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蓝烟气恼道:“叫你将情形说清楚,谁怪你来着?”
“龙珠儿,他分明是在怪我,你看他今天对我这般客气,这般生分,不是怪我是什么,大家都有错,为什么就吃了我一个人?”
殿内诸人都被他怪来怪去的弄得一头雾水,风萧然无可奈何只得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七年前的半夜,玉龙顶半山腰龙泽禁地的慈安宫外,有人轻轻按击门铃。侍从打开小窗一看,笑道:“小少主,深更半夜的来慈安宫做功课么?真的打算闻鸡起舞,脱胎换骨了么?”
风凝笑嘻嘻道:“大叔,麻烦通报一声,说凝儿半夜来陪太爷爷下棋来了,不知道太爷爷敢不敢应战?”
风萧然刚刚亲手铺好了被子,他用尽了功力救回了珠儿以后,和蓝烟的关系有了好转,已经十多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的烟儿,总算给他一看脸色看了。可是今晚蓝烟又想起了旧事,许多早逝的人和事让他伤得吃不下饭,对着窗外的月傻傻的坐着。风萧然既不敢抱他,又舍不得他就这样又独坐一晚,刚要柔声讨好,外侍便来传报了。
“这个小坏东西疯了么?深更半夜的下什么棋?”风萧然咕哝了一声,心想有必要提醒珠儿一下,要好好对这个坏东西做做家规了,也没有见过这样没有规矩的孩子。
听到这里,玉龙吟皱了皱如春天远山一般轻柔飘秀的眉道:“如此没有规矩,两位爷爷难道也让他进去?”
风萧然叹道:“好些日子没有见这个坏东西了,着实有些想他坏坏的笑的样子。”
风凝依仗着玉蓝烟的准许,兴冲冲的进了寝殿。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清俊的年轻随从,这玉龙顶可是禁地,凝儿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么?风萧然刚想叫人把那随从先逮起来,蓝烟轻轻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风凝选了玉蓝烟最擅长的象棋,侍从摆好了棋盘。风凝笑道:“太爷爷,凝儿陪下棋可不白陪,是要填东西的。太爷爷若是胜了,凝从此答应太爷爷,苦练武功,将龙泽发扬光大。爷爷若输了,便要为风凝救一个人。”
风萧然骂道:“好好练功,发扬龙泽是你的本分,也敢拿来赌?改明儿告诉你娘,仔细你的皮。
“风太爷爷,您想看凝儿挨打,您去告好了。到时候凝儿的屁股肿了,您不心疼就成了。”
风萧然气得朝他干瞪眼,玉蓝烟笑道:“便依了你,开局罢。”
棋下得极精彩,仿佛这小小的棋盘上有千军万马在撕杀一样,内殿之中充满了杀伐这气,旁见的风萧然和另外两个侍从,都受感染,极是振奋。但是让风萧然吃惊的不是这点,而是五局中,玉蓝烟居然输了三局,平了二局,连一盘都没有胜。玉蓝烟弃子认输风凝大乐道:“太爷爷,算您让我,您可要救我朋友一命。”
风萧然不以为然道:“你要救人,自求你娘去。只要你娘点个头,依照龙泽今日的实力要救个人有何难。”
玉蓝烟叹气道:“你越来越笨了。”
风萧然恍然大悟,这半夜来访,带带了个陌生人来,莫不是想要杀人的是珠儿么?风萧然口吃道:“你,你是要从你娘手中救人?“
“太爷爷太聪明了,正是如此。”
“凝儿,你娘要杀人,必有他的理由,他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玉蓝烟沉吟道:“到底是什么人?他犯了什么么罪?”
风凝这回却正经起来了:“他叫曲晴轩,犯了蛊惑主子犯人作乱的罪名,依律当斩。”
风萧然叹气道:“原来是帮你迷倒你娘,顺便把他爹和娘一起撂倒的狗胆包天的小作乱种子么?这个该杀千刀的,救他作甚?你还真以为你娘是离不开你啦?前次你犯上的事儿,你娘看在咱们求情的份上不难为你了,你就应当安分些。”
“若真是那罪名我怎么敢帮他?那不过是对外头做做样子,里儿却不一样。”
“到底为什么要杀他?里头有什么内情?”
“娘本来已经答应我放过蛐蛐了,还不是空空子那个骗吃骗喝外带胡说八道的老杂毛,他对娘瞎七搭八的一通海吹,娘就要杀蛐蛐了。”
“胡说,空空大师是至人,你怎可如此不敬?”玉蓝烟生气的瞪了一眼这个没有上下的小业畜一眼。
“不敬,我才没有呢?他一整个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老骗子。娘让他给哥和我算一算,他闭着一双钱眼,一张口就说‘泽主,小道上次给老泽主盘命以后,早已经入不敷出了。小教的上百道观破烂失修,上万道童衣食无着。”这一听就是个讹钱的,要是我,当场把这个老骗子给扔出去。“
“你娘怎么说?”
“娘?不晓得是着了什么道。拿眼色让宁姨准备最上等的宴席,还在纸上问‘大师估摸着要多少资费才能助贵教一臂之力呢?‘娘那是客气。没有想到这个老杂毛是个空手套白狼的老贪鬼,太爷爷,你猜他说要多少?”
“五百万两,当年我给你娘和你舅舅盘的时候,他开了这个价。”
“五百万两,少啦!那老骗子说:‘泽主,六百万两是捉襟见肘,八百万两也是勉强度日,泽主,小道委实不好开口。”
风萧然眼睛张得老大道:“你娘给了多少?”
“娘还以为天上会掉钱一样,瞪了我一眼,在纸上写到‘你赤眉绿眼的做什么?亲自去凤舞宛取一千万两银票来,半个时辰里办好。’太爷爷,一千万两呐!那个破老道的乱话三千也值一千万两?那我不当明皎的少东了,改学算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