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狐狸精!赶快给我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我秦浪也打不要脸的女人!”“水仙”不走,问:“你想打就打,我是被男人欺负惯的,你要把邓玉怎么样?”秦浪都想骂她“贱货”,道:“我能把他怎么样?当然是帮他戒毒!你少假惺惺地关心他,快滚!”邓玉忽睁眼道:“阿浪,别骂她!”秦浪气得只说一个字:“你……”叶婷到“水仙”面前道:“你快走吧,不要再吸了!”“水仙”道:“邓玉,希望你能戒掉!”跑出小巷。
秦叶二人把邓玉带到秦浪家中,捆在椅子上。邓玉一路不开口,这时才道:“阿浪,叶婷,谢谢你们。”“你还知道对错呀。”秦浪难熄心头火。
“我对不起你们。”邓玉轻声说。
“你更对不起你自己!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把你迷成这样,都快成她的奴隶了,她让你吸毒你就吸毒?她让你跳楼呢?你跳不跳?你是不是唱歌唱傻了?还给她跪到地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算男子汉吗?有你这样的爱情吗?那婆娘根本不爱你!她在耍你!我看你是犯病!”秦浪在房间里来回走,象只绕圈飞的苍蝇。
“阿浪!你说话冷静点,火气也太大了,有毒瘾折磨他,他能不跪下吗?我们不要再责怪他了,现在想办法帮他尽快戒掉毒瘾才最重要。”叶婷真是贤内助。
秦浪停下脚步问:“你吸多长时间了?”邓玉道:“快一个月吧。”秦浪:“那还好,应该不难戒,不过以后不要再去见那个‘水仙‘了。”邓玉道:“其实也不怪她,是我自己犯糊涂。小仙原来不是这么坏的,她父母离异,没人管她,无心思学习,就退学了,到社会上才变成这样的。她其实也很可怜,她……” 叶婷道:“好啦邓玉,你现在应该先可怜可怜自己,等自己戒了毒,再考虑别人。”秦浪道:“真奇怪你怎么会爱上她的!”邓玉吸气道:“我就喜欢她的放浪形骸不拘世俗,我爱她的缺点!”秦浪捂面道:“真让我大开眼界。是非常爱情吗?愿玉皇大帝保佑你。”之后,秦浪代邓玉到学校请假,把吸毒者关在自己家里强行戒毒。韩小芸每天给儿子的这位朋友做饭吃,空闲时讲生活哲理给邓玉听,唠叨来唠叨去,邓玉的耳朵都起茧了。他认为听女人的唠叨比吸毒还可怕。邓玉忍过几次毒瘾发作,渐渐好转,再次步入青大校园时,他说:“健康真好!”
在大学的日子里,原封不动的是学习,骤变的是心情。有时候,学校真的象一个快乐的摇篮,倘若撇去繁重的课业,都可以叫做避难所,因为比起社会,这里更多的是安详。
邓玉躺在宿舍的床上,亲吻着一封匿名情书。
秦浪坐在上铺,两条腿搭拉在邓公子眼前,晃呀晃的。
“邓玉,为什么我一回宿舍住,那几位就回家睡呢?”“你低下头问问你的脚,它会给你的鼻子一个正确的答案,那几位宁愿跑校也不想在痛苦中窒息。”“哦?这么来说,还是邓玉乃吾知己呀,患难兄弟,感动啊,请君弹一首广陵曲,以震天宇。”“先别感动,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因为本公子患有鼻甲肿大,闻不到你的臭气。”“嘿嘿,你刚才还说能闻到手中情书的淡淡女子清香哪!”“有吗?我这样说过吗?唔,桔味的体香在清雅的纸张上缓缓散发出来,我仿佛看见有位美丽的女孩冲我羞涩一笑,咬着薄唇眨动梦幻双瞳……”突然响起敲门声,秦浪跳下地迎接来客,是杨飚,那个特困生。
“阿浪,邓玉,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你说什么!”秦浪惊讶,邓玉也收起信站起来。
“我偷了田劭朴校长的钱,被开除学籍。”杨飚小声道。
“你偷钱?偷田校长的钱?”秦浪不敢相信。
原来杨飚不仅是青大的“下夜人”,还兼职一份“清洁工”——多挣一百五十元。平常课余时间,他就打扫教职员办公室。昨天在田劭朴校长办公室擦抹桌子,正巧田劭朴接到电话出去一会儿,他见半开的抽屉里有几十张一百元面值的人民币,顿起贪心,于是顺手偷走两张人见人爱的“印花纸”。今早,田劭朴例行公事般数钱时,发现丢失二百元私房钱,大惊失色,怀疑是夫人所为,因为昨天他老婆来办公室找过他。田劭朴想到此点,坐立不安,仿佛已经看见老婆气势汹汹地一手举菜刀一手举擀面杖的母夜叉形象。几分钟后,田劭朴提高思想觉悟,认为夫人的智商水平不至于那么低,不全部拿走只客气地取二百元?这也不是夫人的一贯作风啊!可这更不可能是窃贼干的,如果真有这样知足常乐的好心贼,田劭朴愿意学乌龟在地上爬。最后他怀疑到“学生清洁工”杨飚,叫来一问,这位失足青年没有矢口否认,由于良心谴责,供认不讳。田劭朴压制怒火,唤来心腹大将蒋正文商讨处置办法。偏巧蒋正文放在抽屉里的一块“古董”手表近日也不翼而飞,心中一直愤愤不平,现见杨飚竟然有如此劣迹,推理自己预备传家的宝表也是被这小子掠走,于是厉声责难,说杨飚城府如此之深,表面腼腆老实,内心却肮脏猥亵,咬定自己那块连修表匠都不屑一看的宝表也被他偷去。杨飚摇头申冤。田劭朴本来想给杨飚台阶下,可是碍于校长身份的威严,不能轻易表露宽宏之心,便使个计策,招来蒋正文,白送他人情厚礼,希望他能从中调和,扮演一回息事宁人的主儿。谁知蒋正文徒有承欢上司之心,没有体恤学生之能,眼见他唾沫飞溅地要求一名特困生赔偿经济损失,还扬言要将此事爆光,让路人皆知杨飚之豺狼野心,并且计划举行全校公审,借助群众雪亮的眼睛来揭破和清洗杨飚堕落丑陋的灵魂。
田劭朴见得力干将不会当和事佬,只好亲自出马,劝说蒋正文不要落井下石,又说杨飚家庭经济困难,看到抽屉里的钱一时糊涂,酿成大错,他还年轻,年轻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们老师正是人类灵魂的导师,应该给他机会改正,不能全盘否定。
蒋正文不好反对校长的意见,但还是不依不饶道:“那好,给他留个师生情面,我丢失的手表便不追究了,大会上也不点名批评了,直接开除就是!”杨飚喊着知错了,意识到为难自己的是蒋正文,乞求蒋老师宽恕,就差眼泪鼻涕一大把得跪下磕头了。可蒋正文如雷打不动刀劈不开的冰山,俨然一位六亲不认的正义君子。
田劭朴就想,这蒋正文心肠真狠,以后必须暗自提防。自己请他来消灾,他反倒来添乱,敢情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蒋正文这块石头可够臭的!到头来,自己的屁股还要自己擦,独角戏变成双簧。这好象报警后抓到了小偷,失主却替小偷向警察说情,因为小偷是个快要饿死而偷了一个馒头的人,正巧失主也拥有一点点同情心。
“正文啊,我们不要逼杨飚,他还是个孩子,平常学习成绩很优秀,这样,你先回去,我来处理此事。”田劭朴动权。
“校长,这事情必须果断处理,就因为杨飚家庭困难,他才应该发奋图强,可他却背道而驰,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以正视听!”蒋正文维持原判。
“哦?正文啊,我问你,当你看见马路上有一百元时,你会去捡吗?”田劭朴笑问。
“会!我当然会捡,然后交到派出所,叫他们写个‘遗失认领‘的通知,然后……”蒋正文面容象冷酷的法官。
“好啦!我们都会捡,但交不交到派出所就不一定了。”田劭朴和颜悦色。
“校长,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杨飚是从你抽屉里拿的,不是从地上捡的啊!”蒋正文又变成据理力争的黑衣律师。
“对!可前提是我没锁抽屉,杨飚也没有撬锁,这和马路上捡钱有类似的心态,何况杨飚认错态度很好,很真心,属于坦白从宽……”“这样的逻辑思维是错误的!”蒋正文截断田校长的话,“青大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件,难道都要姑息放纵吗?我想,大部分教授和老师都会同意我的观点,倘若校长难以决定,不妨开个校领导会议举手表决!”话说到这个地步,田劭朴也不愿意更多人知道此事,那样即使通过轻度处罚的校规,对杨飚今后的人生和心理也必会造成恶性影响。他不清楚蒋正文这人到底是心狠还是不通世故的耿直,按说他平时很会谄媚上级独善其身呀,或者跟杨飚有仇?面对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