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记错了,还以为是在梦中,你去给我打些洗脸水来,温热些。”她的声音里有些叹息,加上原本就是刚起来的原因,听去的确慵懒,就像是刚才梦中醒来的模样。
菊青应了声,低下头,就出去了,但,心里却是记下了。
紫玉簪。
方氏的梳妆盒里丢了那紫玉簪,她一大早的便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前一晚那死人之计不成功,已是提心吊胆,今日,竟是紫玉簪消失,她的心,彻底慌乱了。
她不想自己在低于一个没用的妇人之下,让自己的儿子女儿永远做庶子庶女,那便只有让君安氏死了才行,她原本想着,君安氏失踪,找不到人,那便制造一个假死人,冒充君安氏,所有首饰,甚至是匕首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老爷竟会亲自查看死去的妇人之身!
导致一切计划落败!现在那死尸就停在君府府外专有的停尸院里,仵作昨日就来了,检查结果,还未出来,她不担心查出来不是君安氏,却是担心,查出来是谁做的!
这紫玉簪……
方氏一想到这紫玉簪,心里便是憋得慌。
这紫玉簪,是除了那玉簪和手镯,以及那匕首外,最能显示君安氏身份的东西,是她命他从君府专门放闺中珠宝的阁楼里偷出来的,是当年君安氏嫁给老爷时,当今皇上亲自赠与的东西,是整个君家最贵重的东西。
原本是要用到那死尸身上,她见那玩意儿漂亮,才取了过来放着,却不曾想!放在这梳妆镜里,竟还会丢!
方氏越想,心里越急。
她迅速换好衣服,将头发挽起,就命端着热水脸盆进来的菊青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菊青习以为常地应下,这样的事,她已经见得很多了,她招办,在屋子外守候着。
而方氏则起身,进了卧室里,掀开床帘子,将被褥掀开,按下了床头的机关,便是灵活地钻进被褥,将枕头塞了进去,下一秒,她的身影便从被褥下消失了,突起的便只剩下了那枕头,远远看去,还挺像有人睡着。
方氏到了下边,便学着鸟叫,连叫了三声,顿了顿,又叫了三声,惟妙惟肖,就好似真的鸟儿鸣叫。
如若是春天,这实属正常不过,可惜,这不是春天,这是冬天,年前的一天,这时候,鸟儿大多都是迁徙过冬去了,这大宇国冬天极冷,哪里会有鸟儿如此欢快地鸣叫呢?
君柒因着要去学堂一次,是以,还未离开紫苑太远,这几声鸟叫声自然听到了,也是听到了,这鸟叫声,从紫苑里传来,更是听出,这鸟叫不是真鸟,而是假鸟。
还是一个女人。
她转了方向,想了想,在府中管事的院子以及紫苑中间的一个假山处停下等着。
她拿走了不该出现在紫苑中的东西,这方氏必定会紧张,而会叫来某人。
果不其然,不多时,只见林平孤身一人从管事处匆匆走出,左探右看地朝着紫苑的方向去,身后一个小厮都未跟着,几下就是进了紫苑外头的的一个小偏房。
君柒看向紫苑的方向,方氏并未从里面出来,细想一下,
看来,这紫苑下面,定有密道,通往这小偏房,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不妥,立刻林平从密道逃上来,再从里面出来,便没有人能怀疑他了,方氏私通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林平来君府不过三年时光,想不到,与君府后院女人私通倒是不含糊。
哼!今日还未到时光!她倒要看看,等时机到,他还能否从偏房里安然出来!
君柒将一切尽收眼底后,便从假山处离开了,此时,还不是将方氏一切丑陋揭于众人下的时候。
这两天,她的两个大哥在学堂,并不安分,老太君忧愁的紧,君枫林自从那一日后,便是闭门在房中,至今未曾出来过,连饭都未曾吃过,也不知,老太君那一日究竟与他说了什么,今日的家宴,这君枫林还是否会出席。
……。
青灯居里,老太君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回信,面色十分不好看,一边的季芸姑姑也是忧心而脸色难看。
这是老太君嘱咐过的媒婆的回信,一封封回信,都是婉拒之意,君府大小姐二小姐,就算这外郊的乡绅,竟都是没人想娶,就只有一个人有求娶之意,还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头,这如何不让老太君面色好看!
“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君放下回信,沉默良久,
“只能等我君府重新盛起!”
季芸姑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什么都没说,按着老太君的话,弯腰出去,朝安良院里走。
*
榕桦院里,伴来几声隐忍的咳嗽声,
“去通知老夫人,说我们三夫人病了,今晚上的家宴就不去了。”
“是,奴才这就去!”
家宴到来
君府三房苟氏一直以来的身子,便不是很好,没到换季的时候,便会有一场病,府里大夫说过,苟氏有心悸病,是以,不宜到人多的地方,所以,君府三房苟氏的院子榕桦院里总是很安静的,她本身就喜静,不爱出院子。爱欤珧畱
那一日府里来了仙人,实在是少见新奇,才是与女儿君荷青出去瞅了瞅,好像那一天之后,便是没出过榕桦院了。说起这苟氏,是二十多年前,君家曾经的老管家在出府的时候,看到匪徒抢劫民女救下来的,生的貌美无比,因孤苦无依,苦苦相求老管家,老管家便将其带回了君府,老太君见那姑娘生的美,便将其纳给了君枫林做了妾侍,苟氏当然不反对,是以,便是君府三夫人了。
府里人都知道,三夫人是个孤女,性格也比较僻静,但是对人却很好,教养也十分高,府里的小厮丫头都喜欢。
就是每年有一段时间身子不好,出院的机会更是少,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今晚上是元治三十二年的最后一天了,君府照常会有一场家宴,这一日,不仅是这君家别院里的君府嫡系一脉会参加,连住在别处的君家旁系都会来,是以,是个大日子。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君府的门便陆陆续续迎进了不少人,君柒的叔伯叔母伯母们,还有堂系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到了。
今日府里的一切该是君安氏打理的,可君安氏至今没有下落,帝都城里纳兰肆回去禀报了君府的事情后,这帝都里也派了很多人去查找君安氏,纳兰肆那一日后没去过君府了,是以这君府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聚在了君家别院的大院里头,人有些多,而君家大院较精致也就较小,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看去,有些拥挤。
大家各成一派,围在一堆,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新衣裳,虽料子不是上好,但却鲜艳好看,尤其是各家姑娘们,围在一起嬉闹,看去好不欢乐。
别院里出的死人一事,没有公布出去,是以,大家也没那份心理上的负担,玩儿的自然开心。
“咦?五妹妹呢?今儿怎么不见她身影,往年她可是最爱钻我们这儿听我们讨论这些脂粉玩意儿的!”
一个打扮秀美大气的粉衣小姐往左右瞅了两眼,都是没瞧见君柒的身影,不免觉得奇怪,姐妹们平日见面时间也不多,怎的也不过来找姐姐们呢。
“雨姐姐,那丫头懂什么,去年被你骗的一张好好的脸涂成了花猫的事儿,难道是忘了?”另一个杏黄色长裙的小姐掩着嘴笑,话里有些嘲讽的意味。
那模样俊俏的粉衣小姐抿嘴一笑,望了黄裙少女一眼,
“我可不是今年还想看看,添点喜气,大家乐一乐嘛!”
自己说完后,想是想起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般,掩嘴直咯咯笑,惹得围在这儿的小姐们都是笑,有几个笑得快是弯下腰来。
“雨姐姐,你可真是坏!小心帆哥哥见你这般坏,就不理你了!”黄衣少女调笑打趣道。
“讨厌!”粉衣少女听到黄裙少女说道帆哥哥,立马就是娇慎地跺了跺脚。
引得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这几个小姐心心念念的君柒,可没在大院,而是去了君家学堂处,今日虽是大年夜,可君文俟兄弟两还在学堂内‘勤勤恳恳’地学着。
虽然,书本已是被这君家兄弟撕烂不下二十本,毛笔被折断不下三十支,墨水也不知被打翻多少。
君柒到的时候,君文俟兄弟俩正与孔生脸红脖子粗,那孔生也是个敬业的,现在还没回自己家过年,执意等下午教授完课才回去。
今天不见君武行那孩子,今天府里这么热闹,他早就出去玩儿了。
那兄弟俩一见君柒来这儿便是咬牙切齿,牙关咬的紧紧的,一双眼睛如狼眼一样瞪视着君柒,
见到自己的亲妹妹,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