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她——”
“妈怎么啦?你快说!”雷厉风一着急用吼的。
“妈她突然晕倒了,进了手术室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已经四个小时了,我好害怕。雷厉风,我好害怕!”江若岩泣不成声。
“丫头,你先别怕,一定要镇静。我去请假,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雷厉风知道这样违反规定,他销假才不到一个月又请假,上面一定不准的。但是为了妈他豁出去了,匆匆跟部下交待了几句就赶往医院。
手术时间显示到六个小时十八分的时候手术的门终于打开了,先出来的是陶医生,他脸色苍白憔悴,看到江若岩时却是精神一振,细细的眼睛里闪烁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光芒。
“陶医生,我妈怎么样?手术怎么样?”江若岩抓着陶医生的手因为紧张长长的指甲掐进陶医生肉里。
陶医生丝毫不觉的疼,拍了拍她肩膀,柔声说:“你不要担心了,你婆婆的手术很顺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你快说!”江若岩摇着陶医生的手臂催促。
“不过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就回天乏术了。她的脑部已经开颅两次,不适合再做大型手术,而她一激动就容易造成血管爆裂,所以千万不可让她生气!”陶医生叮嘱。
那就是说婆婆这次完全是由于跟她拌口角引起的,江若岩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她为什么就不能让着婆婆呢?她为什么一定要跟婆婆置气呢?万一婆婆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跟雷厉风交代,怎么跟公公交代?江若岩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觉陶医生对她所做的亲密动作超出了医生和家属的范畴。
陶医生搂着她的腰将她引到长椅上坐下,陪她一起等待病人推出来。
“放开她!”一个冷清的男声传来,陶医生搂着江若岩的手一震,抽了回来,抬头看到一个身着军装高大俊朗的男人正杀气腾腾看着他,不,正确地说是看着他那双不规矩的手。
“你怎么才来?”江若岩扑进雷厉风怀里就是一顿猛哭。
“先别哭,妈怎么样啦?手术成不成功?”雷厉风扳直她身子焦急地问。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能受刺激……”江若岩把陶医生刚才跟她说的重复了一遍。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董庭芳出来,雷厉风和江若岩立刻过去。“妈!妈!你怎么样?”
董庭芳的麻醉期还没过,除了眼睛什么地方都不能动,只对雷厉风眨了眨眼,流下一颗眼泪就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而照顾她的重任就落到了他们夫妻头上。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雷厉风心疼地看着妻子几日不见瘦了一圈的脸,她的脸本来就小,如今这一瘦更是比巴掌还小了。
江若岩摇摇头,靠在雷厉风肩膀上,“我陪你,就算是回家也睡不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怎么突然又发病了?不是都快出院了吗?”雷厉风问出心中疑问。
瞒不住了,于是江若岩就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一眼不眨地看着雷厉风。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惹妈生气,你要打要骂都行。”她闭上眼等待雷厉风的惩罚。
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动静,悄悄睁开眼,看到他怔怔地看着窗外。一缕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些落寞和伤感。
“雷厉风,你怎么啦?”江若岩扯了扯他衣袖,却被他无情地挥开。
“你先回去,让我静一静!”
“你在怪我吗?”她自背后抱住雷厉风腰,脸在他背上磨蹭,不能接受他的无情和冷漠。
雷厉风掰开她的手,叹了口气,半晌才缓缓地说:“小岩,你让我很失望,我从来没指望你能像对待你妈那样孝顺我妈,但最起码的尊敬和忍让应该有的,但你……”他看着病床上眼角犹带着泪痕的母亲,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怀疑江若岩的轻描淡写。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必定是妻子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带着这种心情,他对江若岩的态度自然也就生硬了起来。
失望?他居然用这个词?
江若岩受伤地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眼中的泪滚滚而下。认识半年多来,他从来没有用这么疏离的语气跟她说过话,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冷淡,那样的清冷,像一盆冰水浇到她身上,让她瞬间结冰。
拿起包,她看了躺在病床上婆婆一眼,再看一眼雷厉风,离开病房。
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街道,春风吹拂她的发丝,那些影影幢幢的高楼在城市灯光下投下的黑黢黢的影子在地面上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就像她一样,找不到方向。
他在怪她,在怪她没有照顾好他母亲,惹她母亲犯病吗?
也许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儿媳,除了跟婆婆顶嘴,她似乎没好好关心过婆婆,她们总是像两只刺猬彼此刺来刺去,到最后伤得最深的不是对方,是夹在中间的雷厉风。
这一辈子她是注定讨不了妈妈、婆婆的喜欢了。
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司机摇下窗骂了一句:“你要死就回家死,挡在马路上想碰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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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马路中间来了,倏然一惊,向旁边的人行道走去。
没有开车,随意走走,不知不觉走出老远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收摄心神想看看自己处在什么位置。狭窄的巷子透着厚重的年代感,路边的垃圾随意堆放发出一股股恶臭,幽幽的路灯光一闪一灭,照见周围低矮的老旧楼层,偶尔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没有见到路标、路牌什么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她拉拢了风衣领子。全然陌生的环境令她隐隐不安,脊背一阵阵发冷。
从路灯阴森森的影子里走过来三个朋克打扮的少年,五颜六色的头发和衣服在灯光下有一种妖异和邪恶,仿佛是游荡在黑暗中的魔鬼,对她吹起了口哨。“嗨,美女,这么晚了不回家是不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要不要哥几个陪陪你?”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好好陪他们玩玩,但是今天她实在没什么心情,也不搭理他们,扭头就走。
三个少年拦住她,其中一个还试图以手挑起她下巴,被她一甩包打开。
“妈的,给脸不要脸!还敢跟老子动手?哥几个,给我上!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女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