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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长的坦克……没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上尉是尸体堆里的哪一个,因为大多数的尸体都被烧焦了,根本无法辨认,可是那个坦克车组的乘员,像海因利希他们都是我们抬出来的,上尉的尸身应该跟他们的混杂在一起……当时我们只能将他们随便在路边埋下,敌人的坦克源源不断,而且又有空中的火力支援,我们只能挨打……”
说到这里,生还的士兵再也说不下去。
迈尔黯然离开,因为他还得负起给那些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将士写阵亡通知书的责任。这一天他要写的通知书,堆积如山,每一份通知书,都代表着一条消失的生命。
在不久之后,阵亡通知书和米歇尔洛上尉存放在后方基地的物件,被一起送到了他写在文件中联系地址上的地方。接收这些物件的,是他在联系文件上所写的“配偶”一栏的女人。她收到这些所剩无几的东西和关于宣告米歇尔洛死亡的通知书时,泣不成声。对于这位英雄的阵亡,前来送交物件的军方人士照例给予了一番安慰。可是不管是怎样的安慰,都不能抹去米歇尔洛已经死亡的事实。
当军方的人离开后,那个女人擦去眼泪,坐在书桌前将那些米歇尔卡洛剩下的东西重新打包好实际上也没什么了,除了他的禁卫军财务部登记储存的一些存款外,他留下的只是一些小物件,像钱包、衣服之类的并且给这个包裹里藏上一张便条,再次寄出。在便条上的最后,这个女人写下一句话:
“抱歉一直占用着他妻子的这个头衔,对于你们的帮助,我无比感激。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替上尉远在天国的灵魂祈祷。如果他泉下有知,也必定会希望您能勇敢活下去我相信,以您的坚强一定能够做到的。他会一直在您的身边,保佑您的平安。”
当包裹寄去那个登记在上面的地址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里面的东西和接收它的主人。关于米歇尔卡洛遗物的最后下落,在日后的记载上也是语焉不详。历史只是如此记载着他人生的最后一点经历:
“米歇尔卡洛,于创世历1年8月8日下午两点至四点期间,在曼尼亚西部573公路辛特镇战役中牺牲,死时年仅三十一岁。”
在遭遇到曼尼亚的种种挫败后,奥军最高统帅部和它唯一的领袖意识到,想要扭转曼尼来战区的局势,除非生奇迹,否则的话,奥军在当地是不可能再占到一点便宜了不过既然名为奇迹,也就是说,这样的机率,比零还小。
当帝国内部一直忙于处决爆炸案的犯人和与之有关连的犯时,亲自下达这一命令的相卡尔海因茨,还要将精力分配在前线上,不仅是曼尼亚,日益萎缩的东部防线也是他必须要关心的。
在得知路德尼亚人的大军已经入侵到原高山国一带的我军防线后,卡尔海因茨的健康状况再次出现恶化。他几乎晕倒,如果不是身边的将领手急眼快地扶住他,没准帝国的相已经倒在地上了,痛苦地抽搐着了。
为此,前来为他负责检查的医生莫里昂再次劝告相,要注意身体。而卡尔海因茨在清醒过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不、不能撤退,集团军要继续坚持下去,不然的话,东部将无处可守……”
看到相这样,他的医生就知道劝解也是没用的。因为现在的相,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自己的健康问题,他满脑子所想的,就是前线的战况。不过满腔热诚并不能阻止伤病侵袭他的身体。在爆炸之后一直困扰着他的耳鸣,再加上本已有的头痛,令卡尔因茨无法睡个好觉。他对自己的女秘书这样开玩笑说:
“现在我甚至没法自己刮胡子,因为我的手老是在抖,一点也不听话。”
头痛、耳鸣、加上难以自制的经常性颤抖,让卡尔因茨的健康状况一落千丈虽然他的身体毛病本来就够多的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将医生的话听进去,进行休养。对于卡尔因茨来说,更重要的是帝国在前线的命运。
第五卷 (上) 第十七章 坚守?弃守?(1)
中旬,从曼尼亚战区刚回来的陆军总参谋长加勒特营,向相汇报前线的战况。安克亚距离奥军越来越遥远,现在在当地的作战完全是在苦苦挣扎。再这样下去,帝国的部队将在那里被敌军吞噬,到时候,帝国将会暴露出整个西翼的漏洞,所以在加勒特看来,如今想要保住帝国的曼尼亚的领土是不现实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艾尔文克米特之前所建议的那样,将部队撤回来,为帝国的本土进行有力防卫。对此,卡尔海因茨并不同意,而且最让他恼火的是,他本来寄予厚望的装甲部队根本没能挥作用,才会使得敌人在曼尼亚战区如此得寸进尺,他恼怒地说:
“要是我们的坦克和士兵能够早些将艾尼亚和昂尼亚人赶到迪马尔的滩头上,那么现在帝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他们为什么不尽自己的努力将刚上岸不久的敌军扼杀在那里呢!如果他们能够减少这些不必要的失误,那么曼尼亚还是可以保住的!现在帝国也能抽出部分兵力去缓解东线的压力,这一切,完全都是因为装甲部队的失败所导致的!”
面对相的责备,一手建立起奥登尼亚装甲部队的加勒特当然是无法认同。他看起来就算不如对方愤怒、但至少也同样感到气愤,加勒特如此反唇相讥道:
“我军装甲部队的失误,就在于它根本得不到来自友军的支援!它不像敌人的联军那样,既有强大的海军和强大的空军,艾尼亚人也好、昂尼亚人也好,他们的装甲部队能够得到海军和空军的有力支援,这才是他们获胜的关键!再看看我们的装甲部队官兵,他们又得到了什么?不管是海面上也好还是空中也好,哪儿都没有自己人地身影!独立作战的他们,又怎么不落于下风?!能够支持到现在,就已经够难得的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对于空军和海军有什么不满吗?!”
“这是当然的了,因为光靠装甲兵的勇敢,又怎么能弥补空军和海军那愚蠢的过失呢?!”
闻言大怒的帝国相,身体更加颤抖了。不过陆军总参谋长才不理会这些,仍然与他毫不相让地对视着。看到他们彼此怒视的样子,一旁的国防部与陆军总参谋部将领都无不目瞪口呆,有的人就算想让陆军总参谋长少说两句、别激怒相,可是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现在不管是相还是加勒特,他们看上去都完全听不进别人地意见。
“请您跟我过来!”
相转身离开房间,加勒特没有迟也跟了过去。他们来到会议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似乎是要继续探讨关于装甲部队的过失与空军海军过错地问题。可是很快在会议室与房间外的人就知道,他们与其说是在讨论问题,倒不如说是在里面继续争吵。因为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算是在外头的人也能听见。
两人针锋相对,完全不认同对方的观点。在会议室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军官们,听见相与陆军总参谋长的声音:
“……您怎么能这么说话?!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为装甲部队延误了行程。那么现在曼尼亚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装甲部队不能按照到达目地地。也是由于空中完全成了敌人地地盘。在那个时候。我们地空军在哪儿?!伯纳特元帅不是向我、也向您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完全能够为前线地部队提供空中支援吗?可是现实地情况却是。我们地装甲兵冒死在敌人战机地炮火下前进。好不容易赶到目地地。还要用剩余地部队马上投入到作战之中。这样地后果。只怪装甲部队方面。您不觉得太过偏颇了吗?”
“我不允许您这样诋毁空军和我任命地元帅!装甲部队自己地过错怎么能赖到友军地头上。这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