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 山河永寂之天风 > 第39部分

第39部分(1 / 2)

>  刚走两步,小皇帝突然叫住他们:“等一下。”他用手一撑,直接跳过桌案跑到摄政王的面前:“皇兄,拔黼应该是尊者来。”

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异议,摄政王有些诧异地瞧他两眼,手上并不放开天市,想了想,笑道:“天市就要成你嫂子了。”

小皇帝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你们,你们……”

天市到此时才缓了过来,见小皇帝神色凄然,心中一动,挣开摄政王,过来拉住他的手:“陛下,你……”

小皇帝盯着她:“天市,你怎么……哼,你到底还是跟了他。”他愤怒地瞪了天市一眼,走到摄政王面前,撩起袍角往摄政王面前一跪。

众人大惊,连摄政王都吓了一跳。无论如何,身为九五之尊,跪天地拜祖先之外,他不能向任何人下跪。帷幕内顿时就呼啦啦跪了一地。左右内臣想过来阻止,被小皇帝一声:“都别动”给喝止了。

康先生往这边走了两步,见摄政王使眼色,也就不再上前。

天市冲过去:“陛下……”

小皇帝推开来搀扶自己的天市,抬头看着摄政王:“那么,就请皇兄给我和天市一同拔黼吧。”

摄政王一言不发地在他面前跪下,以头抢地,顿时间叩得额头见血。

他腿伤虽愈,肺经却伤得透了,咳嗽从未止过,这一着急,又咳了起来。天市听着心痛,又不敢妄动,只能也跪下来,低低伏在地上,让春天刚刚破土而出的草芽戳在自己的脸上,心上。

满场的人都伏爬着,只有小皇帝虽然跪着,上身却挺直:“朕贵为皇帝,却要让贤于皇兄来为天市拔黼,想来皇兄是以长者的身份来行礼。即这样,请皇兄也以长者的身份,为我拔黼。”

上古时,上祀节拔黼少年男女都可以参加。后来男子渐渐转为箭礼,拔黼就成了专为女孩儿举行的仪式。小皇帝这个提法虽然匪夷所思,却不是没有根据。然而他这番话在摄政王和天市听来,却分明还有别的意思。

他把摄政王放在了长辈的位置上,却把自己和天市摆在了同辈。如果此刻摄政王给他们俩人拔黼,便算承认了这个辈分,日后求娶天市,难免遭人诟病。何况摄政王是小皇帝的兄长,虽然年长,却也不能充人长辈。他这么做,却是挖了个坑等着摄政王往里跳。

天市知道他的用意,惴惴不安,起身打圆场:“早就不是什么豆蔻年华的少女了,拔黼这种事倒显得别扭,还是别了。何况不过是讨句吉利话的事儿,当真却无趣了。”

摄政王手里拿着柳枝,垂头跪着,久久不动。

小皇帝意识到自己占了上风,催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皇兄?”

摄政王终于有所动作。他微微一笑,起身:“很好。”

很好?小皇帝变色,不解他说很好是什么意思。天市却从他那深不可测的神色中查知到什么。

小皇帝要起身,摄政王柳条在他面前一扫:“陛下不是要拔黼吗?稍候片刻。”

言罢将柳条伸入装水的壶中一沾,飞快地在小皇帝和天市头上各自点了一下。随即将柳条扔下,上前拉起天市转身就走。

天市知道无法阻止,一边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忍不住回头。只见小皇帝缓缓起身,神色幽晦难明。

“皇兄,我让人收拾了明夷堂给你们住。”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中带着谁都无法揣摩透的冷峻。

摄政王脚步猛地顿了一下,天市没防备,撞上他的后背。

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多谢。”

四十二 明夷

从城外进来,到明夷堂前已经大半日过去。马车上摄政王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天市知道定与小皇帝有关,忍不住责备道:“何苦跟他斗这个气。你不是一贯深谋远虑吗?今日倒是没能忍住。”

摄政王淡淡一笑,闭目不言。神色中却有种孤绝傲然的意思。天市其实知道,是长风那点心机任性激怒了他,也不忍苛责,放缓口气:“他本就是想要让你生气,你这样遂了他的意,倒是把大事给耽误了。”

他睁眼觑她,满脸贼笑:“什么大事?”

天市一噎,面红过耳,转过头不去理他。

益阳却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问:“什么才是大事儿?你说说看?”

天市满面飞霞,钻进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这样一闹,他的心情倒是好转了。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悠悠地说:“我知道,你是怕耽误了咱们的婚事……”见她越发羞得抬不起头,含笑在她脸上亲了亲,继续道:“别忘了你家夫君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好内远礼摄政王。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岂能约束我?”

天市抬起头,忍不住轻声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脸没皮。”

他索性把她压倒,手探进衣襟里乱摸:“说对了,跟你在一起,要脸皮做什么。”天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压在身下亲吻,渐渐喘息浓烈起来,这才听他笑道:“你的脸皮就够咱们俩人用的了。”

天市还没来及发作,车子突然停下来,朱岭在窗外禀报:“到了。”

明夷堂在朱雀宫的东南角门外。隔着一条东西向的玄坛巷,从外面看倒是金碧辉煌,绿瓦琉璃,比一步之遥的皇宫还要气派光鲜些。

天市以前也曾经从这明夷堂门口经过过,每每赞叹此处的华丽,小皇帝总是嗤之以鼻:“暴发户才这么张扬炫耀,你何时见过真正的世家门第这么俗不可耐了?”

能在这样的地段这样的张扬,天市很好奇主人是谁。但怎么问,就是没人说得清楚。小皇帝是定然知道的,但问来问去,他就是不肯说。天市并不是个太多心的人,事不关己,又问不出来,索性就不去想了。要不是小皇帝提议让他们安顿到明夷堂,天市几乎就想不起来这么个地方。

“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怎么说来住就来了,难道人家主人没意见吗?”

站在门口看着明夷堂高高的门第,天市忍不住担心。总觉得住这里实在有些不大合适。

摄政王与她并肩站着,也抬头看着高悬在门楣上明夷堂匾,半晌才淡淡道:“是我的。”

“你……你的?”天市意外,想要追问,却被他拉着进了门。

“当年封给我的第一座宅第。”

“明夷堂当年不叫这个名字,而叫东宫。”摄政王牵着她的手缓缓穿过明夷堂阔大的庭院中。见天市因为震惊而停下脚步,朝她笑了笑,“一直到长风出世前,我都是父皇的独子。他虽然从未正式册封我为太子,但早年刚建府出宫时,还是以太子制在东宫建了幕府。”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封你做太子呢?”天市百思不得其解。内廷的记录中,先帝对益阳这个长子很是疼爱。后来虽然突然疏冷了下来,一切用度恩赐却从未断绝。没想到当年竟然还让他配享太子的规制。

“因为父皇不打算把皇位传给我。”他依旧淡淡地说,听不出语调中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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