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白如何不知?当下点点头,一捻边发,笑道:“既是如此,那无妨。那我们便开始吧……”此时,忽听得有抠门之声,不禁怪道,“是何人?”
“在下本处蜀中山巨门一派弟子沈亦如,奉观主之命与各位商议论道会事宜。”沈亦如谨遵夏漠教诲,虽内心隐隐觉得不妥,却也硬着头皮来了。
“你……你说你叫什么?”奚月白听到沈亦如答话居然猛地一震,站起身来,急忙问道。
“沈亦如。”沈亦如愈发觉得这人熟悉的奇怪。
“你进来答话吧!”奚月白连忙唤道。
沈亦如进的殿来,看见主座上的奚月白,一时竟是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只见那奚月白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口若朱丹,剑眉星目,眉心一点朱红,头上松松挽了一个髻子,插着一支龙纹白玉簪,身着一件月白色丝袍,系一条墨锦白玉带,腰悬烟灰色绦带,外罩一件灰色羽纱褙子——却不是沈亦如的二爷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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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奚月白 。。。
只见那奚月白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口若朱丹,剑眉星目,眉心一点朱红,头上松松挽了一个髻子,插着一支龙纹白玉簪,身着一件月白色丝袍,系一条墨锦白玉带,腰悬烟灰色绦带,外罩一件灰色羽纱褙子——却不是沈亦如的二爷爷是谁?!
这时奚月白看见沈亦如模样也是愣在当场,不过他毕竟是久历风雨的人,又最讲求风度,所以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拉过沈亦如,笑道:“夏观主不能来么?既是主家来了便也请坐下。”说话间便把沈亦如拉至身边,安排他在主座坐下,自己又去了一张椅子坐下,看了看众人:“既然人全了,这就开始吧!”
“众位也看见了,这蜀中观实在是破落不堪,实在难以担当论道会这样重大的责任啊,只是今天这点人就几乎已经不堪重负,若真举办,到时候那几百个门派的人员,大家总不成都睡在野地里吧?!要我说还是直接跳过,下一届直接在我们锦元门,保管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哈哈哈……”说话的正是那个虎背熊腰的唤做“元修”的大汉,他是山东锦元门的堂主,天生神力,体术精强,性子也最是粗豪,头脑却未免简单些,说话也比较直爽,最是没有心机的一个。
果然他这一说殿中倒有一半人大笑起来。
奚月白眉头微皱,心道:这个元修头脑也太简单了,刚刚已然跟屈翾翎私下碰了面,早已知道这蜀中观并不像原先想象中软弱可欺,至少那个夏老道绝非易于,制止已发动的雷龙咒,喝破云霞盾,一招逼退九鬼……虽然没有真正交过手,但是照这样看对方实力起码不弱于师傅烟波棋叟,现下此人避而不出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怎么可以就这么贸贸然指谪人家?当真是头蠢牛!
奚月白神色不变,嘴里笑道:“元修道兄真爱说笑,众人皆知,这蜀中山巨门一派相传起自商末,距今已有近两千余年,实在是论道会中最为悠久的名门,更是当时创立论道会的十大家中硕果仅存的一支,说什么也是不能跳过的。
不过元修道兄所虑也有道理,眼下这蜀中观破败也是实情。无论是场地还是房舍都难以满足大会的需要。不过既都是道门同修,论道会又是我们修道之人的盛事,于情于理对巨门一派帮衬一把都是应该的。大家说呢?”
奚月白不亏是烂柯山的主事,思虑甚是周密,这番话,轻轻巧巧就把元修那句话揭了过去,又不伤人家面子,对巨门一派更是大加吹捧,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看法摆在台面上,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叫人连反对都找不到话茬。
殿中各人除了元修无不听得暗自心惊,暗道这姓奚的是个难缠的角色,看来烟波棋叟十有□是要传位给这人了,烂柯山能独擅这三百余年人物果然非凡。
屈翾翎听奚月白话已讲开,上三派之间勾心斗角虽是常事,但是对外还是要装作一团和气,故连忙高声应和:“奚师兄说的不错,既如此,我们栖霞派离得尤近,自然是当仁不让,这观宇扩建所需钱财我派出一半!”
屈翾翎这一声师兄叫的沈亦如一头雾水,要知道,奚月白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而那屈翾翎却已显出老态。
沈亦如却不知,这奚月白已年过六十,却因洗心泉派对驻颜一术颇有独到之处,故而一直保持着青年的容貌。而这屈翾翎算起来是烟波棋叟的晚辈,入门又晚于奚月白,故这一声师兄并没有叫错。
众人见同为上三派之一的栖霞派高调跟进,加上不在场的九鬼又表示一体遵行,上三派实际上已经算是全票通过了,这个会开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开完了。
沈亦如一见不用本派出钱,已是长吁一口气,便一心都放在容貌酷似他二爷爷的奚月白身上,心中是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门派也不是各个都像元修那么不长眼的,赶忙一个个开口附和,不一会就连元修都已经转了话头,基调定下,余下事宜便是水到渠成:
首先下届大会在蜀中山开自是无疑,修缮扩建观宇一事么,钱财大家凑份子出。奚月白等人带头,没一会就分派的清清爽爽:
建筑所需的木材一是就近砍伐,近处不够的,就到云贵等地山中伐取,这事自然交给身在酆都的九幽鬼门办理。人工自然是中原门派去请。
诸事已定,众人喝了茶,差人出去宣布了事宜,又开始下一个议题:降妖。
“说起降妖,我听说云华道兄远从雁荡来时,路上也斩了一只妖龙,那一战真是气吞山河啊。”轻轻搁下茶盏,奚月白对一直一言不发的瞽道笑道:“此次这只虎妖听说也是偷吃了归云山的丹药才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想必道兄定是奉了紫云师叔的法旨来收服那妖孽了?”
奚月白虽说的淡然,这却是暗藏机锋了,一面挑明这虎妖之所以有能力行恶是因为你们看管不善,一面夸云华子道行了得,一面又说云华子想要把抓这老虎的事情独吞了。要知道这殿里殿外有多少人盯着这只老虎?谁愿意这东西独独归了哪家?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殿中诸人无不竖起了耳朵听瞽道怎么回答。那瞽道微微一笑:“月白师弟说笑了,来时路上确实是见了一条妖龙,不过那妖龙法力高强,我用尽气力也没能伤了他,教他溜了。至于这只虎妖,实在是本派丹炉看管不严,我临行前家师也确实颁了一道法旨,不过是叫我协助大家围捕虎妖,格杀便了。”归云山也是名门,虽然并不在上三派,甚至不在十家长老之一,但是门下实力之强却是不下于上三派的,掌门紫云真人更是天下有数的高人,连烟波棋叟、栖霞派门主都要礼让三分的角色。
奚月白见瞽道三两句话就把事情撕掳的一干二净倒也颇觉佩服,当下打了个哈哈:“如此甚好,我们此次来了这许多人,都算是各派中的精英,此次大会结束的又比往年略早,此次除妖就当做一道额外的论道考题,由各派弟子出手,诸位师叔伯兄弟就不要插手了。”
他这话一出殿中倒有十成十都在骂他奸猾了——这论道会刚刚结束,各派真正强力的弟子多数回山,带来的不过是充门面的,更有像百龄鹤翁、瞽道这样的单刀赴会的人,只让弟子出手?
反观这烂柯山却特意安排了纯字辈最为出色的十二名弟子!!栖霞派的屈翾翎也是带了栖霞派精兵强将而来,这样一来那老虎十有□要归这两派了。
可是瞽道不会开口反对,屈翾翎不必要反对,又等于上三派通过,下面各人虽然不服,但是也只好先答应,心里已然开始计较等会就传信回去搬兵了。
这下两件大事都已议定,奚月白吩咐人先陪沈亦如出去,临走却在沈亦如手心留了一张字条。复又回身,关上殿门,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议。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大家又是一阵海吃海喝,只是这次换了烂柯山做东罢了,用罢饭,沈亦如便一人来到大殿后的树下,手里攥着白天奚月白给的纸条,上边写着:殿后树下,戌时,末了画了一把小剑的图样。
那柄小剑的样子正是沈卿翰留下,沈亦如吃到腹中好容易吐出的那柄玉石小剑!!
那人真是二爷爷!二爷爷不是死了么?怎么竟然还活着?还变成了仙人?这是怎么回事?那他当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