我们自己应该可以找到的。”
蒋先生点头笑了起来。
(73)
夏远躺在床上,今天是星期一,他已经被关着第三天了。
三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躺在床上。
其实他能做的也就是躺在床上。
他并不焦虑,他并不烦躁,他知道焦虑和烦躁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情感了。他还会偶尔笑那么一下,只是这笑也仅仅是对着自己苦笑一下而已。
如果是普通人,在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被人关进一间看起来似乎永远不会打开的铁屋里,那种无形的恐惧,大概早就把人逼疯了。
可是夏远知道,这铁屋迟早会被打开的,他也会活得很好地走出这里。因为这里有足够他吃很长时间的食物,显然对方也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这就已经够了。
当一个人,处在最极端的困境中,活着,仅仅只是活着,也许就已经是够的了。
困境中忍耐,盼望中喜乐,每一个经历过风霜的人,都会深刻地理解这种人生态度。
丢弃焦虑,因为焦虑所能带来的也仅仅是焦虑。
所以夏远只是在淡淡地笑。
铁链掉落在地上,发出“叮”的响声。
夏远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外面空无一人。
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开门的人如果不能确保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消失,那他就不会来开门了。
夏远唯一奇怪的是,今天才星期一,比赛仅仅耽搁了一天,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他出来?
他想不通,所以也不去想。
现在夏远已经回到了沈进的办公室。
沈进抬起头,看见夏远,笑了起来,只是说了一句话:“你变胖了。”
夏远笑了起来,道:“你如果被关在一间铁屋子里面三天,除了吃,只能睡,你也会变胖的。况且人在没事可做的时候,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多吃东西了。”
沈进道:“这至少说明了把你关起来的人,一定是男人。如果是一个女人的话,绝对不会忍心看着这一个小帅哥变成小胖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