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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老妈在他生下来就有七个洞的脸上补了七巴掌。当然,没有补住那七个窟窿。

那年,市政府为修建中央广场,决定拆除红柱门,秦浪拍手称快,认为复了仇。拆除当天,保守派的市民包围了正要实施拆除任务的革新派。保守派要求市政府进行民意公决,投票决定红柱门的生死存亡,并请专家来鉴定红柱门的文物价值和文化底蕴。市政府采用怀柔计策,以柔克刚,通令暂停拆除,待保守派市民散去,立即招来革新大军,连夜肢解了红柱门。第二日一早,保守派见红柱门被夷为平地,尸骨无存,马上斗志降温,作鸟兽散。

既然玩起了孙悟空的七十二变,索性玩到底,便连市内其它的大门小门前门后门一咕脑地全拆,当然不包括家门和隐喻的“后门”,因为一个是拆不得,一个是拆不完。齐天大圣到阎王那儿是在生死薄上给自己加寿,市政府扮猴子却在生死薄上给大门减岁。

秦浪步入广场,才觉汗水占领了背心,已在进攻衬衫,为了缓解汗水的猛烈攻势,他变跑为走。

广场很大,但日本人侵华时挖的万人坑要比这大的多。广场上没有放鸽,因为有长庆水库的前车之鉴,市政府害怕广场变成鸽市。

秦浪看见一个在广场上溜狗的贵妇人。贵妇人的脑袋被钻石耳环装点的金光灿烂,由于钻石耳环偏重,受到地心引力的垂青,执意下坠,把一对耳朵拉扯的象是芭蕉扇。贵妇人体胖,腰可以和水牛媲美,胸可以与驼峰抗衡。胳膊如美国的橄榄球运动员一般粗壮,只是使不出多少劲。忘了说腿,那腿象是倒立的经常挨揍的保龄瓶儿。贵妇人牵的巴儿狗挺伶俐,学着主人的样子用小碎步走,,好象也怕摔倒了翻不起身。

如今的宠物比男人们吃香,可以得到女人们更多的关爱。女人对动物的过度迷恋正说明她们是孤独自闭的,这不能不说是社会的悲哀。倒是宠物们得了便宜,被搂着吻着娇惯着,独生子女般幸福着。听说民国的宋霭龄还给自己的狗宝宝雇个奶妈,狗吃人奶,真是奇中之奇,妙中之妙。很奇怪巴儿狗为什么如此得宠,这种喜欢摇尾乞怜的小动物挤占了猫的温柔乡,当耗子们举家搬迁到乡下时,猫们是不是也要考虑离开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呢。

秦浪步过广场边的临停线,那里停着一辆小汽车,小汽车旁边是一个小胡子男人,小胡子男人搂着一个小鼻子小眼的女人。秦浪就站在这两个浑身都小的情侣旁,静等二路公车。小胡子男人的手机响了,他用一个自以为动感十足的手势接通电话。那头通话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小胡子回答:“亲爱的,我正和外商谈判呢,不回去吃午饭了。”另一只手摸着女“外商”的屁股。

二路公车到站,秦浪一头钻进这个大铁笼里。笼门关闭,载着它暂吞的食物驶向下一站。

车过十字路口,交警象指挥家,红绿灯象乐谱,车辆象乐队;乐谱变绿,指挥家转身挥手,乐队通过十字路口。

当汗水把秦浪的短裤也攻克后,秦浪被迫签定了丧志辱体的“短裤条约”,把衬衫割去当殖民地——脱掉搭在肩上。

终于,秦浪的目的地到了。下车进入绿岛公寓3号楼,在110室,他和他最好的朋友——高远翔,胜利会师。高远翔的脸长出点英雄气概来, 一双剑眉直插鬓角,光看面容就很正气,实际性格和面相基本吻合。 脖颈上的几点红斑是儿时害病期间细菌们负隅顽抗最后被歼的阵地。高远翔并不高,秦浪总喜欢拿他的身高开玩笑,说武大郎若是在世,跟他走在街上一定很和谐。在电视上听到一句“浓缩就是精华”,也打趣地称呼高远翔为“精华学者”,远翔反驳道:“傻瓜,还笑哪,人家那是在骂你呢。”秦浪就问:“此话怎讲?”远翔摇头晃脑道:“既然浓缩是精华,那言外之意就是非浓缩乃糙粕也,你这么高,实为糙粕中之极品。”秦浪大乐,他就佩服远翔那自称哲学家头脑的反思维方法。比如人们老爱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远翔就会问:“走自己的路,只要不犯法不败德,别人凭什么说?”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远翔则道:“世上若先有了路,走的人会更多。”远翔是学文的,对哲学非常痴迷,看过的哲学书可以堆到天花板。他常对秦浪说:“哲学是活的,它在成长。书里的哲学面目全非,但哲学本来就是四不象。有人给它定义了善的坐标,渴求善能成为它唯一的航向,但是哲学是不断变化着的,它寄生在生活的所有细微环节当中,悄悄影响着人们的生命态度,故而不能排除‘黑道哲学‘的存在。而我,情愿做哲学的影子,一直跟着它,接触它,了解它。不同的人遵循不同的生存信则,不同的人也不自觉地重复相同的生存轨迹,你在改变哲学,哲学也在改变你。”秦浪佩服道:“你应当去写书。”他摇头:“为什么要写书?你不知道很多天才的哲学家都是因为写书而导致患上精神分裂症吗?还有许多自杀了。我不会去写书的!知识最好的存在方式是叫它呆在大脑里,让它变为语言是万不得已,而让它变为文字则是相当愚蠢的。”秦浪苦笑着道:“我看你已经得了精神分裂症了,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远翔调皮地扬起眉毛:“你当然听不太懂,听懂了,你也是哲学家了。”此时,远翔正坐在书桌前,书桌是他的战壕;他正看着一本书,书是他的枪。高远翔这个人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书呆子,他在象牙塔里温故知新,博古通今,欲以圣贤之书解沧海人世,翻开中国地图指点山河。可惜圣贤之道与当今世界格格不入,心情顿变成一盘少盐的黄瓜菜,连他自己也觉得没味。 看到秦浪,他高兴地站了起来,一身皱巴巴的西服从堆满书籍的桌子后害羞地露出来。远翔自小体虚,在家里也穿外褂的。

“欢迎黄鼠狼的光临,快来瞧瞧我的新作。”远翔喊起来,大概又有情诗问世。

“尊敬的鸡博士,看了你的诗我又要三天吃不下饭了。”秦浪可不想当远翔唯一的读者。

远翔根本没听见秦浪在说什么,已经大声念起了他的诗,语气抑扬顿挫。

“你对我打出爱情的擦边球/轻轻只一下/就让我的心灵震颤半生。但我不愿成为爱情的导体/只在记忆里抚摩你的容颜。我疯狂的投入/最终陷进你湿淋淋的双眸/伴着梦里的风铃声/化为虚无——”秦浪只当念完,正欲违心地鼓掌,哪知远翔喝了口水,继续深情朗诵。

“爱我的人我没有好好珍惜/我爱的人却把我伤的比海还深/这样的不等式持续着千年的演绎/直到生命里品尝不见甜蜜的果实。真爱是春天里绚烂的花朵/也是秋日中飘零的落叶/她总是从美好开始/以忧伤结束——”这次远翔停顿,秦浪没有做任何动作,果然他只是伸舌头舔一下嘴唇,接着自我陶醉。

“我的爱就徘徊在你的身边/你却冷漠地把它踩在脚底/离别了,你远去的身影/带给我,破碎的思念/但愿会有美丽的相逢/不枉我一生,对爱的祭奠。”“完了?”秦浪问。

“完了。”远翔答。

“哇,精彩!写的酷毙了,迷死人!简直是用来赢取少女芳心的最佳诗篇。”秦浪笑着大加赞赏。

“这是首悲情诗,你听不出来?”远翔微怒。

“啊,咳——”秦浪的笑容僵在脸上,好象咬了一口苹果,发现半条虫子,“那个,我当然听出来了,很凄惨,很悲恸,感人呀,真能惹纯情少女掉眼泪呢。”补救的话见效,远翔的不悦一扫而去,道:“很美吧!我再给你念首呈现自己心情孤独的诗。”秦浪大惊,想远翔这家伙不能夸,要不念个没完没了,天黑能不能回家都成问题,决定在他念完这首以后,毫不留情地浇灭他诗人的激情。

“我开始念了啊,注意!”远翔提醒秦浪不要东张西望,开始念:“今宵星月尽逝,独倚窗棂,心似空明,静听落花低诉,悠然神泣。深情凝望,夜色凄迷,顿悟残花飘零的孤艳;芳菲起于苍茫,划过四季年华,落地时已是碎梦滢滢。”

秦浪觉得这诗还不错,但口上不敢再赞,只点点头道:“挺好。猜我今天来找你有什么事情吗?”远翔迷起了眼睛,尖声道:“不会吧,前天你已经和我借走一百了,我现在也是穷光蛋啊。”“去一边,我阿浪莫非是周扒皮吗?”“不是周扒皮,也是陈世美。”“好,你厉害!今天没心情,不和你斗。我这事可是喜讯,听不听随你。”秦浪卖关子。

远翔经不住激,赶紧买通关子:“我请你吃中饭,说吧。”“那位把你伤的比海还深的缨子小姐回来了。”秦浪把远翔拉开,坐在椅子上。

远翔的神经象给电击了一下,睁大了眼问:“你说什么?缨子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吗?”“是真是假你今晚就会知道。你搬了家,缨子找你不着,才到学校找我,要我告诉你,今晚8点在‘酷丽蒙‘酒吧见。”秦浪把腿架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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