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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啦!”李松压低声音道,一手紧紧拉住张才的胳膊,“你进去送死不打紧,万一要是惹恼了冉闵,陛下的性命也堪忧啊!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探明虚实,再从长计议的好。”
“哼,探明虚实?探探探!再探下去,就该他姓冉的坐上大位了!”张才沉着脸,怒眉倒竖。
正这时,却见一个小黄门满脸焦急地匆匆走来,低头在李松耳边说了几句。李松脸色骤变,急喘了几口才稳住微微摇晃的身躯,他摇头长叹:“这难道是天意吗?唉……”
“怎么了?”张才拧起眉毛问道。
“李农代陂大捷,秘密回师,如今人已经在……唉……东华门外了。”
张才闻言噌的一声抽剑出鞘,在李松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脚踹开了身前的朱漆大门。
“冉贼,上来送死!”黑须武将高喝一声,大踏步进了殿内。
玲珑缓缓回过头,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衬得他的脸色愈发惨白。
少年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和绝望,前一刻他刚刚将最后一枚特质的金针刺入冉闵的膻中要穴。膻中是冉闵所练功法中的死穴,这一针下去不是气毁人亡就是起死回生!
在刺入金针的一瞬,玲珑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冉闵反震的内息几乎立即折断了他的手骨,震伤了他的经脉。然而这对他已经不再重要,最后的希望竟然只是更加让人绝望吗?
玲珑冷笑着看那黑须武将满脸狐疑地一步步走近。将冉闵在椅子上放好,少年站起身,丝毫不在意身上大片□的肌肤。即使手边没有武器,便是用指甲、用身体,他也要挡在冉闵身前。
既不能生,便同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想要”趁你病要你命”,冉蝈蝈会如何哩?请听下回分解!
皮埃斯查了一下大纲,赫然发现某银竟然漏掉了一段第八个字母,⊙﹏⊙b汗,只好酱紫了。
下一段爱去啊,你到底在哪里?!
改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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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三十七 章 。。。
既不能生,便同死吧!
少年用决绝的眼神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转身的刹那蓝色的眼睛里却只剩下了杀意,他那交织着绝望和死亡气息的风华瞬间盖过了世间一切的美丽。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清楚地明白,身后的那人便是自己一世的眷恋。
只可惜你注定得不到他!你注定得不到任何人!
玲珑挑起一边的眉头,脸上竟带着几分蔑视,不知是对面前的敌人,还是对残酷的命运。此刻的他只知道,没有人能践踏那人的尊严,起码在自己死前不能!
殿中将军张才想要拼死一搏的志气竟被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身上散发的气势冲散了不少。他不禁暗暗称奇,这样的气势在许多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将身上也属罕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宠身上?莫非……他才是冉闵暗藏的杀手锏?!!!
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张才猛地想起那些关于死士刺客的传闻。
天底下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不需要武功,甚至不需要体魄,只靠着一招就可以致人死命。而他们往往也有迷惑敌人,使对手的防备出现一丝缝隙的绝招!联想到眼前绝美的少年,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张才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不能再等了,这次冉闵落单的机会几乎是绝无仅有,下一次等他有了防备就绝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李农的人马已经到了皇城外,要是被他们里应外合,不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就连发誓要以死捍卫的君主也会落入敌手。
只有杀死他,杀死这个权势比皇帝还要高上三分的大将军,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高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冰冷的剑锋终于还是向着少年的心口刺去。因为忍不住地惧怕少年会有什么必杀招数,张才的剑势去的并不快,他甚至留了六分力气随机应变。
当然这不快只是针久经沙场的武将才来说的,玲珑只觉得眼前一道雪亮的光华闪过,冰冷的剑锋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躲不过,根本无法躲避,玲珑只恨自己不能习武,在危急关头不要说还击,就连躲闪的动作也无法做出来。
那么……若是用身体夹住剑锋的话,又可以给那人争取多少时间呢?少年勉强抬起唯一一只完好的手臂。
下一刻,一道血箭冲天而起!
胸口的剧痛仍然持续着,后背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张才的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才堪堪停在玲珑脚边。
“将军……”连转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少年软倒在身后人的怀中。
冉闵神色剧变,两指连忙搭上玲珑的脉门,过了许久才将少年的衣衫收拾整齐紧紧拥在怀中。
再没有比醒来的一刻看到的情形更让他胆颤心惊的了!
冉闵无法想象若是迟醒半刻,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撕心裂肺的场景!不是没有见过死亡,生来便与死亡打交道的他却唯独无法面对那双蓝眼睛再也不睁开的可能。
幸好!幸好他只是受伤,伤势虽然麻烦却并不严重。冉闵几乎立即就判断出玲珑伤势的由来。虽然自己刚才的确是命悬一线,这样的救治方法毕竟还是太过凶险。他甚至有些怨愤起给玲珑出了这样决绝救命招数的人了。那人一定从来不曾想过要提醒玲珑自己身上那股狠厉的内功可能会给他带来的伤害!或者说与自己的性命相比,玲珑的性命在旁人心中绝对是无足轻重的?
真是……该死!
一脚将半开的殿门踢碎,冉闵冷笑着瞥了一眼瑟缩在墙角的中书令李松,低头在怀中少年的耳边低语道:“玲珑儿莫急,本将军这就带你回府。”嗅了一口少年颈间的清新气息,心中的戾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冉闵大踏步向前走去。
守卫在冉闵必经之路上的的侍卫面面相觑,今日主事的两位大人一个显见是没有好下场了,另一个却已经吓得屎尿齐流。犹豫了片刻,侍卫们闪开了一条道路。
李农匆匆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冉闵正汇齐了亲卫要往外走。
“永曾,你的身体怎样了?”急切地问题脱口而出,李农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冉闵横抱在怀中的人所吸引。怎么又是这人?冉闵对他的宠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呢?已经到了可以让从来不情绪外露、甚至连自己都猜不透心思的冉闵明显地表现出焦躁的程度了吗?这个略有些消瘦的将军不由微微蹙眉。
不过好在冉闵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在冉闵入宫之前赶回京城,刚到邺城却得到了冉闵身染恶疾的消息,一刻没有停歇、立即点齐精锐赶赴皇宫的李农到了此刻方才略松了一口气。
看来在这场血腥的宫廷斗争中唯一受伤的只是冉闵怀中的人而已?料想此人大难不死,今后恐怕会更受冉闵宠爱,李大将军心中竟升起了一种隐约的无奈。兴许是受惯了正统教育的自己难以接受挚友沉迷在于理不合的癖好里吧?李农自我剖析。