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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无力回答,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有舒清在身边,他再也站不住的软倒下去,商君这一倒,吓得商笑脸瞬间变得煞白,无措的叫道:“啊——,舒清姐姐怎么办?!”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商君忽然晕倒,让舒清拉都拉不住,两人一起跌倒在羊毛软垫上,舒清一边艰难的拉着商君,一边对吓傻的商笑说道:“别叫,帮我一把。”
两人合力下,才好不容易把商君抱到床上,一番折腾,商君也慢慢的苏醒过来,只是脸色白的骇人,头上渗出一颗颗的汗水,有些艰难的喘着气,慕容舒清一边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问道:“君,你怎么样?”
“我,我去找军医过来。”商笑大眼里蓄满了泪水,看着商君嘴角仍不断涌出的血,就要往营外冲去。
原来已经很虚弱的商君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抓住商笑的手。艰难的说道:“笑儿,别去。”商笑连忙停下来,回到床边,看着他因为剧烈的动作而猛烈的咳嗽,担心的再也不敢乱动一步,商君缓下了咳嗽,才低声说道:“军医来了,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我们的努力就此白费,不能!”
听他这么说,商笑终于忍无可忍的叫道:“可是你也不能不要命啊!”姐姐这几年女扮男装的苦楚她再清楚不过,难道现在还要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
商君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力不从心无法说话,只得颤抖着紧紧握住商笑的手,慕容舒清叹了口气,这对姐妹,怎么就一样的倔呢!慕容舒清对商笑说道:“笑笑,别激动,先坐下来。”
拿来棉锦,为商君擦拭脸上的汗和血迹,解开束缚着商君的围布,她自己也女扮男装过,知道被一层层缠绕,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围布解开之后,一个清晰的暗红色掌印赫然出现在商君的右胸之上,慕容舒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的掌力所制,帮他盖好棉被,舒清低问道:“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胸腔中的淤血刚才吐出来了一些,再加上舒清替他解开了胸前的围布,商君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畅顺了一些,不再像被大石头压住一般难受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声回道:“我胸口中了一掌,那人内力极深,已经伤及经脉。”
“是尤霄吗?”能伤君的人应该不多,传闻那个尤霄骁勇善战,莫不是他!?
商君轻轻摇头,回道:“不是,这人的武功比尤霄要厉害的多。”与尤霄,多次交手,最多也不过与他不相上下,伤她的人,武功比尤霄不知要高出多少。
武功奇高,现在又相助沧月的,难道是——,舒清连忙问道:“是不是一个绛衣男子,精瘦的身形,那双眼像魔魅一般。”
商君想了想,虽然阵中迷境不断,看不清人,但是他还是记住了那双眼睛,清没有说错,是一双吸魂摄魄的眼睛,商君问道:“你见过。”
何止见过,慕容舒清轻抚左肩,淡淡的回道:“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的回答让商君也是一惊,那人就是射伤清的人?!怪不得清身边高手众多,还是让他得逞,那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还有那个阵,精妙之极。
慕容舒清拍拍商君的脸,淡然而柔和的说道:“你先躺着,我来想办法。”
商君轻轻点头,安心的躺着,因为有清在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便向屏风外走去,君受的是内伤,叫军医怕也是无用,反倒让君的身份暴露,虽然她并不认同他这样一直女扮男装下去,但是这是他的选择,也必有他的打算,就算是要解开身份,也应该由君自己决定。
商笑半蹲在床头,将头靠在商君的上臂上,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商君的手上,商笑又是担心又是气恼,带着哭腔,不住的说道:“你还约那些将军讨论什么破阵之法,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破什么阵啊?!”她后悔了,她不应该让他来这的,她不能没有他啊!!
沾湿了泪的中衣贴着皮肤,并不灼热,在这寒冷的冬夜,反而显得有些冰冷,他答应过爹娘,会好好照顾笑儿,他会做到的,也一直努力着,为父报仇,为母雪恨的事,就由他一个人来做吧!他一个人苦就够了。
商君不舍的轻抚着商笑的发丝,低低的安慰道:“笑儿,别哭了,放心,我没事。”
慕容舒清找来苍素为商君疗伤,正要进入内室,隐约听见商笑压抑的哭声,脚下忽然沉重得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商君的苦,他从不肯说,总是一个人承担,每次看着他穿着男装,周旋于商贾权贵之间,阴谋诡计之中时,她就为这么一个女子心痛,知道她心中有怨,有恨,有愁,有苦。只是何时,他才能得以解脱。
慕容舒清若有所思的看向守望在帐外,立于石间三个时辰仍不能离去的男子,能带给商君幸福和快乐的,会是他吗?
再战苍月 第八十九章 破阵之法
苍素不解的看着舒清怔怔的站在帐前,她刚才不是急着让樊峰找他回来为商庄主疗伤吗?怎么现在又不进去呢?!看向天边渐渐沾染晨光的云暮,天就快亮了。苍素轻声叫道:“主子?”
慕容舒清回过神,轻咳一声,对着帐内叫道:“君。”
听见舒清的声音,商君轻拍商笑的肩膀,示意她把帷帐放下来,自己也艰难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商笑把帷帐放好,胡乱的把脸上的泪抹掉,才对着帐外说道:“进来。”
舒清走在前边,苍素跟着她身后进入帐中,越过屏风,只见床前帷幔低垂,窗外天未明,帐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站在帷帐边的商笑一脸焦急与戒备的盯着他,主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帷帐后的人影,帐内一片寂静无声。苍素感觉到有些怪异,却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君垂下帷帐,是何用意?他这伤要治疗,苍素必会知道他是女子,还是他只是不想让苍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而已?!舒清心下疑惑,却也只商君的伤势不能再拖,低声说道:“君,你,把手伸出来吧。”
将手伸到帐前,迟疑了一会,商君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舒清朝苍素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苍素上前一步,轻轻搭上商君的手腕,身侧商笑立刻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干什么?他不过是个把个脉而已。凝神诊脉,苍素忽然眉头紧锁,一会之后,惊讶的睁大了眼,转头看向慕容舒清,舒清淡淡的扬起嘴角,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心中的疑问。
难怪主子和商笑这么紧张,难怪她们不找军医,不找轩辕逸,难怪床前帷帐阻隔,难怪——
只因为商庄主是——女子?!
脑中闪过商君平日里俊秀的面容,硕长的身形,漂亮的身手,果决的处事风格,他真的是女子?!
帷帐里传来艰难而压抑的低喘,换回了苍素的心神,抛开心中的疑惑,苍素认真的为商君诊脉,久久,苍素才收回手,起身对着舒清回道:“商庄主的心脉被掌力所震伤,好在他本身内力浑厚,修为也高,好好调养,加以药石,慢慢会恢复的。”
慕容舒清刚要开口问何时能恢复,帷帐内,低沉的声音已缓缓响起:“可有办法让我明日能如常下床行动。”
明日下床?!他这样的伤,还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苍素摇头。
帷帐内,只传来紊乱的呼吸声,商君没有再说什么,舒清却知他心中必定又在做什么打算了,连忙劝道:“君,不可操之过急。”
无力的靠着床框,商君缓缓闭上眼睛,虚弱的声音里,有疲惫,有坚持,更多的,是无奈。“清,你知道的,我明天必须出现。”实在不行,他只有封住自己所有的大穴、命门,总能撑那么一两个时辰吧!
君明日,确实必须出现,他不出现,军中的将士必会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且不说他是女子的事有可能会暴露,他是轩辕逸千辛万苦请回来破阵的,好不容易大家都有了信心,而他却在阵中受伤,军中士气必将大挫,这样以来,邪阵就更难破了。
慕容舒清轻叹,这些她都东,只是心痛商君,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理智。
窗外破晓的阳光带来了丝丝光明,天,已经亮了。不能让商君自己胡来,舒清看向苍素,问道:“苍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苍素思索了一会,终于还是答道:“庄主所受的内伤,至阴至寒,而庄主本身的功力,也偏阴柔。若要段时间内行动如常,需要另一股刚猛的内力压制其寒气,你在以自身的内力运行全身,治疗伤势,明日有可能下床。”
还是有办法的,舒清暗暗松了一口气,追问道:“苍素,谁的内力是刚猛的内力呢?你的是吗?”
“是。”看向垂垂帷幔,苍素有些迟疑的说道:“但是治伤的时候,必须掌心相对,观其面色,以便随时调整内息,还要~~辅以针灸。”这势必有身体上的碰触而商庄主,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